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英台大大带我飞 作者: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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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英台眯了眯眼,道:“此外呢?”
马文才没理他,出门叫上梁山伯和书童,一道出发。他回过头,见祝英台还站在书房那,挥挥手道:“信斋,快来!”
祝英台抿着嘴,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他们叫六曲去松先生那通知消息,剩下几人赶去周先生屋子。
那屋子里亮堂堂的,周先生尚没有休息,还在等派出去寻人的下人们的消息。见几人到来,他只是拿眼睛望着他们,示意他们说话。
马文才将手中的画展开,细细重复了一遍他的分析。
周先生眼睛一亮,站起身来道:“好!文才做得好!”又喊阿成,准备另找几人去广宁寺及沿途寻人。
马文才道:“周先生,这广宁寺还是让我去更好。”
“还有我!”一道女声响起,松先生踏着夜色进了门。
周先生眉毛一抬,道:“你们两个,胡闹!”就要回绝。
马文才一急,道:“就算周先生不允,我也要去。”松先生也是一脸坚定。
周先生瞪着眼睛道:“怎么,不认我这个先生了?”
马文才还要强争,旁边祝英台说话了,道:“周先生,宋先生在书院至今也只同逸华交往密切些,除了他,学生想不出还有谁能与宋先生说上话了。”
松先生也道:“宋恒霁是妾的阿弟,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马文才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她什么。
祝英台又劝道:“学生和书童都会一点武,松先生的护卫也是高手,我们同去必能保护他们周全。”
周先生也晓得拦不住他们,叹口气,叫阿成再找两个功夫好的护院一路护送他们。
马文才感激地看了祝英台一眼,转头对梁山伯道:“山伯,便劳烦你帮我们照看院子。三七和六曲也留下,我们人少些,速度也快些。”梁山伯虽是忧心,但也点头应下,只叫他们路上当心。
祝英台问周先生要了几匹马,马文才一看,又出问题了,他不会骑马。
祝英台似乎已经习惯马文才什么都不会了,翻身跨上马背,伸出手,道:“我载你。”
马文才此时完全忘记祝英台是个姑娘了,脚踩马镫拉着他的手爬了上去,坐在他身后。
松先生则是将她的马车驾了出来,临行前突然对马文才道:“马公子,妾能否瞧瞧那幅画。”
马文才见她脸上一反常态的怯弱,暗自一叹,将画递过去,然后便抓住祝英台的衣服道:“信斋,我们出发吧。”
祝英台带着马文才,后头跟着银心,三人两马从书院侧门出去。绕过正门的长阶梯,他们径直下了山,一路朝东边疾驰而去。
马文才紧紧搂住祝英台的腰,侧脸贴着他的后背,免得他长发甩到自己脸上。
祝英台突然问道:“逸华,你为何如此看重宋先生?”那声音顺着胸腔传到马文才耳朵里,带着嗡嗡的回响。
马文才搂着他的双手紧了紧,然后道:“我只是,在他身上看见了我自己罢了。”
祝英台侧耳听着,发觉他声音格外低落,心里一紧,有些后悔这样追问他。
马文才道:“我与宋先生差不多,或者说我还不如他。我们都是家族中最没有出息和用处的那种人。只是我更幸运些,有父母兄长疼爱保护罢了。”
祝英台反驳道:“你很好!”
马文才无声笑笑,道:“是我命好,才有机会有如今的亲人,才能认得你与山伯。此生也无憾了。”
祝英台猛地拉住缰绳停住,恶狠狠地对马文才道:“你若再说此生无憾之类的话,莫怪我不客气!”
马文才一脸茫然,然后渐渐地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点点头,道:“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说了,信斋莫要生气。”
祝英台哼了一声,这才继续赶路。
月色明亮如银,到广宁寺的路也平坦。大约过了三刻钟,几人终于到了寺门前。
银心上前拍了拍门,很快,一个守门的小沙弥开门出来。
马文才刚下马还有些腿软,祝英台走上前同他说了几人的来意。那小沙弥立刻请他们先进门歇息,他跑进去通报。
很快,有个年纪大些的僧人走出来,见到几人念了声佛,道:“几位施主,贫僧慧戒,听说你们是来寻人的?”
几人也双手合十,说是。
慧戒道:“来我寺中者,均已决心斩断红尘,几位还是请回吧。”
马文才念了声佛,道:“慧戒大师,我等并非要强行逼迫他还俗,只想在他剃度前再见一回。”
慧戒见他眼神中全无退缩之意,轻叹一声,道:“跟贫僧来吧。”
这间寺院不算很大,几人很快便到了厢房。一圈屋子只有一间还亮着烛火,慧戒又是一声轻叹,指着那间道:“亮着的那间便是。”
三人道了谢,立刻走过去,敲门。
小沙弥在慧戒身边问:“师父,为什么要让他们进来?”
慧戒摸摸他的脑袋,此时那三人都已进了屋子。他道:“那位施主本就未看破红尘,如今又有人追寻而来,尘缘未了,佛缘未至啊。”
那边,宋恒霁打开门,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他往后退了一步请他们进来,道:“逸华,你怎么来了?”
马文才真正见到宋恒霁完好无损,心中石头才算落地,同时却又莫名涌上一股火气,冲上去对着他肩膀就是一拳。
宋恒霁被打得一个踉跄,若不是有祝英台拦着,马文才还要动手。
他满脸不解,摸着肩膀问道:“逸华,你为何要打我?”
马文才气乐了,咬牙道:“你不知道?”
