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 作者:CattieDer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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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韶珏在浴室里骂,“光浴巾顶什么用,没内裤吗?”
瞿彦东自顾自地穿上衣服,“自己找。”
徐韶珏从门缝间一溜烟钻出来,直奔客厅。瞿彦东打完领带走出房间,徐韶珏那边也穿完了,当着他面视若无睹地在玄关套上鞋,“砰”一声甩上了门。
要不是他弯腰的时候,身体明显有些僵硬的不适,这翻脸走人的场面,瞿彦东还真有些错觉被上的人是他自己。
车开到瞿家二老的住处,附近几幢小排屋的住户都吃完饭了,正站在天台上乘凉。张亚琴免不了要多说他几句,“这都几点了?天都黑了!”
瞿彦东说:“有点事忙。”眼见着张亚琴嘴唇要动,他又补了一句,“下午陪了会儿苏夷雪,耽搁了。”他疲于编造借口,宁肯由着她去猜。
瞿川平招呼他吃饭,“别聊了,来坐,再不吃就真晚了。”
张亚琴责怪道:“说两句怎么了?我儿子还不许我说了?”
瞿彦东皱了下眉,说:“先吃饭吧。我饿了。”
餐桌上张亚琴说得起劲,苏夷雪虽然还没有上门,在座的两个男人却知道她对人家姑娘满意得很。瞿川平问他国庆有什么安排?瞿彦东说暂时没有,大概还是要忙公司的事。
张亚琴叨叨起来,“不约苏小姐出去玩玩呀?一年到头忙工作!”
瞿川平不满道:“说什么呢?人家苏小姐还在念书,十月份都开学了。”
张亚琴问:“她不是念完硕士了?还回去做什么?”
瞿川平扒了口饭,“兴许考上博士了呢?”
“读博士?女孩子家家的读完博士都几岁了?不结婚呀?”张亚琴看向儿子,“阿东,你说说这怎么回事?”
瞿彦东没了吃饭的心思,放下筷子,“那是别人的事,有什么可说的?”
张亚琴往他碗里舀了一勺汤,“不就问你两句,口气那么急做什么?我也是为你好,苏小姐要是读博士去了,你们不是要异地恋了?异地恋不好,不牢靠。”
瞿彦东抬了下眼睛,瞿川平立即给他使了个眼色。
瞿彦东重新拿起筷子,低头夹菜,“没事,饿急了,胃不太舒服。”
回去的路上,瞿彦东收到瞿川平发来的短信,洋洋洒洒写了一大串,大致意思不过如此,多体谅,多包容,别钻牛角尖。
张亚琴出身好,在他们那个年代书读得算是很不少了,绝对担当得起高级知识分子这个称谓。瞿彦东依稀记得他十多岁的时候,张亚琴已经是如今这个更年期综合症的性子了。瞿川平骨子里是个传统的男人,家庭背景普通,他和张亚琴的结合无疑是女方下嫁,老丈人的提携让他少走了不少弯路。即便今时今日岳父岳母都不在了,他也履行着一个好丈夫的职责,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尽可能地顺着老婆。
当然,好丈夫这个说法在瞿彦东看来,褒义却不全然。
瞿彦东换了床单,冲凉上床。刚沾到枕头手机就响了,拿起来一看,是纪铎。
瞿彦东接起来,“喂。”
纪铎道:“没睡吧?吵醒你就抱歉了。”
纪铎的客套口吻保持了十多年,瞿彦东早已适应,笑了声,说:“没有。”他听到齐莫莫在背景音里嗔责,纪铎你又脏兮兮地坐在床上,快把外裤换掉。
“国庆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瞿彦东说,“没打算,看着办。”
纪铎道:“有时间就出来一起玩两天?”
瞿彦东问:“我们四个?”
纪铎说:“是啊。不去太远的地方,就自驾游吧,在外面住两个晚上。”
瞿彦东在脑子里过了遍近期接的工作,“徐四答应了?”他突然不想再叫徐韶珏的全名,似乎徐四这个称呼更令他舒心一些。
“他这次回国就是来偷懒的,能不答应吗?”
“准备去哪?有想法了吧?”瞿彦东问。
“临安吧,找个山头,没被旅游公司挖掘过度那种。”
齐莫莫又叫,纪铎,你要不要吃水果,我切个拼盘给你好不好。
瞿彦东沉默了两秒,答应下来,“行,再联系。”
苏夷雪的学业问题瞿彦东完全没上心。他们根本算不上恋爱关系,连能不能往那方面考虑都是个问题。他对苏夷雪印象不错,但也只是不错。即便苏夷雪成了他的女朋友,他也不认为自己有干涉他人抉择人生的权力。
不过饭依旧要吃,电影依旧要看。他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让张亚琴不着边际的心思消停一些。他并不在乎能跟苏夷雪发展到哪一步,说得直白一些,他心里更期待苏夷雪能选择别人,那样在或长或短的一段时间内,他可以佯装怅然若失,张亚琴也不会再说让他不愉快的话。
10
徐韶珏掐着时间回了徐家大宅。下午三点,女人们的午睡已经结束,补妆也已经完成,家里理应空无一主。
徐韶珏坦荡荡地踱步进了后院,狗舍里的三只大狗激动地吠叫起来,蹦跳着把前爪搭在铁丝网上昂首瞻望。
徐韶珏直接拉开门,把狗放了出来,挨个抱,“大四喜十三幺连七对,妈的想死我了,怎么好像瘦了,嗯?”
