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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还是Faye，你出事那会儿我还是个无名小卒，哪里有这么大的恩情？”

　　“这个我心里有数。话说你现在是想把Joy培养成第二个我？”Rat看了旁边的Joy一眼问。

　　“是有这个想法，真正动手的时候，在他们内部有个自己的人还是方便一点。”

　　“你们还是一样，随随便便决定别人的人生，把人当做道具一样使用。”Rat冷哼一声说。

　　“你这话我不爱听。Joy的状况和你当年不一样，我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让他有机会过上自由的人生。”

　　“任何事物都是有作用力和反作用的，你使用物品都要考虑它带来的副作用，更何况是人。”

　　“好了，不说这些。你这次回来呆多久？”

　　“还有两个月就走了，在这期间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就尽管说吧，只要我能帮忙。”

　　“这次叫你回来，就是一个事情，把Joy带出来。”刘承志将泡好的茶端到Rat面前。

　　Rat迟疑了几秒钟，面部表情有些凝重。他这副样子让Joy感到有些不安，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素质太差让师父没有信心。

　　“怎么了？有困难？在这之前一直是我在教他，说实话，我觉得他的能力还是不错的，人也肯吃苦。”

　　“你让我训练他的事情，不是能力问题，也不是态度问题，可以说是……天分吧。”

　　“师父，只要你肯教我，我会很努力的。”一旁的Joy终于忍不住开口，原来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着他在转，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整个进度。

　　Rat看了他一眼，仿佛从他脸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好像一切又重新轮回到了过去，曾经他也像这个孩子一样，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成功。最终不过沦为掌权者手中的玩物。

　　“好，当着刘的面，我告诉你一条必须要守的戒律。我只说一遍，至于你能不能做到，就看你的天分了。”Joy和刘都盯着Rat，等他开口，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面对任何人，都不可以动感情，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Joy听完后随即陷入了沉思，其实在集训的时候，Rat就告诉过他要放弃一切感情，尤其是爱情。可是爱情是什么？如果他现在都没有经历过，又这么能找到自己能不能放弃呢？

　　Rat有看了Joy一眼，回头对刘说到：“其实对于训练这件事情，你比我在行，我只能是把自己的故事讲给他听，同时树立一个榜样，让他充满信心而已。剩下两个月，我会尽心尽力的。要不你这边先忙着，我找个地方和他聊聊我的故事。”

　　“好，我让Ben带你们去接待室，五点半一起去吃饭。”

　　

 

　　☆、关于爱情

 

　　Rat和Joy来到了隔壁的接待室，工作人员一人给他们泡了一杯咖啡后转身离开。封闭的空间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其实我经历的事情在集训那天晚上已经和你说过了，当时拉我入帮的人是Gary，帮我还债的人也是他。两年之后开始虐待我的人是Earl，所以你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他因为年轻时候纵欲过度，五年前基本上就已经失去了性能力，所以变得酷爱虐待床伴来满足控制欲和占有欲。那时候他的虐待倾向并不算很严重，虽然会留下一些深浅不一的伤疤，但都是皮外伤，不会造成严重的伤害。这几年不太清楚他的喜好，可是帮里也没流出他身边的人离奇失踪或者送进医院的传闻，应该不用太担心生命安全。”

　　“刚才你说你不恨Earl，已经放下另外一个人，那个人是Gary吗？”Joy终于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他一直觉得Gary才是师父心里的结。

　　“是的，这才是我今天要给你说的重点。其实当年我本不该这么惨的，错就错在我动了感情，我爱上了Gary。从我爱上他的那天起，就是我人生中噩梦的开始。感情的发生总是自然而然的，我救了Gary，照顾他，他推荐我进帮，并且是我一直崇敬的F帮的太子爷。进帮之后他又对我百般照顾，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从一个街上谁都可以欺负的小混混，变成了F帮的红人，走到哪里都有人争相巴结。在我父亲危难的时候，他又对我施以援手。我对他的感情自然而然的从崇拜报恩转化成了爱情，心甘情愿为他做牛做马。前后两年时间他就厌倦了我，一开始是找借口回避我，在外面跟其他人鬼混。后来他急切地想要甩开我，便将我调到Earl身边做保镖。我一过去报到就被Earl软禁了，接下来的一年我失去了自由，过着被虐待的非人生活。刚开始我一心想让Gary来救我，一寻找到机会我就给他打电话，却始终没能联系上。三个月后，我无意中听见他们的谈话，才知道当时就是Gary把我送到Earl手里的，他对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都了如指掌。”Rat停下来，喝了口咖啡，接着说。

