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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月那哨所 作者:小爷不是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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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文犀忍不住就要让阿廖沙唤醒阿白,但是白狼却拦住了他,不发一言。
    赵文犀紧皱眉头,心头升起怒火。
    但是亚历山大却惊异且不无嫉妒地说:“白狼和阿廖沙的精神连接比我更深,这是阿廖沙在通过白狼阻止我们,事情应该还没到最后的地步。”
    梦魇之中,拉斯普廷终于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他的表情随即充满了厌恶:“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亚国军人那愚蠢的不怕死精神。”
    下一秒,他的身影陡然消失,阿白的肩头竟然生生长出了另一个脑袋,他的半边身子都变成了拉斯普廷精神幽灵的样子:“你这样的牺牲有什么用呢,只是给我奉献精神的力量罢了。”
    “像你这样的妖怪,是永远不会明白什么是爱的。”阿白静静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如同从侧面钻出了一个人来,两人紧紧纠缠在一起,四只哨兵的兽型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眼神关切地望着阿白,他们的皮毛上泛出淡淡的白光,阿白依然坚持的半身也泛起了同样的白光。
    大雪战场的断壁残垣,竟然被一堵围墙拼接,那里同样白雪皑皑,但是墙头却挂着一串串红果,窗户擦得闪亮,哨所里隐隐走动着人影,远处的瞭望塔耸立着,再远方,白驼群峰沐浴阳光,银辉熠熠。
    “你同时得到这么多的爱,就不怕嫉妒藏在爱的缝隙里,像铁锈腐蚀着利刃。”拉斯普廷发出阴冷的笑声,阿白竟然也发出了同样的笑声,拉斯普廷不再是从身体钻出的连体怪物,而是渐渐和阿白融合,两人的面容各剩一半,黑白两色如丝线般连接着他们的身体。
    四位哨兵的身上竟然隐隐透出了铁锈般的污点。
    “他们不是利刃,是我的墙壁。”阿白却面容平静,隐隐有几分温柔,“他们围拢成屋,为我遮风挡雨,也许墙缝之中,也有污泥裂隙,但是我会擦洗干净,缝缝补补。”
    “拉斯普廷,人的心总有光明和阴影,但是光明永远要多过阴影,就像坚强多过软弱,幸福多过不幸,希望多过绝望。”阿白和拉斯普廷之间就如被一道光芒照亮,陡然撕裂开来!
    就在此刻,阿廖沙猛地握住了白狼的手。
    一道银色寒光出现在阿白的脖颈,一团异常狰狞凶暴的白狼虚影将拉斯普廷从阿白的身上扯下,共同消弭在空气之中。
    阿白的身影都变得虚幻了,四个哨兵的兽型也是如此,但是随即,阿白的身影渐渐凝实,他向着分割成乌苏里哨所和库车城废墟的精神图景深处走去,他走进破碎石块堆积的长街,翻开一块块碎石,只见碎石之间,一只幼小的老虎瑟瑟发抖,睁着滚圆的眼睛惊恐地注视着这个世界。
    阿白将他轻轻抱起,额头抵着老虎额头小小的王字,小老虎的眼睛渐渐闭上。阿白轻声说:“老唐,跟我回家。”
    乌苏里哨所的景象彻底压过库车城废墟,老唐的精神图景焕然一新,阿白额头抵着额头的也不再是无助的幼小老虎,而是一头成年的巍峨猛虎,此刻缓缓睁开了眼睛。
