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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 作者:牛角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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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恩怨情仇

    盛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愤怒、难以置信,更多的则是失望。因为就在出事之前的几天,他还跟泰莉认真的谈论过这个人,泰莉不喜欢冯延,但他觉得可以跟这个人试试。冯延的温和无害,确实让他微微有些心动。
    盛夏心想,或许人对自己欠缺的东西都有执念吧。比如病人渴求健康的身体,再比如被漠视的人渴求别人的关注,渴求自己能够登上权势的顶峰、cao控整个家族命脉的成就感。
    说来说去,还是他对这个人不够了解。
    昏昏沉沉睁开眼,不知不觉又到了白天。窗外阳光正烈,整个病房里蒸笼似的闷热。盛夏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但他觉得嗓子很干,身上却湿漉漉的都是汗,他甚至能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难闻的汗酸味儿。
    过了几秒钟,他反应过来病房里还有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低着头给他的手换药,白色的口罩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半张脸。盛夏很想看清这人到底是谁,但他头晕的厉害,稍稍一动眼前就直冒金星,只好闭着眼又躺了回去,脑子里却因为手上传来的疼痛而稍稍清醒了一些。
    这个人是叶凉。他看不清叶凉的脸,但这个人留给他的感觉是跟这里所有的人都不同的,他不会认错。
    病房里除了叶凉之外,还有一个护士,不过他一直站在门口,在换药的整个过程中并没有凑到近处。盛夏猜测他是因为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案而心存戒备。
    叶凉给他的手指换了药,重新包扎了一下,一抬头见盛夏睁着眼睛,像是已经醒了。但他的眼睛里空空洞洞的,叶凉一时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醒着。收拾东西的时候,见护士已经先一步走了出去,便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飞快的塞进了盛夏的嘴里。
    盛夏也被他的动作惊住,下一秒,舌尖上传来的细腻香滑令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叶凉看着他似是回过神来,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低着头推着推车走了出去。房门咔哒一声在他身后阖上了。
    盛夏难以置信的动了动舌头。巧克力慢慢化开,香浓饱满的味道像是顺着舌尖慢慢渗入了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他不舍得去咬,只是用舌尖一点一点小心的厮磨,直到最后一丝甜味儿在口腔里散开。
    一小块巧克力,应该是很普通的牌子,偏甜,口感也略显粗糙,却是盛夏二十二年来曾经品味过的最极致的美味。
    在得到巧克力的第二天一早,盛夏分到了一碗稀粥。
    惩罚结束了。
    为了表示对盛夏认罚态度的满意,乔治王又来过一次盛夏的病房,告诉他如果他的表现足够好,他可以考虑让他参加每周的自由活动,甚至会考虑让他参加户外的自由活动。
    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听话。
    盛夏对这个所谓的“自由活动”期望并不大,但能走出这间病房,总会有些收获的,比如观察一下这里的病人都是什么情况,像他这样的情况多不多;还有斜对门的C316,如果可以,他很想能够近距离的接触一下,看看这个人是否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可靠的盟友。
    十号楼的活动室设在顶楼,除了几根承重的石柱,区域的空间全部打通,分隔成了几个不同的活动区域:图书、拼图、画画、还有一架钢琴。十几个病人稀稀落落的分散在活动室里,也不知都在忙些什么,整个活动室里静悄悄的。
