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第一次吧……董子格笑着，任由他抱着，不停地安抚着他的后背。
郗瑗挂在陈雅希的脖子上，大声喊着“谢谢大家……新年快乐……谢谢大家……”说话间，竟哽咽起来。
董子格再看一下四周，所有人都笑着闹着，开心地不得了。
对在场的人来说，这会是一次难忘的经历吧。
至少对于董子格来说是难忘的。
一行人又玩了一会儿才分开，柳沐阳开着董子格的车走了。
反正自己一般没什么用，行个方便好了。
回到家，洗漱完躺在被窝里，董子格终于有空梳理今天发生的事。
柳沐阳的事不需要去想，自己波澜不惊的心情足以宣告这段长达一年半的单恋结束了。
真像郗瑗说的，放下只是一瞬间的事。
至于卢苏旋……
郗瑗说卢苏旋很依赖自己，董子格也早就发现了。他也一直不自觉地纵容着这种依赖。
然而，依赖归依赖，却不一定会是因为爱情。
卢苏旋曾经说他因为焦斌密集的关怀攻势而陷入了那段感情。
那是否……
董子格想起那个悠长的深吻，虽然看过很多小说电视，知道怎么接吻，实际操作却仍不免有些笨拙。
卢苏旋和自己一样，都是生手，但感觉得出，他和自己一样享受。
“大叔。”
正在回味那个吻的董子格，被这一声轻柔的呼唤拉回现实。
“嗯？”
他转头看向床的另一侧，卢苏旋面对着他侧卧着，眼睛正一转不转地盯着他。
“你今天开心吗？”
董子格以为他要说什么，竟然是这个问题。
开心吗？应该是开心的吧，如果非要找一个更贴切的词语，那应该是如释重负。
“嗯。很开心。”
“那就好。”卢苏旋浅浅一笑，翻个身和董子格一样平躺。“那么，晚安大叔。”
“晚安。”
董子格看了会儿卢苏旋带着微笑的睡脸，关了灯。
还以为他会提起沐阳或者吻，然而，都没有。
董子格盯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无声地笑了。
来日方长，急不得。
这一夜，董子格睡得特别安稳。
第二天，他一反常态地睡到了十点多。
醒来时，旁边的卢苏旋睡得正香。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他的睡脸，觉得心里好踏实。
在卢苏旋醒来之后，董子格交给了他一把家里的钥匙。
把卢苏旋感动了一把。
从此，卢苏旋便在董子格家扎了根。
董子格发现，卢苏旋最近每天特别忙。
除去在憩时的上班时间和考试时间，其它时间都泡在图书馆，每顿饭都是匆匆吃完就跑了，晚上图书馆闭馆了才回来。
为期两周的考试周接近尾声，卢苏旋只剩下一个科目了。
考过的那些科目他都没有花多少时间去复习，他还胸有成竹地说过，裸考都能拿到前三名！
难道这最后一科他没有把握？
那也不对啊！这最后一科是公共课！！！
董子格觉得很奇怪，便问了他，得到的答案是，帮同学复习功课。
呃……你同学跟你考试表不一样吗？你的专业课都考完了，他还没考完吗？
还有，什么样的同学需要你把所有空闲时间都贡献出来呢？
董子格心里不是滋味儿了。他还想着慢慢来的，这下好了，对方喜欢上别人了。
正在沮丧着的董子格，某天上午在憩时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当时，他正坐在他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偷偷地追随着卢苏旋。
卢苏旋端着托盘走到他旁边的桌边，那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两人关系亲密，看样子应该是情侣。
“您的香草奶茶，热可可和芒果雪域蛋糕，请慢用。”卢苏旋礼貌地把饮料放到两人面前。
“哎苏旋，你这服务生做得越来越专业了哈。”女生笑着调侃道。
卢苏旋背对着董子格，看不到表情，但没有说话。
“对了，给你介绍的那几个”
男生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卢苏旋“嘘——”的一声，似乎是让男生噤声。
男生果然没有继续说下去。
卢苏旋匆匆转头看了董子格一眼，然后弯下身在男生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便站起身来笑着说，“咳，我们老板在，你们可不要害我哈。”
说完便走了。
介绍的那几个……什么？
人？男人？女人？还是别的什么？什么是用“个”来做计量单位的？
董子格的好奇心被推上了顶点，他万分想知道那个男生到底给卢苏旋介绍了什么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
关键是，连他都不能知道……
好想知道！！！
“别玩手机了。你的蛋糕我吃了啊。”旁边的男生作势要端对面女生面前的蛋糕。
“别动！”女生从手机里抬起头，“发完这条马上就吃……”
“好好好，小祖宗。”
不一会儿，女生放下手机，“好啦……我最爱的芒果雪域蛋糕……他们家的可是最好吃的……”
“听你说了很多遍啦，快吃吧。”男生宠溺地说道。
董子格一直装作看书的样子，用余光瞄着他们，竖耳倾听。
