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没事儿,和唐脉喝酒呢,啊,没有,我说你都不在意过去的屁事儿了,唐脉不信,我这不打电话确认一下吗?”
酒瞬间就醒了,项权的话像针尖似得穿进唐脉的耳朵,要不是跟项权说好了拼酒,不然他恨不得现在就跑了。
两人不知道都说了什么,项权突然把电话塞到唐脉的耳朵上,“来,跟你的闫华哥哥说说话。”
唐脉耳朵像被烫了一样通红,他刚想推开项权却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熟悉声音。
“唐脉?”
“……”
“喂?”
唐脉满手是油,他往身上抹了抹,缓缓接过电话,心突突的跳,“啊,你,你好。”
没想到唐脉突然这么说,项权一口酒喷出老远,不巧都喷在了唐脉的脸上。
可笑的是,唐脉没跳起来揍项权一顿,就是傻了吧唧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脸。
电话那边有一小会儿的停顿,似乎也笑了一下,“你过的好吗?”
唐脉咬咬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眉头皱的紧紧的,大眼里突然就滑/出泪来,一颗接着一颗,特别生动,再加上被项权喷的一脸啤酒,此时看上去特别狼狈。
“你哭什么?没出息!”项权用袖子粗鲁的擦了擦唐脉的脸,当然声音也传到了电话里面。
闫华问:“你哭了?”
唐脉摇摇头,也不管电话那边的人看不看得见。
“……”电话里是很久的沉默,只剩下唐脉隐忍的吸鼻声,然后闫华说:“你别哭了,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唐脉还是摇头。
“都过去了,唐脉啊,都过去了。”
唐脉知道都过去了,也知道现在的闫华和他是一样的心情,他更知道他们就算能说话了能嘘寒问暖了,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在一起没心没肺的玩儿了,可是,“闫华,我就,有时候,特别想你。”
说完这句话唐脉就把电话按在了桌子上,然后仰着头大声的哭,哭的项权以为闫华说什么难听的话了,他赶紧抢过电话问了两句,闫华说了什么然后项权才放心的把电话给挂了。唐脉这一哭把他的酒也给哭醒了,还把四周的喧闹声给哭没了,项权拍了拍额头,用胳膊把唐脉的头给抱住了,“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在大街上哭丢不丢人,啊?”
“你,你,你管我!”
胳膊里传来唐脉闷闷的吼声,还伴着抽噎声,项权突然笑出声,他说,唐脉你就是个活宝啊你。他还说,闫华希望以后还能听到唐脉你的声音。
好家伙,这句话非但没给唐脉哄好,还加剧了唐脉撕心裂肺的哭声。
别人大概以为唐脉是个神经病,但项权知道,唐脉有多在乎闫华这个兄弟,从小到大的牵绊,怎是六年的空白就能抹杀的?别逗了。
项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唐脉给稳住了,他赶紧拿唐脉的电话给淳于生打了过去,求着淳于生快把这个小祖宗接回去。结果不出二十分钟淳于生就来了,拉风的豪车嘎吱一声停在了烧烤铺子前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淳于生一下车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的唐脉,他拽起醉的不成样的人,刚想说什么就被唐脉那肿的跟桃子似得眼睛给吓着了。
唐脉一见淳于生,眼睛都笑开花了,“你怎么来了?陪小爷我喝两杯?”
