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冤家+番外 作者:米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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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侍你?!」黎晨远像被点燃的爆竹,猛地一跃而起,「也不拿把镜子照照,想得美!」
他黎大少爷,从小养尊处优,被祖父母当皇族太子般捧着,宠着,连喝口水都有人恭敬地递到嘴边,这样活了二十四年,现在让他服侍人?呸,他连自己都还没服侍过呢!
杜邦云盯着他,在朦胧的灯光下,那双黝黑的如夜晚中海面的眼睛,掀起隐含怒意的层层涟漪,令人胆颤心惊。
「你、你想干什么?」黎晨远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环住自己的身体。
「*奴隶或者是佣人,你只能选一样,」杜邦云冷冷地说,「不想做我的佣人,就到床上来,张开腿。」
「张……张开腿?」黎晨远结巴着,更往后退。
「你不愿张开,我也能让你张开,不过那时欲火一上来,我可是会……」
「停!等等!我知道了!」黎晨远紧张地大叫,为什么这个男人,能这样冷静到可怖地,把这种变态又恶心的行为,清楚地讲出来呢?
不,不只说,他是真的会这么做吧?就像之前……
黎晨远冷汗直冒,不敢再想。
「那就到这里来,」杜邦云指了指旁边,「老实地睡觉。」
在狼窝边上兔子能睡得着觉吗?黎晨远暗讽,可又不敢违抗,磨磨蹭蹭地走到床边,赌气似的重重躺下,背朝着杜邦云。
明明气得胃都痛了,却连争吵的勇气都没有,真失败……黎晨远轻叹一口气,蜷缩起冰冷的身体,全身都脱力了,怎么自己老是输给他?
「过来。」
低沉炽热的耳语,搔得后颈一阵麻痒,还没反应过来时,赤裸的身体就被一双修长的有力的臂膀,强势地揽进怀里。
「喂!」吓得心跳都停止了,黎晨远仰头大叫,「放手!」
「你是佣人。」杜邦云收紧手臂,下颚贴上黎晨远柔软的发窝,闭着眼睛,「而我这个主人觉得冷。」
「关掉空调不就好了。」黎晨远没好气地说,挣扎着,「佣人又不是热水袋!」
「别动,」杜邦云将膝盖插进他的大腿间,喃喃地说,「再动就不给你衣服穿了。」
「什么?」黎晨远不解地睁着眼。
「你那些东西全都扔掉,」杜邦云眉头微蹙,但仍没睁开眼睛,「你只能穿我买的衣服,只能吃我指定的食物,只能去我要你去地方,只能说……不,你可以说你想说的话。」
「那你不如直接杀了我!」黎晨远火冒三丈,狠命地挣扎了一番,可惜失败,这怪力男的胳膊简直就像钢钳。
「你以为我不敢杀?」杜邦云蓦地撷住他的喉咙,冰冷地说,「我要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不愿意,那就只有把你杀掉了。」
被掐住的喉咙隐隐作痛,又似乎是之前皮带的擦伤,黎晨远的眼角溢出泪珠,一句也说不出来,彻骨的寒意,像利剑一样刺透他,将他定在了那人的怀里。
——他看见了坟墓。
「咳、咳咳,」手指移开的时候,黎晨远猛然吸着气,不住颤抖,一定要顶回去,一定要反击,心里这样呼喊着,可是哆嗦的嘴唇,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一定是的!
第三章
黎晨远边忿忿地想着,边在床前走来走去,双臂环在胸前,都怪当时的光线太暗了,害他产生了如此诡异的幻觉……
「对,」黎晨远蓦然停住脚步,手支下颚,杜邦云那么精明,才不会蠢到亲手去掐人的脖子!
