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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时光破+番外 作者:历史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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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现代架空 怅然若失 俊杰

  夏寒不知如何回应。他所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便是给陈述一个拥抱。
  而陈述则捧起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十七、四十七岁  四十岁
 
  十月十三日
  老中医给我推荐了一家茶馆,说它的点心味道很棒,好吃到让人想把碗也一块儿吞下去。
  你依旧整日混混欲睡。
  我轻声唤醒你,打算带你去那家茶馆吃个下午茶。
  你揉着眼站起来。
  我看着你倒在地上。
  我抱起你,不停地叫你的名字。
  你没有应我。
  救护车的鸣笛声刺耳。
  我将你抱上担架。
  我直直地立在急救室门前,不知该做些什么,也无法做些什么。只剩下救护车刺耳的警笛声在耳边回响。
  十月十七日
  我读了很多遍,才勉强认清楚诊断书上的字。
  “他最多,也只有两年的时间了。”医生的眼镜片反射着寒冷的光。
  “怎么……怎么会……不可能突然病成这样罢!”我听见自己说。
  “这并不是他这几年真实的病历和体检报告。”
  “不会的,这些都是陈述……”
  我不说话了。
  我突然明白了。
  你一直在骗我,和陈述一起……
  十月十八日
  我在你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床边的仪器忽然发出长鸣。
  医生和护士破门而入。他们把我拉出去。
  我们相握的手分离。
  你的手无力垂下,戒指从无名指滑出,掉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
  十月二十日
  你醒了。
  你看着我,冲我笑:“我想出院。”“不可以,你的病还没好。”
  “我的病好不了了,我知道的。”“对,陈述也知道,就我不知道。”
  “……对不起”“我们……拉过钩。《史疏》还没有写完,你说过要陪我的。”
  沉默。
  “让我出院好吗?”
  “不行!我会想办法的。我……我肯定有办法。你的病肯定会好。”
  “生与死的问题,从古至今,有太多太多的人探讨、论证过了。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你明白的,何必骗自己。”
  “这一辈子,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医院里”你伸手拥抱我,将自己冰冷的脸颊贴上我的脖颈,“对不起,已经是最后了……”
  十月二十八日
  出院。
  坐公交车回家,车上人很少。
  你轻唱:“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呐”
  早和你说过了,这句话要一口气唱到底。你却总是在中途偷偷换气。
  我和你一起唱:
  “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啊
  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
  到最后,我们两人都泣不成声。
  十一月十七日
  太阳照过来,暖暖的。我带你去公园散步。
  握着你的手,在长椅上并排坐下。
  你慢慢倒在我的肩上。
  “累了?”“有一点”“那我们回去?”“我还想再坐一会儿”
  我伸手搂住你,换了个让你觉着舒服的姿势。
  我将自己的手覆在你的手上,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你的手背。
  一月三日
  “我走了之后,你能送我回家吗?”
  我无法拒绝你,尽管我知道你说的“家”在哪儿。
  三月五日
  你熬过了这个冬天。
  三月二十日
  你晚上一定要吸氧,才能睡觉。就算睡着了,也不安稳。夜里会咳嗽,有时甚至会咳上一个小时。
  四月十二日
  一连五天的高烧,醒来后,你认不得我了。
  四月二十八日
  你越来越虚弱,消瘦得厉害。
  五月六日
  你整日里安静地坐着,一句话也不说。清澈的眼睛迷茫地看着这个世界,像个孩子。
  六月三日
  你喜欢看着热水上方的雾气发呆、出神。
  八月十六日
  你如手中沙一般。握得越紧,失去的就越多。
  
