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山那月那哨所 作者:小爷不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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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一看身高就是向导,估计也是阿白的亲爸,阿白立刻懂了他的意思:“叔叔您别担心,越越被子弹射中了大腿,因为是哨兵兽型,所以卡在了肌肉里,子弹已经取出来了,没有大碍,只是他撞在了树上,磕破了头,还有点脑震荡,所以要观察一段时间。”
“你自小就灵,怎么会撞到子弹头上。”越二爸满脸担忧,非要看看,越山青却死活不肯:“诶呀没事儿,爹你们大老远的过来干什么,我养几天就没事儿了,谁告诉你们的啊。”
“怎,没人说你就要瞒着?”越大爸虎目一瞪,“自小你就不用功,要是练好了拳,能怂成这样?”
“那是练功的事儿么,都是哨兵打仗呢,拳术能好使呢?”越山青反驳道,“要不是给人挡子弹,才打不着呢!”
“是,越越都是为了救我,替我挡了一枪。”阿白感受到越家仨爸移过来的视线,立刻脊背一僵,“我是乌苏里哨所的副哨长,越山青的向导,我叫阿白。”
“向导啊…”越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然后胳膊肘捅捅越二爸,“诶,诶,这是伢仔的向导。”
越二爸很和善的笑笑:“哦,向导啊,阿白向导,这名字有来历啊。”
越大爸轻咳一声,越二爸猛地喔喔喔打鸣一般:“哦哦!向导,你是向导!”
瞬间,越家仨爸看着阿白的眼神不一样了,阿白感受到了老丈人打量女婿的眼神。
压力山大。
等到哨所的其他哨兵都回到病房,阿白已经把越大爸越二爸逗得开怀大笑,越爹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只是看到这么多的哨兵,越爹和越越两个爸爸脸上还是有点异样。
“叔叔,你们过来了啊。”老唐笑着迎上来。
越二爸也高兴得站起来:“啊呀,班长,是你啊,要不是你们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您别担心,山青没有大碍,当初我把他接到哨所,能让他出事嘛?”老唐爽朗的大笑,“您当初还不放心,非要送到玉门城来,您现在看看,山青已经是战斗英雄啦,过两天还要受表彰哪。”老唐的话很准确地抓住了越家三老的心,刚才还对越山青受伤有些耿耿于怀的仨爸,立刻笑得满面骄傲。
几人坐在一起聊着哨所生活,当然是使劲夸越山青,直夸成模范标兵,哨所楷模了,宁不归忍不住,借着订饭的名义躲出去了。
只有越爹脸色渐渐有些不对,扯扯越二爸的胳膊肘,对哨所众人开口问道:“你们这么多人的哨所,就阿白一个向导?”
“大叔,您可别小看我们副哨长,阿白副哨长可是少校军衔,五级向导,非常厉害的,您也是向导,应该知道,像他这样的向导,国家都会配备最精锐的哨兵,但是阿白副哨长是阿白老将军的孩子,阿白老将军您知道吧,对对,就是那个战斗英雄,所以啊阿白副哨长才来了我们哨所,说起来真是委屈了。”司文鹰精明地接过话茬,把阿白一顿狠夸,越爹的脸色渐渐又转回来了。
只是越二爸犹豫了半天,还是有点费解地尴尬问道:“可,可阿白一个向导,你们,你们咋生活呢……”说完还一脸同情地看着阿白。
“哎呀二爸你瞎问什么呢!”越山青一下扎刺了,满脸通红,“哨长,我爹来了还没好好和我待会儿,我和他们说说话。”
越山青一连声说完,其他人都默契地立刻说“对对让叔叔好好看看”“那你们慢慢聊”“不归买饭咋还没回来我去看看”。
乌苏里一众走出了病房的门,望着外面燕然医院的绿化花园,阿白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忍不住有点心虚的问道:“你们家里,都还好吧。”
“我家里就剩个老母亲,已经糊涂了,我哥哥在奉养着,我家里对我没什么说的。”老唐此刻也难得露出一丝揶揄笑意。
“我们家里都不是哨兵家庭,爸妈都挺好的。”杜峻和司文鹰互相看看,笑得也别有用心。
阿白暗自抹把汗,透过窗户看着越山青手舞足蹈地对他三个爸爸说着什么,说得满脸通红,回头看看含笑看着自己的哨兵们:“这压力,真大啊。”
不知道越山青怎么能力大爆发,成功说服了自己的爸爸们,反正宁不归把饭带到病房之后,越爹非得扯着阿白干上一杯白的,然后大着舌头说了句:“这混小子就交给你了,可别再让他伤着…”就直接醉过去了。
阿白眼睛发红,正自感慨又为过了一关庆幸,就听到越二爸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笑声,提着一瓶白的过来:“来,阿白啊,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跟我干了这一瓶,叫我一声爸,这事儿我就认下了,你给句痛快话,行不行?”
而后面,还有越家大爸虎视眈眈呢。
看着这位一甩刚才形象,一副酒中豪杰架势的越家二爸,阿白在喝晕之前最后一个想法是,原来真难关在这儿等着呢。
第65章
这一晚大家都喝的有点多,苦了唯一不能喝酒的越山青,只能坐在病床上干看着,后来是护士发现了这里的盛况,大加斥责,才结束了这顿“见亲酒”。
喝的比较少的不归和酒量最高的老唐把越家三口送到了附近的宾馆,司文鹰和杜峻也脸色有些红,但是还是阿白执意选择留下照顾越山青。
“你还行吗?数你喝得最多。”杜峻有点担忧地看着他。
阿白扯开领口透透气,虽然满口酒气,却站得很稳:“没事儿,这点酒还能难住我?”
