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是真心的 作者:cris(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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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窘了一下,接着说:“你中暑倒了,你在这儿有没有认识的人?”
喻承脑子里微微亮了亮,下一刻又觉得困倦难当。他努力想摸手机,咕哝说:“谷天骄……”
管理员:“什么?”
喻承头一沉,再睡着。
后来发生的事,喻承像是知道又像不知道。他听到了谷天骄的声音,别人劝说“醒来过了,您甭担心!带他回去保持阴凉通风”之类。之后,有一段路貌似是他在谷天骄搀扶下走的,等他真正恢复精力清醒过来,睁眼就看到玻璃窗外的天色正红黑相接。
他安睡在酒店软软的床上,额头搭着块儿湿毛巾。
空气里弥漫淡淡的绿豆香,茫然中,听谷天骄语气轻快说:“你够能的啊!我刚离开一会儿,你说倒就倒!”
喻承心里一暖,哑着嗓子说:“渴……”
谷天骄应声到床边,扶他坐好,递来一杯淡盐水:“怎么样?”
喻承点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回头想找手机,谷天骄马上看出他的意图:“六点多,你四点半退的烧,睡了差不多俩小时。”
喻承:“哦……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
谷天骄失笑,起身离开:“可不?你都这样了,华夏民族的记忆,找了不少吧?”
喻承一怔,脑电波接回不久前的场景共振里。
谷天骄端了碗绿豆汤回来,喻承接过喝一口,咦,新鲜煮的,还是温的。他抬眼到处看,看到酒店小小的流理台上放了只电磁炉,炉上一口小锅。他钝钝心想,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就中个暑嘛,张罗了那么多!
谷天骄顺着他目光看了一眼:“医生让你喝点绿豆汤清火毒,外面卖的成品太甜,我也怕不卫生。自己煮很方便。”
喻承一口口吃,眼睛又温又痛,含糊问:“对了哥,你怎么中途溜了?去哪儿了呀?”
谷天骄:“博物馆里面可能空气不太好,我一进‘革命之路’就不舒服;你呢,看得入迷,我就自己先出去了。到前门那片儿晃了圈,想着天热,给你买个冰淇淋什么的。还没找到哈根达斯呢,就接到国博用你手机打来的电话,说你倒在了‘古代中国’,我……”
谷天骄大概觉得那一刻既意外又喜感,他眼里心疼,嘴角却上扬微笑起来:“得亏你没把那些古董撞坏!”他顿了顿,下巴指指喻承怀里的碗,“好喝吗?”
喻承这才把注意力放回面前,白瓷小碗盛着炖得开花的浓郁绿汤,入口绵软清凉。他满足笑起来,点头。
谷天骄跟着笑:“那就好。所以‘古代中国’里,你找到了什么,震撼那么强?”
喻承:“哈……找到的是……好像是诀别。”
他心想,是诀别吧?但诀别就该忘了啊,为什么自己又梦见了那几段“前世梦”的结局和几次离世后的场景?
话又说回来,那些是梦吧?如果不是梦,就不会每次在他没意识的时候出现;如果是,那几段剧情也太具备彼此呼应的延续性了……
还有,他是“中暑晕倒”了吧——医生的话还有错嘛!可要真是中暑,他晕倒前除了心里难受,并没有觉得身上哪儿不爽啊!
而且为什么偏偏在“古代中国”晕菜了呢?
被国博管理员喊回魂前,他有句话没说完。他对傅心说“我想”,想什么呢?欠得太多,想再试一次?或者想换个方式偿还?
都有可能……那该找谁还?还是说,他已经还完了?哦,他们不是约了个地方吗,好像是……江南?原来“切口”是这个……但这又算什么切口,杭州就是江南!而且杭州遇到的人那么多,又要怎么对标呢?
喻承苦笑,这真是……所以他们到底有没有诀了个别呀?!
“嗯?”谷天骄伸手碰碰他,眼里带着兴趣,“你话说到一半。”
喻承回过神,傻笑:“要找的东西……貌似不用跑这么远的,好像就在老地方。”
谷天骄:“……”
喻承低头叹口气:“就是,如果过去的故事有延续,我还蛮想知道那些人后来过得好不好……要是有条线索,让我远远看上一眼,就好了。”
这种痴话,没想到谷天骄没有像过去一样笑他,反而察言观色,认真想了想回道:“所有的‘现在’,换个思路看,大部分是‘过去’演变的结果。所有故事如果有后续,故事里的人,肯定现在也是照他们能拿到的最好结果在过。”
“是吗……”喻承想了想,重新打量谷天骄。说的对,他得到了属于他的最好的,想必那位也一样,何必瞎cao心呢?
不过话说回来,加上去年回老家,这是谷天骄第二次陪他出远门。两次远走,都是谷天骄陪喻承跟过去道别。谷天骄鼓励他正视过去,也正视“过去已经过去”……这么一想,喻承笑出来:“是的吧!”他心中一动,“哥,我真是爱死你了!”
两人同时一愣,接着,谷天骄笑眯眯说:“我知道啊!”
喻承:“……呃?”
谷天骄:“不过咱俩在一起这么久,第一次听你说这个。”
喻承一窘:“我还第一次呢!”他扭捏,“你不还我一句?”
谷天骄乐,摸摸他的额头:“精神头儿回来啦,那咱出门走走,给你补买个冰淇淋去!你要状态不错,咱再到三里屯逛逛;逛饿了去簋街宵夜,完了去后海……说吧,那些球球你要几个?”
