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蜕变 作者:禾城小生
Tags:豪门世家 都市情缘
楚祺听完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开门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厌恶到作呕的地方,但是气愤引起的颤抖让他无力的双手不听使唤。
忽然言彦臻结实的手臂从背后环过他的身体替他打开了门,言彦臻极具压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说过的话仍然有效,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如果从远处看门口的两个人,这姿势即暧昧又温暖。
楚祺近乎自虐般的要求自己站直身体走出酒店。坐在计程车里时,他甚至比平时坐得更直更端正,他看着窗外掠过的风景,对自己身体的痛苦视而不见。
当楚祺一打开自己寓所的门,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板上,疼痛疯狂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他跪趴着再也不想起来。
楚祺觉得有人跪在他身边,将他的头放在她的腿上,温柔地轻抚。
楚祺感受着熟悉的味道,他的母亲是个极美的人。
他再也抑制不住,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为久等而来的喜悦干杯,厄运就已到来,生活为何总让我如此难堪……母亲,你大概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楚祺就这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等他再睁开眼睛,房间里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泪流满面。
第4章 危机
陆璟飞在第二天的阳光中醒来,他拍了拍有点头痛的脑袋,想到昨晚的酒话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小指,但是工作还是要忙,自己公司来H市和别人的合作项目刚开始谈。会议开到中午才结束,陆璟飞给楚祺打了电话,没有人接,等到下午再打时,已经变成关机了。
陆璟飞自嘲,难道昨晚的话起作用了?他开始也有脾气了?明明这就是自己的意思却还是让他感到不痛快。
陆璟飞的童年和少年就是妈妈们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聪明伶俐、乖巧讨喜,什么都会,拿着各种奖状,长得又端端正正,是一般女生的初恋对象,男生的兄弟或者嫉妒对象。但是现在的陆璟飞不愿回忆过去,因为楚祺的存在证明那不过是个笑话。
陆璟飞的骄傲让他拒绝承认楚祺在他们过去生活中的包容,如果他不能用楚祺其实是个糟糕的坏小子说服自己的话,那无疑是在告诉自己,陆璟飞从小就是个自私虚伪的家伙。同样也是骄傲让陆璟飞不能去否认楚祺,至少现在的陆璟飞做不到,那样的污点在他心里生成对楚祺的愧疚,浓到化不开。陆璟飞觉得自己才是需要解救的那个人,纠结的不像自己。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已经开车走在了去往楚祺公寓的路上,他甩甩头想让自己清醒点。
陆璟飞按着楚祺公寓的门铃已经很久了,居然没人,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楚祺不在家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这次重逢牵引起从小到大所有对楚祺的感情,来势汹汹,让他的行为怪异到没法理解。他无意识地拧了拧门把手,然而门却开了。
夕阳从窗外透进来,照在楚祺的脸上,他的睫毛微微抖动,未干的泪痕清晰可辨,他的薄唇微抿,像在忍受着什么,平时桀骜的头发也温柔覆盖着他的额头。
楚祺穿着黑色背心和白色的运动短裤,锁骨勾勒的曲线透着诱惑,笔直的长腿架在沙发的扶手上,使得他的下半身腾在空中,楚祺躺在沙发上安静地睡着觉。
陆璟飞轻轻地走到沙发边,半跪着蹲在楚祺身边,用手擦了擦他正在往外溢出来的眼泪,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唇。
楚祺感到不适,撇了撇脸,陆璟飞受惊似的站起来,逃也般的跑出了楚祺的寓所,心跳剧烈。
陆璟飞坐回车内,回想刚才的一幕,他是喜欢男人,并且本身有一个和自己合伙开公司的男朋友。
他觉得让自己承认喜欢楚祺比让自己承认楚祺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还勉强,因为他知道楚祺的性格和教养,所以对于楚祺简直可以说得上俗不可耐的装束和游戏人生的态度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要说恋人是这样的,这让陆璟飞难以接受。
那么刚才的情不自禁又算什么,难道只是对楚祺的身体感兴趣么?
