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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瞬间柳季明又变回悲痛的脸色“你滚出我的脑子，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真可悲，当年如此，现在还是如此，承认吧，带着这幅身子，你还能去哪儿？”

　　“不，不，不，你滚，滚出去，我不需要你”柳季明大力的甩头，似乎想将那奇怪的声音甩出去。忽然下腹锥心的疼痛，让柳季明有些害怕，他用手按着肚子，他知道他必须保护他，于是抬手拦下一个出租车，意识昏迷前，报出一个地址，然后陷入以前黑暗。

　　

 

　　☆、胎动，原谅

 

　　梦里，自己陷入沼泽当中。一点一点的往下沉，他拼命的呼救，却没有人来救他，只看到傅景然，微笑转身离开的背影。柳季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喊，那人却一点点地消失在黑暗中。

　　慢慢的，脚下的泥沼变成了，粘腻的血液，尸骨成山，柳季明惊恐的大叫，只看到另一个自己，饶有兴趣地看着这边，踏着累累白骨而来，巧笑嫣然的，看着狼狈不堪的自己，笑道“你，已经身在地狱，又何惧这尸骨成山”

　　柳季明看着那个一嗔一笑的人，他分明长得跟自己一样，却又不是自己。忽然那个人怀中升起一团白雾，白雾中是一个白胖粉嫩婴儿“笨蛋，你如果再不行，这个小东西可就归我了”

　　依然看不清婴儿的样貌，但是柳季明分明能够感觉到，那就是自己腹中的孩子。他在黏腻的血海中，剧烈的挣扎攀爬着，撕喊道“不，不，把他还给我！”

　　忽然，柳季明从呐喊声中惊醒，抬头定睛看了看周围，自己身处一个古朴的小屋。

　　不多时，陆老端着一碗药进门来，坐到他身边沉声道“喝了他”

　　柳季明看着面色阴沉的陆老，暗道自己昨天晕倒之前，应该是打车来到了陆老这，也不敢言语，忙喝下苦涩的药汁。

　　“你如今身体亏空极大，本就不适合孕育这个孩子，情绪动荡昨天更是险些流产。你如果不想留下他，那么我便帮你送走他吧！”陆老看着面色苍白的柳季明，暗暗叹气。

　　柳季明低垂着头，放下药碗，轻轻地抚过自己微凸的小腹，一时间心乱如麻。理智告诉他，根本就不应该留下这个孩子，但是，这是自己求了许多年的奇迹，让他如何忍心，也许这个孩子就是自己和傅景然最后的关连，于是他细不可闻的说道“我………想留下他”

　　陆老看着柳季明，面色惨白低垂着头，却依然坚定的想要留下这个孩子，不由得幽幽叹了一口气道“小然知道嘛？他是孩子的父亲，你们应该商量商量”

　　柳季明瞪大了双眼，惊恐的抬头看着陆老。随即想到，陆老这把年纪的人，阅人无数，自己和景然的关系，细心一推敲也就知道了。

　　随即他思虑良久后，起身，跪倒在陆老命面前，声音颤抖道“您既然已经知道了，晚辈就不再隐瞒了，但是我恳求您老，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谁都不要告诉”

　　“包括小然？”陆老诧异的问。

　　柳季明挺直脊背，只是陆老的声音，坚定的说道“包括景然”

　　陆老闻言缓缓的点头，傅家近日的事情他也略有所耳闻，虽然不知个中缘由，那样一个世家，那样的家族，柳季明如今的情况是真的不适合。“放心吧，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你且安心休息调养一阵子”

　　陆老不愧为国医圣手，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气色好了许多，也不再恶心干呕了。

　　公司那边已经要疯了，好在剩下的任务不多，柳季明辞别了陆老，坐上会公司的车，出神的把玩临别时陆老给的药瓶，里面是些救急的药物，叹了口气，右手放在小腹上，经过几番思量，他决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毕竟是自己和他的，柳季明终究是不忍心，傅景然，我究竟应该怎么做，又怎么能把你忘记呢。