徐韶珏摸了遍狗,“坐。”他从边上的小屋子里抓了把狗饼干,三只不同品种的大狗一字排开,哈喇着舌头兴奋地看着他。
负责养狗顺带管理后院的汪叔闻声出来,一见到徐韶珏,笑得合不拢嘴,“小少爷回来了!”
徐韶珏把饼干抛出去,三只狗都是衔家伙的好手,屁股坐着不动也弹无虚发。徐韶珏笑着说,“国庆我要去山里住一晚上帐篷,想带个弟弟去。”
汪叔说:“那带大四喜去吧,安静,不爱叫。”
大四喜是只罗威纳,已经成年了,浑身肌肉个头很壮,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即伸长了脖子。
徐韶珏想了想,“我不是一个人去,说是山里,人估计也不少。”罗威纳警惕性高,攻击性也强,那是他大姐悉心训练的狗,真要受惊发作起来,他怕是拉不住。
连七对抬起后腿挠了挠脖子,按捺不住地叫了两嗓子。
于是汪叔又道:“马犬喜欢叫唤,精力还旺盛得不得了。我看还是带十三幺去吧。”
徐韶珏吹了声口哨,“十三幺。”
十三幺甩着尾巴蹭蹭蹭小跑到他跟前,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出门带着还是德牧好,又听话又威风。
徐韶珏给十三幺栓上狗链,问汪叔打包了几天的狗粮。他前脚出门,后脚就听到了车库外面强劲的汽车马达声。
徐韶珏心道,遭了,徐家老三回来了。
“哟今天这是什么风啊把我们家的小心肝吹来了。”
徐韶珏一阵恶寒,赶紧打开车门让十三幺上去,“三小姐高抬贵口,我这就走。”
“站住。”徐三踩着高跟鞋啪嗒啪嗒走进车库,“你干什么来了?鬼鬼祟祟的。跟家里谁说了没有?”
“没有。”徐韶珏钻进驾驶座,正要关门,被徐三的手包一下卡住。
“你当家里是旅馆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旅馆还过夜呢,我们家这是连饭店都不如啊,你连桌都不上就要走。”
徐韶珏低头看着她的齐X小短裙,心里默念三十的女人了还打扮成二十的少女模样出来骗人,实在是太过分。
徐三一扭头,看见后座的十三幺仰着脖子隔着车玻璃看她,顿时拽开车门,一下把徐韶珏拖了出来,“徐老四,好啊你,有本事,上门拐狗来了。你要带我儿子去哪?”
徐家的狗个个有主,十三幺是老三的,连七对就是老二的。徐韶珏小时候也养过狗,不过他养的是玩具贵宾,跟这几个女人的狗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那条玩具贵宾正值中年就得胰腺炎死了,之后徐韶珏再也没养过狗,心疼。
“我就借几天,保证好吃好喝供着它。三姐。”徐韶珏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勉强装了点撒娇的口气,“三姐。”
徐三满意了,狠狠掐了把他屁股,“这才是我弟弟嘛。儿子借你,我准了。不过还回来的时候得来家里吃顿饭啊,你个小白眼狼。”
徐韶珏痛得差点没弹起来,钻进车里飞似的逃离了龙潭虎穴。
四个人约了在纪铎公司碰面。这天徐韶珏破天荒来得最早,牵了十三幺站在停车场的通风口边上抽烟。他今天穿得很休闲,深色的V领毛衣露出两侧的大半锁骨,配着宽松的低腰牛仔裤,头发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考究地打理。
纪铎跟齐莫莫坐电梯下来,瞿彦东恰好也到了。徐韶珏掐了烟,拍拍十三幺的脑袋,示意它上前去嗅,认认人。齐莫莫被吓了一跳,“怎么带这么大的狗来?看起来好凶。”
“这还算大?”徐韶珏笑笑,“这就是唬唬人。在荒郊野外罩个帐篷,没个守夜的你能安心睡觉?”
齐莫莫扁了扁嘴,没说话。徐韶珏知道他的意思,有纪铎在,他到哪都安心。
十三幺低着头嗅到瞿彦东脚边,抬起头来睁着黑圆的眼睛看向他,又回头看了眼徐韶珏,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自己坐下了。
徐韶珏轻笑着揉了把十三幺,说:“行了,那走吧。”
纪铎对徐韶珏道:“你车就停这吧。我们坐一辆车走。”
徐韶珏望着他们俩的SUV,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那你们开谁的?狗可要掉毛啊,得飘几天才干净。”
齐莫莫有点小洁癖,他自己的车很少开,基本都是坐纪铎的。瞿彦东便提议道:“坐我车吧。”
于是瞿彦东开车,齐莫莫和纪铎坐在后座,徐韶珏上了副驾驶。十三幺在后备箱跟行李一块儿颠了一路,好在SUV的空间连通,也不算憋得太慌。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刚好赶上饭点,瞿彦东摸索着山路,找了家好停车的农家乐休整吃饭。
山里的天气凉爽舒适,空气更是清新。四个人坐在露天,墙根立了根歪歪扭扭的灯柱,光线昏黄,徐韶珏一边咬鸡腿一边给十三幺开了个罐头,“今晚在哪过夜?”
纪铎道:“找个干净点的宾馆。”
可惜纪铎失了算,国庆的人流量实在太大,即便是这种发展不成形的小地方也是四处人满为患。瞿彦东开车沿着山路上去,一家家地问,都已经没了房间。
再往上,灯光就变得愈发稀落,找不见多少人家。徐韶珏支着手臂靠在窗口,望着不远处的山顶,打趣道:“幸好带了帐篷,不至于四个人挤一辆车里。”
纪铎叹气道:“搭帐篷吧。我朋友指的地方应该就在这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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