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敌总想弄死我 作者:莫莫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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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狂欢从三天前就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
黎烽在昏睡中却殊然不知,甚至清醒过来的第一件要问的事情,就是那些把录音传到网上,进行舆论导向的人的安慰。
何言之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漠然的想道:他们干嘛还活着呢,他们死了不是更好吗?
然而下一秒,他就被这样的自己吓了一跳。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们就算无知愚昧且恶毒,也是有生存下去的权利的,我怎么会想要他们都去死?”他按了按太阳穴;“一定是最近太累了。”
他转过身,慢慢的走回黎烽的病房。
而整个vip病区静悄悄的,已经是傍晚的时分,冬日的天色昏暗,却只有黎烽那间病房亮着灯。
何言之走进病房,轻轻关上门,走到黎烽的床边。
黎烽依旧睡着,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在做一个很好的梦。
“晚点儿醒吧,多睡几天。”何言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黎烽棱角分明的英俊侧脸,最后落在嘴角。
他温柔的用指腹蹭了蹭那翘起的唇角,然后收回手指,在自己唇上划了划,露出一个无奈又疲惫的笑容。
“你好好睡着,我出去,给你解决这件事。”
“我说过会保护你的,就一定会做到,等你醒了,就还是那个光芒万丈的黎烽,所有的事情只是出现了偏差,但这偏差,还不足以无法挽回。”
他拿起挂在一边的大衣,匆匆忙忙的走了出去。
有些沉重的脚步惊亮了走廊的灯,又随着电梯声远去。
整个vip病房区陷入了静谧之中。
夜色悄悄降临,一个修长的影子从黎烽旁边的病房蹭了出来,他脚步轻快动作敏捷,轻盈到连声控灯都不曾被惊亮。
他走进黎烽的病房,站在病床前看着那张沉睡的面孔笑了笑,伸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一份当天的报纸放在床头。
然后毫不停留的走了出去,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星期都在忙专业作品展的事情,期待了三年,结果很棒,虽然有遗憾甚至寒心的地方,但还是非常开心和满足。
《情敌》也进入了完结倒计时,大概还有十几章吧,会尽量每天更新,然后郑秋分和杜笙箫的文案已经开放了,名字叫《撩汉不成反被撩》灵异+双向暗恋,喜欢这个口味的可以去收藏一下,虽然正是开坑大概得等年底了,因为等《情敌》完结之后,我要把之前的古言更完,然后专心准备考研。
不过《撩汉》年底肯定会开始写的,毕竟五年的约才过了一年啊想想都觉得好漫长。
然而也好开心。
接下来会很忙,大概没时间在作者有话说里唠叨了~所以提前说,谢谢大家这一路一直陪着我,我第一次写耽美,很多地方写的不好,甚至大纲都改了又改,但你们一直没抛弃我,真的非常开心,我收藏才二百多,却几乎每章都能收到评论,说实话,如果不是有你们的鼓励,按照我的玻璃心,大概会弃坑啊嘤嘤嘤。
所以抱抱,以及,要抱抱~
☆、你有感情吗
何言之接到医院电话匆匆忙忙赶到的时候,黎烽已经被打了镇定剂又陷入了沉睡,何言之怒气冲天的盯着那个主治医师问道:“谁让你给他打镇定剂的?你这是滥用药物!”
主治医师一声不吭的退到一边,何言清走过来皱着眉毛看着自己一贯冷静的弟弟炸毛成一只狮子,淡淡的说道:“我让他打的。黎烽闹着要出去,外面全是记者,他动静这么大被人看到怎么办?”
“被人看到又怎么了?黎烽有错吗?”何言之一拳锤到墙上,鲜血在洁白的墙面上漫延。
何言清镇定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自己是研究人性、研究社会的,现在反倒不明白了?这些年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等何言之说话,他又接着说道:“你别跟我耍横,也别拿自残当威胁,你死了何家就全是我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你活了快三十年,小时候都没犯过混现在犯浑了?黎烽摊上你这样的伴侣也真是倒霉。”
何言清的语气平静到没有一丁点儿感情,却让何言之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他静静的盯了何言清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大嫂死的时候你难过吗?”
何言清眼皮重重地颤抖了一下。
何言之接着问道:“你这些年……有想起过她吗?”
何言清冷冷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何言之很突兀的笑了笑,嘴角慢慢的勾起来:“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问问我爸有没有想起过我妈,不行吗?”
