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照他的个性不应该赶紧跟你撒娇求安慰吗?”
那边沉默了会儿,沈诀简明扼要地说:“韶齐,我跟沈谣分手很久了。”
唐韶齐道:“那你现在就放下了吗?”
“他毕竟是我弟弟。”沈诀说,“放得下是一回事,他连个弥补的机会都不给,还不如被打一顿让我好受点。”
“我当初劝过,你不听,非觉得谣谣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结果呢。”唐韶齐被他一提往事,短暂的忘记了最初骚扰沈诀的目的。
“是,我现在知道了,他不爱我,他就是……”沈诀的声音有点沉闷,“那种雏鸟情结,你懂吧。他比我想得清楚,只有我把他当小孩骗。”
“行了,也别在我面前苦情了,怪不习惯的。”唐韶齐和他认识多年,知道这人能波澜不惊地说出来,大约也快释怀了,言归正传道,“不过不能因为你们分手了,你就真不管他啊。况且沈谣不是没实力。”
沈诀发动护崽模式:“抢我弟奖杯的是谁?”
等的就是这句话,唐韶齐立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人卖了,然后贤良淑德地说:“大哥,你悠着点,别打残了。”
沈诀高贵冷艳地哼了声:“我是文明人。他不是喜欢玩些不上台面的吗,有的是办法让他混不下去,何必动用暴力。”
之后没几天,就传来拿了金橄榄那个男演员庆功宴上吸食大|麻兼滥|交的八卦,爆出来的照片跟个- yín -|窝似的。国家正在严打歪风邪气,这次干妈自身难保也护不住他了,抓进看守所后就算出来,演艺事业也基本泡汤。
金橄榄也因为颁奖给这人广受诟病了一次,黑幕说炒得沸沸扬扬。娱乐圈的营销号们纷纷刷起了“心疼沈谣”的tag,让他当了次无冕英雄。
可无冕英雄还是不高兴,他还没轮得上知道这个八卦,就被沈钧打包扔上了去意大利的飞机。他们得继续拍戏,去国外进行为期十天的取景。
沈钧是个精益求精的人。换做别的导演,经费不那么宽裕可能就干脆把剧本改了,可他不一样,他宁愿自掏腰包把人拉到国外去,也绝不凑合。
剧组在罗马安家落户,第一天到达时正是黄昏,沈钧带了摄像去取景顺便看第二天的场地是不是都准备好了。主演只有赵荼黎和沈谣两个,他们在房间百无聊赖地待了一会儿,赵荼黎晃了晃手机。
“出去玩吗,我看攻略说这边不远有个很好吃的餐厅。”
“你会说意大利语?”
赵荼黎大言不惭道:“我会说英语,国际通用。”
沈谣顿时觉得很放心,没有细细拷问就跟着这个CET6都没过的人出去了。坐到餐厅里五分钟,他就后悔了,因为赵荼黎的肢体语言之丰富,纯粹是出于语言表达的贫乏。
好在意大利人平时惯用肢体语言,他对着菜单一通比划,靠几个单词就哄好了店里的黑发少女,对方蹦蹦跳跳地去给他们下单了。赵荼黎正要炫耀他的交际力,回头见沈谣一脸“妈的智障”。
他当沈谣还纠结没获奖的事,那个花式吐血九宫格历历在目,有意逗他开心,却不想好像没起到效果。赵荼黎挠了挠头发:“不好玩?你都不笑。”
沈谣立刻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表示朕已阅。
赵荼黎缄口不语,觉得自己被他当成卖艺的猴子了。
两个人吃了饭,天色眼看夜幕降临,罗马的治安也就那样,他们接了沈钧一个电话,从善如流地回酒店了。
酒店房间的阳台上眺望,隐约看得见地平线上斗兽场的残影,还有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赵荼黎洗澡出来,见沈谣站在那儿一声不吭,睡衣外裹着件风衣。
他走过去抱住沈谣,这亲密心照不宣。沈谣偏头蹭了蹭赵荼黎的脸颊。两个人轻轻接吻,在异国不怕有人拍。
赵荼黎觉得气氛合适,说:“这次没拿奖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陪你不拿奖。”
沈谣这下是真的笑出声:“你自己的锅,别赖我。”
他的侧脸近在咫尺,赵荼黎埋头亲了亲沈谣的耳朵,打好了腹稿的一段话就要脱口而出。沈谣的手机突然在他口袋里震动起来,他如梦初醒地拿起来。
赵荼黎瞥见微信对话框顶端的备注,是哥哥。
沈谣回了消息后,沈诀直接拨了个通话过来。像是不避讳赵荼黎在旁边,沈谣摁了接听:“哥,你还不睡啊?”
