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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番外 作者: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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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华人,即使身在法国,老妈还是时刻坐在麻将桌旁,一看见我进来,诧道: “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连麻将也不打,站起来搂我一下。 
  “妈……” 我叫得可怜兮兮,所有委屈涌到喉头,但厅里还有几个富家太太正坐在麻将桌旁等我妈下场,只好忍住。 
  原来我还没有长大,真是独子容易娇生惯养。 
  “哎呀!生生,你的脸怎么了?” 开始以为我撒娇的妈,一抬头看见我的额头,立即大叫起来,紧张万分的摸着我的脸。 
  保养得当的丰润手指,小心翼翼又心疼地抚着伤口,顿时让我温暖不少。 
  天下最好的始终是自己的父母,真真没有错。 
  我强笑: “妈,没有事。不过留个小疤,头发一遮就看不见了。” 
  其实伤疤不算小,并不能完全遮挡,到底也算破了相。 
  我一劝,妈的眼泪更加流了下来: “这可怎么好?你这孩子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一出去就弄成这个样子,都怪你爸,答应让你自己去什么香港,好端端的家里就不能住吗?我小心翼翼地照顾你,十几年都没有一点伤,今天……” 
  妈的话比眼泪更多。 
  我哭笑不得,本来应该是被人安慰的,现在却不得不打叠起心思安慰起妈来。 
  “生生回来了?” 爸从二楼走下来。 
  “爸。” 
  爸走到面前,皱起眉头: “你又哭什么?小孩子不能娇纵的,唉,慈母多败儿。” 转头也看见我额上的伤,当场愣了一下。 
  我在电话里轻描淡写,他可能没想到居然破了相。 
  爸心疼地望了望我,嘴上却骂道: “叫你读书不好好读,偏要去香港渡假。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坏事,弄成这副样子。” 又跺跺脚: “还不快点回房间洗个澡?看你一身汗。” 
  唉,我家老头,什么时候都要摆个样子给人瞧。 
  我巴不得离开妈哭哭啼啼的泪脸,低着头乖乖上楼。 
  妈抹着眼泪唤仆人: “王妈,帮少爷放洗澡水!” 又开始对爸轰炸。 “都是你!你看看生生的脸,他以后怎么办?如果不是你……” 
  进门前,又听到爸一迭声使唤人: “去!查一下法国最著名的整容专家是谁?快去……” 
  总算回家了。 
  望着才离开不到数月的房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 
  与将,你真厉害,我佩服你。 
  摸摸额头上的伤痕,我懒洋洋把自己浸在温热的水中。 
  丝丝热气从水面飘起,将整个浴室弄得朦朦胧胧。 
  冷静下来,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回想。 
  虽然想起的时候,会引起强烈的痛觉。 
  其实,与将的策略并不算一等高明。 
  真的是有迹可循。 
  只是我瞎了眼睛…… 
  我闭上眼睛,把头也伸到水底。 
  耳膜受到水压的作用,感觉嗡嗡作响。 
  这样的感觉,让我想起被与亭压在身上的时候,也想起知道与将真面目的时候。 
  嗡嗡、嗡嗡…… 
  我猛然从浴缸中坐起,惶然四望。 
  “磕、磕。” 
  有人敲门! 
  我睁大眼睛,畏惧地伸手护在胸前。 
  “生生,出来吃饭了。怎么洗个澡这么久?你没有事吧?” 
  是妈。 
  我松了一口气,仿佛经历生死关头: “我没事,就出来。” 
  餐桌上,大家都默然。 
  也许是因为我不说话,父母惟恐胡乱说话触我情怀,只用心疼担心的眼光轻轻抚摸我。 
  母亲目光明目张胆,恨不得我开口诉苦,可以立即抱着我再哭一场。 
  父亲目光躲躲闪闪,每次都想装出严父的模样。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到底是心疼的。 
  我感伤,原来家有这般好处。 
  与将从小,也许从来没有尝过这般温暖的滋味,饭桌上,只怕要拼命掩饰自己才华,防着被荣家人洞悉真心。 
  又咬牙切齿恨起他来。 
  为什么总算有个黄生对你真心真意,却不知珍惜。 
  一顿饭吃完,我找个借口,急忙溜回房间。 
  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迷迷糊糊入梦,又几次惊醒。 
  总习惯性望望床头。 
  温馨甜蜜和恐怖交错的感觉,激荡在心里。 
  我将被子拉过头,把自己蒙个严实。 
  闭上眼睛,黄生,闭上眼睛吧。 
  在家郁郁不欢,闷了几天。 
  妈每天补品不断,似乎盼着可以凭这些让我伤口消失。 
  整容专家已经来过,表明我的伤疤无法消除。 
  这结果我早已知道,只有父母伤心而已。 
  爸问我: “生生,你是不是吃了亏?不妨说出来。” 
  我默然。 
  与将厉害的地方,就是你吃了亏,也无法说出来。 
  真正的哑巴吃黄连。 
  连续几期的刊物都看见与将意气风发的封面。 
  我越发知道自己不会看人。 
  原来身边竟然是个如此厉害的人物。 
  其实,就算没有我,荣氏也早晚属于与将。 
  与亭怎是此人对手? 
