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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涡 作者:LZ丢啊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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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A市两个月了。我没有获得想象中的解脱,反倒像是陷入了不知何时才会终止的煎熬。在一开始的时候,每个夜晚都显得漫长,我体会着无所事事,父亲的形象便趁机钻进我的脑海,无孔不入地折磨我,忽视我。我因为心情偏执而痛苦,记忆甚至刻意抹去了那些他对我好的方面,只留下我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比爱我更爱他自己,钱,女人,过去由女人代表的色相(现在又加入了男人),这些对他来说都很重要。而在这些东西面前,我往往是牺牲品。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痛彻心扉,我恨他的自私,也恨那些纵容他自私的人。在我眼里看来,没有人能对他像我对他这样真诚,其他人都是别有所图的,而我图的是他的关心和爱。好像我满腔都是对他的不满和恨意。正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而不仅仅是一个情人,所以我对他越发严苛,尤其在我一出生就失去母亲的情况下,他对我的疏忽几乎可以说是极端的,还记得小时候,我常拿他和其他人的父亲做对比,可那时我总得出以下结论,即他非常“特别”,很英俊,能干,强大,有性格……
    我总是把他和别人交*的声音和画面放在最后来回忆,那个男孩,我问自己,他能带给顾亦言什么呢?是新鲜感吗?还是他比我更“可爱”?为什么顾亦言会被这些转瞬即逝的东西迷惑?顾亦言真是蠢极了。我被这些问题逼到了夹缝中,因为没有任何人能诉说心声,有时我感到自己就快疯了,但同时我又觉得自己其实是清醒的,清醒地恨他。
    幸运的是,我找到了工作。由于缺乏求职的经历,只在大学期间打过短工,因此我把整个找工作的过程设想得很困难,早就做好了“找工作是持久战”的准备,因此,每次面试后回到房间(我已经租好了一套酒店公寓),即使没收到什么应聘成功的信息,我也不觉得多失望。我发现自己真的很难表现出亲切友好,尤其是在对待陌生人时,我很容易对人抱有敌意。举个例子,如果一个女生穿着得过于暴露,我就会尽量坐得离她远一些,我明白穿着暴露不代表什么,但是……可能和其他的求职者比起来,我的一举一动都有点像个假人,在面试了大约三家公司后,我碰到一个同志,他和我竞争同一个职位,我们很快攀谈起来,这时候,我又一点都不冷漠了,我感到自己很有和人说话、聊天的冲动,有非常多的话想说,几乎是克制不住那种交朋友的欲望,好在他并没发现我的“饥渴”,也向我倾诉在异地生活的烦恼,我们在约好面试以后一起吃饭,他是0,吃饭时他男朋友也来了,在我眼中他们过得特别幸福,让人羡慕,当他们问起我以前谈没谈过时,我撒谎说自己毫无经验,并且也不想谈朋友,他们说:你的要求一定很高。我说,我更想找到份不错的工作。吃饭时我因为交到朋友很高兴,所以就提出不如由我来请客吧,他们还多点了好几个菜,一点没和我客气。饭后他们一起送我回家,本来说带我去酒吧玩玩,不过我以明天还要面试为由拒绝了。”
    顾斯人关掉电脑,当他意识到顾亦言不会来找他之后他就不再给他发邮件了,他还想把那封寄出去的也删掉(他希望顾亦言没看到,并且害怕被他看到),某个三更半夜他爬起来,只为了尝试去登陆顾亦言的那个私人邮箱,以便删除他自己的邮件,他像个犯人,证据没被销毁他就睡不着觉。他试了五次密码,顾亦言的生日,他的生日,名字缩写加生日,很显然顾亦言不具备如此浪漫的性格,他抓狂也没用,就是登不上那个邮箱,只好祈祷父亲不会发现他一时的冲动和软弱!真丢脸,自己跑出来又巴巴地告诉别人他在哪里……他想顾亦言要是看到的话一定得意极了,可顾亦言有这么幼稚吗?
    “顾斯人!下班了,还不走?”
