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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花 作者:喵治·马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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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策马逐风而去,狩猎松林深处那世间最敏捷的骑手。他不紧不慢跑在我前面,我便扬鞭去赶;我超过了他了,就稍微缓一点等他。树影飒飒,初春的残雪纷纷扬扬、冰冰凉凉落在我们身上,惊醒的冬鸟展翅向天空飞去。
  “硫夏!”我大声喊他,心中纯然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黑发的俊美青年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眼睛亮得像寒夜的星辰。我握着缰绳慢慢接近他,他和我之间的距离只有一臂了。
  猝不及防,他猛地夹紧马腹向林中冲去。我依样加速追赶,随他穿越松林,踏过草地,跨越小山丘,沿着倒映着夕阳的金红色湖水奔腾驰骋,尽情挥洒着汗水和热情。天高地广,山绵水长,恍惚间竟觉得世间除了我们这对相爱的情人再也没有其他了。
  马儿终于累了,低头在湖边饮水。我趁此机会捉住了他,抱着他在草地上滚了好几个圈儿。
  “硫夏……”
  我难以遏制自己的激动之情,细细打量他的脸庞。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的硫夏又瘦了一点,皮肤简直白得透明,只有眼中飞扬的神采依旧。他裹在狐裘里的腰身简直纤瘦得不盈一握,我不由得心疼地抱紧了他。
  他搂着我的脖子吻了吻我的下巴,绯红润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句话也没有说。我们安静相拥,仿佛可以从黄昏抱到黑夜,从黑夜守到黎明。
  
  湖畔庄园的日子,是懒散的,随性的,甜蜜的。
  我们从天没黑做爱做到繁星满天,早上抱在一起睡懒觉到日上三竿。硫夏在床上对我越来越纵容,连我天天含他的*头当做饭前甜点的怪异爱好都可以忍受。他的*头天天被我又咬又吮的,变得敏感了不少,圆圆的,嫩嫩的,可爱得像一对成熟的槲寄生果实,把长衬衣的胸口布料顶出尖尖的、诱人的弧度。舔他*头的时候,他会把我毛茸茸的头抱在怀里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溺爱又好笑地叫我“馋嘴的小奶狗”。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做这种事,得到这种宛如幼童的评价,难道我不觉得羞耻吗?我当然会觉得羞耻。可是他的*头诱惑力太大,我一边自我谴责,一边忍不住又扒开他的衣服把嘴凑上去了。
  “硫夏,你太纵容我了,我发现自己在渐渐变成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一个闲适的午后,我俩在树林里散步时,我认真地对他说。
  “哦,那又怎样?”
  他漫不经心地在铺满针叶的土地上拈起一个松果,随便擦擦干净然后塞给我:“喏,送你的。”
  “谢谢。”我顺手把它揣在兜里:“我觉得这样不好,真心的。”
  “哪里不好了?我乐意,你没自制力,这不是很完美吗?”
