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曹理的狼狈样，乔墨嘴角微扬，曹理也算是倒霉，撞枪口上，结果刚好成了他这段日子压抑情绪的释放容器，之前生日会上相片事件的刺激乔墨一直把负面情绪压在心底，今天总算是误打误撞给释放出来了，神清气爽！

　　带上耳机，在舒缓的音乐声里，乔墨徒步在人行道上行走，夜晚的城市很美很温情，乔墨想起了小时候，那会儿父亲工作虽然很忙但每天都会在晚餐后陪自己散步，给自己讲许多许多新奇的故事，乔墨抽抽鼻子，感觉自己突然有点想爸爸了，但随即又被自己矫情到，果然今晚什么都不正常。

　　商清的电话不适时地打了进来，乔墨接起，“喂？”

　　“墨墨，那边结束了没？快来幻蓝！他们比赛唱歌都欺负我，你快来帮我！”透过电话乔墨都能感受到电话那头的热闹气氛。

　　“你声音小一点，我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乔墨抱怨，“你等我半小时，马上就到！”

　　这头商清的电话刚挂线，那头李凡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乔墨，你还在会所吗？”李凡的声音有些急切而担心。

　　乔墨露出了今晚最真心的一个笑容，“我已经出来了，别担心。”

　　“曹理……他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李凡对曹理的人品早有耳闻，知道他定然不会就这么轻易放手。

　　“他倒是想。”乔墨站在路边伸手拦出租车，不过到了面前才发现已经停运，撇了撇嘴角，继续道，“不过我把他按马桶上揍了一顿！”

　　“啊？”电话那头的李凡听得一愣一愣，“……你把他打了？不对，是那个人渣真对你做什么了？！”

　　乔墨失笑，“这句话的重点是我把他揍了，最后还把他反捆着按马桶里了。”语气中颇有几分自豪。

　　“噗……”李凡想象那个人模人样的曹理被按马桶里的情形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你真是太厉害了！对这种人渣就该这样！”

　　挂了李凡的电话，乔墨又难以控制地想起了曹理说的话，李凡他……真傍了个金主求上位？乔墨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脑袋，瞎想什么呢，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他了解李凡的为人，无论如何李凡是他朋友那就永远是他朋友。

　　片刻后乔墨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坐上车直奔幻蓝，今晚上的喧嚣全部被留在了车身后直至消失在了后视镜里。

　　

 

☆、第十三章 父亲①

 

　　距离那晚的“会所事件”过去已经一周了，出乎乔墨意料的是曹理那边并没有继续找他麻烦，那晚在场的人并不算少，人多口杂，诸多版本的流言也七七八八地在圈内传开，多数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等待着这件事的后续，虽然曹理算不上什么一手遮天的大人物不过对付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新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乔墨也不是傻子，这短短一周的时间他都能明显地感受出来公司内部很多艺人对他的刻意疏离，生怕和他走近了就被曹理连带报复了。

　　“砰——”音乐室的门被大力推开。

　　乔墨放下了吉他，抬头无语道：“您能轻点儿吗？门都要掉了。”

　　商清瞪了他一眼，伸手把门关好，“外面都在传言说你被曹理潜规则了，价格没谈好你把人家给揍了。”

　　“噗——”乔墨喷笑，真是流言猛于虎，狐疑地打量着商清，“你别告诉我你信了啊？”

　　商清上前用力敲了敲乔墨的脑袋，“信你个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外面的传言简直都不能听了！”

　　“不能听就别听。”乔墨白眼一翻，用力在吉他上拨出一段激愤的调子，“他想潜规则我，我就把他揍了一顿，就在杀青聚餐那晚。”语气中有点无奈，“当时包间人比较多，一人出来说一句肯定奇奇怪怪的版本就被传出来了。”

　　“什么？那人渣真想潜你？！”商清暴怒。

　　乔墨夸张地捂住耳朵，“行了行了，别吼了，全公司的人都要被你吼来了，这不还没被潜的么。”撇了撇嘴角，“其实也没啥，正好让我揍他一顿发泄一下，不然一直憋着说不定哪一天就自燃了。”

　　“……”商清挑了挑眉迅速领悟了乔墨的话中之意，“裴梓悦你真打算就这样了？”

　　乔墨望天，“不然呢，人家有对象，当小三是要遭雷劈的！”只要裴梓悦有对象一天，乔墨大概就只能避开他一天了。

　　商清安慰，“说不定哪天就分了，你还是有机会的。”

　　乔墨拿过椅子上的靠垫捂上商清的脸，“你还是别说话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商清，乔墨重新拿起吉他，却怎么都弹不成曲调，《年华》剧组明天就会开始第一次正式宣传，不过并没有他什么事，导演组那边自从那晚之后便没有人联系过他，虽然乔墨也如之前所言一部电视剧他还没怎么看在眼里，不过话说回来这好歹也是自己数月倾心工作的成果，结果最终却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而付之一炬，真是有点滑稽有点讽刺。

　　特定的手机铃声响起，乔墨有点意外，急忙放下吉他按下接听键，“爸，你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了？”

　　乔日华在电话那头笑道：“怎么，你爹都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听着父亲亲切的声音乔墨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这不是上次你助理说你最近会一直在美国么，回来了？”

　　“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国，这边这个项目有点小麻烦。”乔日华站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腿脚。

　　“还在美国？”闻言乔墨皱眉，“你那边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你怎么还在工作？上次Mary医生特意叮嘱过你不能再熬夜了！”