    六点钟,交通超负荷地运转,马路上此起彼伏的噪音使落地窗发出微微的震动,秋日的霞光开始变得黯淡,天空失去艳丽的色彩,只有一朵朵云从马路那边飘过来,变幻的影子落在顾斯人的衣服上,轻轻扯着他的白衬衫,留下若干几何图形似的花纹。他的办公桌上有个袖珍的玻璃鱼缸,鱼缸旁边是盆紫罗兰女王(一种多肉植物),一条小金鱼在鱼缸中安静地游着,偶尔不甘寂寞地吐出一两个泡。
    公司员工大部分都走光了,这是一家广告公司,听同事们说,只要是广告公司就没有不加班的,这家公司倒是行业里的特例,起码顾斯人来了一个月也没见过有人不准时下班。上班时间倒是很松散,有些前辈甚至敢拖到下午才露面。老板是北方人,以前是画家,性格很潮,和顾亦言不同,他不是那种典型的成功人士,虽然他也很有钱,但生活在顾斯人看来比父亲要自由得多,骑机车上班,头发是自然卷,老婆开化妆品公司(他投资的,盈亏都由他来承担),女儿在国际学校念初中。他成天把老婆和麻将挂在嘴边,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妻奴,女儿上小学就早恋了,夫妇俩见过那男孩。虽然身为老板,却动不动就冲着员工大喊三缺一,尽管如此,公司却是在他个人的名声下维持着运作,他颇有才气,也不乏好人缘,顾斯人初进公司便被他识破是GAY,甚至没有一丁点伪装的余地。他有一种看穿人的本事,却能因此更好地关心别人,真诚而不做作。当顾斯人连他那头不羁的长卷毛都越看越顺眼之后,不由把他和顾亦言放在一起对比,显而易见,老板的人格更理想、更健康。
    原来理想和健康也是一种魅力,顾斯人越发叛逆地想:不是只有顾亦言那种坏男人才吸引人的。
    同事们一个个走了,顾斯人也开始收拾东西,因为他是新来的,公司还未给他安排过任何正经的工作,每天来公司就是看看软文,从各大房地产公司的微信公众号中找出有用的信息,并且分类整理。学习下别人是怎么写文案的,东抄抄,西捡捡,在别人已经产生的工作成果上进行适当修补,变成另一种富含他个人性格的东西(他总是边改边想:这样算抄袭吗);把搜集回来的资料做汇总,并且在每周二下午的会议之前交一份A市房地产行业的分析报告,在上司批改之后,再发回去给他重写。这就是他这一个月来的工作---学习模仿,以及研究房地产走势。他的上司是个三十五岁的单身女人,貌似家庭背景很厉害,给公司拉过不少客户,全公司只有老板能支使她干活,她从不给顾斯人半点好脸,如果说在这个公司做事有什么使顾斯人感到忐忑的地方,一就是女上司那张像母猫一样的脸,二则是少得可怜的工资。
    “顾斯人。”同事文菲叫住了他,正当他要上公车时,文菲把自己那辆尼桑停在他的面前,温柔地问他去哪儿?是不是回家?顾斯人说是回家,文菲笑笑,说上车吧,顾斯人告诉过她自己住在哪儿,由于她正好要去那附近有点事,可以顺道送他一程。
    顾斯人上了车。文菲是个很得体的女孩,长得不算漂亮,但让人感觉舒服。她是学新闻的,江苏人,大学是W市的一所重点高校,和顾斯人的母校仅隔着一条马路。两人因此走得比别人近,毕竟都去过对方的学校食堂吃饭。顾斯人刚进公司那天就听她cao着一口到底的家乡话逗得同事们哈哈大笑,其实W市的方言听起来并不悦耳,但经由文菲这个江南水乡长大的女孩口中讲出,仿佛也有种娓娓道来的动听。
    “公司下个星期要派人去W市出差,张姐和你说了没有?”文菲问。
    “没有啊。怎么了?”
    “我说让她叫你一起去,她同意了呢。”
    “啊?”顾斯人吓了一跳,什么鬼,他可不想回W市。他正是从那儿逃到这的不是吗!
    “啊什么呀?是不是大惊喜。”文菲观察顾斯人的表情,有些奇怪:“还是我该先问问你?你不想回去?”
    “……也不会。”顾斯人想了想:“为什么去W市出差?”
