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性子+番外 作者:姜暖
Tags:情有独钟 强强 欢喜冤家 破镜重圆
尤其是圣诞节那个吻之后,淳于生夜里总是想到唇上的一软,连梦里都开始出现唐脉。
唐脉刁蛮,性子也烈,欺负弱小还学习不好,可有时候偏偏淳于生就觉得这样的唐脉很可爱,可爱到软化了唐脉的所有尖锐。
淳于生还发现,每次看到唐脉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可他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淳于生迟钝,从小就自己玩,别说朋友了,连他哥都很少跟他玩儿,不是淳于生招人烦,他干净也很善良,别的孩子不找他玩是有原因的,因为他的家庭。
淳于生住在快要拆迁的贫楼区,那里都是拖家带口的穷人家。本来淳于生家里挺宽裕的,多年前那里还不是拆迁搂的时候,他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可自从他爸走了之后,家里就一贫如洗了,因为他爸在外面找小姐,被人家算计了,不仅欠下一屁债,还惹上黑/道被剁了两根手指头。那年淳于生才上一年级,还是不懂得黑白概念的孩子,一夜间,他心中伟岸又温柔的老爸消失了,丢下他们三口人至今再也没有回来过,而他老妈,就这样养着他和他哥一直到现在,早就积了一身的劳病。
淳于生一家成了楼区的话题,大多数人家都告诉自己的孩子不要和淳于家的人来往,甚至还有传出淳于家都是逃犯的无聊闲话,所以长时间下来,再也没有小朋友来找淳于生玩了。
淳于生从小长得就比一般孩子大,当然不会被欺负,可没人找他玩,他孤单,几次拿着自己心爱的皮球找小朋友玩儿的时候,都被骂了,他老妈心疼,就告诉淳于生,要玩就自己玩,不要低三下四的去找别人。
淳于生听话,从那之后就自己在屋子里玩,虽然更多时候都是站在窗户边看着楼区的其他小朋友玩的嗨翻天,然后自己跟着乐,就这样时而久之,他的笑少了,也很少再站在窗边了。
他哥淳于安比他大了五岁,淳于生刚上小学的时候,淳于安已经小学毕业了,所以两人更是玩不到一起去。
其实淳于安就算和淳于生一样大,两人也玩不到一起去,这是后来淳于生长大一些才知道的,他哥淳于安是个聋子,天生的,所以他妈才很大岁数再要了淳于生这个二胎,为此还交了不少罚金。
淳于安不是哑巴,他生下来耳朵就聋,听不到别人说话自然也不会说话,他上的学校是聋哑学校,和淳于生的不一样。
慢慢的,淳于生长大了,他的世界并没有扭曲也没有黑暗,而是充满了正能量,多半是他妈的灌输,他妈总是告诉他,做人要脚踏实地,不能投机取巧。淳于生活到现在,都是这么过来的,从来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就算别人推了他一下,他宁愿跌倒也不会跑。
所以,他的学习好,人品也好。
可那是别人看到的淳于生,别人看不到的,是淳于生心里的一个窟窿。
那个窟窿是小时候他爸走那晚留下的,他妈为了找他爸离开了好几天,淳于安就算比淳于生大,也是个聋哑人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心里年龄更小一些,毕竟没有接触过这个社会,听不到这个社会的污言秽语。
每天,淳于生就搬个小凳子坐在窗边等着爸妈回来,饿了就从冰箱里拿出之前的冷菜冷饭泡了热水给哥哥吃,自己也吃点儿。
两天过去了,妈妈也没回来,淳于生就把家里的所有面包和吃食分成了好几份,每天都和哥哥吃点儿,不至于饿着。后来,晚上的时候他把自己的被褥搬到了狭小客厅的窗边,夏天晚上不凉,可不知道为什么梦里他总会被冻醒。
五天之后,门开了,淳于生还坐在自己的被窝里和哥哥玩着小车,他妈看到两个孩子坐在窗边的瞬间,就哭了,他抱着两个孩子,边哭边道歉,她问淳于生,‘有没有饿,有没有怪妈妈。’
