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肮脏的罗曼史 作者:枭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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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板什么时候和李公子交上朋友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啊。”郑秋喝一口茶,眼神往大头王那边瞄着,心里对什么攀高枝、咸鱼翻身之类的戏码很是嗤之以鼻。
“朋友……生意上认识的朋友……”
“哦,那今天和李公子一块儿来是为了?”尹斻见李源从头到尾装怂蛋,觉得有意思,便问道:“是来替弟弟斟茶认错的?”
听了这话的李源不再装鹌鹑了,瞪着尹斻指着鼻子就骂道:“你个小白脸算老几!我凭什么认错!”
“李书记家教真好。”尹斻没在意,转头对郑秋笑笑,两个人阴阳怪气的好好夸了一通他们这位市里的新任长官,直夸得李源脸色发青,就要冲上去打人,却被大头王给按住了,摇摇头示意不要冲动。
明白事理的都看得懂,尹郑两人都是明摆着想搞李世祯的,李源这颗老鼠屎正合他们心意,给姓方的小明星出气是假,为难李源是真,别看人家那边人手不多,但是这里是人家的地方,每个保镖安保身上都装备着枪,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谁也闹不出个大天来,这边开枪外面连个屁都放不出来,死人都白死,也可见风头霸道的这帮人的嚣张程度。
如果是聪明人,就要学会等,这帮人狼狈为女干,官不像官,商不是商的,如此嚣张一时,却不一定真能嚣张一世,等他们自己祸从天降最好。
大头王是笃信李世祯能干倒尹斻这批人的,S市的风向恨不得一天一变,今天你称王,明天搞不好就横死街头,要有钱有权,手上不光要握钞票和手-枪,还得有要命的筹码才能玩得下去,他自己虽然玩不转这些,但是总是信着自己能凭着老规矩过活,迟早熬出来,尤其是在结交了李源、算是搭上了李世祯这条大油轮后。
郑秋想要打击大头王,尹斻要搞李源,几番斡旋之下,大头王自己倒是做了一回人情,主动代替李源给方泽池赔礼道歉,还意思着要小弟包封红包过去,却被尹斻给拦下了。
“红包就不必了,方先生不缺。”尹斻和郑秋交换了一下眼神,郑秋身后的人就递了东西上桌,是一只木盘和一把锋利的切肉刀。
“留只手吧,长长记性,以后知道什么人不该招惹。”
李源当即拍桌子,可尹斻郑秋两人就怕对方不发难,这时候正好找理由把人都制住,西瓜刀哪里有枪顶用,一时间包厢里明晃晃的西瓜刀挨个落地,黑洞洞的枪口密密麻麻指着李源和大头王那群人。
方泽池快速地看了眼尹斻,发现对方还是只冲他笑,笑得很温和礼貌,说出来的话却是拐了个弯儿:“砍谁的?”
“自然是拎不清事的。”郑秋说道,随后借着手下的打火机抽起雪茄来。
“哦,我现在觉得光是手不够了,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也该罚啊。”尹斻想了想,看了眼方泽池,笑问:“方先生您觉得呢,被老鼠盯着,挺烦的,对吧。”
这话叫方泽池没有办法回答,反倒是阿伦此刻说道:“先生应该不愿意让事情闹大。”他这是在提醒尹斻做事别过了火,他自己疯可以,拉上方泽池可是会惹肖文进不愉快的。
“你家先生年纪大了。”尹斻幽幽地说着,起身离开座位,对郑秋道:“我听说大哥你那里新得了一瓶好酒。”
“等事情办完咱们就去喝酒!”郑秋哈哈一笑,说:“手嘛,砍一只就够了……眼睛你随意。”
“李先生、王先生,你们要自己动手还是我代劳?”说起来尹斻自己手痒,总想着能亲自挖一次李世祯兄弟的眼珠子,于是便真准备亲自动手了,这活儿其实是人都能干,不过他来干,总归也是意义非凡。
“你敢!”李源瞪大了眼睛,大头王则认栽一般不说话。
“那我代劳吧,荣幸之至。”
先押着大头王上来,摆了一张椅子把手按在上面,对面桌坐着的郑秋饶有兴趣,方泽池则双眼放空,尹斻蹲下找了找角度,问道:“王老板右撇子?”
