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拉不是买卖 作者:焦尾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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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什么事让你欲言又止的?”章希安说。
刘玉行憋了片刻说,“你昨天是没去看那场面?你男人帅气的不得了。”
章希安不雅的翻白眼,“是谁不让我下地,不让我出房,现在倒在我面前显摆来了。”
刘玉行笑,笑着笑着却流下泪来,“在遇到师傅前,我跟着爹娘往南方来逃难,路上遇到一股洋军,驱逐我们如猪狗,以杀人虐待为乐,我爹挡在我娘面前死了,可是我娘还是没有躲过被强女干的命运。我娘拼着一口气不肯死,趁没人注意把我藏到路边的草垛,她想和人同归于尽,却还是死在一粒小小的子弹下。”
“我在草垛里待了两天,师傅把我找出来,他说我当时看起来已经吓傻了。”刘玉行说,“小时候的苦和饿我都忘记了,但那情景却永远记在心上,高高在上的洋人,卑微无能无力的我们,每次做梦梦起都要泪湿衣襟。”
“昨天,少帅高高在上,浪人却滚做一团卑微求饶,我这心里一直郁着的一口气,好像突然轻松了一些。”刘玉行看着章希安说,“少帅会把那些洋人都赶走对吧?贫苦大众再不用活的那么卑微,那么命如草芥?”
章希安看着他期望的眼神说,“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只要我们努力。”
刘玉行把脸深埋手心,肩头耸动,不能自己。
当夜,章希安对邝耀威说,“既然公审,就查的再仔细一点,我不信那些浪人都安分守己,你找人搜集了他们的不法事,再找苦主来告,过往不可追,能得些银钱补偿也好。”
“我有你,受了委屈你给我找回,那些没背景的人,欺负就白受欺负了。”章希安说。“那应该很无奈。”
邝耀威揽紧他,“就算我有兵有钱,如果你遇上的歹人只要你的命,我也。”
“再不要离开我了。”邝耀威说,“我没办法承受失去你的后果,刚看到你躺在地下室地板的时候,我真的想把他们杀死,让他们痛苦的死去。”
“我这不好好的吗?”章希安拍着他的背说,“以后我会带很多人出门,不会再出事了。”
眨眼就到了公审的日子,章希安出不得门,让米花跟着刘玉行去现场,回来在说给他听。
邝耀威很早就请了其他租界的代表来参与公审,他和洋人坐在边上,法官是个很年轻的人,从欧罗巴留学回来。祖大炮命三师长带兵离开,豫市的政府就形同虚设,有一半的人都回家吃自己,生怕被邝耀威看中了做炮灰。
剩下一半人里也不敢出头承接这件案子,赵晓生就自己站出来了,学了一肚子学问回国,心和血还是热的。
他组织了志同道合的年轻人像模像样的搭起法庭架子,所有法律他都参考国内法律,国外法律,还有各种国内外案例。
当天来看公审的人有两万人之多,边上围满了人,铁灰色军装的邝家军手拉手维持秩序。
第一个审的是巡捕房捕头长,审他在其位不谋其政,出警不及时,收受贿赂,乱抓人,放过真凶。其他指证都有苦主,判刑五年,没收一半财产。
之后又审了五六个无足轻重的浪人,罪都不深,判三年,给苦主赔偿,允自赎其身。
压轴出场的就是富山一郎,他表面上看着还正常,实则没人搀扶已经站不起身,他垂着头听律师一条一条陈述他的罪状。
逼良为娼,草菅人命,绑架撕票,敲诈勒索……
一条一条罪证说出来,群情激愤,高呼杀了他,杀了他。
最后法院判他枪刑,即日执行。
还有富田的一干手下也通通判了枪刑,即日执行。
浪人的律师的重点不在他们几个身上,站起来反驳几句,说不过也不以为意就坐下了,可没想到,法官判决了最后一个,把桌椅搬走,八个人一字排开,对面三米外也并排站了八个人。
抬手,执行。
在旁观者叫好的声音中,一圈扫射,八个犯人就死的不能再死。
然后邝家军有条不紊的后退,法院也下班了,没有然后了。
浪人律师目瞪口呆,“还有邝耀威非法侵入浪人租界,不审了吗?”
“什么非法侵入浪人租界?”路过的人不屑的说,“豫市根本没有浪人租界,从来没有。”
浪人律师瞪圆了眼睛。
米花回去跟章希安复述了公审的情况,章希安听着,“只是不知道杨茹莹是怎么处置的?”
“少帅反正不会轻饶了她。”米花说。
“第一次见她,还是个自信娇俏的女子,却一步一步走到这样的结局实在让人叹息。”章希安说。
“少爷你可别心软,她太恶毒的心思,只因为嫉妒少爷就把少爷绑了去,还不给吃喝,这样的恶妇,什么结局都是她自找的。”米花说。
“这不是她没给我造成什么伤害,所以我才有余裕感慨一下,若当时少帅来晚一点,我便生食她的心都有。”章希安说。
“那是因为少爷命好,上天都眷顾着少爷,逢难化吉。”米花说。
晚上,在邝耀威似睡非睡的时候,章希安问他,杨茹莹怎么处置的?
