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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虐到底+番外 作者:音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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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美强

    路寒祁的手不容抗拒的扶着这个男人的胳膊,“跟我回家。”
    男人还欲再同他争辩什么,突然整个目光都亮了,将扶着他站起来的路寒祁甩开,向着前面跑了过去。
    路寒祁看过去的时候,就见到韩景宇倒地的一幕。
    男人这个模样像极了秃鹫,俯身到韩景宇的身边,确定他是昏迷之后,伸着手去抚摸韩景宇的脸,在他还想再做下一步亲密的举止之前,路寒祁已经揪着他站起来了。
    “你干什么!”
    路寒祁揪着他,“是你想干什么。路远巍,今天你在外面丢的人还不算多吗?”
    “你!”男人这个时候就会拿出做父亲的威严,“你这么对你的父亲说话?!”
    路寒祁露出一个悲哀的笑容,松开他的手将倒在地上的韩景宇扶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父亲。
    路远巍看到他扶起地上的人,也一下子忘记了路寒祁方才的顶撞的言语,迫切的伸出手,想要将路寒祁手上的人接过来。
    路寒祁看也不看他,搀着韩景宇上了车,路远巍跟着也上了车。
    如果今天昏倒的是别人,他是绝对不会管的,他要做的只是把路远巍带回去,但是那个人不是别人。
    路寒祁把韩景宇放在了后座,路远巍跟着想做到后面去,却被路寒祁捏着胳膊拽到了副驾驶座。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特别兴致勃勃的转头往后面看,身体上的疼痛对于他都是转眼就忘的,他更贪图的是肉体上的欢愉。
    没有人比看管了路远巍十九年的路寒祁更了解这个男人的了。
    路家的宅子空荡荡的,如果现在不是深夜,也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管家来为他们开门。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叫路远巍提起兴趣,所以他总是愿意在外面鬼混,而路寒祁,是早已经习惯了这坟墓一样寂静的空荡。
    路寒祁早在回来的路上就给家庭医生打电话了,他现在刚把韩景宇扶到客房,医生就来了。
    路远巍一回来就不知道去哪里了,路寒祁也没有心思管他。
    医生给韩景宇做了身体初步的检查,结果是重度胃病和流感性感冒。感冒是因为受凉,算不了什么大事,但是说到胃病的时候,医生则玩笑一般的形容说:如果他再不好好吃饭,放任自己的胃继续被胃酸腐蚀,明年他可以联系朋友来给他治疗胃癌。
    路寒祁站在床边默默的听着,医生给韩景宇挂了吊针,说明天会带一些辅助胃病治疗的药过来。如果决定治疗的话。
    路寒祁看着躺在床上的韩景宇,只说了一个字,“治。”
    医生告辞了之后,路寒祁才按着额角叹了一口气。韩景宇的胳膊上已经多了好几个针孔了,医生说他血管太细,所以抽血的时候都一连扎了好几针,那些针孔已经再泛青了,看起来吓人的很。
    床上躺着的这个人比他最后一次见到的又瘦了很多。
    吊瓶挂在床头,差不多四十几分钟之后就要换另一瓶了,路寒祁也不想着再回房继续睡了,走到窗户边儿去看外面沉沉的夜幕。只有这样深沉的寂静才能与他这坟墓一样的家相匹配。他回来的时候很想找到这个人的,但是现在一点也不想了。找到那个人和自己一起腐烂吗?开什么玩笑。
    路寒祁点了一根烟,他又想到房间里还躺着一个人,就又把刚点燃的烟掐熄了。
    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窗户外已经透进来一点儿亮光了,路寒祁转过头,见到床边挂着的吊瓶已经快要挂完了,就走过来换了一瓶。
    韩景宇睡不安稳,因为他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路寒祁把整个屋子的椅子都并到床边,用椅背挡住韩景宇的后背,好让他以为自己靠着的是墙。
    他很安心,睡得很沉。
    两个吊瓶都挂完了之后,路寒祁把东西都摘了下来,他捉着韩景宇的手,将那针从他手里的皮肤里拔了出来,一点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
    路寒祁把扯下来的东西一起丢到垃圾桶里,带上门就出去了。
    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
    他的家庭教师有一个是经济管理学硕士,教习他上午的课程,下午的课程是随机的,都是他母亲的安排,他只要听从安排就可以了。路寒祁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的聪明是对于学习未知的事物,他也很迟钝,迟钝到根本不能与人交流。也许不能说是不能,是他不愿更贴切一些。
    他上课的地方是下面的客厅,因为书房里都摆满了他母亲要处理的公文文件,那些东西任何人都不能碰,所以他母亲在走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这个家里,把书房锁的严严实实的。
    那个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枯燥的像一串公式似的老女人坐在一边喝茶,路寒祁则靠在沙发上翻看一本厚厚的《经济新闻周刊》。他上午所有的时间都要扑在这无聊的书籍上面,然后迎接明天或者后天更无聊的测试。
    “嗒——嗒——嗒——”
    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路寒祁仰起头,看着扶着扶手走下来的人。
    韩景宇还穿着昨天那件衣服,站在楼梯上往下俯视。
    路寒祁坐着不动,韩景宇移开目光继续往下走,他走到路寒祁面前,“我的东西在哪里。”
    路寒祁交叉的双腿上还摊着那本书,他看着韩景宇,将目光收回,重新落到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上,“我的房间。”
    “把东西给我。”韩景宇知道是面前这个人带他回来的,甚至还给他打了针。