蓦然，心生一计。
他偷偷地跟瞿征要了十多张优惠券，等到旁边那两个人结账出门。
他对卢苏旋说他出去买点东西，一会儿回来，便出门了。
董子格不远不近地跟在手拉手慢悠悠走着的两人身后，走到了小区门口，才追上去，绕到他们面前。
“两位同学。”董子格的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
“老板？”
“学长？”
两个人停下，几乎同时叫道。
“那个，想跟你们打听点事儿。刚才听你们聊天，说给苏旋介绍了什么，挺好奇的。虽然卢苏旋是为我做事的，但我们也算是朋友，看他最近挺累的，难免有些担心。”
两人面露难色地相互看了看，男生说道：“苏旋说不能告诉你，我也不知道其中原因是啥，我不能出卖朋友。”
“就是，我们不能出卖朋友！”女生附和道。
呃……苏旋刚才在他耳边说的难道就是不要在我面前说？
“你可以偷偷告诉我，我不会告诉他的。”董子格掏出兜里的优惠券，“这几张优惠券送给你们。”
第二十二更
女生在看到那十多张优惠券的时候，脸上明显出现了动摇。
董子格笑着把优惠券塞到女生手里。女生转头看向旁边的男生，瘪着嘴。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几张券就收买你了。”男生伸手点了一下女生的额头，满满的宠溺。
然后他对董子格说，“没办法，谁让我女朋友喜欢你们家呢。”
女生握着优惠券开心地笑了。
“是敝店的荣幸。”
“苏旋最近到处找人帮忙介绍翻译的兼职，我只是其中一个。问他原因他也不说。毕竟我们这种中间人是从里面抽成的，也不好多问，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考试周大量找兼职。也许是缺钱吧。”
兼职？缺钱？
告别了两人，董子格慢慢往回走。
据卢苏旋自己说，他做一份翻译的价钱在200-2000不等，就算按照最低价来算，他已经做了一个多星期了，那也好几千块了。
他需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呢？
他没有亲人，给亲人买东西汇钱的可能性直接被排除掉。
他平时花钱不算节约但也不属于乱花钱的人，没见他买过特别贵的东西。
电脑坏了？手机坏了？不对啊，好好用着呢，他也不会跟随潮流随便换掉手机电脑的人啊。
难道是……被人勒索了！！！有什么把柄握在别人手里？！
想到这种可能，董子格心头一颤。随即被自己否定掉了。
因为卢苏旋最近心情挺好的，没啥异常，他那么依赖自己，这种事肯定会找自己商量了。
依赖……可是为什么他缺钱了不跟我说呢？
董子格忽然觉得好烦……
“怎么了？”
正低头想着事儿的董子格被一个人拉住，抬头一看，是瞿征。
自己已经走到店里了啊。
“怎么了眉头皱那么紧？”
“啊？”董子格这才发现自己确实皱着眉头，他舒缓了一下表情，“你说，苏旋做什么会需要很多钱呢？”
“苏旋？他找你借钱吗？”
“嘘——”董子格环顾一圈，看见卢苏旋在远处的角落里正在点单，没有看这边。
以防万一，他拉着瞿征进了更衣室，关上门。
“不是。刚才听他同学说，他在大量做兼职。原本他说他挺闲的，忽然间就忙起来了，天天泡在图书馆。”
董子格小声地说道。
“哦，那不挺正常的吗？”
“他骗我说他是在帮同学复习！”
“呃……”瞿征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确实可疑。”
“是吧？”
“嗯……需要用钱的地方……啊！”瞿征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也学着董子格小声地说道，“我记得一周前，我无意间跟他提起过，你生日快到了。”
“啊？你提这个干嘛？”
“以往我们要给你过生*你都拒绝的，我想着你最近几个月变化挺大的，会不会今年的跟以前不一样，能热闹一下，就提咯。”
董子格不喜欢过生日。
记忆里每年为他过生日的只有奶奶一个人。虽然只有两个人，但奶奶每年都会做很多好吃的，买一个大蛋糕。
那一天也是他每年最快乐的一天。
奶奶过世之后，他就再也不过生日了。
倒是去年，柳沐阳在当天硬拽着他吃了顿大餐，虽然没有蛋糕，但他当时开心了好几天。
“你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啊？他当时”
“哗啦——”更衣室的门被推开，卢苏旋探着脑袋，眼神奇怪地盯着董子格和瞿征。
“你们鬼鬼祟祟地说啥呢？”
“没什么没什么。”瞿征笑着拍了下董子格的肩膀，然后走过去，“出去吧。”
瞿征离开后，卢苏旋还站在门口，董子格从他出现便一直盯着他。
“大叔，怎么了吗？”卢苏旋莫名其妙地摸摸自己的脸。
你有困难为什么不找我呢？
董子格很想这么问他，可是张了张嘴，又压了下去。“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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