　　“Mary总背着我和你打小报告。”乔日华抱怨，顺便转移话题，“你最近怎么样？娱乐圈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

　　乔墨伸手揉了揉鼻子，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就那样吧。”

　　对自己儿子了如指掌的乔日华自然听出了乔墨语气的不对劲，“谁惹我家小墨不高兴了？”

　　“别把我当小孩子了啊！”乔墨被爸爸的语气搞得一身鸡皮疙瘩，抗议道，片刻后开口问他爸，“爸，你说我是不是挺自以为是的？”

　　“自以为是？”乔日华低笑出声，“为什么这样问？”

　　为什么？因为自己自从签约出道以来，无论是出道剧不给Tina面子，还是后来发行第一张专辑时的选歌决定和后期不配合宣传的行为，包括这一次的“会所事件”，无一不是全权依着自己的性子来，做着自以为最正确的决定，但最后都搞得一团糟糕。

　　乔墨有点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情绪里染上了一份不自知的挫败感，“我感觉我从签约到现在没有一件事是做得好。”

　　乔日华微微蹙眉，数秒后开口安慰他儿子道：“儿子，年轻人自以为是没有错，但前提是你要拥有足以支撑你自以为是的资本。”语调微提，“沮丧从来都不应该出现在成功者的情绪字典里，我乔日华的宝贝儿子怎么可能有事情做不好？”

　　乔墨被父亲的语气逗乐，“得了，您老赶紧去睡觉了！年纪都这么大了以后不准超过十二点睡！”

　　乔日华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敢说你爸年纪大！”

　　“你最年轻了，快去睡觉了啊！”乔墨隔着手机道晚安，“老爸晚安，我爱你。”

　　这头乔墨挂了电话心情晴好，而乔日华却眉头紧锁，两分钟后拿起手机给自己的助理打了个电话，“喂，帮我查一查乔墨最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嗯，尽快给我答复。”

　　***

　　“来，看镜头。”摄影师举着□□炮捕捉着乔墨的每一个动作，“好，很好！”

　　十一月的天气在外面都需要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了，虽然穿着单衣，但在高亮度的打光灯下换着pose站了一下午，乔墨还是被热出了一身汗。

　　拍摄告一段落，乔墨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旁的宣传单页扇着风，身后有人递过他的厚外套，乔墨没有接，吐槽道：“我已经快要热死了，小北你还是给我一杯冰水比较靠谱。”

　　话音刚落，后脑勺上便挨了一记，“这么冷的天还想喝冰水？”

　　听着熟悉的声音，乔墨“唰”地一下转过身子，惊喜道：“爸？！”

　　“这里面连个暖气都没有，快把衣服穿上。”乔日华把外套塞进乔墨手里。

　　乔墨吐了吐舌头，依言套上了外套，“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找来这里了？”

　　乔日华没有回答，看了看周围，目光落在乔墨身上，“拍摄结束了吗？”

　　“结束了。”乔墨点头，找到负责人的位置，“你等一下，我去和那边打声招呼，咱们一起走。”

　　===TBC===

 

☆、第十三章 父亲②

 

　　乔日华下榻酒店，乔墨打量着豪华的套房，“你干嘛住酒店，住我那儿去不就成了。”

　　“就你那小房间，我去了是和你的琴睡还是睡书房？”乔日华调高空调的温度，“我在D市就待两三天，处理点事就走。”

　　“什么事？”乔墨给自己和他爸一人到了一杯热水。

　　乔日华接过水杯，看着乔墨，“你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啊。”乔墨撇了撇嘴在另一侧的沙发坐下。

　　“臭小子，还想瞒着我？”乔日华瞪了他儿子一眼，“听说把曹理揍了一顿？”

　　乔墨捧着杯子喝水装死，咕哝道：“你都知道了还问我……”

　　“明天晚上有一场酒会，很多商界文艺界的名流都会出席。”乔日华放下手中的杯子，“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出席。”

　　“啊？”乔墨一头雾水，“我去干嘛？”

　　乔日华靠上了沙发，“小墨，我从来都没有过多干涉过你的决定，一直以来都给了你绝对的民主，但这一次我希望你听我的。”

　　“嗯？”乔墨看着他爸，静候下文。

　　“我比所有人都了解你的才华你的能力，但是你要知道，在这个社会上很多时候拥有才华并不算什么，你需要运气需要机遇，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助力。”乔日华很少会用这种正式的语气和乔墨说话，“运气和机遇我无法为你创造，但我却可以给你创造一个更适宜的成长和发展空间，我希望你不要抗拒。”

　　乔墨眼帘微垂，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乔日华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娱乐圈并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曹理以为你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所以他敢把这种龌蹉的念头动到你的头上，但如果他知道了你是我乔日华的儿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动你。”

　　“你很优秀，但是现在你的地位还不足以让你为所欲为，你锋芒毕露却只会成为众矢之的。”乔日华伸手拍了拍乔墨的肩，继续道，“小墨，我知道我这些话可能会让你心里不舒服，不过你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点道理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你是我的儿子，我的身份可以给予你适当的庇护，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也许这会让伤害到你心里那份所谓的自尊，但相信我，被伤害的那些不是自尊，而只是你可以舍弃的自负。”

　　乔墨抬头看向了他的父亲，眼底的情绪有点复杂，他听到了他的父亲告诉他：“你要学会适应这个社会的规则。”

　　***

　　晚上的酒会是每年年底由商会组织举办的大型宴会，受邀出席了大多是国内商界名流，当然也有不少政界官员和文艺界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