国内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了,沈诀的声音却听上去很清醒:“上次那个奖,你没跟我说,最近有点别的耽搁了,所以……”
“没啊,”沈谣冷静地说,“是我没本事,给你丢脸了。”
沈诀被他狠狠地噎了一下:“我不是这意思,算了,下次当面聊。”
敏锐地听到那边好似还有个人的声音,沈谣疑惑地问:“这么晚,你跟谁在一起啊?”问完之后直觉像查岗,又不好闭嘴,尴尬极了。
沈诀:“刚认识的一个朋友,有空跟你介绍。早点休息,晚安。”
沈谣说哦,任他把通话挂了,揉着眼睛往房间里的大床走:“我要睡觉了。”
赵荼黎蓄势待发的告白被截胡,他居然还这么听沈诀的话,气得牙痒痒,恨不得直接上手,把沈谣先这样再那样,末了咬着他的耳朵说我想被扶正。
订酒店时不知道沈钧怎么想的,总之分配到赵荼黎这儿,就变成了一张大床。特别软,很舒服,赵荼黎见沈谣躺在上面,在心里补充,适合嘿嘿嘿。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往床上缩,垫子迅速地塌下去一角。睡得迷迷糊糊的沈谣睁开半只眼,鼻音绵软:“……嗯?”
赵荼黎捂住他的眼睛,飞快地在沈谣脸颊留下个浅淡的牙印。
沈谣大约是分不清在哪,条件反射地踹了他一脚,瞌睡醒了大半:“睡你自己床去。”
“我偏不。”赵荼黎没直接说明,感觉逗他实在是太好玩了,还没醒就先着急炸毛,立刻一翻身压住沈谣手脚,被子都掀到了一旁,“我偏要和你一起睡。”
说完像是要践行某种仪式似的,俯身在沈谣唇上吻了一下,信誓旦旦地说:“不仅要和你一起睡,还要睡你。”
沈谣玩味的眼神,慢条斯理地说:“你会什么啊,小处男。”
被揭开伤疤,赵荼黎眼角抽搐。上次之后,他恶补了一堆小黄片,功课到位,疾风骤雨地把沈谣的衣服扒了,轻车驾熟地摸到对方腰间的敏感处一掐,感觉他软了片刻,得意洋洋地说:“今非昔比啊小美人。”
他没遭到什么抵抗,顺利的如愿把沈谣先这样再那样了。
终于吃饱,赵荼黎下床倒了杯水喂沈谣喝了,对方一早就困了,还被他按住来了两次,现在仿佛灵魂即将涅槃。
赵荼黎在他睡着前钻进被窝,两只手抱住沈谣。好似并不反感这样,沈谣只嘟囔了句热,就闭着眼安心做梦了。
晚间和沈诀的通话让沈谣有点矛盾的失落。从记事起,他仿佛就是沈诀的世界中心,有恃无恐地被宠爱这么久,现在听筒那头沈诀如他所愿过自己的生活了——与爱无关之后,大概就像每一个小孩子似的,担心不再被重视。
都说梦里反应潜意识,可沈谣的梦从来都是一场逃亡,在黑暗中慌不择路。
赵荼黎听到他的梦话,模糊地喊了几声哥哥,有些吃味的想,你还挂念他么?
他自顾自地把沈谣抱紧了些,对他的精神世界一无所知,也不晓得在这个混乱却宁静的梦境结尾,他拉着沈谣的手,吻了他的眼睛。
光怪陆离的虚幻中,沈谣感觉有只手轻柔地拂过他的眼皮,像一阵风似的,又仿佛是停留了只翅膀漂亮的蝴蝶。他睡得不安稳,覆盖在眼皮上的重量和温度却好像重新帮他找回了平静。
翌日沈谣清醒了,他听见赵荼黎微微的鼾声,冒出一个念头:
我喜欢这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周五停更……我知道还早 先说为敬_(:3」∠)_
☆、海边
话是这么说,喜欢是一回事,恋爱却又是另一回事。
沈谣早上纠结到赵荼黎起床都没纠结出个所以然。他好不容易参透了不避讳赵荼黎亲近的原因,却没胆子问他一句,“你跟我上床,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没别人?”