没有得到回应,他笑笑,很有礼貌的吩咐道:“给王老板换右手吧,人家是左撇子,留着手吃饭。”
手起,刀落,另一只手也落了,衣服上倒是没溅上一滴血。
尹斻把刀放回方盘中,拎起地上的断手也扔过去,那一边大头王先是隐忍,最终忍不下痛扯开嗓子嚎叫,被人从后面一手刀敲晕。
“怪脏的,拖走啦。”郑秋说道,有些嫌弃似的看了眼尹斻手里的方盘,“你这什么武功啊?”
“九阴白骨爪,好厉害的!”
两个人玩笑够了,主角方泽池的脸也白透了,倒不是惊怕,而是觉得这场面实在是倒胃口,但是却突然冷冷的看了眼那边押着的被堵上嘴的李源。
这人方才还在骂他是个戏子,甚至还有更难听的,所以现在被堵上了嘴巴。
尹斻有一个本事,就是观察人,他没问方泽池一句,却在净手后吩咐下面的人先剜掉李源的舌头给方先生送上去。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但绝对算得上是酷刑了,连郑秋都忍不住问尹斻和那李世祯有多大的仇,结果只是得到了一个“李先生不给我面子”的模棱两可的回答。
这一回不管阿伦再说什么方泽池也是不信的了,尹斻分明就是个精神病,他看了看被恭恭敬敬放在他面前的那条舌头,感觉有些无力,只好对对方道:“我有些累,先失陪了。”
“方先生走好,改日一同喝茶。”尹斻点点头。
“再见,郑先生。”
方泽池也没忘了郑秋,轻轻颔首,带着阿伦和阿亚一块儿出去,临走前尹斻看见了阿伦明显是警告的眼神,这眼神同样也是被郑秋看见了的。
“谁家的下人脸面这么大?”郑秋问道。
“肖家的,连下人都与众不同。”
外面下起了雨,屋子里的血腥味很快洒扫干净,大头王的那些小弟都被好好教育一通打了出去,而那两个主要的人物一个还昏迷着,另一个则瘫在地上还有些意识。
“怎么样?”尹斻问特地给李源找来的医生。
“手法没有上一个利落,但是死不了。”
“那就没问题咯。”郑秋说着揽上尹斻的肩膀,亲热说道:“走咯老弟,哥哥带你嗨一把大的!”
夜雨阴冷,两把黑伞打在头顶,尹斻着人将李源悄声送回李公馆,大头王则扣起来,和郑秋一前一后的上了车子。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们都知道死亡的含义,但是同时我们又在极力地逃避它,显然接受改变和终结,或许才是一个体面的应对方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太难了,以至于过犹不及,矫枉过正,从懂得,变得糊涂,最后,一无所知。
尹斻是一个相信命的人,他相信自己所得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无论是钱财权利,人世繁华,还是未来的某一天可能遭到的际遇,或生,或死,都是命。
然而,多年浸- yín -在东南亚国家的佛教氛围下,却并未让他成为一个所谓的佛教徒,事实上,他从未踏入过寺庙一步,也从未向僧侣跪拜,金三角当年四个最有权势的大毒枭中,只有努金,从不拜佛,人们都说没有信仰的人是最可怕的人,其实不然,信仰是什么,信仰是相信你心中所信,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中注定,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例子实在不多,真的顿悟的人又有几个?
