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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平米房间 作者: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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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近水楼台 铁汉柔情

    “嗯?”
    “你穿一条裙子,白先生做一顿饭给你吃。穿一条女士内裤,白先生接送你上下班一个礼拜,好伐?”
    “不不不不好!”王拓登时涨红了脸,头一次去白晨阳家穿女士睡衣的羞耻感还历历在目,这回是什么情况?白先生这个禽兽要把衣冠也脱掉了吗?白晨阳玩味地研究着他的表情,直接拿了两件尺码合适的一起结账。买了再说,回家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穿。小男孩看男神潇洒结账的样子快哭了,为什么老是要带我逛商场,老是给我买奇怪的东西!
    “你在我身上用的钱太多了。”
    “不多。”
    “多的。”
    “不多。”
    “多的呀。”
    白晨阳停下来:“已经会顶嘴了啊?”
    “没、没有。”王拓撅撅嘴。他心里面是有点怕白晨阳的,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包养的小情人,吃人家的用人家的,白先生怎么说,自己就应该乖乖照做。他们两人的关系往前进了一步,却反而变得尴尬糟糕,且全赖白晨阳来负责应对,他没有发言权。
    “怎么了?”白晨阳摸摸他的脸。
    “白先生……”
    “嗯?”
    “你的……你太太什么时候回家?”他本想问一句,你给我买那么多衣服是不是嫌我“拿不出手”,但是话到嘴边他又意识到,自己根本不会被“拿出手”,一般人藏着掖着还来不及。
    白晨阳不响,单是摸他脸。“亲一下好伐?”
    “好的。”
    他用自己似乎已经垂垂老矣的躯壳亲吻着少年柔软的唇,像枯木感受着久违的甘霖。他沉迷于王拓发出的每一声鼻音,呼出的每一次气息。“我跟玲玲这次吵架为了原则上问题,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我明天过节去丈母娘家一次,送点东西就走,然后去浦东看爸爸。”
    “嗯。”
    “你有人陪么?”
    “有。”
    他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见面能做的也只有吃饭逛街做爱,白晨阳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觉得非常荒诞,因为自己在跟人正儿八经谈恋爱的时候也是吃饭逛街做爱,仿佛人与人之间互相表达情意的行为模式就是这样单调乏味了,爱恨嗔痴都是一张嘴脸。面对王拓,这个被他视为私有的潘多拉魔盒,一剂专属的苦口解药,白晨阳能做的就是满足他除了爱的一切要求。
    他们往停车场走,远看像一对真正的恋人。
    甫坐进车,王拓立刻开口:“白先生,我想回家。”
    “怎么了?”白晨阳挑挑眉。
    “想回去跟莉莉聊天。”小男孩老实回答。
    “不跟我聊么?”
    “我们没什么好聊的呀……你根本不跟我聊。”他努努嘴小声嘟囔。白晨阳看他那撒娇样子有些好笑,忍不住靠过去:“囡囡,你想我跟你聊什么?”“啊呀你不要这样。”王拓受不了,要推他。“又不喊我白先生了?”“白先生不要这样……”他推不动,慢慢反手顺势抱住了白晨阳回应他的吻。
    “那跟潘莉莉聊完还回不回来?”
    王拓嘴唇一片嫣红,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晚上要我接你么?”白晨阳舔着王拓唇边的津液。
    “你明天不是有事吗?我回家就好。”
    “出租屋少住,我另帮你租间房。”
    “你别这样。”
    “怎样?”
    “一直在我身上花钱。我不需要的。”王拓在白晨阳怀里闷闷开口。白晨阳揉着小男孩细软的头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王拓的电话凭空又响了起来。“啧。”白先生现在有点烦那个潘莉莉了!他松开怀抱让小男孩接电话。王拓跟他挤眼,看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
    “喂,王拓,我妈妈。”
    ……
    “喂,王拓啊,你听得到吗?喂!”
    他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立刻傻了。
    “喂!”
    “听听听得到。”
    “哎,你过得不错哇?听说在大公司上班哇,工资多少啊?”
    王拓不自觉咬住嘴唇,竟没敢回答:“我、我我等会打给你好吗?”他窘迫地浑身发烫,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你在上班?”
    “嗯?”
    “个死孩子……妈跟你讲,你表哥也要去上海,我把你电话给他了,他来找你跟吴老幺哇。”
    “你给他我电话做什么?!姐姐已经去香港了她不在上海了,我才来上海多久他过来找我做什么?!”
    “死孩子!才离开几天,就跟妈凶了哇!”
    王拓脊背的白毛汗“唰”得一下全部下来,这通猝不及防的电话令他冷不丁脑子空白,等挂了电话白晨阳喊他他都没听见。
    “王拓?”
    “啊?”他不知道电话什么时候被挂断,满脑子只有那句表哥要来上海投奔他。
    “怎么了?”
    “白先生……”
    白晨阳看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一咯噔,又把他搂怀里。他心跳呼吸非常快,到底是谁让自己的小男孩那么害怕?
    王拓在上海没几个认识的人,要么是出租屋里的房客给他找事儿,要么是老家的人给他找事儿,白晨阳觉得后者几率更大。“王小贾。囡囡。”他放软音调哄着王拓,直到他情绪恢复正常。
    “还要我送你去潘莉莉那么?”
