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匪[强强]+番外 作者:香小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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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钧:“不要。”
罗强:“给你这张你就和了。”
邵钧:“我自摸!我门前清,你甭给我捣乱!”
罗强的嘴咧开来,露出一口白牙,小馒头,就喜欢自摸……
又摸了两圈儿,邵钧还是没摸着,手里的废饼子换成了两张废条子,仍旧留也不是,打也不是,急死他了。他要不是为了自摸大四喜,他其实早就和了。
罗强当然知道邵钧等什么牌,搓着手心儿里一块小肥皂,说:“就这张,吃不吃?”
邵钧特倔:“不吃你的!”
罗强:“吃就和!”
邵钧:“我就不和!”
罗强:“你不和我可和了,你瞧着,我再摸一把肯定和!”
邵钧眉头拧着,嘴巴撅着,不甘心。
罗强:“吃不吃?!”
邵钧:“吃就吃!!!”
邵钧那个“吃”字刚蹦出嘴,罗强手里的肥皂牌甩到他面前。
邵钧手里有二条和三条,罗强甩给他一张幺鸡。
他一看那张牌,眼球腾得一下就跳了,小腹发热……
正规麻将牌的幺鸡,都是画一只长尾巴野鸡似的鸟。
一屋人起哄狂笑,强哥你牛逼,你这张幺鸡画的,人家明明是幺鸡,你忒么给人家画成一根爷们儿的鸟!
罗强冷笑:“画成啥样不成?你们都认识这张是幺鸡不就成了!”
有人拍马屁:“还是特大号的鸟,强哥照自己撸起来那尺寸画的!”
胡岩一边嘿嘿乐一边盯着罗强看,眼神都给撸直了。
罗强嘴角难得浮出挑逗的笑,眼神不阴不阳,瞄着邵钧。
邵钧瞪了罗强一眼,咕哝着低声骂了一句。
邵钧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王八蛋,故意问他“吃不吃”,他竟然说了“吃”……
有些事儿别人不知道,就他俩人心里清楚,就好像互相之间埋着个小秘密,时不时偷剥开来,分享那种极为私密的亲近感。
邵钧耳朵慢慢红了,想拿皮带抽人,有一种被人明目张胆戳破面皮之后的害臊与恼火,你姥姥的,吃你个蛋!三爷爷咬你信不信?!
邵钧找借口推牌不玩儿了,让刺猬来玩儿。
那天最后还是罗强赢的数最大,不能来钱的,赢的其实是监狱过年发给犯人的糖,罗强面前堆了一大把花花绿绿的糖。
罗强抓了一手牌就上停了,三个一万,三个二万,三个三万,三个四万,再加一个五万。一圈儿人眼睛都看直了,连呼“这是连花清一色四暗刻捉五魁了”!
罗强再抓,一抓就是个一万,开杠;再抓,二万,再杠;又跳了个三万,他还杠;再跳四万,继续杠!
最后一把他还没抓,邵钧就已经知道了,最后肯定摸的是五万。
果然是五万。
这把忒么的竟然是传说中的“连杠连花清一色四暗刻捉五魁十八罗汉”,邵钧从来就没见过有人和这么大的一手牌!
邵钧心想,一肚子坏水你个混球的罗老二。
你丫忒么的出老千。
不出千你绝对和不了这么大!
邵钧说对了,罗强就是出老千。
麻将牌都是拿肥皂刻的,罗强随便多刻几个攥在手里出千糊弄这帮崽子简直是白给。他以前干什么的,三里屯七八家地下台球厅赌场都是他的地盘,他赢过的大牌这帮土鳖都没见过。
邵钧头一个扑上去嚷:“袖子里呢,你藏袖子里了!”
“兜里让我翻翻,敢不敢让我翻!”