“哦~原来刚才是装醉的。”司文鹰拉长了声音,其实哨所里四个主力,尤其有阿白和老唐两个酒场高手,饶是越大爸越二爸努力厮杀,还是敌不过,大家就是为了陪好越家仨爸,谁都没有敞开了豁出去的喝。
送走了司文鹰和杜峻,阿白来到越山青的床边,看到旁观了一天的越山青,已经歪着头打盹儿。
毕竟是子弹打进了大腿,还伤到了头部,越山青伤到了元气,正经要养上一段时间。
阿白把越山青背后的枕头放下,把越山青摆正,越山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恩了一声,就任由阿白帮他盖好被子睡着了。阿白问了护士晚上还有没有要打的吊瓶服的药,确认好了注意事项才会去,越山青已经睡的沉沉,阿白也多少有些晕乎,便展开旁边的行军床,盖着厚重的军大衣睡着了。
这一夜睡的特别不踏实,各种纷乱的梦纷至杳来,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玩手枪,梦到他的养父老阿白将军说他不行,说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好向导,说他连自己的哨兵都保护不了。
阿白难过的哭了,哭的浑身发冷,他睁开眼,看到眼前是白茫茫的大雪,大雪中埋着一只橙黄色的老虎,一滩鲜血正从他身下扩散。
“越越!”阿白一声惊呼,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涔涔,却看到军大衣掉到了地上,越山青听到他的梦话,眉头微皱,却没有醒来,只哼哼了两声。
阿白坐到越山青床边,抚摸着越山青被绷带包裹的脸颊,越山青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睡得安稳了。
有些事,在发生的时候一切都快得电光火石,只有在回忆的时候,才发现含糊不清的是当时的细节,纤毫毕现的却是当时的痛苦。
那天要不是杜峻最先听出越山青还有一丝微弱的呼吸,阿白差点当场陷入向导狂暴,之后他抢了一台那美联合国的陆行战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往燕然堡垒,还差点被后面据点潜伏的苏木台哨所当做袭击的敌人。
阿白到了燕然就直闯医院,还对护士和大夫发了脾气,幸好护士大夫早就见惯了因为战友负伤而失去理智的军人,依然冷静处理,及时将越山青送进了手术室。
那是阿白从没有感受过的十个小时,手术室上的红灯一直亮着,后来赶到的杜峻、司文鹰、老唐、宁不归一直陪着他,老唐许久没抽过烟,那晚上一支接着一支。宁不归甚至直接闯到了燕然堡垒司令员的办公室,以小辈的身份请动长辈的关系。
只是在生死面前,一切努力都是苍白的。
当手术室推开,看到越山青平稳呼吸,看到医生终于点头的时候,阿白才终于放松了全身的力气,差点摊在地上。
即使现在想起来,阿白的心里都一阵阵撕裂的疼痛,那些画面不敢想,却像针扎一样,在寂静的即将破晓的黑暗中,在越山青安静的呼吸里,一遍遍席卷全身。
这时候阿白看到门口有小护士探头探脑地看着,还冲他招招手,阿白诧异地走出去,却看到赵文犀陪着阿廖沙站在门口。
“没想到你还醒着。”赵文犀不由往里面看去,“山青情况不好?”
“已经好多了,我是睡不着。”赵文犀是误会了越山青需要彻夜清醒的看护,那情况自然要更严重一些,阿白连忙解释。
赵文犀这才说:“孤狼进入亚国的时候也有人被血狼击伤了,在这里治疗,阿廖沙听说你也在这里,就一定要见见你。”
“见我?”阿白指着自己。
“他当时没有及时发现拉斯普廷,这让他很自责,在战场上只有七级向导能克制七级向导,他当时距离太远,只来得及警告一下,要不是当时发生了那么多事,拉斯普廷轻敌,他一定会悔恨终生的。”赵文犀替阿廖沙解释道。
阿廖沙猜到了赵文犀在说什么,一脸诚恳地点头,表情很是愧疚。
“这没什么,那是我们的任务。”阿白对他淡淡一笑,“就算越越真的牺牲了,悔恨的也只是我,是我的失职,不关他的事。”
“亚国军人,不怕牺牲。”阿白抬起头对阿廖沙郑重地说,阿廖沙侧耳倾听着赵文犀的翻译,然后敬了一个庄重的叶斯卡尼军礼,然后他对赵文犀急促地说着什么。
赵文犀及时翻译过来:“他说,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一定要告诉他。”
阿白却神色一动:“还真有件事能让他帮忙。”
阿白边说赵文犀边翻译:“我们哨所的老唐,就是用刀捅死拉斯普廷的那位哨兵,在幼年的时候,遇到过拉斯普廷,并且被残忍地种下了精神幽灵,至今留有后遗症。”
阿廖沙的表情听得越来越凝重,他漂亮的蓝色双眸透着寒意,语速急促又凌厉地说话,让赵文犀翻译:“拉斯普廷在叶斯卡尼就被称为邪恶向导,他喜欢进行精神力量负面研究,被他伤害的哨兵有很多,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是要我驱逐精神幽灵吗?”
“我已经进入他的精神海看过,那个幽灵很强大,也很顽固,普通的驱逐风险性太大,我准备带着哨所里其他哨兵的精神一起深入他的精神图景,进入心灵荒原,在那里击败拉斯普廷的精神幽灵。”阿白对阿廖沙解释道。
阿廖沙不由大吃一惊:“你准备进入他的梦魇?”
“梦魇是叶斯卡尼的术语,专门指的这种被深度污染的哨兵精神图景。”赵文犀翻译之后又向阿白解释道。
“没错,所以我需要一个厉害的向导保护我们,如果发生意外,能够让我们及时撤出。”阿白面色严肃地请求道,“希望你能帮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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