淳于生呆呆的,任由他老妈抱着他哭,他没喊也没闹,他还告诉他妈,‘什么事儿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年是暑假,没人知道这五天淳于生的等待,所以,没人去深究等待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是多么残酷的事,淳于生说没事儿,他妈就夸他乖,夸他懂事。
当然,也没人发现,淳于生的心里就是在那五天被挖了个窟窿。
这个窟窿,不疼也不痒,可到现在也没有合上。
淳于生不是悲观的人,更不是大喜大悲的人,他话少理正,只要他觉得对的他会一直做下去,觉得不好的东西他就隐藏起来,时间久了,那个窟窿他也给忘了。
淳于安在聋哑学校高中毕业之后就不读了,每天都在家里,能帮妈妈做些什么就做什么,而淳于生是自己走完的小学、初中和现在就读的高中。他妈怕淳于生被欺负,就告诉淳于生不要把朋友带回家也不要交太多朋友,更不能把家里的事讲给别人听,淳于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慢慢的也就忘了交朋友,对他来说,学习要更重要,因为他妈说了,只有学习才能有出息,淳于家就出了淳于生这么一个苗子,千万不能折了。
听了这么多年,也就习惯成自然,自然又变成了百毒不侵。
可现在,唐脉的存在,却成为了淳于生烦恼的源头。
淳于生性子好,从来不会发火,老师和父母的话就是圣旨,所以唐脉处处找他茬的时候他也没当回事儿,寻思着忍忍就过去了。可是唐脉突然变了性子,开始往他身边凑合,这一凑合就成了朋友,淳于生对朋友这个概念很模糊,虽然唐脉没说过做朋友,但他觉得这应该就是朋友,可他也明白,朋友是不会亲嘴的。
情情爱爱那些东西没接触过,不过电视他倒看过,怎么能不知道圣诞节那天唐脉对他做的是什么意思呢?
可淳于生没想过唐脉这是出于什么,他只觉得那是唐脉想要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喜欢,当然不会往深了想。
但,情窦初开的年纪,那一吻着实把淳于生吓到了,以至于好几天的现在,他也无法从那个吻中回过神儿,甚至开始烦恼,烦恼自己开始觉得唐脉这人不错,烦恼自己开始注意唐脉,连讲课都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终于,淳于生那面百毒不侵的心里城墙被唐脉撬开了一个缝儿,眼看着就要整面坍塌了。
☆、【淳于生的告白】
唐脉明里暗里的给淳于生信息,就想让淳于生明白自己的心思,但是直到寒假了,淳于生也没有明白,还把唐脉送他的手表给还了回来,还得时候告诉唐脉,这手表是他唐脉落下的东西。
唐脉生气也难过,把手表给砸的细碎,项权说他是自作自受,为什么不明白的告诉那呆子?
唐脉说了,他就是不想先表白,要说也要让淳于生先跟他说喜欢,不然他总觉得这辈子都输了。
项权都疯了,他跟唐脉吼,‘唐脉你早他妈输了!’
其实项权也是好心,他就看不得唐脉每天跟个蔫儿柿子一样,甚至开始怀念那个阴晴不定火爆脾气的唐脉。
整个寒假,唐脉都没去找淳于生,不是他不想,是闫华和项权不让,他们每天都缠着唐脉,带唐脉去这去那,就是不准唐脉去找淳于生,他们就想了,既然那呆子不是谈恋爱的料,就试着把唐脉给掰正了。
可,爱都爱了,哪有那么容易说忘就忘的?
这不,大年三十儿那天,三个人本是在项权家通宵玩游戏的,一向拿手的唐脉却怎么也坐不住了,几局下来就是个输。
“来,再来一把,唐脉我看你啊,现在是不行了,就让我来称霸世界好了。”
项权打趣,可激将法不好用了,要换做以前的唐脉早就一个枕头砸过去揍了。
“我不玩了。”唐脉嘟囔,把游戏手柄一扔,靠在沙发上不动了。
“你赶紧的,就这么认输了?”项权又把游戏手柄塞进唐脉的手里,却又被唐脉给丢了回去。
“你烦不烦啊,我说不玩了,听不见啊?”
“我说唐脉,你闹什么脾气?不是说好今天打通宵吗?你自己说的话也不算数了是吧?”
