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额度 作者:虞青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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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你想到什么了?”
夏仁韵只是笑著摇头:“说你傻的跟张白纸一样,被坏男人拐骗可怎么办,妾身实在好担心啊,老爷晚上都不回家。”
“妾?”余时中没跟上这乱七八糟的思维:“是你晚上离不开女人吧……别胡说八道,谁说娶你了。”
夏仁韵立马不乐意了,在那边奴家不依,不怀上孩子誓不罢休了一阵子,才把木著脸被绕糊涂的余时中弄出嫌恶的表情。
余时中夹著筷子沉默良久,才沙哑得开口:“谢谢你,仁韵。”
“跟我客气什么,我才要谢谢你帮我应付那堆疯女人呢。”
“嗯,那这道肘子再来一份,还有那边那个烤鸡跟牛筋串。”
换来夏仁韵的瞠目结舌:“……听到没,都上,再切盘金枪鱼,龙虾,甜虾,所有厨房有的虾都来,撑不死他!”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幸福的梦。
梦里有一对恩爱的夫妻,他们带著童话一般的邂逅步入礼堂,一年后诞下两人的相爱的证明。
这孩子完全继承了父母亲优秀的容貌,模样灵巧可爱,再加上活泼淘气的个性,长辈们一人一脸颊的乖,父母亲更是捧他为小王子,宝贝得不得了,一家三口在一栋价值不斐的小洋房,布置快乐美满的家庭。
他家还养了一只法国斗牛犬,黑色的毛黝黑亮丽,唯独肚皮一块是白色的。小家伙贪吃得不得了,小男孩熬不过它缠人,总是偷偷把晚餐的鸡腿留下一半偷藏起来,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再偷偷摸到院子里喂它。
每次瞧著小狗乐颠颠得倒著肚皮乱蹭,小男孩也摸摸自己没吃饱的小肚皮,觉得值了。
妈妈发现后就会佯装生气得禁止小男孩吃点心,这可不得了,他最喜欢妈妈亲手做的鸡蛋布丁,要是一天没吃到绝对会死掉,他当然不要,只好去找脾气最好的爸爸帮他想办法。
哪想爸爸不但不领情,竟然还帮著妈妈逼他把晚餐吃完,不然连下午的巧克力牛奶也没收。
有一天饭后,他把吃完鸡蛋布丁的碟子拿出去,经过花园的时候竟然发现爸爸鬼鬼祟祟得蹲在地上,他踮著脚尖躲在围篱后偷看,发现爸爸偷偷摸摸不做别的,竟然是把晚餐的鲑鱼拿去给小狗吃,给它香的尾巴乱摇。
他不服气,正想把妈妈拉过来抓现行犯,但当他看到爸爸露出的表情又改变了主意。
爸爸望著小狗的眼神既专注又温柔,让他联想到妈妈时常对著爸爸和自己露出的眼神。
小男孩后来才知道,小狗是爸爸的朋友送给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礼物。
那个叔叔他也看过,他是爸爸的最好朋友。他印象非常深刻,叔叔是一个非常高大的人,像座山一样,比像树一样的爸爸要高大好多好多,他不像爸爸一样总是笑咪咪的,却会板著脸孔温柔得摸他的头。
他第一次和叔叔见面的时候,叔叔就说他将来长大后一定会很像爸爸,他了觉得骄傲得不得了,爸爸是伟大的人,他将来也会做个像爸爸一样伟大的人。
那个叔叔常常来小男孩的家里,陪他玩,陪他念书,甚至在爸爸出差的时候到学校去接他放学。妈妈总是非常不好意思,每当她频频道谢,叔叔都会一笑置之,并说:没什么,就当成全我的愿意。
叔叔送给他们家的小狗一直都很健康,虽然胖了一点,但一点都不影响它活泼乱跳。它从小男孩出身陪伴到他去读书,上小学,一直到十几岁的高龄,都没有生过一场病。
但是,有一天放学回家,小男孩却没有得到平时疯狂的欢迎,他一路找到花园深处,才发现老狗病恹恹得躺在地上,无论他怎么叫唤都没有反应。
隔天,它就死了。
“Bruce!”余时中全身浸满冷汗,头脑昏沉异常,他的视线还停留在方才写实的梦境,他梦到什么,对,有人在拆木板,有人在挖土,挖土作什么……?
“醒了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时中?”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然而脑袋残余的药效让他眼前一片浑沌,他只记得他好像抓住男人的袖子,沙哑得不断重复一样的话:“不要埋他……”
“什么?时中……叫医生,叫医生快!”