宋恒霁自觉无辜极了,摇头。
“你不告而别离开书院,跑到这寺院里,就没想到我们会如何心急吗?”
宋恒霁低着头,吭哧半天,憋出一句:“我将东西给你了。”言下之意,他已道过别了。
他眼一瞄,发现马文才脸色铁青,连忙出声,问道:“你、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马文才根本不想说话,又是祝英台出面,将宋恒霁离开后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宋恒霁听说马文才为他如此焦急有些愧疚,但当听见松先生也来了时,立刻面色一白,软软地坐到地上。
“你们是来捉我回去的?”他发出几声枯哑的笑,便静静坐着,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第15章 情不知所起
“我们若是来捉你的,还会同你好声说这么久?”马文才瞧他这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你作态给谁看?你若真是看破红尘、烦恼丝尽断,我们自会帮你同宋家说情。”
宋恒霁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道:“你们,已晓得了?”
马文才不耐烦挥挥手,道:“是,你是宋家的,我们一个马家一个祝家,你可放心了?”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你实话说,可是真的信佛皈依?”
宋恒霁看了他一眼,微微摇头。
“我就知道,”马文才真是恨铁不成钢,道:“你就是想遁入空门躲清静吧?你扪心自问,这对佛祖可算得上恭敬?对父母亲人可算得上孝悌?再问你自己,舍了这大千世界可真的甘心?”
宋恒霁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是个好法子,不过是因他软弱才选了一个逃避的去处罢了。可是他又能如何?他对马文才道:“逸华,我都晓得,可他们总指望我像长兄、二兄一样行走官场。可我既不会说话,也看不懂脸色,出去也是给他们脸上抹黑。”
说着,宋恒霁有些激动起来,“我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我怎么都学不会,我不懂他们的笑什么时候是开心什么时候是嘲讽,我不懂他们的哭什么时候是悲伤什么时候是要挟。早几年还在宋家的时候,他们那些同僚家的儿子到家里拜访,便常常耍弄我,我瞧不出来,他们便笑话。我也同父母说,阿父却怪我开不得玩笑,不晓得与他们相处,后来我便不说了,阿母又怪我笨,白挨欺负。”宋恒霁眼睛有些红。“若世间人世都如作画一般容易多好,看见什么、想到什么,便画出什么。毛笔永远不会骗你。”
马文才蹲到他旁边,拍拍他肩膀,安慰道:“我正和你一样呢。”
“不说以前,就说我为何不去国子学,偏跑来这尼山书院。”马文才便说了他怎样被齐家人挑拨、周围人鼓动,以至于挨了打在家修养,还被国子学赶出来。连宋恒霁都忍不住想,这马文才以前竟那样傻。
因为这些都是先前那个马文才经历的,现在的他说起来倒没那么在意,语气也颇为轻松。倒是一旁祝英台听了有些难受,马文才出的这事他也听说过,那时他们还不认得,他只当是个笑话,现在却只为马文才心疼。
马文才见宋恒霁脸色好些了,又道:“要我说你比我强,我文不成武不就,浑身上下没有可拿得出手的,但你至少还会写会画。说不准,等千百年之后,世人皆知你宋家出了个书画大师宋恒霁,反倒不晓得你做官的兄长。要我说,这世上做官的多如过江之鲫,不如自成一派的书画家难得。”马文才是真心的,把他当王羲之、顾恺之来欣赏。
宋恒霁脸都红了,心中也觉得兴奋,谁人不想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他支支吾吾地问:“逸华,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便说如今世上,还有谁比你的字画更好?”
“这话太狂妄了,可不敢乱说。”宋恒霁摆摆手,眼睛却闪着光。
马文才嘿嘿一笑,道:“往后你可要送我些你的大作,我好叫子孙后代珍藏起来,百年后便是一笔大财。”那眯着眼睛的财迷样,瞧着就好笑。
宋恒霁乐得直点头。
马文才看着他,认真道:“宋先生,我虽叫你一声先生,却也视你为至交。宋家你可躲一时,却不能躲一世,不如早早与家人将一切说个清楚。当然,只要你不愿,我绝不会强逼。”
宋恒霁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真是惭愧,痴长你几年,却还没有你看得明白。我是该回去同他们说说。”
他说着,站起身来,抬脚准备出门。门边闪出一个人影,正是松先生。
她到这已有一些时间,只是默默听屋里几人说话。此时她眼睛有些红肿,似乎是哭过,手里还小心握着那一副半成品的山水画。
宋恒霁下意识地又有些退缩,马文才在他背上轻轻一推,迈出了门。
“阿弟,”松先生轻轻喊了声,声音有些沙哑,“阿姐不该那样逼你,你往后再也不许一声不吭地跑掉。你做官也好,写字作画也罢,你都是我的好阿弟啊。”
宋恒霁使劲点点头,马文才又在他背后戳了一下,他顿了顿,喊了声:“阿姐。”
马文才翻了个白眼,倒是松先生忍不住笑了。她郑重对几人道:“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妾能做的,绝无二话。”
宋恒霁也只会点头,连道几声谢。
马文才又对松先生道:“以后我们会常去宋家看望宋先生的。”
松先生笑得有几分真心,道:“放心,妾会照看他的。”
宋恒霁插嘴,道:“我还会回书院来的,逸华别忘了练字,你的字太丑了。”
马文才笑容一僵,冲他使劲摆了摆手,道:“快走快走,回去学学怎么说话。”
几人低声笑起来。
夜色已深,他们静悄悄地走出寺院,来时的马匹和马车都停在这里。松先生和宋恒霁回书院收拾一番后,就要回宋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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