    王拓不响。
    “跟我回家吧,你们有事回家煲电话粥。”
    “嗯。”王拓软软地靠在白晨阳身上,已全然没有力气去思考了。
    莉莉回到家左等右等没等到小王拓,只好发个消息给师傅,没回音,又发了个消息给浩浩哥哥,还是没回。她忍不住拨打了其中一位的电话,响了很久,被挂断了。莉莉忍不住皱眉:他们两个怎么了?
    周实秋与翟浩双双沉默地坐在卧室,衣服已穿戴整齐,房间里只有他们呼吸的声音。
    半晌,周实秋先开口:“我回去了。”
    “什么时候?”
    “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很早了。”
    “多早?”
    “你认识沁怡之前。”
    翟浩听到这个浑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他不可思议地抬头盯着周实秋,这个男人疯了?他还是周秃么?他坐在沙发上突然笑了起来,太荒谬了,实在是太荒谬了……翟浩笑着笑着,猩红着双眼胡乱抓起身边的玻璃杯就往周实秋方向砸去。
    “滚!”
    玻璃杯摔在地上发出可怕的碎裂声。
    周实秋面无表情夺门而去。
    这是他自找的。他这么无声地安慰着自己。没什么,这都是自找的,他周实秋就是个情感上的垃圾,只会搞砸一切。他捂着脸打了辆计程车直接回家。
    “去哪里啊?”出租车司机斜眼看他。周实秋报了小区名字,司机直接半惊讶半嫌恶地、赤裸裸地打量着他的脸。他觉得此刻自己是个穿着高跟鞋,拥有喉结跟喑哑嗓音的人间怪物。
    那碎裂的巨响一声声无休止地回荡于整片夜幕,大厦倾倒了。那摇摇欲坠的大厦终于不堪重负,在凌晨三刻,四分五裂地崩塌了。它不停地剥落剥落倒塌倒塌下坠下坠……它开始坍缩,坍缩成明亮的小行星重回夜幕,重新撞击回周实秋的脑海,它带着闪耀的彗尾呼啸而来,那声玻璃杯掉落在地的巨大声响后,所有的平行世界全部湮灭。翟浩没有了,周实秋没有了,爱没有了,恨没有了,明天没有了,希望没有了……
    周实秋呆呆地望着夜幕。
    他搞砸了,他把什么都弄没了。
    莉莉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身边的人出了状况,而自己又无能为力。
    “莉莉,那个小弟弟今天不来啦?”
    “应该不来了吧。”她心不在焉地搭老妈腔。
    “你看看你,做事情做不好,那里不跟人家商量好这里又把瑶瑶推掉,人家本来跟你约好吃饭的,你先走了,合适伐?”
    莉莉撅撅嘴:“那我明天给她买买小礼物。”
    “什么礼物人家自己不能买啊,关键是人情,情谊。小弟弟不来你晚上帮妈妈抄抄佛经了。”
    “哦。”
    妈妈早早地准备睡了,坚持九点睡五点起,饮食清淡,过着教徒的简单生活。她开始有意识地让女儿抄经,希望女儿能通过这个方式比别的孩子早点看透世间的苦恼。然而事与愿违,潘莉莉的烦恼显得比其他人多得多,她不仅担心着自己的事情,也一并担忧着其他人。
    知道王拓真的跟白晨阳好的时候,莉莉反倒纠结起来了。他觉得王拓走错了一步,之后可能步步错,但到底错在哪儿,她说不清楚。所幸王拓一有问题会找自己商量,这让她放心不少。而其他人,浩浩哥哥,师傅,白律师……那些人都是“大人”,遇到事情往往选择自己消化,他们这些人怎么办呢?
    夜凉如水,青灯黄卷,独自抄着经文的潘莉莉顿感疲惫。她这团青春蓬勃的火焰似乎无法温暖每一个人,她心中秉持的真善美在这个纷扰的花花世界渐渐失去效力,失去吸引力,她不知道人们到底要着什么,人们究极一生要抓住的是什么。人人都渴望幸福,但几乎每个人都说不清幸福的含义,并且贵远而贱近,好秘而恶显,拒亲而爱疏[1],似乎非但不去追求,反而将它推远。在潘莉莉看来,身边人的痛苦都是自找的,人本无痛苦,自生痛苦,而又不得不痛苦。不痛苦,人便失去了生而为人的意义。
    王拓躺在白晨阳身边,小心翼翼地等着他熟睡。他想偷偷去厕所回拨电话给妈妈,他害怕表哥,害怕父母,害怕县城的一切。当他穿着一身名牌山青水绿地享受白晨阳给他的温柔时,这个刺耳的电话犹如命运一般提醒着自己,提醒着他的归属与位置。他是一个粗鄙的农村小子,一个人人喊打的第三者,一个穷困潦倒的异乡人。美德是体面人创造出来的时髦词汇,他王拓还没有享受的资格。
    白晨阳呼吸均匀,但是他睡不着。他向王拓撒了谎也向老婆撒了谎。明天一早他准备趁过节去玲玲娘家道歉,戴上严丝合缝的面具,用上无可挑剔的演技,既让丈母娘一家满意又要让老婆拿乔不提回家的事。他两头都想当好人,但这样的生活几乎能抽干他所有的精力,白晨阳觉得他是时候要做出改变,做一回只被自己认可的“白晨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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