喻承晚/娘脸。
天色全暗,两人兴致勃勃投入谷天骄的安排,彻底忘记了中午的闪永昌和下午的“历史不快”。好在谷天骄预言的闪永昌“反约晚饭”事件并没有发生;杯具是,喻承初次以“爱”为全部主题的深情告白,也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
本来他预设谷天骄会感动流泪,拉着他的手,喉咙抖出颤音:“我也爱你!”
言情桥段不都这么写吗?为什么光听不说?!坟蛋!
喻承在心里掀桌。
不过也如谷天骄所说,“爱”始终是一种自我完成。他说与不说,谷天骄回与不回,现在都不重要。能自自然然表达出去,是他跟自己完成的一个仪式。这就够了。
仪式不会改变环境,只要不自我蒙蔽,生活的滋味在生活的当刻就能体会。
同样的,第二天上午,两人在二环内走街串巷解决早饭时,谷天骄接到一个电话,适时提醒喻承:不论他认为前一天多具有纪念价值,他想跟谷天骄好好生活,要解决的麻烦愣是一件都没有少。
电话是彭羽打来的,随后发来一封邮件。邮件是篇译文——前一天闪永昌跟两个日本小老头相会的录音翻译。
两人光速奔回酒店,抵门开看。
原文拉拉杂杂全翻了,超级无敌长的一篇。彭羽适时体现出一个敬业职员的优秀品质——他把那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录音提炼成一段文字,加上周边资料,放到了译文最前面;译文中的重要信息,全部黄底高亮,红字加粗。
彭羽说,闪永昌的本次会面,是一次“阶段性成果报告”。这段录音完整呈现了闪永昌即将在飞天实施的新行动计划、喜福汇和硬金中国相互勾搭的“合作项目”新方向,以及最重要的,武贺东一党大致的人员名单——姓加上职务领域,对标并不难。
之前谷天骄推断喜福汇是“多方控股”,这封邮件则确定,它的控股人总共三方:喜福汇自身、硬金和武贺东。
通过视频和对谈内容,彭羽核实前一天跟闪永昌见面的人,一个叫松本雅治,另一个叫上野健。松本是硬金集团会长,上野是硬金中国的社长。
译文里,闪永昌对那二位说:十分抱歉,武桑最近遇到点麻烦,暂时不能乱动。这次由我单独来跟上野桑做信息同步——只是没想到松本桑也在北京,让您看笑话了!不过话说回来,能再次见到您,也是我莫大的荣幸!
松本呵呵笑,依样寒暄了几句。
喻承“哧”了一声:“看不出来,这孙子也挺会舔的嘛!”
谷天骄笑笑,接着往下翻。
三人你来我往地一小段废话后,上野直切正题:上次跟你们电话会议,武桑也提过,但具体是什么麻烦?连到北京探望探望自己的妻女都不行吗?
闪永昌:部下的事,让公司董事对他有些看法。妻女这个理由,近期尽量不用。
喻承盯着文字,恍然大悟看谷天骄:“哥,原来他女儿在北京读初中、老婆伴读什么的,都是他来蝇营狗苟的幌子?那什么‘部下’,是说你吧?”
谷天骄深思着说:“他盘面倒是挺周全。”
两人继续看。对于“武桑”和“公司”新发生的事,三人一会儿紧一会儿松地聊,谈话透露出的几个人、几家公司的关系,跟喻承先前猜的一模一样。只可惜,他们彼此称呼用姓加“桑”都算了,连公司名都没提。只说“上海那边”指代喜福汇,“秋桑”或者“秋”,指老秋;“我们”指硬金;“杭州那边”,指十二怒汉。
喻承越看越郁闷,这玩意儿里机密再多,有跟没有啥区别?!
倒是谷天骄沉得住气,一行行慢慢往下拖。
中间超大一段是闪永昌口述:首先是十二怒汉集团,未来三个月到一年的总动向;然后是飞天和寻宝,武贺东安插的人手管辖部门所承接的目标任务,喜福汇针对新变化的最佳应对方案——有利的资源怎么捞,不利的因素怎么撇;最后是武贺东和其他人会怎么相互配合,以推动各条线尽量往喜福汇的股东们最喜闻乐见的结果上跑。
硬金的两个人不但听,还不断插嘴,说最好增加什么改变什么;闪永昌连连答应,三人现场就开始抛点子。
喻承看得全身发冷,敢情这些背景不凡的人物,还真是用高智商和高专业水准,拟定周密的计划面不改色地在“偷抢”——跟他们比起来,十二怒汉里那些为谋点儿个人利益,算计别人、踩同事肩膀的人,全都弱爆了!
这么宽的财路,怪不得武贺东要把挡路人统统咔嚓来祭天呢!
日本人做事严谨,这一部分的讨论看得出他们仨尽量拎大方向,却还是说了一堆。不知道谷天骄翻了多少屏,那三位的内容才松散下来,夹杂聊些什么“北京房价好高,物价却很便宜”之类,话题也接近尾声。
可什么明确的关键字都没暴露,活生生让这么大的重磅炸弹隐身成空气!
看滚动条的比例,剩下的内容不多了。喻承正想发飙,忽然谷天骄的手指一停,喻承的眼睛也随之一亮——
硬金会长松本雅治问:说起来,武桑要多久才能脱身啊?
闪永昌:这个说不好,杭州这边好像在调查他有没有在外面搞副业。不过按惯例,最晚不出五月吧!差不多就是下两个星期的事了。
松本:为什么?
闪永昌:好像也是有人向上面通风报信。
松本:真困扰啊!对了,他那个部下叫什么,就是希望你取代他的那位?是他在找麻烦吧?
闪永昌:是。叫谷天骄。
松本:是什么样的人?
闪永昌:嘛~我跟他正面接触少,据说很有实力,也是个很狡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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