邵钧半开玩笑半较真地,一个抱摔锁腿,按住了,掀开罗强的上衣摸裤兜。
一群人一拥而上,一通乱摸乱搞,随即就把邵钧一起压在下边儿……
罗强也是成心耍他们的,仰躺着抖着肩膀乐,没反抗,由着一群人瞎闹。
邵钧让人压在罗强身上,爬不起来。就只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俩人脸对着脸,眼对着眼,怔怔地看着,笑容突然僵在嘴角,谁都笑不出来。
胸口抵着胸口,听得到凌乱的心跳,对方分明跳得比自己还乱。
喉结滑动,汗洇着汗,微微敞开的领口扯出一片麦芽黄的肤色,汗珠像啤酒花涌出一层细碎的泡沫……
慢火炖青蛙,青蛙最后都是这么熬死的。
对于上了锅的两个人,那时候恐怕连自个儿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锅底下燃烧的小火苗,还是锅里煮的那只剥了皮的青蛙。
过几天,轮到各个班洗澡。年后的第一轮儿澡,大伙欢欢喜喜地,洗掉一年坐牢的晦气与阴霾。
罗强肩膀上搭着毛巾,趿拉着他的布鞋,摇摇晃晃走进更衣室,身后带着七班一群老少爷们儿,浩浩荡荡的。
以前他们班每回洗澡,都是这么个情形:胡岩是他们澡堂子里的老大,宝贝,香饽饽;胡岩占定一个条凳,脱了衣服,然后慢条斯理跩着步子往里边儿走,屁股还活灵活现地扭着,身后跟一串人,看小狐狸用哪个喷头,一群人都去挤那个喷头,蹭来蹭去……
现在形势不同了,现在是罗老二往更衣室里一站,开始干脆利落地脱衣服,衣服裤子扒了,露出一身让爷们儿粗喘让娘们儿尖叫(可惜了这里就没娘们)的肌肉。罗强脱光了,赤着脚,肩膀上仍然搭着毛巾,胯下耷拉着一只大鸟儿,两旁人纷纷让路,点头哈腰,一串人跟在后边儿,看罗强遛鸟。
五六七八班的人每回都一起洗,四十个人,就抢那么几个喷头,抢疯了,有的人恨不得窜起来,把莲蓬喷头抱到自个儿怀里。
七班每人手里一把肥皂头,仔细一看,都忒么是年三十夜里玩儿剩下的麻将牌。
邵三爷下命令了,你们自己把非法赌具都处理掉,别等着我下手清监!
大伙说三爷你让我们把麻将留着吧,我们明年三十儿晚上还用呢!
邵钧说,明年还玩儿?等着让监区长削你们吗?赶快销毁罪证!
于是大伙今天洗澡,每人捧了一把赌具,在自己身上狂搓,拼命地就地销毁。
顺子负责搓掉所有的饼,刺猬负责搓掉所有的万。
胡岩说他搓条子,拿几块小肥皂牌在身上画花儿似的打圈。
罗强拿了几张北风,在脖颈胸口上搓洗。就是前晚邵钧自摸了好几把怎么也摸不着的北风,其实当时都让罗强攥手心儿里藏着呢。老子没让你摸,你个三馒头想自摸?甭想。
罗强看着那几张北风在手心里慢慢融化成柔软的泡沫,再渐渐破碎,消融……
他用力搓了搓脸,水流沿着胸沟往小腹汇聚,两腿之间的毛发被热水烫得乌黑、浓密、油亮。
胡岩也挤在一个喷头洗。他个子稍微矮半头,挤着洗就吃亏,罗强接到的是干净水,落到他这儿,就是罗强身上的肥皂水。
胡岩背身对着罗强,弯腰捡东西,用屁股拱了罗强一下,有意无意地,拱到罗强腿上,屁股狠狠揉蹭了一把大鸟儿……
罗强半眯着眼,不吭声,没理他。
胡岩也不吭声,若无其事。
监狱里这种事儿,也是常见,讲究个你情我愿,不强求,也强求不来。所以胡岩啥也不说,罗老二你愿意就是愿意,你心里不乐意就算了。
隔壁喷头,一个犯人给另一个搓了一会儿后背,两个人默默地溜到墙旮旯,一个人手撑着墙,把另一个罩在臂弯里……
那两个犯人平时总在一起,走路并排走,食堂一桌吃饭,在厂房里这个帮那个做工,私底下那个帮这个洗衣服,储蓄卡里的钱算计着一起花。
犯人的澡堂子是有监控器的,管教们知道他们在干什么,犯人也知道管教在看。双方互有默契,只要别做的太过分,不能强迫,不准爆菊,两厢情愿的事儿睁一眼闭一眼,管太严了一群爷们儿憋坏了,真能憋出事。
胡岩以前也有个特别要好的狱友,同吃同住,晚上一个偷偷溜到另一个铺上。胡岩从来不用自己洗衣服,不用自个儿打饭,也不用做厂房里的重活儿。
