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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失的美好 作者:繁烟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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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沐浩听了唯瑾友好的提醒,有些天真地眨了眨大眼睛,“他生气也打人吗?”
  唯瑾看他这样还真不好把真相说出来,怕打击了这个小孩幼小的心灵,“只要你听话,自然就不会!”
  “哦!”李沐浩放心地点点头。
  “哥,你好奇怪,总是‘你爸’,‘你爸’!你怎么不叫‘爸’啊?难道不是你爸啊?”
  说这话的时候,两人已经一前一后往墨宅赶去,路上唯瑾看手机快没电了,经过上次的教训,唯瑾已经学乖了。于是,就给墨宇丰发了一个信息,让他知道小非要回家。
  车上,李沐浩还坚持追问刚刚的问题,“哥,你刚刚还没回答我,为什么啊?你和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唯瑾不手软地给了李沐浩一个爆栗,“什么他啊他的,回家就叫爸,听到了没?”
  这一下是真疼,李沐浩揉着被敲的地方,泪花翻涌,“哥,你又打我!你这个霸道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疼死了,我……”
  唯瑾先是带着小非去了理发店。
  墨唯非一脸困惑地被唯瑾按在了椅子上,“哥,我的头发又不长,不需要剪!”
  “没说剪!”
  “啊?不会是要把头发剃光吧?”李沐浩吓得张大了嘴巴,以前听阿七说过有个怪习俗,离家很多年后回家,是要把头发都剃光,表示改头换貌的意思。
  “谁跟你说要把你剃光头!”唯瑾哭笑不得,他俩不过也三岁之差,是要有代沟了吗?“就准备给你把头发染回去而已!”
  “哦!这样啊!”李沐浩这才安心地坐好,以前染这头红发是为了混江湖用的,在气势上和外型上压倒对方,最后才发现并没有什么卵用。
  就这样,经过唯瑾精心的装扮,以前那个痞痞模样的李沐浩转眼间换了一个人似得,一身白色的T恤,黑色的长裤,乌黑浓密的黑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背着黑色的双肩包……活脱脱一个阳光可爱的邻家大男孩形象。(为了方便,后文就把小非的名字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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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一间豪华的包厢里,两个大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手拿着一杯威士忌,互相碰了一杯。
  “林老弟,欢迎回来!”说话的人正是金帮的老大金三虎,笑起来的时候,一脸的横肉会挤在一起,显得眼睛愈加小。
  “金爷,这次找我出来不会只是叙旧吧?”林海荣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
  “林老弟,十年了,你还是如此睿智,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金三虎呵呵一笑,然后掏出一张照片,“你瞧瞧!”
  林海荣接过照片,“这……”顿了一下,“有点意思!”嘲讽地笑了笑。
  “看出来了?”金三虎努力睁大眼睛瞅着一脸得意的林海荣。
  “两小子长得挺像咱墨总!”林海荣说到墨宇丰时,眼中隐隐射出仇恨的光。
  “不错嘛!在里面呆了十年,眼神也一如当年犀利!”金三虎忍不住称赞着林海荣,然后继续道:“就这两小子竟然去我地盘上闹事,也是年轻有为啊!”
  “是吗?一晃眼都十年了,儿子都这么大了,看来事情要变得有趣了!”林海荣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光明即将过去,我会给他们带去一份意想不到的惊喜!”
  金三虎听出了林海荣话中的隐晦,紧跟着长笑了几声,“林老弟暂时就呆我这儿好了,当年的帐咱俩一笔笔给他算回来!”
  “行!”林海荣听了爽快地应了,然后又给金三虎敬了杯酒,两人之间相视一笑,笑中饱含深意。
  车子在萃苑小区门口就停下来了,墨唯非看着自家哥哥好像没有一起回家的意愿,“哥,你不回家吗?”
  “嗯,我还有些事情会晚些回家,你先回去吧!”唯瑾说着,就掉头准备走。
  谁知,墨唯非抓住了唯瑾地胳膊,“哥,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唯瑾拍了拍他的肩膀,“傻瓜,他会很照顾你的!别让等久了!”
  “那好吧!”墨唯非拿着手上的书包,一步步向别墅走去,三步一回头,瞅了几眼唯瑾。
  看着唯非渐渐走进大门,唯瑾也就放心了,不想一起回去其实是有私心,他不想看到墨宇丰和小非父慈子孝的那个画面,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嫉妒小非,也许现在给他们父子一点空间是应该的。
  走出了小区,墨唯瑾有些迷茫,这么大的城市,仿佛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处,可笑又可悲,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被挖走了什么似得……
  墨宅
  墨宇丰早收到了唯瑾的信息,站在门口等了半个钟,终于看到小非在鹅卵石的小道上出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小非,变了样子的小非看上去更加乖顺可爱了。
  墨宇丰心里百感交集,可是,朝小非身后看了几眼,却没看到唯瑾,那个孩子还在和自己置气吗?
  墨宇丰几步上前,在墨唯非还有些拘束不安时,紧紧握住了孩子的手,“小非,爸爸等你很久了!”
  “我……”唯非有些脸红地低着头,然后轻声唤了一声:“爸!”
  不得不说,这声“爸”让墨宇丰很受用,这么多年来,唯瑾不愿叫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心里某块地方被深深地触动,“哎!好孩子,走,今天爸爸亲自下厨,给你做些好吃的!”
  墨宇丰拉着墨唯非往家里走,走到门口时,墨宇丰又回头瞅了瞅,“小非,你哥呢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哥说有事要晚点回来!”墨唯非如实转告唯瑾说的话。
  “能有什么大事比一家团聚还重要!”墨宇丰有些嗔怪地说着,然后掏出手机,给唯瑾发了一条短信:早点回家!想着,墨宇丰又打出了几个字,发过去的短信变成这样:儿子,今天爸亲自下厨,早点回家!