☆、十三
余时中真正找回自己的意识时,房内空无一人,他撑起胀痛欲裂的脑袋,毫无头绪得打量四周陌生的环境,想破头才依稀记起来好像是他被人绑架了。
“死定了,肯定会被郎殷吊起来打。”他第一个念头是郎殷被别人放鸽子的脸。
自我心理调适后,他又重新观察四周的摆饰,出乎意料外,印入眼帘的房间非常奢华,应该是一间寝室,因为有床和衣柜跟一间浴室,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来过。
房间的格局非常精简,看得出经过精良的设计,然而家具摆饰并不多,就只有基本的床、书桌,和一排浮雕繁丽的木柜。
余时中可以从书桌上直立的笔记本,和几叠翻阅过的文件看出这间房间刚刚才正被它的主人使用,桌上的咖啡杯甚至还冒著烟。
他揉了揉眼睛,无从判断起现在的时间,又离他被绑架过了多久,因为房间内唯一拿看到外面天色的落地窗,被足足能遮盖一面墙之大的灰金色厚缎窗帘,重重隔绝于外面的天色。
看起来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个有品味又有财力的人,先不说舒适到脊椎都要睡不见的床铺,光是天花板那盏玻光璀灿的古董吊灯,看起来就是有钱也买不到。
余时中窝在床上磨蹭了半天,确定身体并无外伤,就是脑袋还残留被敲击过后的晕眩。他翻了翻裤兜,于是弯腰下床寻找他的电话,想当然尔没有结果,但乾巴巴得杵著也无用,只好硬著头皮往门口走。
几乎是在转开门把的同时,手把传来一股强劲的力量从外面往里推,事发突然,他的后脚还没著地,就被拉入一个结实的胸膛。
“悠著点……”他还在晕眩,眼前素白的衬衫更是让他白花花糊成一片,藉著胸膛传来的震动,头顶上同时响起演讲一般好听的男音。
“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余时中闻声猛然抬头,他刚刚是没有分神去思索房间主人的各种可能性,但就算他想破头也不会猜到是他!
“继佑……继先生?!”
“很意外?”男人刻薄得扬起招牌的弧度:“我比你更意外……进去说。”
余时中被继佑刚半抬半抱得搀扶回床上,他像是被泼了一桶油漆,即使脑袋高速飞转了好几圈,仍是一片空白。
“继先生,我……”
“水。”
“喔,谢谢。”他下意识接过水杯,正好觉得口乾舌燥,乘著男人的好意一口饮尽。
继佑刚接过杯子又倒满一杯水,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英俊的脸上挂著肃穆,除了平时针对他的那份轻蔑,更多了一份凝重。
余时中不知道要问什么,一时之间,两个水火不容的人进行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的眉目传情。
平心而论,继佑刚长得很帅,五官立体,很上相的那种。
跟高秀明英气堂堂的五官不同,继佑刚的长相偏细致,鼻梁高挺,眉尾纤长,眼睛晶亮而锐利,非常上镜。镜头前,他一向扮演政坛的偶像,谁能想到口条伶俐又深受人民爱戴的继大市委,私底下毒舌又刻薄,脾气尖锐而反覆,怪不得丁香最后选择了大哥,没有选择他。
一个人真正的脾气是藏不住的,就像他即使给高秀明驯养了好几年,无论是表面还是行为,都变得内敛而温顺,但私底下他还是无法完全抑制暴躁易怒的脾气。
能忍,但不代表不会不爽,他的感情一向很单纯,谁对他好,他就涌泉以报。
余时中知道自己从小脾气就不大好,很容易不耐烦,可能是受那段落魄的日子影响,他的自我防卫意识很强烈,对人充满不信任,要不是高秀明,他不能相信除了血脉相连的至亲之外,也有人能给予他家人的温情。
想到高秀明,他突然记起失去意识前,他在大哥的指派下随同丁香回医院复检。好不容易终于盼到大哥肯找他做事情,居然搞砸了,要是被大哥知道他居然擅自让丁香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肯定要生气,不行,他得回去。
忡怔之际,一直保持缄默的继佑刚不晓得中了什么邪,突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余时中顺著对方指腹的力道,印入那位正兀自品尝自己的容貌的男人,嘴上喃喃道:“大致一看还真的挺像……”
余时中垂下视线,中断男人炙热的眼光:“我不是丁香。”
痴凝没几秒,继佑刚彷佛现在才乍然惊觉眼中这位并非他日夜所念之人,大梦初醒的嘲讽久久不褪。
继佑刚望进余时中淡漠的眼,突然恶劣的笑了,他轻轻压低身体,手肘撑在余时中的颊侧,原本一个头的距离瞬间只剩下一个鼻尖。
“既然高秀明不要你,陪我玩玩如何?”他刀削似的眼炬闪烁暧昧的光芒,余时中晓得其中的意涵:“光是你这张脸,我就会好好疼疼你。”
余时中没有反抗,这种目光他遭遇过太多了,他心平气和得转移话题:“继先生贵人事多,就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你希望我做什么?”
“这话是我要问你。”继佑刚像是没把刚才的提议放在心上,他退开余时中,轻松得往后坐进床边的椅子:“你认识Bruce?”
余时中老实得摇摇头,立刻被他扳正下巴,被迫直视男人锐利的质问。
“不……我不认识。”
“你不妨再仔细想想。哪个不认识的人让你连昏迷中都能情不自禁的喊出他的名字?Bruce是谁?”
我喊了吗?余时中的思绪飘到不久前模糊的梦境,突然有点不确定,Bruce,好像是的很熟悉的名字……
继佑刚十指交扣搁在大腿上,耐著性子等待了半晌。然而床榻上的青年显然已经进入自己的思绪,半掀的眼眸茫然无光,眼底朦胧不清。
青年的年纪正好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拥有属于自己青涩的成熟,他的浏海盖过眼皮,全部疏到右侧,几缕俏皮得黏在洁白的额头上,微光下如丝绸一般的墨黑。
房间因为安置一个昏迷的人,暖气开得厚,熏在余时中双颊上两团病态的潮红,趁得冰肌雪肤,薄汗欲滴……
继佑刚压下没由来的躁动,不耐烦得开口,他没意识到自己又松了一次领带:“不知道Bruce,楼青云总听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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