　　“身体上的伤害并不可怕，总有一天会痊愈的，心理的伤害却会彻底将你毁灭。如果当时我没有爱上Gary，就不会对Earl强加在我身上的事情消极抵抗，我也不至于被软禁这么久。当个称职的床伴，继续在F帮里混得风生水起，就像之前在Gary身边一样。如果你爱上一个人，就会暴露弱点，无论是谁都能轻而易举的对付你，你自身再强大也没有用。Joy，我在你身上看见了我过去的影子，我很想帮你，希望你可以不用经历我身上的诸多苦难。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刘承志了？”Rat一脸认真的问到。

　　Joy心中的思绪乱成一团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Rat“我……没……”刚想开口拒绝，脑中就浮现出过去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包括刚刚上楼时看见年轻明星出现在这里的郁结。“没有”这个词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完整。

　　“你不用对我否认，这个不是考试，你不需要对我交一份完美的答卷。针对目前的状况，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如果你再以这种不成熟的心态坚持着所谓的爱情，那你注定会失败。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爱情是奢侈品，我们不够强大所有无法拥有。我们的爱情只能寄希望于他人的施舍，别人给了就开心，不给就痛苦。这么脆弱的内心是不配拥有爱情的，只会给我们带来灾难。如果现在你觉得迷茫的话，就慢慢理清思路试着面对。比如说，一个月后Earl名义上把你招去当保镖，实际上要你去陪床，你怎么办？能坦然接受吗？还是说你现在只能期望刘承志突然良心发现，为了你直接对Earl发动战争？”

　　“我……”Joy一直都知道自己免不了要陪床额事实，但是从来不敢仔细去想细节。上次因为Manny暴毙躲过一劫，下一次该不会这么好运了。师父说得没错，他感觉自己的心越来越失去控制了。例会的时候他还能鼓起勇气去面对Earl，下一次他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勇气。

　　“你可以爱刘承志，但是你要保持一颗开放的心，能够不被这份爱情所束缚。所谓不被束缚的意思就是说，你能接受他和别人在一起，也能接受被迫和别人在一起。如果你觉得这样的爱情很难的话，那就连爱情一起舍掉吧。不要觉得痛苦，好好活着在最重要。”

　　Joy继续陷入沉默。和Rat深谈之后，他才知道过去自己有多天真，总以为努力学习努力训练提高自己的能力就能成功。现在他才知道，成功的秘诀不在于得到多少东西，而在于你舍得抛弃多少东西。这让他想起了Stan说的那句话：所谓男宠，就是将自己的尊严损之又损。只有撇开所有的尊严、道德和羞耻后，才能从中享受到快乐，避免一切伤害。每个人都告诉他不要动感情，不要去爱，可是有谁能告诉他，如何才能管住自己的心？

　　“我能教你的也就这么多了，你和其他新人不一样，你是注定要被卷进核心权力斗争中的人，无法躲在人群中安稳地过日子。就算你不爱刘承志了，也要坚决地跟他站在一边尽心尽力地帮他做事。一开始站的队伍，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改，帮派最忌讳这种事情，除非你自立门户。”

　　“师父，我能跟着你吗？”Joy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说这样的话。

　　Rat愣了一下后，轻笑着说：“现在不行，因为我不够强大，你也不够强大，等到有一天你可以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时候，你就来找我吧。”

　　掌握自己的命运吗？Joy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刘承志请他们在附近吃了晚饭，期间刘和Rat很随意地闲聊，Joy在一旁一言不发，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和Rat的对话。

　　晚饭后，Ben带着他们分别到六家店认门，第一家就是十字街店。时间刚到七点，店还没正式营业，店里在坐着最后的准备工作。Ben带着他们走进去的时候，Mia正在对员工训话，Joy一眼就看见Carl，站在第一排，一边打磨指甲一边心不在焉地听Mia训话。