  发完这条短信,墨宇丰十分心满意足地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然后摸了摸唯非的后脑勺。
  唯瑾去了香山陵园,每年他都会去那里好几次,手里捧着李筱薇生前最爱的百合花,站在墓碑前,不由得心生伤悲,鼻子发酸,喉咙也发胀阻塞地难受。
  唯瑾跪在墓碑前,手指轻轻抚摸着李筱薇的照片,“妈妈,瑾儿来看你了,你有想瑾儿吗?”
  唯瑾跪在墓碑前,手指轻轻抚摸着李筱薇的照片,“妈妈,瑾儿来看你了,你有想瑾儿吗?”
  照片上的妈妈依旧对他笑得温柔,每次来这里唯瑾都会把心里的话吐露出来,“妈妈,瑾儿把小非带回家了,爸很疼小非,你放心吧!”说到这儿,唯瑾莫名地觉得心酸,忍不住流下了一行清泪,“妈妈,我好想你,你知道吗?其实我也想有人疼……”
  “十年了,每次我都是在你面前才敢叫他一声‘爸’,有时候,我觉得他是爱我的,可是有时候我又感觉不到……他不相信我,他以为我故意瞒着他找小非,他一定觉得我是用心不轨……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妈,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唯瑾把头靠在冰凉的墓碑上,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许久,他才慢慢把脸移开,用手擦掉眼泪,强挤出一抹笑容,“妈妈,你一定在笑我,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你放心吧,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以后一个人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瑾儿不孝,以后可能会很久不来看你了!我会想你的!”
  天色愈来愈暗,终于拉开了夜的帷幕,从墓园出来,唯瑾就一直没什么精神,没有打车,而是沿着长长的山路一直走下来,到了市中心,晚饭也没顾得上吃,唯瑾就准备回家。
  
 
  ☆、031.下厨
 
  走到别墅门口的时候,二楼的灯基本上都熄灭了,唯瑾想着墨宇丰和小非应该睡去了。
  唯瑾蹑手蹑脚地打开家门,摸索着打开了灯,换好拖鞋走到客厅的时候,心里一怔,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墨宇丰,桌子上摆着几道一动没动的菜,墨宇丰手边就是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您……还没休息?”唯瑾站在几米以外,以一种礼貌的口吻问候道。
  “你还知道这个是你家?”墨宇丰转过头瞅了一眼唯瑾,忽然狠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我以为你忘了呢!”
  “我不懂您的意思?”听得出墨宇丰的话中音,唯瑾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你要是不愿回以后就别回来了!”墨宇丰看着唯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就来气,一个忍不住,起身把手边的几盆菜拂到了地板上,就摔在唯瑾的脚边,发出稀里哗啦的脆响。
  唯瑾一动不动地看着墨宇丰把火撒完,由于穿着夏天的凉拖,碎瓷片四溅,有几片飞到唯瑾地脚背上,划出了几条伤口,很快就有血流了出来。
  可是,墨宇丰并没有发现这个,看着唯瑾眼中不屈的目光,墨宇丰感到深深的无助感,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也放缓了,“算了!我今天不想和你发火!前些日子,我们可能有些误会,你能把小非找回来我很开心!本来,今天小非回家,难得一家团聚,我亲自下厨,本想给你们兄弟俩做一顿好吃的,可是我和小非等了你一个晚上,给你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也不接!唯瑾,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满意!”
  转身离开了客厅,墨宇丰默默上了二楼,留下一地的狼藉。
  唯瑾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才发现是没电关机了,看着墨宇丰失望而去的背影,唯瑾的心一抽一抽地疼,看着地上被打翻的菜,唯瑾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冷漠,失望,矛盾,误会……攻不破,摧不毁……像毒蛇一样摆脱不了,只留下饱受折磨的心……
  唯瑾慢慢蹲下身去,看着地上红的西红柿,黄的鸡蛋,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眼前似乎浮现一幕幕熟悉的画面:
  那时候,墨宇丰穿着围裙在厨房,客厅两个地方转来转去,忙个不停。
  “瑾儿,这是爸爸亲手做的,你最喜欢的西红柿炒鸡蛋,尝尝!看好不好吃?”
  “爸爸,爸爸,我也要!”
  “小非乖,这是给哥哥做的,让哥哥先尝好不好?”
  ……
  “嗯,好好吃,爸爸做得最好吃!”
  “哥哥,我也要,我也要!”
  ……
  泪一滴滴地掉落,他慢慢将手伸到地上,拾起了一块西红柿放进了嘴里,细细地嚼了嚼,那种味道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很美好,美得让他止不住地想流泪。
  张伯走进客厅的时候,就看到唯瑾蹲在客厅里,地上都是打碎的菜碟,还有散落的菜,唯瑾就这样看着地面发着呆,甚至捡起地上的菜往嘴里送,眼泪也不住地往下掉。
  张伯看得心酸,跑过去拉住唯瑾,“少爷,你这是做什么?你要是饿了,张伯给你做,你干嘛作贱自己吃掉地上的,啊?你是让我们心疼死啊!”
  唯瑾这才回过神来,鼻子抽了抽,有些哽咽道,“没,我没有……我只是在收拾!张伯,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瞧瞧!瞧瞧!你这脚也划破了啊!你赶紧去处理一下,这里交给我!”张伯细心地发现了唯瑾受伤的脚,急忙推搡着唯瑾上楼去。
  经张伯这一提醒,唯瑾才隐隐察觉到脚背上发出阵阵灼热的刺痛感,低眸一看,两三条血流像毛毛虫一缓缓往下爬,看上去挺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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