“剪了舌头下了绝育药让人卖到西北去当军女支。”邝耀威说,说完偏头看章希安,怕他被吓到。
章希安推他,“我没那么容易害怕。”
“让你知道这些,也是污了耳朵。”邝耀威说。
“她给我下*药,其心恶毒,如今你送她去当军女支,恶毒还恶毒。”章希安说。
“千刀万剐都便宜了她,只让她长长久久活着受罪,我才消心头恨。”邝耀威说。
“只当她是受刑,一年后若还活着,你也让人去给她个解脱。”章希安说。
邝耀威含糊应了一声,没明确说好。
章希安趴在他怀里,“军女支?你手下的兵也有军女支吗?”
“没有,那是陋习。”邝耀威说,“索性他们还小,等到了年纪就一批一批的结婚,有媳妇管着就没人想到女支了。”
“那要找那么多女人也不是个容易事。”章希安说。
“家里解决一半,上峰解决一半,以后你多招点女工。”邝耀威说。
章希安笑,“我成给你培养小媳妇的了。”
邝耀威笑,“谁叫你是我媳妇呢。我手下的媳妇也归你管。”
说笑一阵后,邝耀威抚摸章希安的后背说,“祖大炮让人走了把豫市留给我,你说我现在再去请他回来,我是不是傻?”
“他不要了就是你的呗。”章希安说,“你捡了个大便宜。豫市之重要性,经济性都很突出。”
“政府走了一半人,名存实亡。”邝耀威说,“真要接手,也是一脑门官司。”
“邝耀威还怕难?”章希安故意说。
邝耀威笑,“先让邝耀祖把爹的两万兵带回去”
第86章 后续
“不让耀宗回去了?”章希安问。
“我一直知道耀宗长于细务,却不知道他能做的这么好,调度和待人接物都做的很好。爹那其实没什么事,还不如留下来帮我。”邝耀威说,“我许他一个豫市市长,不算埋没他。”
“你总要和他商量商量,听他自己的意见。”章希安说,“只是市长?耀宗还没过十九岁生日,会不会有人说太年轻。”
“管他人说什么。”邝耀威不以为意的说,“耀宗是个懒散性子,你让他做事他做的挺好,你不让他做,他乐的逍遥自在。从小到大最讨厌去和人争什么,我看他和邝耀祖一起做事并不开心。”
章希安点头。
邝耀威摸他的背,“只是之前说好的往江西那边开拓新地盘要推后了,我总要把豫市这块肥肉吞下去消化了才能考虑别的。”
“你在哪我在哪,在哪都没差。”章希安说,“我爹回来会吓一跳,以后背后有你这个女婿,他可以做做豫市首富。”
邝耀宗从小立意就是要跟着大哥混,何况邝耀威还给他一个豫市市长的职位,邝耀宗高高兴兴的就笑纳了随时能走马上任,冲着邝耀威笑的黏腻,“大哥,你真是我亲哥。”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小心行事。”邝耀威说,“不过也不用怕什么,我在身后给你撑着。”
邝耀宗做事从不托大,公审过后豫市议论纷纷的都是这件事,他就在这时候悄悄上任。
把政府还剩的人拢一拢,一边查看旧日文案,一边商讨职位职能。
之前曾来劝邝耀威的老学儒,邝耀宗都记得名姓,知道地址,带着礼物和秘书就上门去请教。
“今日豫市之状况尴尬,实因邝家而起。邝家不是捅了马蜂窝就拍屁股走人不肯负责的人,我的任务就是要让豫市平稳下来,只是小子年幼经事少,还有诸多事,请先生教我。”邝耀宗礼貌做的很到位。
“你们兄弟,一个硬来一个软,当真是后生可畏。”老先生说。“罢罢罢,我便是为这万千黎民尽一份心力,只盼你们能多顾惜黎民。”
邝耀宗老实受教。
在老先生的帮助下,邝耀宗重新整理出一套政府构架,架子搭起来就要招人,用豫市所有报纸的大版面来贴招聘广告。
招聘岗位,职能,薪金,报纸上写的一清二楚。有章希安做后盾的政府一点都不差钱,薪金给的颇为丰厚。
老女干巨滑和墙头草还在观望,有那年轻读了书日子过的紧巴巴的看了报纸就开始写自荐信。
第一轮简单面试和自荐信,通过的人才有资格考试,考试成绩优秀的进入最后的面试,通过了就能上岗。
这样的招聘很费时间,邝耀宗直接抱着铺盖去办公室睡了。他人小居高位,不努力不行。
邝耀威也把兵力全都迁出在豫市的近郊,都还是新兵,先训着吧。
豫市的事他只插手了一件,重建了巡捕房。警察跟新兵一起训练,上午训练完了,下午再回豫市维护治安。
章希安还在屋里养病,但他也没闲着,他把希安路买下来,让底下的建筑公司派人来豫市开分公司,第一笔生意就是他的重建希安路。
原本说过要扎根在金州港的邱阿白灰尘扑扑的来了。要做重建希安路工程的负责人。
邝耀威笑他像个难民,在金州港晒了一个夏天,又黑又瘦,邱阿白不以为意,只夸邝耀威好样的,“哪天你也打到金都去,我也跟着去威风一下。”
“做梦吧。”邝耀威笑说。
“怎么能是做梦呢?”邱阿白说,“去年我们回来的时候,在豫市下船,你可曾想过这花花世界会匍匐在你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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