    盛夏觉得这样的布置或许不是为了这里的病人,而是为了给那些走马观花来这里参观的大人物准备的,好让他们觉得:哦,原来这个疗养院的硬件设施这么好。
    对这些疯子来说,能不能真正理解这些东西的用途都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比如坐在图书角的那位大叔,他捏着一本书的封面已经看了十多分钟了,还是倒着看的。盛夏很难想象他从那抽象的图案里到底看出了什么。再比如那位玩拼图的大姐,她已经津津有味的在啃第二块拼图碎片了。她正在拼的是梵高的《向日葵》,明快的色调刺得盛夏眼睛疼。据说梵高后来也疯了,这么一想,盛夏又觉得这幅画透着些许讽刺的意味儿,以及某种源自相似境况的微妙共性。
    盛夏抱着一小块绘图板坐在窗台上发呆。活动室里的空调开着,坐在窗台上也不觉得晒,反而因为能够看到外面的景色,让他心里觉得敞快。虽然外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景色:空无一人的运动场、运动场周围的其他几栋楼房、再有就是远处连绵起伏的西岭山脉。
    盛夏正习惯性的思索从这里到市区的距离,就见活动室的房门又打开了,护士领着一个瘦高个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年轻人的头发剃得很短,脸颊消瘦,脸上的神情略显空洞。他在活动室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开始漫无目的的沿着书架的方向绕起圈子来。这个人给盛夏的感觉与旁人略有不同,或许是因为他们年岁相当,或许是因为在这间活动室里,唯有这个男人的长相最为帅气。
    盛夏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年轻人在钢琴旁边出了会儿神,又朝着窗口的方向溜达过来,慢吞吞的在盛夏脚边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门口值班的看守抬起头巡视了一眼活动室里的病人,又低下头去摆弄手里的平板电脑。
    坐在矮凳上的年轻人靠在窗沿上,斜过身,把头轻轻靠在了盛夏的膝盖上。盛夏正在犹豫要不要躲开,就听他用很轻的声音说:“我是C316,你的邻居海荣。”
    
    第6章 暗潮涌动(三)
    
    海荣,男,三十一岁。曾经的身份是博海集团经营部经理。
    海家是做食品饮料生意的,尤其最近几年,他们开始经营自己的纯天然无污染果园,打着健康果饮的旗号几乎占据了饮料市场的半壁江山。
    盛夏对海家的私事了解不多,只依稀记得去年有新闻爆出博海集团的继承人出了严重的交通事故,博海的股份也曾有过小幅动荡。后来怎样他就不大记得了,因为跟海家不熟,也没有刻意关注这方面的消息,没想到海家的那个继承人却是被关到了这里。
    “不是车祸吗?”这是盛夏最好奇的地方。
    “是车祸。”海荣靠着他的膝盖,语气很平淡,“不过车祸也是别人安排好的。我当时伤挺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说着,海荣把衣领往下拽了拽,让他看自己肩膀上连着后背的一大片伤疤。
    盛夏在他肩膀上按了按。海荣躲了一下,低声笑了起来。
    “谁干的?”盛夏不相信这么狠毒的招数会是毫无利益关系的人做出来的。
    海荣没出声,他看着一个肥胖的中年人蹒跚的走到钢琴前面,小心翼翼的在琴键上摸索了半天,然后像模像样的弹起琴来,才压低了声音说:“不确定。应该是我爸养在身边的女人和她的儿子。”
    “你怎么知道?”
    海荣闭着眼睛随着曲调哼了一段,然后抬起头看着盛夏说:“这里还有人跟咱们是一样的。这个人有外面的关系。”
    他的相貌并不出奇,但一双眼睛却生的很好看,大且有神。盛夏伸手在他的睫毛上轻轻摸了摸,海荣眨了眨眼,并没有躲开。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海荣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捏了捏,漫不经心的说:“我出事之后,博海的情况非常稳,我爸还有闲心带那女人去参加什么慈善拍卖会。那女人的儿子现在已经公然跟着我爸一起出入公司了。”
    海荣的手掌比盛夏的宽大,手指也要略长一些,手背上还带着伤。这是一双纯男性的手,宽厚有力。
    “那你爸爸呢?他什么态度?”
    海荣叹了口气,“他老了,没那么精明了。”
    盛夏心想自己的老爸倒是一直都很精明,可惜去的太早。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轻易就中了别人的暗算。
    “你说的那个跟外面有联系的人是谁?”盛夏突然想起了极其重要的事情,“能不能让他帮我打听打听我母亲的情况?”
