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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番外 作者:夏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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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我盯着那糖发呆,这浅井一跟老子见面就三句不离邹绳祖,他是吃错药了,还是脑袋让门挤了?
  我发呆的模样似乎令他产生了误会。只听他长叹一声,既是怜悯,又是得意地说:“依署长,您现在的心情,我十分能理解,但是您大可不必。你们满洲国人有诗句,叫做‘天涯何处无芳草’,您的未来还很长,不要只局限在眼前嘛。”
  我更蒙圈了,便不答话,只听他自说自话。
  浅井继续道:“我们大日本帝国与满洲国相亲相爱,如果依署长您有意,我们日本也是有许多豪杰英才的。”
  我“哐啷”一声往后一氽,连人带椅子险些倒地上去!我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在做梦,平时挺溜的嘴皮子,今儿全打了死结了!
  浅井了然笑道:“依署长,您不必大惊小怪,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您要万分当真才行啊。当然,您身体比较特殊,我们自然还是要为您先做一番检查,希望您能多加配合。”
  老子后脊梁生生吓出了白毛汗!颗颗黄豆般大小,单薄的背心霎时湿个透心凉!
  我嘴唇发紫,面色惨白,尽力稳住声线,说道:“浅井队长,甭跟老子整那些虚头巴脑文质彬彬的,有话直说。”
  浅井道:“依署长就是爽快,这男人嘛,莫名其妙能生了孩子,也算普天之奇事。正巧,我们曾对这方面有着一些粗浅的研究,您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我们都是为了科学。为科学贡献出我们力所能及的帮助,相信依署长这般乐善好施的人,是不会拒绝的。”
  我仅敢在心里破口大骂,面上只能懦弱地控制住表情,不多时,缓缓开口道:“我竟不知道,浅井队长的消息如此灵通,看来,什么也逃不过你的耳目。不过,我心中爱慕邹老板,依舸在此谢过,你不用再说了。”
  联想到最初,我与邹绳祖刚刚相熟的时候,他曾在西餐馆当着眼线的面儿亲过我,想来那个时候,日本便一厢情愿地认定我和他是对儿不要脸的兔爷儿了!转而又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牵扯上刘国卿,便索性厚着脸皮将错就错。
  浅井苦口婆心:“如今邹先生已经婚配,依署长,您何必固执?”
  他既已得知龙族之事,虽知之甚少,但我仍担心他对安喜不利。脑筋又转了一圈儿,复想到,这事儿邹绳祖应该不知情,若是日本想要安喜,就要和邹绳祖提及此事,那么进来的就该是他而不是我了。而如果邹绳祖正是为了保住安喜,才与日本虚以为蛇,娶了赵巽,那么,那日派李四来,便不会不带“小心”的话给与我。
  估计日本也是顾忌邹绳祖的身份,考虑到安喜已过继到他名下,正式定名“邹可”,不好动作,便动脑筋到我身上,让老子再生一个,送去给他们做研究,还他妈得是他们小日本的种儿!
  他们当老子是个啥?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吗!
  我耐住性子连连推辞,浅井相劝几番未果,当即冷下脸来,道:“我们日本人向来讲究先礼后兵,您如果不予配合,我们也只好‘请’您配合了。”
  我已是怒极,遂冷笑道:“你们日本的礼当真可笑,我们中——满洲国讲究君子和而不同,你们这算什么礼?逼着个大老爷们儿生孩子?”
  “混账!”浅井换做日本话高声骂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昂首用中国话道:“嘿,巧了,老子老长时间没尝到酒味儿,你给巴巴的送来,真是再好不过!”
  浅井怒火冲天,抬手掀了桌子!适才奉上的茶浸润了水泥地,茶杯摔个粉碎!出了门,他对着两个日本看守怒气冲冲地说了些话,我虽听不清,但想也知道,老子的好日子到头了。
  未几,几名看守进来,为我戴上了手铐。接着,两人押着我,两人持枪跟在身后,生怕老子生变,且急且疾地向西而去。
  西边是刑讯室。与审讯室仅一字之差,待遇便天差地别。刑讯室幽深昏暗,不见天日,甫一开门,浓郁的血腥气便扑鼻而来。环而视之,狰狞的刑具上残留着铁锈似的斑斑血迹,仅是看,便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们将我按在老虎凳上强行捆绑好,嘴里塞上“小枕头”。正当这时,门口进来一肥头胀脑的大胖子,他上下打量我一番,道;“就是你这小白脸儿?上头特地嘱咐我不能在表皮儿上落了伤,”说着扯净我衣服,我睚眦欲裂,恶狠狠地瞪他,却说不出话来。他扬手扇了我个大嘴巴子,骂骂咧咧道:“你个被人操屁-眼儿的,还敢这么看我,你等着!你等着!”