陆璟飞对于这样的结论感到心酸,明明是想来弥补和修复的,结果又看上了他的东西。这不但冒犯楚祺,也对不起从大学到现在一直在一起的吴琚,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实在不该再在楚祺身上放任自己。
按照陆璟飞的个性,即使前面是悬崖,他也不惜驾马一跃,谁能确定落脚点就一定不是对面的崖顶,或许就会看见不一样的风景,他选择悬岩勒马,有时候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想对更多人负责。
楚祺名正言顺地给自己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反正在楚氏集团他不过是个空壳,没人介意他去不去上班,最重要的是连他自己也不在意。期间什么地方都没去,只是安心疗伤,和陆璟飞打电话时,他都表示很忙,不便被打扰,楚祺悻悻然挂了电话,至于其他的狐朋狗友,想玩也没法动身出去,只好宅在家里了。
就在无聊度日时,楚祺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楚煜希望他回家一趟。
楚祺回家的次数其实比楚煜还多。
他喜欢家,喜欢花园边的大榕树,喜欢铺满鹅卵石的小径,喜欢琴姨的厨艺,喜欢房子里温暖的味道。他那么喜欢这里,但他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名字被列在不受欢迎的客人的名单上。
楚祺整理心情,踏进了这幢旧楼。
楚煜在花园里喝着下午茶,楚太太出去玩麻将了不在家。
楚祺来到楚煜面前坐下后开口道:“哥,找我什么事?”
楚煜拿起茶壶想为楚祺倒茶,楚祺顺手接过来先为楚煜加了点,然后为自己倒了一杯。
楚煜拿起茶杯,望向远处说:“你母亲给你留了一个酒店吧。”
楚祺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却没有回答。
楚煜继续说道:“公司资金周转不过来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我想要你把酒店卖了,把资金以股份形式注入楚氏。”
楚祺觉得喉咙有点干,他低低地说:“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
楚煜轻轻地喝了口茶,接着云淡风轻地道:“经济危机导致公司的对外贸易额迅速下降,而正在开工的新项目又需要后续投入,我不想浪费这次投资。虽然这次打击不至于破产,但是也会损失惨重。”
然后转过头对楚祺说:“当然如何做选择你自己决定。”
楚祺心里一阵苦涩,他强忍悲伤问道:“饭店又能卖多少钱,能补的了那个缺口么?”
楚煜肯定地答道:“有人一直想要买下它,要不是帮你打理饭店的人太能干,恐怕也经营不下去。”
楚祺看着杯子里的茶发呆,他觉得他应该拒绝的,那是他的东西啊,那是他的母亲给他的东西啊。
楚煜看着默不作声的楚祺,走到他背后,轻柔地摸着他的头发,“留下你母亲的饭店也没关系,哥不会怪你,公司大不了就是再累些重新来过”。
楚祺闭着眼睛感受着难得的温情,长久以来想问的那些话不自主的头口而出,他的声音有些苍凉,“哥,你们为什么总是对我那么苛刻?”
楚煜低头看着楚祺秀气的脖子,说道:“因为你的存在让我妈妈和我很不幸。”
楚祺耳边仿佛响起楚太太尖利的喊叫声和瓷器破碎的声音,他听见楚煜的声音仍在继续,“小祺,有些人的出生是带着原罪的,而你,就是这样的人呐。”
楚祺脑中浮现出恶魔转世的孩子那个故事,但他马上制止了自己的这个想象,扯开话题问道:“哥你需要多少钱?”