    治疗室中,阿白和老唐同时睁开眼睛,其余四位哨兵也是如此。
    老唐展开一抹温柔而感动的笑容,就像与一位亲人相别多年,终于重逢。
    他的笑容也仿佛释去了千钧重负,他虽然年纪在哨所最大,但他平日里的精神状态却比年龄更大,那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多年积压在精神深处的阴霾让他背负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如今压力尽去,他的笑容就像拂去尘埃的镜子,又像大雨洗过的太阳。
    “阿白,谢谢你。”老唐轻声说。
    阿白调皮地笑笑:“憋说话,吻我。”
    
    第67章
    
    除去了老唐的精神梦魇,乌苏里哨所的最后隐患终于消失,拨开乌云见明月,让哨所众人都喜上眉梢。
    阿廖沙在那之后就告别了,临走之前,他遣开自己的哨兵骑士们,单独和阿白,和小狼崽北方呆了一段时间。
    连赵文犀都没有在场,阿廖沙抱着小狼崽,温柔地抚摸着他,小狼崽在他的怀里又变成了人形,胖乎乎的,很结实,最后,阿廖沙却把小狼崽交回阿白的手里,然后拎起阿白胸口挂着的狼牙挂坠,生涩地说:“兄弟。”
    阿白从阿廖沙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很多,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阅历,眼神却依然澄澈,他望向小狼崽北方的眼神有着慈父的温柔,却也有一丝难言的痛楚,阿白不知道他和小狼崽的母亲之间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他只是把小狼崽抱在怀里,轻轻吻着又变回狼崽的北方毛茸茸的额头,然后对阿廖沙郑重地点点头。
    在那之后,哨所的其余哨兵都提前回去了乌苏里,毕竟大战刚过,血狼组织元气大伤,彻底不成气候,却也让那些剩余的成员成了流窜的恐怖分子,边疆防线面临的压力依然很大,不过随着时间过去,这些隐患终将被抹平。
    阿白陪着越山青住了一个来月,越山青就再也受不了,宁可拄着拐也要回乌苏里去,阿白问过大夫,得知越山青恢复得很好,确实没有问题。
    此时白驼山脉已经进入早春,燕然堡垒已经绿起春意,新型雪地车破开已经渐渐变薄的积雪,带着越山青和阿白回到了乌苏里。
    才刚到山脚,越山青就高兴的不行:“哦哦~~回来咯~~”
    听到声音的哨所众人都迎了出来,满脸喜气,尤其是老唐,精神状态明显不一样,笑容还是那个笑容,却让人感觉精神很多,整个人都好像年轻了。
    “我看看我看看,留疤了没?”宁不归很高兴地撺掇越山青,越山青得意地解开裤子:“看看,咱也是有伤疤的男人,这可是男人的勋章。”
    “噫丑死了。”司文鹰毫不留情地笑话他,只见一个圆圆的鼓包出现在越山青大腿上,两边还有一点缝线的痕迹。
    “不丑不丑,我们越越都捂白了。”老唐乐呵呵地端上菜来。
    越山青立刻忍不住地吞口水:“诶呀老唐,在医院别的不想,最想的就是你这口饭,可馋死我了。”
    “又逗我呢,我能和燕然医院的大厨比呢?”老唐很是高兴,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红烧野猪肉,干炸鹿里脊,山豆角炒傻狍子,咸菜丁拌碎野鸡,馋的阿白也开始流口水:“真的,老唐,我跟你说,你要是开个餐馆子,到京城都有的是人去吃。”
    “来吧,山青重伤初愈,咱们也小喝一口。”杜峻微微一笑,将杯子布好,拿的竟不是山里的果酒,而是一瓶红梅老窖。
    阿白闻了闻:“呦,杜哨长今天大出血啊,这可是国酒老窖,得有二十年份了吧?”