  说罢又拿了根儿稍细的绳子,将我的两个大脚趾绑在一起,我半分动不得,全身上下也没个遮羞布,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大胖子仍觉不够,嘴上絮絮叨叨:“这开胃菜还不够垫肚子的,你以为不抽你鞭子,老子就整治不了你?”
  我虽为警署署长,但最多只深入到审讯室,刑讯室连个门牌都没见过,更别说那些狠辣手段,平日只知道概念性的“惨绝人寰”,而轮到自己身上,更多的是畏惧和绝望。
  大胖子扯出根埋了吧汰的胶皮管,拽出我口中的“小枕头”,不待嘴巴闭合,便将胶皮管硬塞了进去,简直插-进了胃里!我一阵作呕,带动嗓子收缩,越发的喘不过气。猛然间,一股凶猛强劲的水流顺着胶皮管直下进肚子里,那水冰凉,在水缸里不知存放了多久,由内至外浮着血的腥气,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落进肚子里的不是水,而是人血!
  水生生灌个不停,肚皮逐渐胀成个圆球,皮似乎变薄了,简直要炸裂开!而我挣扎不了,越是动弹,附著在膝盖上的压力便越大,几乎要将关节压碎!我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捱到最后,只有气无力地呜咽几声。
  大胖子终于将胶管抽了出去。柔软的胶皮管像一条蛇,缓慢而蜿蜒地从肠胃游走出口腔。我则如同被开膛破肚的死鱼,早已感受不到羞耻,翻着浑圆的白肚皮,只能听见里面水花激荡的声音,却半点儿也排不出去。
  我难受地低低呻-吟,大胖子全然没有心满意足,反而一拍我肚子,听我哀鸣出声,方嘿嘿笑道:“有尿没有?”
  我没力气理他,刚灌下去水,又不是直肠子,哪里尿得出?
  他好似更加兴奋,不知从什么地方抽出一张扁平的木板,搁在我肚子上,得出平衡后,两只手一齐狠狠向下压去!
  五脏六腑好似被冲进了奇经八脉,几乎要破体而出!我大声惨叫,死命挣扎!与之相比,膝盖的痛苦仿佛只是被蚊虫咬了一口。大胖子欣赏着我的神态,抬起木板,再次下压!反复数次,我的嘴、鼻子,还有下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纷纷流出了血!
  我几乎要死了,快让我死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刑罚是我当年去旅顺监狱参观时,墙上一位亲历者的自述,直教人不寒而栗。
为先人默哀。【蜡烛】
 
☆、第一百五十五章
 
  昏倒是一场无用的逃亡。
  哗啦啦被一桶凉水浇醒,大胖子拍打着我的脸,不停地说:“醒醒,咱们时间紧,给不了你休息时间,醒醒,快醒醒。”
  我动不了,也睁不开眼睛。大胖子往我脚下垫了块儿砖,大腿紧贴在老虎凳上,小腿却抬高了,后腿的筋连着折碎似的膝盖,痛不欲生。
  我低吟一声,大胖子又加了一块儿,我的声音随之大了起来,身上、脸上汗如雨下,却无法将难言的痛苦发泄出来,周遭的事物渐次远去,独余感知变得鲜明。我狠狠将脑袋撞向身后的椅背,以期缓解膝盖的哀泣,却依旧无济于事。
  大胖子收尽我恍若癫狂的丑态,他意犹未尽地扇我俩大嘴巴子,问道:“你想清楚了没有?”
  他不可能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过是上面让他在用刑之后例行问话。
  我已奄奄一息,勉力仰起脖子,仅靠椅背支撑,方坐得住,眼睛都睁不开,也说不出话来,便不答。大胖子狞笑道:“你这才垫了两块儿砖,再往上加也不是不行,你说,你自己说,是加,还是不加?”
  老虎凳加砖头的极限是四块儿,到了极限,基本后半辈子就告别走路了。我跟自己打了个赌,赌大胖子不敢加到四块儿。
  日本留我健康是因为我还有用,大胖子也不敢虎逼朝天真把老子弄残。当他又加了一块儿砖头的时候,我再次昏了过去。
  醒来便是在牢房里了。
  牢房里有一处小窗口,只能进来半扎阳光。此刻天蒙蒙亮,牢门便被狱警打开,呵斥我赶紧去校场集合。
  我浑身乏力,腿像绑了重铅。翻身落地,膝盖似被针扎、被锤砸,倏忽便倒在地上。昏睡整晚,腹中饥馁,喉咙干渴,可别说饭,连口水都没有,这分明是人间地狱!