  硫夏理所当然地说。
  我搜肠刮肚地想怎么把我的意思表达清楚:
  “我觉得我已经对你高度成瘾了,而且情况还在日益变重。当然,之前就上瘾,但是尝过你的甜味以后就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我只要看你的笑容就能满足,现在这不够了。你给我越多,我就想要越多,每一天我都比昨天更迷恋你……”
  “哎呀。”
  硫夏叹道:
  “你怎么毫无铺垫就说这么可爱的话,我都没有心理准备呢。”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走到我身边亲了亲我的脸颊,漂亮的凤眼近距离凝视着我,我的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我亲爱的小狗,你想要什么,我还能给你更多。”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们乘兴去湖中泛舟,耐不住地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弄丢了船桨。湖水静谧宽广,天气晴好无风,四周亦少有人烟,不知何时才有人寻我们来。
   “小狗,万一我俩一起死在这里了怎么办。”硫夏对我说,但语气是一派轻松。我看他这样子也是完全紧张不起来,尽管我们正在经历让人忧心的场面—搞不好,我俩真会变成两只水下相缠的骷髅。
  我想了想那副场面,诚恳地说:“那也挺好。”
  他“噗嗤”一声笑了:“你说得对。”
  我们紧紧依偎在小船上,仿佛真是经历殉情前夕的温存一般。他像一株生性懒惰的藤蔓,整个人没骨头似地牢牢缠在我身上,我则眷恋地用下巴磨蹭他的头顶,把他整个人揽在怀里。
  我说:“我小时候常听我爷爷讲他如何白手起家的故事。在那个故事里,我爷爷也乘过一叶小舟,无根无际地漂在海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靠岸……”
  硫夏露出了有兴趣的神情,懒洋洋地催促我说下去。
  于是我头一次把这个故事转述给人听。
  我爷爷曾是个贫民窟里出生的穷小子,他的发家史完全是个传奇。他年轻时如何赚得第一桶金的故事他生前对我讲过很多遍。
  爷爷那年才十几岁,经一个远房亲戚介绍找到个海船上打杂的工作。当时帝政尚未覆灭,宫里头很时兴摆设远邦伊琅产的异色郁金香。这玩意儿本地不产,全靠进口,保存不易,其中花色罕见的价比黄金。
  大船在海上一漂几个月,船舱里和黄金珠宝放在一起的,是小心翼翼地用陶罐子装着的,重金买来的野生郁金香球茎。这些肥嫩嫩、白生生的球茎不能辨别花色,长什么样全靠赌—可能全是让人血本无归的金黄色,也有可能是足够买下这艘船的稀罕花色。球茎们如此昂贵可爱,要说他没有动过歪脑筋,这是不可能的;要说他能瞒住层层耳目,打开重重封锁的舱门偷个把球茎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小气的胖船长非活剥了他不可。
  某一天,事情出现了转机—同时也是危机。
  他们遇到了海盗。
  当时甲板上如何人仰马翻,刀光剑影不提,我爷爷身材瘦小,和两个和他一起打杂的小孩躲在酒桶后面瑟瑟发抖。
  “花!”
  船长一边用打光了子弹的长枪狠狠砸其中一个海盗,一边不忘朝爷爷他们的方向怒吼。
  小孩们面面相觑,爷爷用余光看到几个海盗拿着沾了血的刀到处走动,似乎在找货仓。
  船长腰间的一大串钥匙在动作间一晃一晃,闪耀着动人的银光。
  船长身上已经挂了彩,如果他被打倒,钥匙归了海盗,货物会被抢走—只要船上有一个人在,他就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他刹那间读懂了船长的意思,灵活地穿过好几个正在打斗的人,一跃而至船长胯下,在他欣慰的目光中拿走了钥匙。
  其实其他两个小孩也许也看懂了,但是他俩没有我爷爷那样要钱不要命的胆色。总之我爷爷凭着一股胆气和对路线的熟知抢在所有人之前来到了货仓,从里面锁上了门,拿各种各样的东西堵上。静下心来以后,他在各式各样的货物堆中一眼看到了那也许价值连城的一罐子球茎。
  这是奖赏,他对自己说,不是偷窃。
  就一个,没有别的空隙了,只有命运的一个。
  他对那罐子球茎伸出了手,郑重地随手抓了一个球茎。郑重指他的心情,随手是说他的动作—他没有时间了,外面有许多人咚咚咚地砸门,用拳头,用工具。从那乌七八糟的口音可以推断出门外的人是敌非友,从门的状态可以推断出过不了多久它就得完蛋。
  怎么办?
  爷爷要怎么做才能保全那珍贵的球茎?藏在哪里呢?
  每次爷爷说到这里都要神秘地笑一下。我一直很敬佩他到了生死关头还想着球茎的勇气,但我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他其实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是我自己慢慢猜到的。
  他一定是把它塞到后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了。
  当然,这个不可思议的故事还没有结束。那天船上的人全都被海盗处死了,包括胖船长和其他两个打杂的小孩。当海盗们打开货仓门看到满满一仓货物的时候欣喜若狂,好一会儿发现不起眼的角落里缩着个瘦小的少年。
  “怎么回事,这里居然还有人?”