    “因为那有好几个我们的客户啊,快十一了,得赶在节前和这些老板们联络好感情。不过,说是这么说,我看其实是张姐自己想去玩,呵呵。”
    “那我要负责做什么嘛?”顾斯人问。他刚进公司,对好多工作还没真正上手。
    “不用担心。出差基本就是玩儿,你跟着就行。下次去成都我也争取建议她带你去。那里帅哥美女多嘛,又是美食天堂。”
    “我对帅哥美女没兴趣。”顾斯人冷淡地说,文菲好笑地横了他一眼。
    “那下个星期一就在火车站集合咯。”
    顾斯人下车前,文菲叮嘱他说。
    “啊?星期一就走?”
    “嗯。你周末好好休息。因为到了W市我们会疯狂逛街。你得帮我们拎东西。”
    “W市也没什么可买的呀?”
    “哎……”文菲轻轻叹了口气。
    星期一,顾斯人一早便坐上回W市的高铁,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很快他就又会回到熟悉的地方,他感到些许紧张,不对,是非常紧张。
    文菲和张姐上车就睡了,因为她们平时都很晚上班,不习惯早起。顾斯人独自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呆,此时他的脑子似乎不大好使,一颗心忽上忽下。他会遇到顾亦言吗?不可能吧。W市这么大呢!那么是遇到好还是不遇到好呢?顾斯人开始幻想遇到顾亦言后他们会发生什么?他一定要装作没看到他,就那样直愣愣地从他面前走过去。可……他们是父子啊!他晃了晃神。
    “小顾,”张姐醒来后打个呵欠:“去买点面包牛奶什么的来,空腹坐车想吐得很。”
    他说:“我带了吃的。”从感情世界里抽身,一头扎进现实,他得救了。张姐努努嘴:“蛮细心的嘛。”他腼腆地笑笑,文菲在一旁帮着腔:“这个牌子的牛奶啊,张姐,不就是你平常爱喝的吗?”“嗯。而且我只喝原味。”“为什么?香蕉味也很好喝啊。”文菲说。“我讨厌香蕉。”噗。顾斯人和文菲差点爆笑,互看一眼,憋住了。
    
    第49章
    
    到了W市,他们一行人才下车就碰上暴雨,街没逛成,一整天只能在酒店里蹭WIFI。到了晚边,雨水渐渐地止住了,连滴滴答答的声音都听起来耳熟!这大概是顾斯人的错觉吧!坐在标准间里,他望着窗外灰糊糊的一片,水像泥浆一样流满了城市大大小小的每条街道,楼房是高低不平的,有的耸立着,有的低矮到随时要被推土机铲走一般,行迹不可辨别的人们在街上混乱地奔走,似乎W市最大的特点就是混乱,有时候是脏乱。在这儿生活的人们常会莫名其妙地暴跳起来,下至贩夫走卒,上至达官权贵……顾斯人忽然想:顾亦言现在在干嘛呢?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这样的想法始终无法被他付诸现实,因为一打电话就输了,他得忍着。他一定会忍。
    “顾斯人?你收拾好了吗?”
    文菲敲了敲他的房门,他一身西装地出现在文菲面前,晚上陪客户吃饭,他被要求必须穿正式点。
    “这样算收拾好吗?”文菲凝视着他的样子让他格外不好意思,好像之前她从没这样看过他,他也知道自己穿西装很“怪”。
    “勉勉强强吧。”文菲说,见他惊讶地眨眼,笑容一下子涌现出来:“我开玩笑的,很好,快走吧。张姐都催了。”
    “我们不是在等她吗?”
    “是啊,但是她现在好了,不能等我们啊!”
    两人轻声耳语,不多时就下了电梯,酒店大堂内,张姐坐在沙发上翻杂志,正等着顾斯人去拦车,他们住市中心的商务酒店,被夹在一片餐馆和店铺之间,人流量很大。顾斯人半天没拦到的,内心急跳了脚也不敢回去,直至他的西装被淋得有了色差(因为只是毛毛细雨,他没打伞),湿的是黑色的,肩膀以下干的部分还是灰色,张姐见了脸色直发青:“你还带了别的西装没有?”顾斯人摇头:“就这一套。”“算了吧!”张姐说:“这天衣服不容易干。待会进了包厢你赶紧把外套脱了。太难看了。”顾斯人点点头,文菲看着他,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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