低下头,打量身上这件有点女性化的睡袍,黎晨远俊美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脸孔也气得煞白,「该死的杜邦云!根本就是在耍我嘛!」
「这种衣服……」拉扯着光滑的,在晨光下宛如溪涧般缠绕自己的腰带,黎晨远冷哼一声,「他没长眼睛吗?」
「轻飘飘,凉飕飕的,真见鬼!」刚拽起那打杆的波浪般的衣襟,黎晨远就感觉到很不好的视线,倏地抬起头。
正匆忙整理着衣物的酒店女侍,此刻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各个嘴唇微张,面浮红云地望着他,那一双双水润的饱含蔷薇色彩的异国眼瞳,像针一样剌到了黎晨远的神经。
两个男人同睡一间套房,在美国一定会被认为是「那个」的,而自己现在又穿成这样,真是雪上加霜,没「那个」都会被当成「那个」了,可恶啊……
一想到自己被她们看成了变态,黎晨远俊秀的脸孔猛地胀红了,可他又不甘心,气势汹汹地向前迈出几步,一把捋起袖子大吼,「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穿睡袍呀?!」
女侍们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来,做自己的事。
「电梯都听见你的狮吼了,」杜邦云手提几只精致的纸袋,一脸不快地从玄关走了进来,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二十几岁的模样温顺的金发青年。
黎晨远不屑地扫了他们一眼,走回床边坐下,「你买的衣服,我可不会穿!」
「你不穿?」
杜邦云拿着衣袋,走向他,众人都察觉到了那股旋起的阴冷的怒意,畏缩地低下头,暗渗冷汗,杜邦云是很少直接表露出自己情绪的,所以也更让人害怕,可唯有黎晨远,挑衅似的瞪着他,叫道,「不穿!」
几秒钟无言的对视,黎晨远的心脏紧张地打鼓,其实也有那么一丝害怕,那双暴君一样冰冷、恐怖的眼睛。
「哇!」以为会被打,杜邦云扬起手的时候,黎晨远惊骇地抱住自己的头,啪!谁知道,杜邦云只是将衣袋用力地甩到了地上!
「戴维,丢掉这些衣服。」杜邦云冷冰冰地对身后的青年说。
「呃?可这是董事长您……」戴维小心地看着他,「您挑了好久……」
「扔掉!」杜邦云沉下脸,「然后把他的衣服也剥掉。」
「哎?」发现那冷酷的手指正指着他,黎晨远瞪大了眼,「你开玩笑?!」
杜邦云没有理睬他,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这是相当明媚的一天,万里无云,远处,一些酒店的金属外墙熠熠闪烁,明晃而刺眼,微低下头,楼底的大型喷泉湍急而动,一道半圆形的彩带藏匿在水瀑的浅烟薄雾中,若隐若现。
黎晨远可没杜邦云那么悠闲,他就像一只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猫,凶恶地冲着戴维大叫。
「黎、黎先生,请您……」戴维怯生生地捧着杜邦云交代的,要「扔掉」的衣服,走近黎晨远。
「小绵羊!你敢靠近我半公分,我就拿你的毛蹄煲汤!」黎晨远跳到床上,抄起枕头,作势要砸,「听到没有?滚开!」
「可是……」戴维有点委屈地望着杜邦云的背影。
「有种就不要搬救兵,我吃了你哦!」没想到这家伙真的很胆小,黎晨远窃笑,挑这种人在身边,杜邦云果然没长眼!
正毫不客气地,挥起枕头想打,窗边的背影动了一下,似乎是叹了口气,「你闹得太过分了。」
「骗人的时候就彬彬有礼……」杜邦云缓缓地转过身来,想起以前,两人交往的那会儿,黎晨远是那么温柔优稚,举手投足间,都充溢着令人想对之甜蜜微笑的绅士风度。
现在看来,为了赚钱,他还真是「委屈」了自己的本性,杜邦云挑起眉毛,走向他。
发现有人一直窃取他电脑里的机密,有人一直抢在杜氏前面,占领市场先机,说不生气,那是假的,如果不生气,就不会像这样连自己都吓到的,疯狂地报复他,处心积虑地让他破产,负债累累!但是为什么自己会……
「喂!你干什么?」黎晨远将枕头挡到胸前,紧紧抓着,好像那是坚实的盾牌。
「你再过来我不客气了哦!」好恐怖的表情!黎晨远跺着被褥后退着,杜邦云那副凶恶的模样,就好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哇啊!」
强健的手臂伸了过来,较少锻炼的手腕被牢牢抓住,然后受一股强大的,地心引力般的力量拽扯,黎晨远整个人向前冲去,手里的枕头倏地滑脱了,飞过杜邦云的头顶,划出一条悧落的弧线后,正中壁炉上方装饰用的银剑。
乒!砰!急速坠落的剑把勾下壁炉架上,精雕细琢的水晶古战船,船尾首先着地,然后是镶金的船身大炮,和又细又长的船首撞角。
每见它轰轰烈烈地进射出碎片,黎晨远就瑟缩一下肩膀,仿佛那不是砸在大理石地板上,而是砸在他身上似的。
「这、这是意外啊。」腰部被紧揽着,左手手腕被用力扣着,再看那双凛然尖锐的黑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时,黎晨远心慌地嚷嚷,「我赔就是了!对不起嘛!」
可是杜邦云一次也没有转向后面,好像并不关心,到底打破了什么。
只见他跨前一步,弯腰贴紧黎晨远挣扎的身体,原本搂住他腰的手臂,亦快速地移向上,撷住他妄图避开的脑袋,迫他仰起头。
「唔!」唠叨个不停的嘴巴,突然被锐气的薄唇覆住,黎晨远眨巴着眼睛,还没弄清楚状况,口腔又被火热的舌头侵入,一阵翻天覆地的缠吮!