  海盗们觉得不可思议,其中一个笑了起来:“居然晓得躲在这里,差点就被他逃过去了。”
  于是他们拿刀准备杀他。
  “慢着。”
  海盗头子用生硬的语气阻止了杀戮:“我们受到了真神的保佑,今天顺利抢到这艘船,收获了许多财宝,所以我们应该把他的命运留给神。”
  海盗们纷纷点头称是。
  于是他们给了爷爷一片甲板,把他踹下船,让他在海里自生自灭。看到他狼狈地从海里冒出头,费力地攀上甲板时,海盗们发出尖锐的哄笑声。
  他趴在甲板上漂了不知道多少天,看不到只帆片影,看不到海岸线,连鸟儿都难得一见。
  寂寞无涯的大海上,他无数次凝视着那颗从屁股里拿出来的球茎。
  活下去!
  这是他的希望。他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一定是最昂贵的花,只要有它,他将来可以大富大贵,有无限美好的前程,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他的想象原本飞得很远,远到家族富贵儿孙满堂,但是随着体力的流失越来越近,他开始专注于开花的模样。它在他的想象里抽芽,含苞,绽放,幽幽吐露全宇宙最美丽的光华。
  他趴在巨大的甲板上漂了不知道多少天,一滴水也没喝,一粒米也没吃,他终于要死了。
  他用颤抖的手将球茎凑到嘴唇边。
  它浑圆、洁白、多汁。
  吃掉它!不吃就会死!它也许只是最平常的金黄色,根本就不值钱。
  理智如是告诉他,可是他的心领他走向相反的方向。他干涸的眼眶甚至不能流出泪来,终究把啃咬变成了一个柔软的吻。
  他在饥饿中慢慢失去了意识,手里紧紧攥着无辜的球茎。
  再度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海上正在下雨,冰凉的雨水顺着唇线流进嘴里。
  远处可以看见海岸线优美的轮廓。
  他赶紧看那球茎,它还好好地在他手中,一枝小小的花芽顽强地、颤巍巍地冒了出来。
  
  “最后开了什么颜色的花呀?”硫夏问道。
  “不知道。”我诚实地说:“这个问题我小时候也问过。”
  我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很有钱了。年幼的我在园博会见过夜皇后,白色梦幻,杏桃佳人等等名贵品种的郁金香,那些已经极美,我不能想象世界上还有别的颜色比它们更美。
  “它是未知,是希望,是无限。人间最美的莫过于未知,最可爱的莫过于希望,最让人期待的是无限。”爷爷这样回答,脸上的表情很是女干诈。
  我觉得可能是因为那个花色在今天看并不稀罕,为了保留我的美好幻想,爷爷才没有直接点出来。
  “其实,我能体会一点点你爷爷的意思。”
  硫夏慢慢地、若有所思地说:
  “我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十岁便跟随叔父出使义坦力。在那里,因为年纪小,别人对我不设防,所以叔父让我做一些探听情报的工作……”
  我不喜欢他现在的表情,因为他的神色告诉我那一定不是美好的回忆。
  他讲到这里就结束了,安静地靠在我怀里。过了一阵,他又说:
  “乔,我这辈子唯一喜欢过两样事物,一样是战场,一样是你。战争能洗刷屈辱,但是并不能让人幸福。你也许不相信,在认识你之前,我不知道生命也可以这样快乐。你和你的狂热感情,对我来说是全然陌生的,那时我既是恐惧,又是欢喜……”
  我被这突然起来的告白击中心脏,心里既甜蜜又莫名酸楚。我还没来得及表示什么,硫夏仿佛是不好意思了,强行转换了话题:“也在这待了几个小时了,饿不饿?”
  我愣愣的,脑子还在消化刚才的话。
  他见我这样,从怀里掏出一个银口哨使劲吹了一下。尖利的声音在安静的湖上传得很远,我隐隐约约看见远处湖畔有人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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