  但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 
  如果他不是与将,我也许会吞这口气。这么厉害的对手,谁肯自己招惹? 
  可他是与将。 
  天下众人都可负我,惟独他…… 
  一日饭后,我与爸一同在书房闲聊,谈起最近荣氏业绩飙升,股票大赚。 
  “爸,既然有这么多荣氏股票在手,为何不再进取一点?如果黄氏和荣氏合为一家,谁可抵挡?” 
  “哦?生生,好象开始振作了。” 
  “爸教的,再战江湖,才是最快意的时候。” 
  爸抽着烟斗,眯着眼睛不说话。 
  我知道已为荣氏制造了一次大危机,乖巧地离开。 
  接下来,公事特别繁忙,爸连续几天没有回来吃饭。 
  妈说: “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几十岁还这么拼命。” 
  我说: “男人都爱为事业拼命,也不一定是为了钱,而是为了面子。” 也许爸已隐约猜到内情,故而大费周旋为我讨公道。 
  商场上的恩怨,自然要从商场上讨回。 
  妈又摸上我的额头: “只知道生意生意,也不管管儿子。如果他对家里多用点心,你又怎么会这样?” 
  话里已经带了鼻音。 
  我吓了一跳,怕她又哭出来。 
  天啊天啊,怎么女人总有这么多眼泪?为老公流,为儿子流。 
  我虽被与将整得很惨,却还没有流泪。 
  急忙安抚老妈,又找个借口,躲到房里去。
 
  第八章
 
  既然是作战,自然全体投入战争。 
  老头子在公司守卫大本营,我去舞会上转悠。 
  今晚的宴会设在一处郊区别墅。 
  地方虽然不大,但参加者众多。 
  上流人士的聚会,往往不看其他,只看主人的脸面如何。 
  主人脸面不够大,即使用尽金银珠宝挂于四方墙上,也请不动这些翩翩公子。 
  我选了一套新礼服,特意戴一只红宝石耳环在单只耳朵上。 
  此来目的,我心知肚明,对象自然是这聚会的主人尼洛。 
  尼洛的权势,不但在法国有影响,连远方的香港,也常起一些微妙的作用。此人很难勾引,不过他曾和我有一夜之情,希望现在还记得我的名字。 
  其实心里揣然,额头顶着一道伤疤,居然也敢想着勾引他人。 
  满场的珠光宝气看得连连刺眼,花团锦簇、衣香鬓影、裙履风流,正是我所熟悉的社交舞会。 
  望着这熟悉的一切,额头上的伤口忽然刺痛,象是为了提醒我不要忘记它的存在。 
  忽然感觉自己可笑,黄生,你还有什么资本? 
  这里哪位不是世家公子,玩乐高手? 
  尼洛要人招手即来,何必你自取其辱? 
  以往勾引人常为一己之欲,无可无不可,到了手,为家里打点关系,算是锦上添花。 
  今天确实鼓足劲为对于与将而来,居然紧张到如此地步。 
  这才知道,自己对额上的伤,实在是忌讳得很,自卑得很。 
  世态炎凉,我见过不少难堪场面,怎么也不会希望自己做一次主角。 
  正踌躇,身边一人道: “生生,怎么站在门外?何时做了我家门卫,我倒不知道。” 
  回头看,居然是尼洛。 
  他容光焕发,笑着摇手中红酒。 
  见他态度甚好,放下一半心来。 
  “你的脸怎么了?” 看清楚我的脸,他忽然皱眉,伸手触碰。 
  “当然是作奸犯科,偷鸡不成。不要说了,反正已经破相,以后就是丑男人一个。” 我笑。 
  因为他的手碰到伤口,还在不断摩挲。 
  那个意思,我当然懂。 
  尼洛说: “其实不难看,反而多了点魅力。” 
  不管是不是真心之言,听起来总好受些。 
  我感激地一笑,媚眼横飞: “找个地方讨论一下魅力的问题?” 
  他欣然同意,挽着我的手入内。 
  整场舞会,都在尼洛身边。 
  原本当他舞伴的女士对我飞了一万记眼刀,只当全看不到。 
  为了打好报复基础,我一改往日风格,不惜唇舌与人招呼。 
  其中自然说不少风趣的话,重塑我浊世公子形象。 
  幸亏这里的人都认为缺陷美更适合我,不但没有避开,反而纷纷过来招呼。 
  一场舞会下来,信心回复不少。 
  顺理成章,接受主人邀请,上了他那张豪华大床。 
  “你今晚风度迷人。” 
  我说: “谢谢。” 
  “都到了床上,还这么客气?” 他开始调笑。 
  手指抚上我的脸,又去吻我伤口。 
  本来一切发展顺利,可记忆偏偏这个时候以我最不欢迎的方式创进脑海,夺取所有的控制权。 
  还未入巷,已经全身发硬,比木乃伊犹过之而不及。 
  “怎么了?” 尼洛分开我的腿,问我。 
  我希望自己可以找个轻松幽默的回答,毕竟我为今晚花了不少心血,要求的事情还没有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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