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爱下去 作者:花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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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熵头也没回,自顾自的拿过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被无视的了白博皱着眉头:“知道那桌上有谁吗?是辉旭地产的袁总,你过去打个招呼。”
“袁总?”白熵嗤笑,“我怎么没瞧见?”
“不就是坐在你二姨身边……”
“我只瞧见两个贱人。”白熵当然不是真的没看见。
听了这话,白博大怒,但是这个场合人太多,他竭力的压抑自己的声音道:“白熵,你别太过分,你这些年不认你二姨当妈我也顺着你,但你不能连你妹妹一起侮辱了!”说完,白博还看了在座的李安然他们一眼,他这话说的,虽说隔壁桌不一定听得见,但是李安然他们肯定是一字不差的全听过去了。
于是白博假装客气太态度强硬的对着李安然他们说:“不好意思这两位,用完餐的话可以先行回去,没有关系。”
白博这话就是实实在在的逐客令,周围的位置都是安排好的,唯一还空着的一桌是纪家的主席,不可能把人请到那边去,所以就只好直接请离,反正这两人在白博看来也是不需要多在意的小角色,他只是害怕被这些小人物听去太多家族的矛盾然后大肆的宣扬出去。
那个帝研的员工早就冷汗滴滴了,此刻哪还会多待啊,立刻恭顺的点头离开。
李安然也起身,却忽然被白熵抓住了手。
“走什么?我饭都没吃完呢,陪我吃饭。”白熵嘴角噙笑。
李安然看了看白熵,又看了看怒容的白博,最终还是选择了坐下。
“白熵,你别以为这种场合我就拿你没办法。”白博也冷笑一下,忽然转头朝着原本的那桌招了招手,对着那个中年女人,也就是白熵的二妈,不对,二姨打了个手势。
二姨心领神会,忽然招呼坐在自己女儿身边的那个年轻姑娘一起起身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许叔叔的女儿。”白博一脸镇定的坐在白熵的身边,“许叔叔也是你熟人了,但他的女儿你还没见过吧?叫承美。小美,来。”
“白伯伯。”那承美的女孩应该二十三四,身材婀娜,鹅蛋小脸,特别漂亮,只是妆稍微有点浓了。
“这就是我那个不成才的儿子。”白博也不管白熵愿不愿意,已经介绍起来了。
“我知道。”许承美笑了笑,乖巧的喊了声,“熵哥。”
白熵倒也笑了笑,打招呼:“你知道我?”
许承美点点头:“经常听爸爸和白伯伯说起,只是你以前一直在国外念书,所以没有机会能够见个面,今天能见到真的很高兴。”
白熵笑:“高兴?今天可是葬礼啊,这种场合见面,不好吧?”
许承美脸上顿时有一丝的尴尬。
二姨连忙在一边打圆场:“哎呀,阿熵你平时太忙嘛,承美她……”
“闭嘴,我和你说话了吗?”原本还带着点笑意和许承美讲话的白熵忽然变脸,毫无感情的呵斥。
许承美吓了一跳,白博脸色大变,而最尴尬的还是二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白熵!”白博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桌子。
白熵干脆不理他,而是继续转头对许承美道:“你知道我很久了?”
许承美此刻也稍微有点吓到了,不太敢说话,下意识的看了白博夫妇一眼,才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同性恋?”白熵嗤笑。
“呃……我……”许承美这下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她当然听过这样的传言,可是她没想到白熵那么无所谓。
白熵笑起来,也不去管许承美了,只是对着他的父亲道:“许叔叔跟了你那么多年,钱还没赚够吗?我觉得他赚的也足够多了,看起来是我小瞧他的野心了,竟然为了攀我们白家的高枝把女儿送到我这个同性恋面前,挺拼的啊。”
许承美脸色顿时也是一阵青白,他父亲确实不是什么好家庭出身的,因为一直跟着白博,算是白博心腹,所以这些年在帝研集团混得还不错。但这种程度也只是比一般家庭稍微好些罢了,离真正的豪门还差太远,这才希望女儿可以嫁入白家。
白家少爷是个同性恋,这事在帝研集团的内部谁不知道?
可是人要脸树要皮,越是豪门越是要光鲜,所以就算是真的同性恋又怎么样呢?娶个同妻回去对他们来说那可不是难事,甚至有不少人会上着赶着来。许承美也是这个打算,她甚至想过,婚后和白熵约定各玩各的,互不干扰,想必这样的条件白熵肯定会高兴的吧?可现在……
“愿意做同妻啊?觉悟不错啊。”白熵缓缓的站起身子来,“是不是答应了我爸再给我白家生个儿子啊?”
白博脸色难看极了,许承美也有些惊慌失措。
白熵俯下身,压低了声音道:“可惜啊,我不要孩子,我看到小孩子,特别是流着白家血的小孩,就恨不得掐死他们。”
这句话,白熵嘴角的带着笑意说的,可是听的人全部汗毛倒立,没有人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
白熵又缓缓站直了身子:“所以啊,要生你不如和我爸生,他就喜欢新鲜的。”
“白熵!!”白博猛然站起来,狠狠的给了儿子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全场都静了一下,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纷纷转过来来看他们。
“阿博,阿博,不要生气。”看着白博剧烈起伏的胸膛,白熵的二姨连忙去帮他顺了下心口。
白熵被打得侧过脸,嘴角被打破了,稍微有一点点血迹,但是他只是舔了舔被打的那边脸颊的口腔内壁,随后转过身来,道:“不是吗?我说错了?”