「嗯,」无法呼吸,硬颚、软颚,牙齿,舌尖,嘴角,上上下下,里外每一处都被舔弄,吻吮,心脏狂跳着,男人浓烈的气息,瞬息充斥他毛骨悚然的身体。
被吻了,被当着众人的面强吻了……黎晨远哆嗦着,很快又感觉到,杜邦云加重了手臂的力量,欲求不满似的,转换角度亲吻他。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钟摆的嘀嗒,黎晨远惶悸地睁着眼睛,被揪紧的后颈很痛,交缠的嘴唇灼热发烫,烧得他的脸颊也绋红了!
「呼……」当杜邦云终于放开他时,他拚命呼吸着,并不顾身体的踉跄,怒火冲天地扬起手臂,「浑蛋!!」
杜邦云稳稳地抓住那发飙的手掌,冷静地注视着他,陷入困惑里。
为什么呢?如此憎恨他,如此看不起他,真正行动起来,却是炽热的接吻呢?杜邦云眯起眼睛,有些茫然。
黎晨远趁机挣开他,跑下床。
「黎先生,」戴维想拦住他,却被撞了个人仰马翻,衣服掉了一地。
黎晨远一边用手背擦着湿润的嘴角,一边胡乱地捡起几件衣服,像被吓到的小动物似的闪进更衣室,砰地关上门。
眼睛酸涩而疼痛,手指一摸上那红肿的嘴唇,眼泪就滚滚而下,太过分了……黎晨远哽咽着,浑噩又带点自虐地扯下身上的睡袍,开始换衣服。
怎么能这样?!不就是不穿他买的衣服吗?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套上白色的,印染黑蔷薇图案的T恤,黎晨远弯腰捡起牛仔裤,又一阵心酸,眼泪滴落到上面。
「没人性的变态!」他咬牙切齿地骂着,粗鲁地穿上裤子,瞥见衣堆下的,女侍还来不及搬出去的皮鞋,狠狠地一脚踢飞!
「我恨死你!」
☆ ☆ ☆ ☆ ☆
发动机嗡嗡地响着,这架杜氏买下的中型商务客机,连杯垫上都印有办公大厦的地址,黎晨远恶劣地将之卷起,塞进叮乐杯里。
「黎先生,这是董事长这一星期的工作安排,这是公寓必备物品的采购单,这是食品烹饪的方法……」坐在黎晨远旁边的戴维,捧着厚厚一叠资料,逐份放到弯月形的台面上。
一只耳朵进,—只耳朵出,黎晨远手托下颚,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杯子。
「还有这份……维多利亚很挑剔,女王似的脾气很难伺候,但是董事长最喜欢她了,你要……」戴维小声地说着。
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黎晨远咚地放下杯子,冷冷地说,「怎么?我还要管他的情妇?」
「小声点,」戴维赶紧拉住他的衣袖,压低嗓门说,「董事长睡着了,呐……维多利亚很漂亮,你会喜欢她的。」
「我喜欢她?」黎晨远蓦地甩掉戴维的手,抬起头,最前面的座位放倒了,穿宝石蓝紧身套装的空中小姐,正温柔可人地笑着,将棕色的羊毛毯盖到杜邦云身上。
「我又不是那种只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黎晨远忿忿地移开视线,阳光在飞机的金属躯体内耀眼地照射着,小圆窗外,云层低低匝匝地缓缓移动,好像无数石灰小丘组成了一片白茫茫的荒原。
黎晨远凝视着,直到两眼发酸,「我是疯了还是怎么了?」他呢喃着,揉着眼睛,「竟然真的上了飞机,还要去服侍他的情妇?」
「唉……」连自嘲的心情都没有,黎晨远苦恼地闭上眼睛,靠到椅背上,「我和他八字相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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