“何言之!你他妈别跟我犯浑!”何言清终于怒骂道。
“我没有犯浑,大哥,这句话我憋了很多年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感情吗?”他疑惑的歪歪头:“从小时候起,你就是不断的给我和雨霁钱,然后对我们提要求。雨霁出生之前,大嫂怀着孕在家里照顾我,你一星期只有一两天在家,大嫂想你,给你打电话,每次都说不了几句话就匆匆挂掉。”
他有些恍恍惚惚的看着何言清,想起那些被刻意尘封的往事。
何言清僵硬的站在他对面,嘴角紧紧的抿着,绷成一条线。
办公室不知何时已经空空荡荡的了,所有人都自觉的出去了,只剩兄弟俩面对面站着。
“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你都还记得?”何言清轻轻的问道。
“我都记得。”何言之眯起眼睛:“我记得我第一天读幼儿馆,是大嫂带我去的,可是同班的孩子都是爸爸妈妈带着去的,只有我不是,他们就嘲笑我,说我是没有爸妈的孩子。”
“我知道自己不是,可是我不能证明,我跟他们说让他们小心点儿,再说我,我就让我哥揍他们。”他笑了笑:“可是直到幼儿馆毕业,你都没有送过我或者接过我。”
何言清有些烦躁的从兜里摸出一盒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多忙?那时候妈因为生你身体一下子就垮了,爸爸带着她去了南边,偌大的企业只有我一个人管着,我那时候还没你现在大,顾不过来很正常吧。”
“是啊,所以我从来没怪过你。我那时候只是觉得很委屈,可是至少还有大嫂,她给全班的孩子买了那种很贵的巧克力糖,跟他们说要好好和我玩。”何言之笑起来:“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了。大嫂刚刚生病的时候,其实是很高兴的,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样你哥就能多回来陪陪我了。”
何言清点烟的动作凝滞住了。
何言之却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可是你依旧没有回来,只是不断的让人往家里送补品,大嫂一口都吃不下,却硬着头皮往嘴里塞,塞完就吐,一边吐一边哭,我被她吓到了,也不停的哭,跟她说让她不要吃了,可是她说不行,她肚子里还有小宝宝,不吃饭,小宝宝就饿死了。”他慢慢垂下眼帘:“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个时候如果你能多回来几次陪陪她,如果大嫂的家里人能来陪陪她,甚至……如果雨霁不是那个时候来的,会不会大嫂现在还活着?”
何言清紧紧的握起拳头。
“我还记得,雨霁出生前几天,大嫂整个人瘦的都脱形了,四肢都细细的,只有肚子很大,她走不了路,只能躺在床上,说要教我背诗,她那时候其实已经很虚弱了,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有力气教我背了那么长的一篇《滕王阁序》,背一句,解释一句。后来给雨霁起名字的时候,你说要叫何雨晴,我就突然想起大嫂教我背的那句‘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就跟你说要叫雨霁,那时候大嫂才没了不到一个星期,你就笑着夸我读的书多,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是怎么笑出来的。”
何言清喉结颤抖一下,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早慧,记忆力超群,却从来不知道,那么早之前的事情,他那时候才那么小,却一丝一毫的都记得,一点儿都没记错。
妻子的死确实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他明明知道她生病了,却只以为是她太敏感了,根本没有当事儿。那是二十多年前,人们还不知道抑郁症是一种疾病,生理心理都需要治疗,他甚至还暗暗埋怨过她太软弱,太不坚强,古往今来那么多生孩子的女人,怎么就她得了什么抑郁症呢?
那时候的他,愚昧的可笑。
妻子刚刚死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她走了,他们向来聚少离多,以至于他一时间都没有感觉到生活有什么变化,只是当某一天他从谈判桌上下来,醉醺醺的回家,瘫坐在沙发上大喊着要喝蜂蜜水却只有吴妈出来的时候,他才发现,那个只要他说了要回家就一定会在灯下等着他的女人,已经不在了。
他喝着那一杯过甜的蜂蜜水,心里苦的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第二天他就把女儿从全托病房接了出来,给弟弟请了家庭教师,每天都努力回家,过问弟弟的功课,哄哄女儿的哭闹。
这么一眨眼,二十二年过去了,那个当年在妻子的葬礼上哭道晕过去的小人儿站在他面前,问他,哥哥,你到底是为什么,能在嫂子刚刚去世一个星期不到的时候就笑出来呢。
他一句话都答不上来,他哑口无言。
何言之又看了他片刻,然后从他身边擦肩而过,向门外走去。
“你说的对,我的专业就是研究人性和社会,可是黎烽就像是考试的时候我恰巧没有背到的那道题,我看到他我就慌了,甚至连会的也不会了。”
办公室的门被重重关上,何言清站在门里,垂着头,很久都没有抬起来。
何言之走进黎烽的病房,看着那份不知道是谁放在他枕边的报纸,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份报纸的头版头条赫然写着《真影帝假良知,黎烽:我干嘛要救他》
他摸出手机,打通了李辰的电话。
“找人去查今天病房这边的录像,我敢肯定是韩恪的人做的,甚至就是他本人做的。通知警察局,对全市范围内的大小旅馆和日租房进行调查,重点查医院周围的。”
放下电话,他抬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毛巾,慢慢的擦干黎烽额头的汗。
窗外,天色已经微微发白。
他放下毛巾,坐在黎烽床边的椅子上,慢慢趴倒在黎烽枕边。
“睡吧睡吧,我陪着你,不要着急,也不要愤怒,一定会过去的,我一定要保护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是一个铺垫……
今晚还有一更。
☆、一梦又十年
虽然是天色已经将将发白的时候才睡,但碍于姿势所限,何言之还是没睡几个小时就醒了,一睁眼望见挂在墙上的电子表,不过八点多钟而已。
他站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下去,一瞬间五脏六腑全都跟着醒了过来。
“我也要水。”嘶哑干裂的声音低低的响起,何言之忙往床上看去,黎烽正躺在那里看着他。
“你现在还不能喝水。”何言之下意识的说道,顿了顿,还是倒了一杯,然后撕开一袋新的棉签,沾了点儿水滴到黎烽干裂的嘴唇上。
黎烽舔了舔,然后又闭上眼睛。
何言之以为他又睡过去了,忙把被子给他掖好,然后拿下挂在一边的衣服,刚要出门,就听黎烽低声艰涩道:“我想跟你一起出去。”
何言之脚步顿了顿:“你现在这个样子还不能下床。”
黎烽‘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何言之奇怪的回头一看,然后就直接吓得扑上去的把人重新按到在床上,接着拼命的按铃,医生闻声赶来,把刚才某人不声不响的拔下来的枕头都重新扎好,然后无奈的看着何言之,问道:“要不要再给他打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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