 
☆、十八、四十八岁  四十一岁
 
  九月十六日
  前方是如血般绚烂的彼岸花。而你先我一步走上了这花间的小径。
  泪水滴落在血红的花瓣上,消失不见。
  我看着你瘦小的身躯,渐渐被火红的花海淹没。
  我还没有告诉你。过了黄河路,便是忘川河。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了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留在了彼岸花开的地方。
  我还没有告诉你。将来我走这条路的时候,我不会把关于你的记忆留在彼岸。我会带着它上路。
  因为我不会忘记。
  因为我无法忘记。
  九月十七日
  昨日,我通知了夏煜,让他带你回家。
  之后的漫漫长夜,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也许是一夜难眠,也许是恍然如梦。
  九月十八日
  我学会了酗酒。
  整夜整夜地泡在酒馆里,靠酒精入眠。
  我迷恋上了醉酒的感觉。一切声音都像穿过水而传进耳朵一般。
  走在路上,像踩在棉花上。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对,像是整个人浸在悲愁的浪潮中。
  醉后。昏黄路灯下,踩着自己摇晃的影子蹒跚。
  不知何时回到了家,却不急着进门。
  靠着墙坐下,盯着脚边的青砖,一动不动。反复听着当年录下来的《嘎达梅林》。就这样一直到天明,酒气散了,才开门进屋。
  九月二十五日
  听说你父亲为你办了一场豪华的葬礼。错了错了,不是为你,是为你那没有灵魂的骨灰。
  我没有去。因为我想不到用什么身份去。
  十月十七日
  张祈找到了醉卧于廊棚中的我。他给了我很结实的一拳。
  “你就这点出息吗?!”
  十月十八日
  张祈在我家住了下来,管我三餐,禁止我酗酒,强迫我过回像以前一样规律的生活。
  我已经很久没有碰过白米饭了,眼前的家常小菜给我一种熟悉的温暖。
  但是,“太咸了”
  说着,眼泪止不住地……
  十月十九日
  张祈就是这样,从小到大,老爱管着我。
  小时候,我妈不大理睬我,张祈就好像成了我妈。我只要一驼背,他就一掌扇到我的背上,很用力。走路姿势只要稍微有点不像样,就会被他絮絮叨叨地说上很久。其实说来说去都是同一个意思:“你再这样就连老婆都讨不到了。”
  天凉了要加衣,出门要带伞,也都是他提醒我。
  咀嚼时不能发出声音,筷子要拿得高一些,碗里的东西要全部吃完不能浪费,吃饭时左手不能插在裤腰袋里,也不能放在桌子下面,要拿出来端着碗……
  十月二十一日
  我整夜整夜地睡不着。有时就算睡着了,也会马上惊醒。但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后来,摆了一束茉莉在床头——那味道令我心安。
  而后,便是一夜无梦。
  仿佛你已转世,成了茉莉。
  十一月二日
  在茶馆里遇见了吴愁。他问我你在哪里。
  我没有说话。
  他转头,望向窗外的垂柳。它掉光了叶子,只剩棕黄的枝条无力垂着。
  他说:“就算人生是一场梦,我们也要有滋有味地做这个梦,不要失掉了梦的情致和乐趣;就算人生是一幕悲剧,我们也要有声有色地演这幕悲剧,不要失掉了悲剧的壮丽和快慰。”
  我苦笑:“这是尼采的话。”
  “这一刻是我的。”
  十一月七日
  我爸带了一筐咸鸭蛋来看我。
  整整十年了,他终于肯见我了。
  晚饭后,父子俩人手一颗咸鸭蛋,慢慢吃着。
  “我不是一个优秀的父亲。”“你已经足够优秀了。”
  他叹气:“那为什么,你到现在都还没有长大。”
  十一月八日
  张祈去了一趟杭州,为我争取《海人谣》的再版。结果自然是失败。
  十一月九日
  张祈自杭州回来,给我带了龙井。
  我说:“茶水太苦了。我打算,以后只喝白开水。”
  十一月二十日
  张祈在我家住了有一个多月了。
  “你老婆和孩子都在杭州。你该回去,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凉月在念大学,这会儿还没回来。”“那你老婆呢?”
  “前几年突然发疯,走丢了。”
  十二月一日
  我不能再颓废下去了。就算只剩我一人了,我也得履行那约定。既然都拉过钩了……
  十二月十四日
  我将新完成的一部《史疏》,交给了张祈。
  十二月十五日
  张祈很生气:“难怪没有出版社愿意要你的书。这种东西,没人愿意出版!”说着将我昨天给他的稿子摔在桌上。
  “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吗?写作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己的思想。”
  我当然记得,十六年前的今天,我被人请去上海做讲座。
  我当时是这样说的:“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就像有些写实派的画家,他们取材于生活。有些超写实主义的作品,像照片一样真实。但我觉得,在它们变得跟实物一样的同时,便已经失去了作为艺术品的价值。它只是反映了一个客观物体,并没有加入作者的主观精神。源于生活,却没有高于生活。写作也是一样,除了描绘人物和记叙情节外,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有自己的思想。”
  张祈批评我:“你就只是在纪录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而已。这种东西谁都能写!你是作家不是史官。”
  十二月十六日
  张祈带我离开了苏州。他觉得让我继续待在这儿,不会带来好的改变。
  走之前,我将你的衣物与日用品匆匆整理进了一个箱子里,放在床底下。
  你走后,我没有整理出你的遗物,而是将它们像平时一样放好,一如你生前。
  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为了不让它们落灰,只能将其收起。
  那串少了一颗佛珠的无患子,我还留着。
  我将它戴在自己手上。吻它。
  “等我”
  十二月十七日
  到了杭州后,我将《史疏》改名为《百代过客》,并开始继续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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