    “都关在这里,总有机会认识的。”海荣放开他的手,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打听消息的事情我会跟他提的。”
    “谢谢。”
    海荣随着钢琴的节奏哼了起来,然后笑着说:“这人弹得不错。”
    盛夏侧过头看着那个弹琴的胖子,越看越觉得眼熟。他记得几年前他曾经陪同父母看过一场演奏会,当时有个很出名的钢琴家叫李晟。
    “没错,他就是李晟。”海荣看他的表情猜到他在想什么。
    “真的是他啊。”盛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李晟的手指虽然灵活地拨动琴键,但他的眼睛是空的。
    他跟他们不一样。
    盛夏心里忽然就有些害怕,他不想像这人一样疯掉,他不想在这个地方关一辈子,活得像个囚犯。
    盛夏看着海荣,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一定要出去。”
    海荣与他对视片刻,极突然的伸手搂了他一下,耳语般念道:“我也要出去。只要离开这个地方,我就有法子翻牌。”
    两人对视了一霎,彼此都觉得看到了另外的一个自己。
    两个人若无其事的分开,海荣开始沿着书架绕圈子,盛夏则走到钢琴旁边,在地上坐了下来,静静倾听演奏。
    《伏尔塔瓦河》,熟悉的乐曲,然而乐声中却不再激荡着热烈的情怀,没有猎人悠扬的号角回荡在茂密的森林之中,也没有村庄里传来的孩童的嬉戏,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死寂。浪花拍打着河岸,溅起寂寞的水花。
    盛夏在琴声中闭上眼。
    李晟的伏尔塔瓦河是一条没有生命的河。
    暑热的天气倏忽而过。第一场秋雨落下来的时候,盛夏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在每周的活动时间到楼下的运动场去散散步。
    这是被关进来之后,盛夏第一次走出十号楼。
    运动场周围分别是七号楼、八号楼和九号楼。这四栋楼当中安保设施最为严密的就是九号楼,海荣告诉他说:“这里面关着的都是在警方那里特别标记过的重刑犯,如果不是精神有问题被送到这里,只看他们犯下的罪行,枪毙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够的。”
    盛夏以前也听人说起过霍家的西岭精神病疗养院在这方面是跟政府有合作的,但他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能和这样的人比邻而居,并且在病理学的意义上被划分为同一个群体。这让他感觉十分微妙。
    活动范围扩大了,盛夏也终于有机会看清楚所谓的重症院是怎么一回事。四栋楼的安防就不必说了,楼外面还有一圈堪比监狱的围墙,墙头和顶楼一样挂着电网。至于高墙转弯处是否真有瞭望室,高楼挡着,盛夏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这样一个地方,绝对不是他拿着一支圆珠笔单枪匹马就能杀出去的。何况,就算冲出了重症院,外面又是什么样的情况呢?
    两眼一抹黑的莽撞行动无异于自己找死。
    盛夏暂时歇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思,转而关注起自己的处境来。能有机会出来走一走,虽然一个月里只有一两次这样的机会,但接触的人还是多了起来。盛夏也发现了另外两个与他相似的病友,其中一个是个戴着眼镜的中年人,他原来应该是个胖子,短时间的体重减轻让他看起来皮肤松弛,走路的样子颓然而疲惫,显出一种远远超出年龄的老态。盛夏很仔细的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很遗憾的用目光在他羸弱的躯体上打了一个叉。
    另外一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人,看外表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凹凸有致。盛夏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种克制,一种竭力想要冷静下来的隐忍。她看上去要比之前的男人更有理智。盛夏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主动接近这个女人。一方面,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守卫的衬托之下,她的体能实在不够看。另外的原因就是她的神情实在太惊慌了,这让盛夏有些怀疑她的精神状态。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盟友,听起来就不怎么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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