淳于生皱着眉头,把目光转向了项权,项权忙摆摆手,“你别这么看着我,可不是我弄哭的啊。”
“啧啧啧,这是谁家的帅哥啊?看看这西装,看看这长相,你想迷死我啊你。”唐脉口齿不清的胡说,还手脚并用的往人家身上爬,那样子简直就是个调戏良家妇男的醉汉。
“……”项权都呆了,这唐脉,这唐脉……
不等项权惊叹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险些把下巴都惊掉了。
只见唐脉醉的跟一滩泥似得往淳于生身上爬,他当然爬不上去,还险些摔了,淳于生赶紧抱住唐脉,像抱孩子似得把唐脉给抱起来了,唐脉高兴啊,他搂着淳于生的脖子就把嘴往淳于生的嘴上撞,淳于生竟然也配合,唐脉亲他,他也回应,两人就这么大咧咧的在众人的目光中来了个法式热/吻。
吻够了唐脉满脸通红的趴在淳于生的肩上,嘴里呜呜呀呀的不知所云。
淳于生拍了拍唐脉的背,朝坐在凳子上一脸痴呆的人说:“我先带他回去了。”
项权点点头,“请慢走。”
淳于生中午那会儿喝了点儿酒,还是业成敬的一杯,之后说什么都不喝了,因为中午走的时候唐脉告诉他要和项权去喝酒,要是喝多了得来接他,淳于生就成了婚礼上最重要的贵宾却喝酒喝的最少的人,若不是业成了解他,还以为他摆架子呢。
车子开了没一会儿唐脉又吐了,车子开在路上没法停,淳于生赶紧拿出礼品袋儿给唐脉接着,到了能停车的地方才下车把唐脉吐的东西扔了,又买了水让唐脉漱漱嘴。
唐脉吐得难受,没有彻底醒酒,还吵吵去环城桥。淳于生只好绕路去了环城桥,刚到桥头唐脉就精神了,他让淳于生把车停在一边,非要和淳于生步行通过这座桥。
看着没有尽头的吊桥,淳于生有些无奈,但是唐脉说什么他就应什么,谁让唐脉是他心头肉呢?
长桥的两边是人行道,晚上风大也有点儿冷基本没什么人,淳于生就和唐脉手牵手走在桥上,风一吹,唐脉的脑袋更晕了,还说起酒话,“其实我偷偷吃了两片解酒药,但是那兔崽子太能喝了。”
淳于生看着唐脉的难受劲儿,决定以后再也不让唐脉沾酒了。
“哇哦,你看那边!”唐脉突然蹦起来指着河对面的月牙儿,然后朝淳于生咧嘴,“像不像,像不像?”
唐脉的意思是,他笑的弧度跟月亮很像,这可爱的举动让淳于生心动,他揉了揉唐脉的头,陶醉的淡笑。
“这种时候,是不是得做点儿浪漫的事儿?”唐脉小声嘀咕,一双大眼直瞟淳于生。
唐脉想要浪漫,淳于生当然会给,他双手撑住围栏,把唐脉圈在自己的臂弯里,俯下身一点点的靠近,先是蜻蜓点水的吻,接着缓缓撬开唐脉的唇,在温热的小嘴里追逐发颤的小舌。
唐脉醉了,感觉脑袋里被塞进一大团的棉花,他情不自禁的搂着淳于生的脖子,浑身发颤的回应着这个快要甜死他的吻。
不过,“啊,我刚吐了,会不会有味道?”
两人吻的难舍难分,额头抵着额头正深情对望的时候唐脉来了这么一句,把淳于生一下逗乐了,他宠溺的将唐脉抱在怀里,低喃:“你什么味道我都喜欢。”
唐脉若有所思,“没想到你这么重口味。”
步行穿过长桥是浪漫的,但是唐脉才走了五分之一就不走了,死皮赖脸的让淳于生背着,淳于生脱下西装外套裹在唐脉的身上,一弯腰就把唐脉给背了起来。
唐脉晃悠着腿,搂着淳于生的脖子心里别提有多甜。
“蠢鱼,我今天特别高兴。”
“嗯。”
“我感觉我以后所向无敌了,这辈子都无憾了。”
“嗯。”
自顾自说话的人有些困倦了,他想起了爸妈曾对他的说教;想起了小时候他和项权、闫华一起做过的恶作剧;想起了原来那个家里曾经属于他的所有宝贝;还想起了曾经因为淳于生的那些大喜大悲、小哭小闹……
“蠢鱼,你爱不爱我?”
“爱。”
“你后不后悔和我在一起?”
“不后悔。”
“那以后吵架了你会不会每次都让着我?”