尹斻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可是他并不想要乞求原谅,也从不忏悔,他知道自己是个恶人,那么既然不会改变,又何必苦苦求佛,虚伪度日。
以至如此,就不要再去玷污神殿,亵渎神灵了,从这一方面来讲,他虚伪得真实,一个恶人,若有如此觉悟,也堪称值得尊敬的仇敌了,只因他不是一个懦夫,而是可以称为真人。
人们求的神佛,却并不是古希腊神话里的邪神,人人都希望幸运神降临身旁,可如果什么杂事都求神拜佛,愿望全被实现,这世界未免太过荒诞,人们其实不是在求神佛,而是求自己,求心安,只有你的心灵会给你一个最公正的审判。
三月初,尹明明约表哥去玉佛寺烧香食素斋,这便是尹斻第一次站在寺庙前仰望这边的金碧辉煌,如若真有佛在,佛该不会在乎金衣罢,人人想参悟,想登天,可临死之际,还不都是化为飞灰。
他站在路边等着尹明明,身旁游走着算命先生和售卖佛教用品的商贩,S市就是高耸云间的浮华表象,是一群痴心妄想的疯子的海市蜃楼,他们都了解成王败寇的含义,所以只得在黑夜的路上越走越远,等不到白昼。
尹斻的表妹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迟到,所以他此时已经与这座富丽庙宇对视一个多小时了,他思绪纷繁,却不失条理,他任由思绪短暂飘扬,想起了许许多多的记忆,他知道,越是富丽堂皇的庙宇,脚下人间越是疾苦犹如修罗遍地,他是个毒贩子,他最清楚这点了。
尹明明曾说过,一个人若是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已经是很幸运了,如果还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
他有时也会想起身边人对他的疑问,你这么做,做这些事,真的只是出于喜欢作恶?
其实不是,人性有恶,自然不乏善,只看多少,又如何平衡,尹斻自然不是觉得喜欢杀人才走的这条路,只是他表现的太不恐惧,永不回头,才给人一种生来喜欢恶的错觉,夏军就是这样认为的不是么,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个富贵闲人——他做不了什么富贵闲人,富贵闲人本来就是虚无幻想。
想起夏军,尹斻其实并未忘记所有的年少时光,只是他总觉得在夏警官的脑海中,那些片段被滤镜美化得过了头,只记得少部分的好,忘却了大部分的坏。
如果不是他也记得,那么真相就没人能够得知了。
夏警官大概是早就忘记了他们年少时是有多么的狼狈窘迫,更忘记了他们两个人的颓废堕落,那段时光并非只有尹斻一个人是个疯子,夏军其实也早就染上了疯病。
夏军少年时很像他的父亲,一样的压抑,一样的自我放弃,尹斻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不愉快,常常都是以暴力收场,他记得在夏军的身边与和在肖文进的身边并无两样,或许是他的错觉,他认为他生来就是要经历这些的。
夏警官有时在他的眼里代表着的并非是夏军这个人,而是奇妙的命运,尹斻灵魂出窍,站在高处俯视一切,他看着夏警官挥起拳头,看着自己的肉身奄奄一息,他反而感到安全和解脱,或许,当你能把自己放心的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上任其作为的时候,也是信任的高境界。
夏军是特殊的,但却不是对他而言最特殊的,他知道自己能什么时候叫停,这才是他的本意,可是事情却脱离了掌控,人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结果有期待,就有千倍万倍的失望。
尹斻现在对夏军就有了这样的期待,但是奇迹不可能发生在他的身上,奇迹本身就是不存在的。
夏警官已经半月未再联系他,他们在同一座城市失散,这是有意的回避不见,他们彼此此刻却是清楚的了,不见,最好。
不知道夏警官是怎么想他的,尹斻有点好奇,向远处跑来的表妹招了招手,两个人买了门票进了寺庙。
香火鼎盛,他站在大殿之前不进去,看着尹明明跪在功德箱前俯首叩头,四周烟云缭绕,香烛的气味闻得久了也让人头晕,午时,他们去吃了有名的素斋,一碗素面却做出了别的地方做不出的滋味来……
“表哥……”尹明明在饭后拉着尹斻又闲逛许久,最终到了公园坐下。
看来是有心事的,尹斻侧过身体看着尹明明,恍惚中也看见了尹程鹏少将。
“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尹明明定定地看着尹斻。
“为了活而活。”尹斻笑了笑,拉过表妹的手放在膝上,他记得上次这么坐在公园里聊天的时候,尹明明还只是个小姑娘,当然,他那时候年岁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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