后来,他的朋友刑满出狱了。出去那天俩人也抱头依依不舍分别了半天,海誓山盟得。
之后胡岩也收到过几回信,拿着当宝贝似的。
再往后,就没有信了。
后来有一天在操场上出完操,胡岩哭了一回。这人突然就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围观的人拽都拽不起来,干嚎,把早饭都吐出来了。
哭完也就彻底结束了,他也没想不开,没有夜里偷偷拿根裤腰带上吊什么的。
牢号里狱友问他:“小狐狸,你出去以后不会找内谁算账去吧?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儿,拿把刀,直接把负心汉给捅了吧!”
胡岩摇头:“不会。”
“出去以后,就过新生活了,就不应该惦记着坐牢的事儿,不应该还记着以前的人。他出去了,认识新的人,我也高兴。我迟早也有出去的那天。”
澡堂子犄角旮旯里传来压抑的粗喘的声音。
胡岩默默地看罗老二洗澡,瞟着这人前有凸鸟后有翘臀、特爷们儿特阳刚的身形,看了好半天。
他自个儿打肥皂,手在身上很享受地打圈儿,全身涂满陶醉的泡沫,手心儿里捏的,是罗强画的那只大号“幺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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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关于那些麻将术语,看不懂也无所谓的不妨碍剧情。
大四喜:三张东,三张西,三张南,三张北,最后和牌就是大四喜。
清一色:都是一种花色,比如万。
连花:就是不仅都是万而且一二三四五连着。
四暗刻:三张一样的牌凑一起叫做一刻,比如三个一万,四个刻都是自己摸的,就是四暗刻。
捉五魁:最后一张牌是自摸五万。
十八罗汉:四条杠,最后和牌一共十八张牌,就是十八罗汉。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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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钧儿,老子的鸭脖子……每天都有吗?”
22、第二十二章操场动武
胡岩在澡堂子偷看罗强遛鸟,有人通过监视器,同样也在偷看罗强遛鸟。
澡堂更衣室里就有一名管教,坐在门口,手里拿张报纸,有一眼没一眼地监督大伙洗澡。邵钧从来不揽这个活儿,每次都让值同一班的其他管教去盯澡堂子。
邵钧不能盯这个。他往澡堂子里一坐,这不就跟一个普通正常的男人坐那儿围观一群前突后跷身材喷血的大姑娘洗澡一样的感觉吗?如果哪个都没看中,还好,相安无事,万一当场看上哪个,当场就犯抽了……
因此,他每次都躲监看室,拿摄像头看。
一开始还特新鲜,后来看伤了,视觉神经习惯了那种刺激,精神彻底松弛了,倦怠了。看胡岩扭个屁股,刺猬抠个脚丫子,或者三班老癞子、王豹几个凶茬的那一身腱子横肉,邵钧早都看腻歪了,其实挺乏味的。
邵钧看着罗强晃着大鸟从水帘子里走出来,斧劈刀削一般坚硬的前额眉骨之下,眼神仍旧冷漠,视旁人如无物。
谁的鸟大不大的,邵三爷最清楚了。办公室抽屉里就有一把尺子,他刚来清河那会儿,闲得极其无聊和龌龊,坐在监看小屏幕前,一手托着腮,另一手就拿个尺子,浴室里走出来一个条顺的爷们儿,他赶紧把尺子竖着摆上去,“啪”一量,瞄那个尺寸和比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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