情敌 作者:CattieD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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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彦东斩钉截铁道:“没有。你也喜欢莫莫,你难道不清楚怎么样对他才是最好的?”
“我不喜欢齐莫莫。”
瞿彦东一愣,“你说什么?”
徐韶珏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我不喜欢齐莫莫,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够了吗?”
徐韶珏冷了脸,说着就要去够门把,瞿彦东猛地抓住他手臂,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徐韶珏嗤笑道:“没人跟你抢齐莫莫,满意了吗?他和我的口味差了那么远,这么多年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是,我对你撒谎了,可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那你现在跟纪铎是什么意思?”这一刻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瞿彦东脑子里最先想到的不是欺骗,而是这些年纪铎对徐韶珏特殊的态度。他突然觉得他们四个人之间的关系有哪里彻底不一样了,从某个节点开始微妙地颠覆了他原先全部的设想和定位,像是一道逻辑题被打乱了所有的线索,洗牌后重新设定细节,意外地促成了另一种答案。
“我跟纪铎?”徐韶珏嘲讽地笑了一声,“你怀疑什么?别忘了,他们俩闹矛盾的时候,我还在你床上被操得起不来。”
“徐韶珏。”瞿彦东按着他肩膀,将他顶在一旁的墙壁上,语声有些许难以察觉的颤抖,“你为什么跟我上床?”
徐韶珏反问:“我为什么不能跟你上床?”
“你会跟朋友上床?只要能爽到,任何一个都可以?”
“当然不是。”徐韶珏答得很干脆,然后翘起嘴角一笑,“所以,我没把你当朋友,也不想跟你做这种朋友。”
瞿彦东松开手。
“你走吧……我不送你了。”徐韶珏推开他,转身握住门把,低头把密码输进去。
单调的机械按键音一声声地重复,瞿彦东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感到一种强烈陌生。他回忆着徐韶珏刚才的话,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不想和他做朋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和他上床?那他要的是什么?纯粹的炮友关系?喜欢齐莫莫是他亲口说的,这又有什么说谎的必要?
徐韶珏打开门,迈出两步,再关上。纪铎陷在沙发里拖着下巴看他,“他刺激你还是你刺激他了?”
“我有什么能刺激他的?”徐韶珏走进厨房,冰箱里满满地都是他的生存必需品。他抛了罐啤酒给纪铎,纪铎无奈道:“这两天喝得够多的了,还来?”
“啤酒算什么酒,又喝不醉。”
“这可是液体面包啊,会胖。”
徐韶珏咬着啤酒罐瘫倒在沙发上,“胖瘦这种体型问题是你们谈恋爱的人才需要操心的,跟我没关系。”
“你别嘴硬,反正过几个小时你又在跑步机上了。”
徐韶珏安静了片刻,说:“纪铎。”
纪铎掰开拉环,“怎么?”
“我每次,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都逼着自己退一步,躲开他,把心里的话都忍住,不要说出来。但今天我主动前进了一步,你说,这次会不会不一样?”
纪铎把拉环套着手上玩了一会儿,“你回美国吧。”
徐韶珏笑了下,说:“英国的签证才刚下来。”
“不怕触景伤情?”
徐韶珏道:“我已经没有什么好怕了。再说怕有什么用,我怕他不喜欢我怕了十几年,结果还不就是这样。”
“你还是回美国吧。”纪铎顿了顿,“他不值得你这样,十四年了,已经足够了。”
徐韶珏抿了口啤酒,“我人生精力最旺盛的十四年已经花在他身上了,现在放弃才是真的不值得。你最好祈祷他真的不喜欢齐莫莫。”
纪铎问:“你想干什么?”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尽量别伤及无辜就行了。”徐韶珏叹了口气,一把捏瘪了喝空的易拉罐,“碰上我这种变态,算他倒霉。”
瞿川平把碗递给瞿彦东,瞿彦东一分神,没有接稳,碗一下子磕到地上裂成几瓣,晶莹的米饭也跟着洒了出来。张亚琴听见厨房里的动静,踢踢踏踏小跑进来,一看见地砖上的碎片便冲着两人抱怨道:“怎么回事?老瞿你今天多煮饭了没有?这个日本电饭煲煮饭要一个多小时的,还够不够吃啊?”
瞿彦东蹲下身伸手去捡碎片,张亚琴又嚷嚷:“行了,你就别碰了,让你爸来吧,小心弄伤手啊。”
这顿饭瞿彦东吃得有些精神恍惚,放进嘴里的东西吃不出味道,连饥饱都感觉不到。更离谱的是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倒车竟忘了换挡,一脚油门撞上了自家的篱笆,轰隆一声。
瞿彦东揉了揉眉心,张亚琴跑过来砰砰拍他的窗户,“怎么了?没事儿吧?”