    老唐看着杜峻手里的酒瓶,脸上不由愕然:“这,这不是……”
    “没错,老唐,你还记得吧。”杜峻举着酒瓶,精美的白瓷瓶身上画着一枝红梅,作为百年国酒,尽管后起之秀也品质不凡,红梅老窖却始终是亚国人心中的第一。
    老唐拿起酒瓶,眼睛瞬间湿润了:“你怎么会留下的……”
    司文鹰也面露追忆神色,唯有越山青和宁不归糊涂地对视了一眼。
    “这瓶酒,是哨所的老向导走得时候,留给我的。”老唐感慨地抚摸着白瓷酒瓶,“当时我初来哨所,老向导为我第一次梳理精神,却被我害得重伤,那时候是我把他送出白驼山,当时我后悔得,恨不能从山崖上跳下去,但是老向导住院之前,告诉我,他落下一瓶陈年红梅老窖在山上,让我下次去看他,给他带过去。”
    “我当时回到哨所,发现酒盒子里还放着一封信,老向导说,他能力不高,一个人支持哨所,早就已经精神千疮百孔,我的精神幽灵,只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不能全怪在我的身上。”
    说到这里,老唐已经两眼含泪:“他说,把乌苏里留给我,让我好好守着这里,早晚有一天,会有新的向导,接替他的位置,治好我的病,到时候,这瓶红梅老窖,就是祝贺我的礼物。”
    “这瓶红梅老窖的故事,还没完。”杜峻接过酒瓶,拍拍老唐的肩膀,老唐坐在那儿擦擦眼角,释然地笑笑,又看着杜峻。
    杜峻托着酒瓶,对满桌人说道:“当时老向导离开,哨所里没有和他结合的哨兵,带着老唐支撑着哨所的工作,在我和老鹰分到哨所之后,他们就都退伍了,当时哨所里没有新的向导,老唐就找了过去的老首长,让我拎着这瓶酒,去走走关系,看看能不能给乌苏里分个向导。”
    “当时老首长跟我说,国家马上就要出台政策,把向导分配向着边防倾斜,国家建设的力量,也要往边防三大森林转移,让我们不要心急。”杜峻笑着晃晃酒瓶,“我当时怕老唐再去找老首长,就说礼送了,老首长说就快有新向导来了,其实,我把酒偷偷藏起来了。”
    “你这个就快,可让我等了足足四年。”老唐笑着轻轻锤了杜峻一拳。
    阿白起身接过酒瓶,为哨所的每一位哨兵倒上酒,然后举起酒杯,哨所里的所有哨兵都端着酒杯看着他。
    “老向导说的没错,老首长说的也没错,咱们乌苏里,等来了我。”阿白也少见的眼角发红,“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一直守着边疆,守着乌苏里,谢谢你们一直等着我。”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司文鹰轻轻接道。
    杜峻和老唐对望一眼,老唐率先和阿白轻轻碰杯:“谢谢你,让我没有白等八年。”
    香醇的美酒,一饮而尽。
    杜峻将酒杯在桌上一磕,很是豪迈地一挥手:“来来来,开吃,咱们哨所,可很久没吃一顿团圆饭了!”
    笑声四起,在渐渐春暖花开的白驼山飞扬。
    边防哨所最大防范对象叶斯卡尼遗民组织,如今已经成了昨日黄花,少数的流窜分子,也逃不过五感敏锐的哨兵,乌苏里哨所迎来了难得的安逸时光。
    除了每天的日常巡山岗楼任务,乌苏里最大的工作就是开始迎接春天到来,准备在白驼山脉短暂的春夏两季里,多为寒冬做些准备。
    不过在每日的松土刨坑种菜大棚的日子中,乌苏里哨所心照不宣却渐渐引起所有人关注的事儿,莫过于老唐和阿白什么时候,那个那个。
    彻底摆脱精神阴霾的老唐,实力稳步回升到了五级,在哨所里首屈一指,他甚至强硬地恢复了巡山的任务,却一直精神稳定,都不需要阿白的精神疏导。
    阿白也是奇怪,每次都说老唐状态良好,一点儿也不像刚到哨所的时候,“臭不要脸”地“勾引“哨兵们。
    比较直性子的好孩子宁不归被最近越来越满肚子坏水的越山青撺掇着,去问了阿白,结果只得到一句皇帝不急太监急。
    直到这一天,如同一个显眼的标志一样,一大早就有野鸟落在了哨所围墙上偷吃晾晒的干果,门口的路面,终于彻底露出了肥沃的黑色土壤。
    白驼山脉的春天,终于来了。
    “春天路面一化,我们就可以下山去运送军区配给的物资,也能去采购生活急需用品了。”老唐开出了他那辆重型作战装甲卡车——主要任务其实是乌苏里的“马车”——好好收拾了一下冻了一冬天的老伙计,在轰隆的发动机声音中,阵阵柴油味都透着花花城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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