“会。”
“等我们存够钱,去我想去的地方走一遍好不好?”
“好。”
“蠢鱼,如果我和你妈一起掉进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
“你说啊,为什么不说话!你还是不爱我!”
“我不会让你掉进河里。”
“油嘴滑舌……呆子……蠢鱼……”
身后是越来越轻的喃喃,淳于生将唐脉往上提了提,迎着初春的风,漫步在悠长的桥上,不过待耳边传来那人绵长的呼吸声之后,他调了个头,往回走了。
别开玩笑了,不开车回家,难道等到风把唐脉吹感冒了?那就真的一个头两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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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淳于生,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体重80公斤,喜欢运动,没有不良嗜好,只偶尔抽抽烟;他是全国连锁曼哈尔酒店B市的总经理;他不懂星座不懂浪漫,没有特殊喜欢的颜色,没有特别喜欢吃的东西;他一视同仁,兢兢业业;他一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一辈子没打过牌;他诚实、果断正直;他也顽固、也有情绪。
他还有一个喜欢的人,就是现在趴在他背上喝的乱七八糟的男人,对,是个男人,白白瘦瘦的非常好看。
这是淳于生的唐脉,二十岁之前是个骄横的官二代,二十岁之后是个随处可见的小瘪三,性子烈的跟火爆猴一样 ,他拼命的爱着淳于生却从来没有表白过,他满嘴仁义道德却从来不吃一点儿亏,他对朋友两肋插刀却是个钱眼子,但这样的唐脉却是淳于生的全部。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您的耐心阅读,正文之后会有4篇番外,比较甜蜜,算是补补能量。】
☆、【番外1:结婚纪念日】
说来这事还得从五月末开始讲起。
淳于生提前几天就告诉唐脉腾出一个星期的时间,唐脉都没走心,好端端的请假干什么?等到了5月31号那天,淳于生才把两张机票摆在了他的面前。
唐脉懵呼呼的开始收拾东西,淳于生却告诉他什么都不用拿,带几样随身物品就够了。就这样,两人第一次的旅游开始了,地点就是唐脉之前一直想去的Y市。
因为唐脉听别人说,Y市的温泉能把人泡回十八岁。
别墅是之前就订好的,在Y市最美的地方,唐脉看到别墅和露天温泉的瞬间所有的疲惫都飞了,要不是淳于生唤他吃饭,他真想马上脱了衣服跳进去泡泡。
T字形的别墅像透明的一样,四面都是落地窗,好在方圆四周只有草坪,不然感觉一点儿隐私都没有。原本别墅里还有两个侍者,唐脉觉得不自在,淳于生就打发人走了。
吃了饭之后已经晚上了,唐脉再也坐不住,他换上之前刚买的花花泳裤就跑到温泉边,象征性的做了两下拉伸动作就噗通一声跳进了温泉。
“噗!”
在水里憋足一口气畅游的人像鱼一样露出脑袋,还把头发往后一甩,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之前也泡过温泉,但那都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而且这里的温泉水非常清澈,非常舒服,之前的像烧开的水一样。
如果项权在这里一定说唐脉侥幸,明明都差不多非要整出个三六/九等来。
其实唐脉这么开心,无非是陪在他身边的人不一样罢了。
唐脉在温泉里游来游去,一会儿蛙泳一会儿狗刨,折腾累了才缓缓游到边上,双臂交叠在被温泉泡热的石头上歇息。
四周都是不知名的绿色植物,被暖黄色的灯照着,细细密密把温泉包围起来还挺诗意,温泉边上的木质躺椅旁还有之前侍者准备好的水果和酒水,唐脉享受着这一切,犹如身在天堂。
似乎感觉到了视线,大眼缓缓向别墅的二楼看去,心猛地一跳,因为他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淳于生。
腿在水下轻轻的摆动,唐脉仰着头看着那个人,那人穿着黑色的浴衣,悠闲的拿着威士忌酒杯站在窗边,一双单眼直直的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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