　　趁现在肚子不明显，柳季明赶紧完成了公司的工作，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了大半年的假。

　　独自在d市郊区租了一栋房子，房后不远处有一个鱼塘，柳季明懒洋洋的坐在院子里，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柳季明带着眼镜，低头认真看着手里的书《孕妇的100禁忌》“晕………原来怀孩子这么麻烦………”

　　忽然短信铃声响了，柳季明犹豫良久，拿出手机，这个号码只有一个人知道“想你！”

　　柳季明看着屏幕上淡淡的两个字，眼眶微热，他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其实在法国这几天他静下来，就细想事情的始末了，相处十多年，自己对于傅景然的品性，处事风格还是了解的。

　　他不说一定是有不说的理由，那个孩子来的太巧太蹊跷，只有过不去心理的坎，而如今自己五个月的肚子，身形臃肿，遮掩不住，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

　　晚上吃过药，坐在床上刷微博，忽然感觉肚子一动，柳季明浑身一僵，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惊恐的丢下书，呆傻的看着自己的肚子，这次他明白的感觉到肚子动了。

　　柳季明惊喜的用手抚摸肚子，虽然接受自己的肚子里有个孩子的事实，但是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这个小生命“嗨，儿子，我是你老爸”开心的对着肚子打招呼。

　　清脆的短信铃声“想你，爱你，等你，晚安”

　　柳季明抱着手机傻笑“儿子，你说你爹我要不要原谅他，哼，不能这么快原谅他”

　　柳季明狡黠的一笑，舔了舔嘴唇，将手指放在口中，轻轻啃咬，并且拍下照片，出给那人。果然，不到三分钟，那边回了“！！！宝贝，你在哪？”

　　柳季明嘿嘿女干笑“法国，准备找个小城女人做老婆”回完就关了手机，他几乎可以想象男人跳脚的样子。

　　在外地的这段时间，柳季明拜托朋友买了一处房子，并且办了相关的孩子出生证明。想着，自己多年不和家里人联系，家里的父亲母亲年事已高，见到这个孩子，该是很开心的，如果问起来，就推脱说在出差认识的一个妹子，人家怀了自己的孩子，短暂的婚姻身下孩子，女人便和自己离婚了。

　　解决完这些琐事，可能是舟车劳碌累了，肚子有些胀痛，柳季明连忙回道，房子，吃了一些路老给药，指着肚子笑骂道“你个臭小子，你就不能老实点儿，你爹我正给你办户口呢，再折腾你就是黑户了”

　　就在这时短信铃声响起“季明，我已经知道你在哪儿了，乖快回来吧，我想你了”

　　这么多年两人纠缠不清，每一次吵架过后，只要他说一句软话，自己就会回去。但是这个孩子来的太过离奇荒诞。

　　虽然对傅景然有信心，但是，毕竟没有了解事情情况，为了这么多年两人的感情，该有一个合理的结果。

　　他犹豫再三终于咬了咬牙，还是回了条短信“景然，下个月4号我回帝都，老地方有个人我想介绍给你认识”

　　说罢，便不再看手机仰头看，碧蓝的天空上洁白的云朵，这也许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场豪赌，无论结果如何，不要留下遗憾就好。

　　入秋的帝都，天气有些寒意了。柳季明裹着宽松的大衣，身材高瘦，七个月的肚子，远处看来，就像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他戴着墨镜压低帽檐儿，驱车来到超市买了一些菜和日常用品回到两人的房子。

　　打开房门发现屋子里一尘不染，看来，有人是经常打扫的。柳季明放下墨镜，随手把菜放到冰箱里，却发现冰箱里边，一应俱全。

　　他连忙放下东西，急忙推开卧室门打开衣橱，瞬间红了眼眶，衣橱里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傅景然的衣服，床头摆放着她走前爱看的书，烟灰缸里，有一些熄灭的烟蒂。柳季明缓缓的摩擦哪本书的名字。原来这几个月，他一直住在这里没有离开。