  狱警等不及,往我身上打了两军棍。隔着橙色的囚衣,疼痛都发闷,却有了缓冲,连青紫也落不上。偏老子还得伏低做小,任凭恨得牙根儿再痒痒,也无力反抗。
  可我仍是站不稳当,那两个狱警急了,便一人一只胳膊,生生拖去了校场。一路石子细碎,棱角分明,逶迤不过十几米,双腿便血肉模糊。校场不大,但平坦开阔,这里不再有石子,却是尘飞坾散,黄沙漫天,往这儿站个没两分钟,就灰头土脸,何况我这被拖来的,更是惨不忍睹了。
  那些个囚犯只专注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儿,似乎是没了灵魂,只剩了一具行尸走肉的残破躯壳。又许是被拖来的人多了,他们早习以为常,不差我一个。
  背上又挨了两棍子,震得心肝脾肺都要呕出来。管事儿的狱警大声催促了两句,要我站起来,还他妈得立正。我真想把两条腿掰折撇他脸上,自膝盖以下剌得慌,那抓心挠肝的疼,就是捶胸顿足也缓解不了分毫。我宁可他再打我几棍子,用以分散对腿疼的注意。
  管事儿的看我滚刀肉似的搁地上打滚,就是不起来,上来踹了老子个四脚朝天。抬脚又要踹时,旁边有一人拉住他,附耳说了几句,便把我扔在一边儿不管了。管事儿的又叫唤了些话,他是个日本人,不会讲中国话,而犯人多是中国人,我怀疑咱这群人里没几个听得懂他哇啦哇啦叫唤个啥。
  训完了话,我被分配到了菜园子,虽说日日风吹日晒,却总比去掏粪强。我是爬着来到菜园子的,大家都静默着,只专注做着自个儿手里的活计,稍有不察,日本人的鞭子就从天而降,不由分说。我虽然不必担心挨鞭子,却不得不做事。整一天,我跪着给菜浇水施肥,到了下晚,整个人像从粪沟里逃出来似的,几乎不成个人样。
  牢里每天只供两顿饭,午饭是没有的,据说是因为日本自古穷乡僻壤,粮食短缺,只好每日只吃两顿。可怜老子一个自小锦衣玉食,一日三餐都得下人追屁股后面求着吃的大少爷,真是饿得头晕眼花。到了晚上,正盼着能有个饽饽,更生面的都行!地狱的使者却再次降临了。
  我在军校受过疼痛训练,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日本折磨人的手法层出不穷。不过三天,我便瘦脱了形,听到狱警的脚步声便瑟瑟发抖,强忍着才没缩成一团。浅井就像玩鸟的老猫似的,见我腿受了伤,又得知牢里的医务室没有上好的医药和医疗设备,竟劳动洋人大夫每夜来给我治腿。
  膝盖没碎,也没骨折,不过是皮外伤,除了疼,并不打紧。日本耗在我身上的珍贵西药也是不少,在前线千金难求的消炎药、消炎针,天上掉下般流进我的血管。可伤好得差不离了,就意味着地狱的冶炼又将开始。
  如此过了两个来月,我简直要崩溃了。浅井再一次将我提到审讯室。这一次我没了之前的傲骨,我是一头被拔了牙、砍了爪子的狮子,我害怕这些恶魔。
  浅井这两月倒是吃好喝好,眼瞅着圆润了一圈,和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他温文尔雅地问我的决定时,我垂下了高昂的头颅。
  浅井道:“依署长,您这般聪明的人,怎么还自讨苦吃呢?”
  我一抬手,手铐链子哗啦作响。此时已是十一月中,正值寒风北上、大雪纷飞的时节。我本就没什么家当,牢里最厚实的就是那床絮了薄薄一层棉花的棉被,双手这么多年来,头一次生了冻疮。
  最难熬的当属时不时抽风的肺子,和受了风的腿。膝关节的刺痛成了家常便饭,这毛病是要跟着一辈子了。
  我算好的,有好大夫给看病。这年冬天刚入冬,就有几个得肺结核的,咳了好一阵子,硬是咳死了。这玩意儿还传染,和他们一屋的,几乎都染上了,死亡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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