“混账东西……”白博恶狠狠的指着他。
白熵笑:“你生的。”
“有个疯子妈,怪不得生出来个孽障!”白博冷酷的说道,此时此刻他气得都顾不得这个场合了。
李安然注意到了,白熵的脸色几乎在瞬间就变了,周身都很冰冷。
他忽然拿起装红酒的酒杯,递到他父亲的面前:“你该去看看那疯子,她上一次就这样把血装在高脚杯里一杯,没死成你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白博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胸膛依旧剧烈起伏。
“我觉得很可悲。”说完,白熵忽然手腕用力,一下子捏碎的高脚杯,玻璃划破他的手,红酒流了一地。
全场静默无声。
白熵转身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所有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李安然停顿了两秒,提步追了出去。
“白熵!”李安然喊他。
听到是李安然的声音,白熵终于停住了脚步,转过头看看他。
此刻白熵脸上的神情不再是刚才在会场里的那种冷嘲热讽,狠戾冰凉,相反的,带着一种无比的沉痛,那种沉痛之中竟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李安然知道他很难受,像个孩子一样难受。因为他很少露出那么痛的表情,唯一一次,就是他带着自己去见他的母亲。
就是白熵口中说的那次,他的母亲自己划开手腕,将血装进杯子里,虽然被佣人发现后及时制止了,也通知了白博那边,可是白博终究什么都没管。
那个女人一日复一日的没等到白博,竟然自暴自弃的自虐自己的伤口,试图让它感染,溃烂,流脓。佣人无法,只好又联系了白熵。
介于白博的命令,那个女人无法出那栋小洋房,白熵就带着李安然去了。
那是李安然第一次见白熵的母亲,也是唯一的一次。
据说白熵的母亲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漂亮的女人,这一点李安然不置可否,因为他看到的那个女人,披头散发,声嘶力竭,确确实实像个疯妇。
谁看到这样的人应该都会避退三舍,可李安然是个医生,他既然被白熵带着来医治他母亲的伤,他怎么也是得上前的。
可是那个女人只是喊着:“滚——!全部都给我滚——!”
一边说着一边把李安然推开,甚至把那些药水和剪刀都丢过来,李安然避之不及,但白熵却护住了他。
护住了李安然以后白熵一个反身钳制住了他母亲的手:“你闹够了没有?你死了他也不会来的!还不如活着!!”
“滚……”那个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却更疯狂了,“你这个怪物,你滚!我不要看到你!我当年真该掐死你!”
白熵依旧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脸上却露出了无比沉痛的表情。
“都是你——!都是你!”那个女人哭泣起来,“你要不是个死同性恋!你爸会那么对我吗?我怎么就生了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喜欢男人的肮脏怪物!”
当时的李安然震惊的看着白熵,他从没想过在白熵母亲的口里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到现在还信他这话?”白熵眼中全部都是伤,“那只是他不喜欢你却又为了得到你阮家的财产必须吊着你扯的借口罢了!因为你生出了个同性恋所以他才不要你?呵,放屁!”
那个女人跌坐在地上,无力的哭泣起来。
白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他只是不爱你了。”
说完这句话,白熵就走出去了。
白熵离开后那个女人总算是安静了很多,李安然迅速的处理完她受伤的伤口,出去找白熵。
那时的白熵正靠在车边抽烟,抽得很凶。听到李安然的脚步声,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也是那一眼,李安然看到了白熵未来得及掩藏的痛与无助。
没想到事隔那么久,他又看到了一次,白熵这样难过的表情。
李安然就这样看着他,西边的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整个陵园被笼罩在一层淡淡的红色里,映衬得白熵更孤单了,仿佛世界就剩下他一个人。
那一刻,李安然真的想很上去,给他一个拥抱,就像很多年前他鼓励自己那样,安慰一下他。
可是他终究没有这么做,他只是走上前一步,轻轻的拉住白熵的手。
“流血了……”李安然说。
白熵收回自己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
李安然抬头,看着白熵嘴角的血迹,轻轻的朝着他笑了笑:“处理下伤口吧,处理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熵蹙眉,不解的看着他。
“去个没有人的地方。”李安然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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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李安然开着白熵的车,一路向东。
南松陵园本来就是郊区了,他却更是一路朝着无人的地方开,因为手受伤又喝了点酒而不能开车的白熵坐在副驾驶座,浅笑道:“你这是要把我开到荒山野里杀人越货吗?”
李安然只是专注的开着车:“你记不记得七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怎么?”
“那时你带我去医院,然后和我说一起逃吧。”
白熵回忆了一下,轻笑了下:“……是吗?”
“是啊,那时你就带着我甩开了你的那些保镖。”李安然说,“所以,今天我也带你逃一次。”
白熵怔了怔,随后便真的笑了笑,“好啊,带我走吧,到越远的地方越好。”
李安然也微微的笑笑,没有接话。
就这样,车一路驶到了海边,S城本来就是个靠海的地方,想要来海边并不算远。
彼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海平面上也只剩一点点的余光,车就这么停在海滩边,郊区的海滩附近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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