　　这里的所有东西，大到家具电器，小到摆设壁画，都是两个人一起挑选的，十多年的生活痕迹，像一把尖刀深深地刻入灵魂当中。

　　有的时候想想，他们两个，家庭地位如此悬殊，当年的相遇，即使缘分也是劫数。就像灵魂的牵引，命定的半弧。

　　就在这时大门被打开，客厅来了熟悉的低沉声音“季明，季明，是你嘛？”男人的声音，透露着惊喜。

　　柳季明走出卧室，看到进门的傅景然虽然面色疲惫，但是精神很好。

　　“我回来了”柳季明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遮掩肚子，心脏狂跳，恨不得把这个人放在自己眼中，细细的看。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傅景然一把倒进怀中，男人的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脖颈，肩膀微微颤抖，冰凉的液体浸湿了自己的脖子。

　　柳季明已经，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紧紧的抱住他颤声道“别哭，别哭，我回来了”看到男人的眼泪，她的心脏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尖刀割破，疼的几乎让人窒息。

　　傅景然大力的收紧臂膀，好像要把怀中的人融入骨血一样，他真的以为，柳季明就这样转身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忽然，柳季明痛苦地□□一声“肚子，肚子，疼，轻点”

　　傅景然知道自己是力气大了，弄疼她，于是，微微的松开了他，但是依然还抱着笑道“几个月没见，你倒是胖了，这小肚子，跟有了一样”

　　柳季明闻言一愣，随即苦笑道“景然，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一直陪着我吗？”

　　

 

　　☆、第 6 章

 

　　

　　柳季明闻言一愣，随即苦笑，“傅景然，你会一直陪着我嘛”

　　“当然”傅景然的声音温柔却坚定。

　　“如果我变的很奇怪，你也不会离开我嘛？”柳季明琉璃般的大眼注视着傅景然的眼睛。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不离”这十一个字，掷地有声的砸在柳季明心间上。

　　柳季明深深吸了口气，拉过傅景然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哎呦，这小肚子。没少胖呀，我摸摸，几个月了，是男………”傅景然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季明的肚子，因为刚刚，他手下的肚子动了一下。

　　“七个半月，男孩，啊”柳季明淡淡的说道，话音刚落，孩子很给面子的动了动，踢的柳季明，痛的岔了口气。

　　这次傅景然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孩子的胎动，眼睛瞪大的几乎要挣脱眼眶，他惊奇的看着柳季明“孩…孩子？我的？你……我……怎么可能！！！”

　　“擦，你问我我问谁，这个孩子揣在我肚子里时，也没人问过我的意见。你还说不是你的？特么的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滚，就当我今天没回来过，你也没见过我”柳季明闻言眉毛一挑，作势转身要走。

　　傅景然连忙拉住柳季明的手腕：“哎呦，我错了，错了，我只是惊讶的胡言乱语，我不是那个意思……”

　　一向沉稳的男人，大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胡言乱语的的解释。背过身的柳季明偷偷的勾起嘴角，佯装生气道：“你哪里错了，是我错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你没关系”

　　“那怎么行!呸呸！我说错了，我错了“傅景然看着面色阴沉的柳季明，被这个惊天的消息砸晕的脑袋，一时还不过神来，之能不断讨饶.

　　相处十多年，柳季明最知道天不怕地不怕的傅景然怕什么，于是哽咽的说道：

　　“傅景然……你不喜欢他嘛？”说罢柳季明的眼泪就从琉璃般的大眼滴落，像断了线的珍珠。“我…我…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他，如果你不喜欢，我拿掉他”一边说一边紧紧抓着衣角，假装哭。

　　“啊，你别哭呀，宝贝，你哭的我心都碎了”傅景然轻柔的吻掉柳季明的眼泪，“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这可是我和你的孩子，我做梦都没想到，我能摸摸他嘛”傅景然小心的扶着柳季明，眼神一直注视着肚子，如看神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