楚煜回答:“五千万左右,小祺,我要尽快。”
“好。”楚祺答道,把茶杯里的茶一口喝完,站起身向楚煜告辞,楚煜自然没有留他。
楚祺回到家,有些坐立不安,就算他有登峰造极的赌术,这也是个不能完成的任务,更不别说他没有这样的技术,何况赌场也不是你能拿走那么多钱的地方。如果借钱的话,谁能借给他那么多钱,因为他看着就像还不出来的样子。那么饭店卖了么,让他怎么舍得。但是他必须去趟A市。
楚祺的酒店坐落在A市的繁华地带,外观金碧辉煌,里面又精巧典雅。楚祺直奔经理办公室,来之前已经给林纾玉打过电话确认了,站在门口,他顺了顺气,想好措辞,轻轻地敲了敲门。尽管楚祺只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林纾玉的震惊显然大于愤怒。
林纾玉竭力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显然没有成功,“小祺,你太令我失望了……任何原因都比这个能说服我,为了楚家这个理由,我没办法接受。这是你的酒店,你可以自己做主,明天我会把辞呈放在你的办公室。”
林纾玉说完就站起走来走出了办公室,楚祺知道不会顺利,但是没想到林纾玉会如此直截了当地走了。他追出门去,挡在林纾玉前面,“林叔,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酒店,也是母亲和你的酒店,你相信我,我珍惜它不会比你少。”
林纾玉看着楚祺,认真地道:“小祺,我留在这里是因为你母亲,对于你,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相信。”
楚祺急切地说道:“您不要离开酒店……”
林纾玉打断了他,“小祺,酒店如果不再是属于你母亲,我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他说完没有给楚祺再说话的机会,大步跨过楚祺离开了。
楚祺在A市没有朋友,唯一认识的人就是陆璟飞,然而他的电话一直没人接,楚祺已经明显感觉到陆璟飞在躲着他。
楚祺随便问了酒店前台这个城市最好的酒吧,便打车直接去了那里。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他想醉一场,哪怕只有一刻也好,他也想忘记自己是个名叫楚祺的男人。
第5章 赌注
楚祺进到酒吧,就被喧嚣的音乐和光怪陆离的灯光感染了,他都已经好久没去过酒吧了,更何况是这里如此奢靡。他这个努力的纨绔子弟现在硬硬生生被逼成了忧郁青年,楚祺真想大吼一声:老子终于想安安心心当个二世祖了,谁也别想逼我转型。
楚祺直接走到一边角落的吧台,要了杯Dry Martini,豪情万丈的喝了起来。
楚祺的酒量可以称得上是海量了,多年的吃喝玩乐生活让他有种酒中仙的错觉,为此还颇为自得。不过今天可是来买醉的,自然是怎么容易醉怎么喝。
一会过后,楚祺一手撑着喝得有些发胀的脑袋,一手举着那杯无色的干净液体,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下垂。灯光扫过,可以看见楚祺越来越发白的脸和不断滚落的汗珠,而他的眼睛却越发清亮温润。他慢慢将酒杯移到唇边,红润的唇色上沾着干净冰凉的液体,撩拨着旁人最原始的欲望,当那股带有独特香味的液体进入口腹,辣中带甜的味道,让他既痛快又着迷。
楚祺只是自顾自地喝着酒,忽视身边想跟他搭讪的男男女女。
然后他听到一个让他印象深刻的声音,“你们老板来了么?”
楚祺的脑袋像在瞬间被刺到,他直接扑到了来人身上,大喊着:“你这个混蛋,你说的话还算数么?”即使是言彦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飞扑和大叫声惊到了,踉跄几步,勉强接住楚祺。
酒吧老板沈洪毅出来时,就看见一个男人挂在言彦臻身上,一副愤怒又委屈的样子,这当真是喜闻乐见,于是插着双手站在暗处准备看戏。
言彦臻在看清楚楚祺的脸后,脸色又阴沉了几分,盯着暗处的人影,“你还不过来!”
沈洪毅深深后悔自己听说言彦臻过来了就做出出来迎接的决定,但还是快步走了过来帮忙扶着。并且笑道:“你前脚刚到,后脚就有人扑上来了,你就别没事找事整天扮忧愁了。”言彦臻听了这话脸又冷了几分,却并没开口。
楚祺倒是说话了,“你可别忽悠我,便宜都被你占了,我都疼死了”。
然后他顿了顿,打了个酒嗝,“而且老子喜欢的是女人,你可把我恶心坏了”。
沈洪毅听得只想堵住楚祺的嘴,他不敢看言彦臻的脸色,只是朝吧台的调酒师问道:“他喝了多少?”
年轻的调酒师摇摇头,答道:“太忙了,具体不清楚,应该不少,而且他喝得是Dry Mart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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