    没人知道路寒祁现在的心咚咚咚的在胸腔里猛烈的撞击着,他脸上多余的神色一点都没有,抬手将面前的书往后翻了一页,“你现在没有地方去,先住在我这里。”
    韩景宇沉默着,路寒祁连抬头的胆量都没有,他甚至知道面前这个人可能已经忘记他了,但是他还是一点胆量都没有。
    他明明是害怕被拒绝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冷冰冰的,“当然,你需要支付一些钱给我。”
    只要不是无偿的都是可以相信的,韩景宇想到自己现在确实是没有地方可以去,“可以。”
    心里微微的有些高兴。
    旁边坐着的中年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路寒祁,“我觉得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路寒祁对韩景宇抬了抬手,韩景宇转身上了楼。
    又看了一会儿书,路寒祁就浮躁的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了,把书合起来放到桌子上。中年女人抬眼望过来。
    “今天的教学到此为止。”他站了起来,中年女人也笑着站了起来。
    “那告辞了。”
    路寒祁看到这个女人离开之后,才又往楼上望了望,“秦叔。”
    正在替他整理面前摊开书籍的老者应了一声。
    “去叫厨房准备午餐。”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路寒祁(抓着韩景宇的手):鲸鱼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韩景宇:大概……作者给我的设定其中有一项是冰肌玉骨吧
    第83章 蛋糕
    
    今天路远巍不在家,他大概又是和哪个男人或者女人鬼混去了。
    路寒祁和韩景宇坐在餐桌两端吃饭,两人的面前都摆着温牛奶,事实上路家从来都没有准备过温牛奶,路寒祁是特别叫人准备的,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吃了饭,韩景宇从身上拿出一叠钱来,厚厚的一叠,他放在包里的,现在拿出来都给了路寒祁。
    路寒祁把钱收了下来。
    韩景宇吃完饭就回了房间,他好像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旅馆一样,下午路寒祁开始上课的时候,他就出门了,到天快黑了的时候才回来。他们两个都不是喜欢说话的人,住在一起了三四天,说的话也没有超过十句。
    路寒祁每天都把自己逼的超负荷的运作,韩景宇起初不在意他,但是回来撞见的次数多了,才发现路寒祁在沙发上的姿势从未变过,面前堆着厚厚的书籍,一本一本,看名字就叫人失了阅读兴趣。路寒祁却一本一本的看过去,辅导他的家庭教师很少给他讲课,大多都是让他一个人看书,然后再做一些专业方面的测试。路寒祁只是一个聪明一些的人,并没有像传说中的天才那样,对什么样的科目都信手拈来,这也就代表着他要被那些繁重的课程压的喘息不得。
    韩景宇回来的撞见了一次路寒祁考试,那个瘦高的秃顶男人手上抓着一本书,嘴巴里蹦出一大堆让人晕眩的专业名词,路寒祁拿着笔坐在沙发上,斜靠着身子,手中的笔不间断的在纸上划拉。然后他把那张纸递给那个秃顶男人,男人点点头,将考过了的书随手丢开,又从自己带来的棕色牛皮包里翻出另一本书,递到路寒祁手上。
    一句赞许的话都没有,他只需要一直重复着学习,等到他母亲觉得他能将整个路家撑起来为止。
    韩景宇在玄关脱了鞋,只看了一眼就上了楼。
    那是别人的生活。
    两个人之间的转机应该发生在一次路寒祁生病的时候,韩景宇经常生病,所以很敏感的就能感觉到。路寒祁坐在沙发上,神色明显的有些浮躁,嘴唇干枯,还老是扶着额头,他面前的中年女人毫无知觉,依旧高谈阔论的教授她所负责的课程。
    韩景宇正要出门,看到沙发上撑着额头眉宇微蹙的路寒祁,“你生病了。”
    那个一直还在讲课的女人马上噤了声,她这时才感觉到路寒祁脸色不对劲。她说了几句嘱咐的话,把今天的课程也取消了,叫路寒祁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
    她说了那么多,路寒祁只应了一句,女人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韩景宇也准备走的,坐在沙发上的路寒祁却突然张口,“带我出去透透气。”
    “你生病了,等医生来看比较好。”韩景宇不准备带他出去。
    路寒祁站了起来,他只是脸色看起来不好,目光却没有半点病时的混沌,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将手边的书合上丢到沙发上对韩景宇说,“我觉得再不出去我可能腐烂在这个屋子里。”
    韩景宇站在玄关处看着他,路寒祁冲他露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落寞的很。
    韩景宇转过身,拉开门走了出去,“走吧。”
    路寒祁真的是病的有些糊涂了,所以他才会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他呆在这栋房子里,从记事起,以后的每一天每一年就像是一个腐烂的过程。
    外面的阳光特别灿烂,路寒祁从西藏回来起就久不见阳光,被那暖融融的阳光一晒,有几分晕眩。韩景宇走在他的前面,一次都不曾回过头。
    路寒祁觉得,他会注意到这个人,大概就是两个人特别相似,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但是再想,却又不像了。这个人的心比他更为坚固,仿佛磐石。
    韩景宇没有坐车,从他家出来了之后,就绕着马路旁边的道路往前走,路寒祁也没有开车,跟在他的背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远,却又是伸手都触及不到的。
    韩景宇好像也发觉了自己的问题,他变得自闭了,好像从离开那个人之后,他就慢慢的把自己封闭起来了。连他自己都发觉了,所以他又开始拼命的想要阻止这种自我封闭,韩景宇只是想证明,自己就算没有那颗给了别人的心也能过得好好的。在路寒祁家里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怎么说话,他也没有事情做,无聊的要命。但是他现在找到了可以消磨时间的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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