　　Ben介绍到：“这里就是十字街店，它是红丝带的第一家分店，位于市中心，也是效益最好的一家店，有着固定的客源。负责人是Mia，站在最前面的Carl和Zack是这里的红牌。”

　　Joy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大厅里的员工墙，这个月的MB排名第一位是Zack，Carl下滑到第二位。Carl过去的两周都在参加入帮集训，整整半个月没上工还能排第二，他在这个圈子里的影响力真不一般。

　　Mia发现了到访的客人，匆匆结束了训话，过来打招呼。Carl也看见了Joy，一脸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吧台。

　　“Ben先生你过来了。Joy少爷，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进了F帮，集训成绩也很优秀，能派到我们这里巡场，真是太好了。”Mia圆滑地寒暄到。她看了Rat一眼，说：“这位想必就是Rat了吧？我是久仰你的大名，今天终于有幸得见。三位请过来，我给你引见一下之前帮里派过来的两位，他们一个负责监控室，一个负责门禁。”

　　Mia刚要将二人带到办公区，就听见大厅里传来了吵闹声，是Carl和Zack。

　　“妈的，拽什么拽，要不是我大半个月的时间不在店里，能让你爬到第一的位子吗？下个月看我不给你好看。哼。”Carl将桌子上的抹布往地上一扔，狠狠地对Zack说。

　　“哎哟，看我这记性，我都忘了咱们的头牌大人申请了入帮，人家志向远大，瞧不上我们这些俗人。可惜啊，集训考试偏偏有四分之一的几率失败，偏偏就落到你身上。看见没？今天F帮新人巡场，正好是你的老朋友分到我们这里，还不赶紧跑过去打声招呼，以后还指望人家多多关照呢。”Zack也不是省油的灯，自从进店就一直被Carl压着。红丝带有个规矩，每月的头牌可以不用打扫卫生，其余的MB除了接客陪酒之外，还要提前一个小时到店帮忙打扫卫生。Zack总算是等到这一天了，终于可以好好奚落他一番。

　　“Zack哥别这么说嘛，Carl哥的心都快碎了，你还当着我们这些新人在他伤口上撒盐，这不是成心让他难堪吗？你让他以后在我们面前还怎么做人啊？”一个新来的MB装作无害的劝说到，每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插在Carl心里。他稳坐这里的头牌两年多，期间又仗着和F帮上层的亲密关系嚣张跋扈，对其他人颐指气使，没少得罪人。

　　Mia都过了呵斥到：“吵什么吵，还不赶紧准备一下上工了。”众人见状纷纷散去，Carl用脚在抹布上狠狠踩了一脚，愤愤离去。旁边一位服务生无奈地上前捡起抹布走进工作间。

　　刚才的那阵骚动一字不落地传进三人的耳朵里，Joy听了之后心里也不好受。同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为什么不能相互扶持，反而成天勾心斗角互相践踏呢？究竟是苦命人都有这些恶劣的特征，还是说这些恶劣的特征让他们无法摆脱命运的苦难？

　　Carl走进卫生间，拨通了电话。

　　“Gary哥，我不想继续呆在红丝带了，你帮我离开好不好？……可是最近他们都没来店里，我天天在这里守着也没用啊……合作案？下周五吗？我马上去查一下预定记录。”Carl挂断电话，用冷水洗了一下脸，抬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挂着浓浓的黑眼圈，集训的两周因为太阳暴晒，皮肤也黑了不少，感觉整个人都粗糙了很多。他不知道当时想通过加入F帮寻找新出路究竟对还是不对。

　　

 

　　☆、审讯逼供

 

　　从此Joy过上了几乎黑白颠倒的日子，酒吧的营业时间是晚上八点到凌晨两点，如果遇到老主顾有需要，经常会延长到半夜三四点钟。Joy的时间几乎跟酒吧同步，每天睡到中午才起床，早餐和午餐合并在一起吃完，下午可以干点自己的事情，四五点钟吃过晚饭就开始上班去了。这份工作已经把他过去养成的良好作息时间全部打乱，更要命的是酒吧那种嘈杂的环境他一直适应不了，吵得他耳朵都要麻了，脑袋也经常嗡嗡作响。所以巡场期间他都尽量少在大厅呆着，经常在大门口透气或者在监控室陪同事坐着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