瞿彦东说:“最近有点累,没事。你跟爸进去吧,早点睡。”
回到家草草冲了个澡,瞿彦东爬上床,秘书接连给他发了几条短信,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他却像是没注意到似的,啪一下关了灯便躺进了被子里。
和徐韶珏的争吵就发生在几个小时前,激烈得让人感觉不真实。徐韶珏有情绪波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扯着嗓子说话,全然抛开他最在意的风度和面子,吼了个面红耳赤。
精神上极度疲惫,然而身体毫无睡意,脑细胞的活跃度反倒空前。瞿彦东闭上眼竭力强迫自己不去想今天的事,可徐韶珏言辞激动的那句不喜欢齐莫莫却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清晰到每一个音节。瞿彦东感觉到了有哪里不对劲,事态正冲着他预期的反方向发展,他的处境被动到了极点。
任何一个热衷于部署计划的人无法平静看待局面的崩盘,而徐韶珏已经彻底脱出了他预估的范畴。徐韶珏的失控暗示着什么,这令他本能地感到危险。无法否认他早在潜意识里把徐韶珏归类成了知根知底的存在,眼下发生的一切却仿佛在狠掴他的脸。
这一晚的失眠持续到了凌晨三点。瞿彦东实在躺不住了,起来洗了把脸,又进书房看了会儿文件。他觉得有必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忙碌到无暇想入非非,在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之前,他想确保自己认知的状态暂时是安全的。
两个人,依然有来往的安全。
纪铎这一趟可谓是舍命陪君子。上飞机前他只知道徐韶珏排了满满当当的日程,可没料到下飞机的隔天徐韶珏就拉着他出门骑了马。一月的伦敦冻得彻骨,天气阴沉沉的,太阳只在正午时分露了几丝微弱的光线便隐入了云层,下午更是飘起了雨。纪铎在马背上颠了一阵就被吹得浑身冰凉,躲进了一旁的休息室贴着暖气取暖。等徐韶珏过够了瘾下场,头盔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霜,马靴也硬得难以脱卸。晚上两人窝在房间里打游戏,但冰淇淋的诱惑显然比游戏更大,徐韶珏捏了个勺子挖得没玩没了,坐在一边使劲抖腿。纪铎被他干扰得无法专心,“那时候我们几个里游戏玩最疯的不是你?”
徐韶珏说:“我那是拿蹭网当借口趁机去瞿彦东房间鬼混。谁他妈真稀罕这种东西啊,有点出息行不行。”
纪铎不知道他是在说人还是说游戏,抱着电脑转了个身,“吃你的冰淇淋。”
接下来几天的天气勉勉强强,徐韶珏很耍帅地去跳了次伞,然后要到了那天时间表上所有女学员的电话。纪铎问徐韶珏你能不能别用这种低俗的手段来证明你有魅力?哪儿的室内都不能抽烟,徐韶珏只能继续挖冰淇淋,接着笑嘻嘻地提议,“不然晚上去gay village,我换个方式证明自己啊。”
纪铎当然没答应,只不过这并停不了徐韶珏的艳遇。大概女人都受不了高傲的孔雀款款踱步到自己跟前然后冲着她们开屏的那一套把戏,桥段再俗套依然几十年如一日地受用。更何况一杯酒换一个不知真假的电话号码也并不吃亏。
28
那天过后,瞿彦东连着几天工作都不在状态。开会要用的资料明明被他自己收了起来,临会前的五分钟却还没有找到,只得匆忙重新打印;又或者是秘书给他安排了跟客户见面的时间,他转身便忘了,再提醒,依旧记不太清楚。
秘书拿着档案进来,瞿彦东正对着漆黑一片的电脑屏幕出神。
“瞿总?”秘书尴尬地叫了他一声,见他转过了头,才接着试探地问:“没事吧?”
瞿彦东甩了甩脑袋,接过她手里的档案袋,“没事。”昨晚他难得在一点之前有了睡意,但睡不到两个小时便做了噩梦,身体仿佛做了好几秒自由落体运动,在极速下坠的恐慌感中他猛地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之后便久久无法入睡,几乎清醒着躺到了天亮。
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瞿彦东猜想徐韶珏大概消气了,发了几条短信没有回应,又打了电话,却发现仍是关机。多年来他和徐韶珏并不是没有过争吵,只是大部分时候的争执都是徐韶珏在自说自话莫名发作,冷静两三天自然就好了,他甚至不需要多说任何一句话。
但瞿彦东直觉这次不同。
思虑两天后,瞿彦东再次上了门,公寓里只有薛然一个人,穿着围裙出来给他开门,脸色看起来不太明朗,“徐少爷不在家。”
地下车库里徐韶珏的车位是空的,瞿彦东上来前就有了心理准备,只是问:“他跟纪铎一起走的?”
薛然说:“我不知道。”
“什么时候回来?”
薛然摇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瞿彦东从西服内袋里抽出名片夹,递了一张私人名片给他,“他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
薛然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瞿彦东道:“价钱可以在电话里跟我谈。”
徐韶珏直到登机前的最后几分钟里还在跟一个身材火辣的西班牙美女调情,纪铎拖着行李箱绕到他身后催促,“走了。”
徐韶珏又笑着说了两句,站起身,正要道别,那美女就拉过了他的手,拿圆珠笔在他手腕内侧唰唰写了一个邮箱地址。徐韶珏反手握住她的手掌,俯下身低头轻吻了下她的手背,然后抬起眼睛看着她,玩笑般地说了句cheers,把她逗得直笑。
走空桥的时候纪铎把手提行李推给他,无奈道:“你又不喜欢女人,招惹她们干什么?”
徐韶珏笑笑,“那么肯定?没准我就遇到那个让我想结婚当爸爸的女人了呢?”
纪铎诧异道:“你刚才真的看戒指去了?”
“是啊。不过我看的是男戒,没女人什么事。”
纪铎下意识地摸了摸左手上空掉的位置,问:“男款对戒?”
徐韶珏哈地一声笑了,“你是跟齐莫莫过过结婚的瘾了,我还没有呢。就算一辈子都找不到人结婚,我也可以走个形式玩玩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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