“我愿意。”唐脉瞪了一眼项权,照样不动。
“诶我说……”
项权还要说什么,被闫华给拦住了,然后他看着唐脉,“你心里想什么呢唐脉?”
唐脉撅着嘴,眉头一皱跟个怨妇似得,“没想啥。”
看唐脉那憋屈样儿,项权又不乐意了,他站起来,指着唐脉,“没想啥你闹什么?啊?是不是又想那呆子了?你看你现在都什么样了,被那呆子整的都着了魔了!”
“项权!”闫华赶紧阻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可项权不听劝,朝着唐脉就比划,“你要是有种,你就去跟他表白,窝在这里耍,耍个屁啊,人家心里压根儿就没你,要不早就说了,能拖到现在都没个表示吗?”
“……”唐脉瞪着项权,一句话也不说。
“你瞧瞧,瞧瞧他这损出,又不说话了。”项权激动,对着闫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模样,“你说他还是唐脉吗?整个就一怂B。”
“行了,你闭嘴吧你。”闫华也瞪了一眼项权,可他不能否认项权,现在的唐脉确实很怂。
“我闭嘴他就能好吗?”项权又看向唐脉,“那呆子他妈的怎么就把你给制住了呢?呵,你现在明白了吧唐脉?同/性/恋这条路一开始你就走错了,喜欢上那呆子你他妈也喜欢错了!你就认栽吧你!”
闫华猛地拉住项权,这话说的重了,“你还嫌他不够烦是不是?”
“我他妈也烦。”项权皱眉。
好半天,屋子里都是安静的,直到楼下打麻将的大人听到楼上孩子们吵吵,才上来敲门,闫华赶紧打马虎眼,说没事儿,就是玩呢。
也正是这敲门声把唐脉给敲醒了,他猛的站起身就往外走。
闫华赶紧拉住他,“这大晚上的,你干啥去?”
唐脉深吸一口,“我去找他。”
“你疯啦?这都几点了?还大过年的。”
“闫华,我没疯,你们不是要看到正常的我吗?”
这是唐脉留下的话,然后他就挣开闫华下楼了。
闫华一咬牙,看着呆在地上的项权,“走啊,愣什么呢?”
“去哪儿?”
“还他妈能去哪儿,这大半夜的让他自己去啊?”闫华说完套上羽绒服就跟了出去。
项权低骂一句,也套上衣服追出去了,走到楼下的时候几个打麻将的大人看见了就问了句,项权拿起车钥匙,冷笑一声,“干什么去?看笑话去。”
项权再不愿意也不能让唐脉自己去,开着他老爸的车和闫华就追了上去,唐脉坐在车里,一路上也不说话,等快到他指定的地方的时候,项权才看出来这地方是哪里。
这里是拆迁楼区,大过年的不比市里亮堂,越往前开越费劲,项权寻思着还是把车停到了石桥对面,唐脉直接下了车,还告诉他俩,回去吧。
闫华把脑袋探出车窗外,他告诉唐脉有什么事儿就打电话,他俩就在这等着。
看着石桥上几个昏黄路灯下的唐脉,项权一拳打在方向盘上,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的话说重了,可他就是不想唐脉一直这样下去,他心里堵得慌。
明明说好了把唐脉掰正,怎么就成了怂恿了呢?
外面下着雪,不大,就是可见度低了点儿,唐脉踩在不厚的雪上,朝上次淳于生给他指的地方走去,可一旦进了楼区,他马上就迷路了。
走了半个多小时唐脉也没看着半个人,现在他才发现,淳于生没有手机真不方便,而且他家里的电话唐脉也不知道。
就这么唐突的来了,他只能硬着头皮逛游,直到半个小时后才遇到几个晚上出来放炮竹的孩子,唐脉询问了一下,然后按照几个孩子说的楼栋找,这才终于找到了淳于生的家,说来也巧,等他走到那里的时候,就看到淳于生正拎着个袋子往单元门走。
“蠢鱼!”
淳于生听到声音怔了一下,他回头就看到了站在雪里的唐脉,“你咋在这儿?”
唐脉快走几步走到淳于生面前,“碰巧路过,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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