说来挺丢脸的,沈谣对自己认识清晰,论家室样貌学习成绩表演天赋,他都不怂,惟独在感情问题上,总是欠缺自信。归根结底,以前被动惯了,还没学会什么是爱的一个人,让他主动问,还不如憋在心里。
赵荼黎不会哄人。他洗漱完毕,见沈谣脸色阴晴不定地在床上抱着被子神游太空,目光对上时,沈谣连忙生硬地看向阳台的方向。
他恍然大悟地想,昨天欺负得太狠,沈谣肯定又生气了。
幸而很快独处的时光就结束了。在罗马的戏份主要是蜜月期,时间卡的很紧,何况之后成年版的童素明独自出国静心的一组镜头需要去托斯卡纳拍。
进入工作状态后都有些心不在焉。每天从早上八点拍到晚上八点,偶尔还要熬夜去补夜景,回到酒店匆匆洗漱就睡觉,哪怕拍摄过程的一大半都在谈恋爱,收工后谁也没精力再胡思乱想了。
这天要拍的戏是章译言的告白,赵荼黎看到日程表,心里咯噔一声。
罗马横跨台伯河两岸,北城的建筑很多保留了历史的痕迹,看上去沧桑又厚重。他们的拍摄地半天在城内,到了夜间,需要迁至25公里外的第勒尼安海边。
亚洲人在外拍电影最近几年变得多了,当地居民见惯不惊,也有人来围观的,不像国内粉丝追行程那般乌泱泱的大炮镜头,只远远的观望。
赵荼黎不是第一次在公共场合拍戏,可从来没这样怕忘词过。开拍前他站在原地背台词,用卷起来的剧本一端有节奏地戳手心,竭力地无视旁边人的目光,台词在舌尖转了三圈,额头竟然在四月份地中海的阳光下渗出点汗。
化妆师扑过来给赵荼黎补妆,他闭上眼再睁开,沈谣已经在街道另一边候场了。
那些忐忑在看到他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赵荼黎朝沈谣的方向眨了眨右眼。他确定沈谣看到了,因为那货僵直脖子转了个90度。
沈谣朝他小跑过来,画板背在身后。阳光灿烂,石子街道每一寸都有故事。他在赵荼黎面前停下,神采飞扬的样子俨然已经和初识时的阴郁沉默大相径庭。
恋爱的力量,赵荼黎没来由地想完这个,自动抬手揉了揉沈谣的头——为了真实还原身高差,他鞋里还垫着增高垫,走路苦不堪言。
“等很久了吧?”沈谣说,他的眼神专注而深情,手更是直接大胆地牵过了赵荼黎的,毫不在意别人如何看。
“陪你去裱画,还让我等,补偿呢?”他摊开手,对方翻了个小白眼,甩开他自顾自地往前走了。赵荼黎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追上去,从背后按住沈谣后脑勺,然后一路往下勾住肩膀,两个人走得吊儿郎当的,看上去年轻又朝气。
监视器后沈钧看他们按照既定的路线往前走到路口停下,不由得犹豫地想,到底是沈小二演技精湛进步神速,还是他真的动心?
他刚才看赵荼黎的眼神,实在太炽热了。
喊停之后,沈谣立刻抬手整理头发。出师未捷,头顶老是有搓呆毛按不下去,沈谣和它斗了好久的气,最终败下阵来,唉声叹气地准备找造型师去。
“沈谣。”赵荼黎叫住他。
肩膀一抖,他停下来却没转身,赵荼黎小跑两步,然后毫无预兆地扒拉他的头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秘诀,竟然神奇地安抚了那搓顽固的头发,使它重新服服帖帖的。
同一个场景他们最多拍两三次,沈钧满意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前往下一个取景地。在某个裱画的店铺,说来也巧,当他们取出道具——仿版童素明的一幅风景画之后,戴着老花眼镜的店主竟认出了这幅多年前亲手裱过的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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