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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番外 作者:夏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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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眼瞅着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
  “回家。”我看着他,总是克制不住自己幻想孩子相貌的心情。也未曾想到,会有一种遗憾,能让我念念不忘半年——甚至更久。
  和刘国卿相识,也不过两年而已。
  刘国卿欲言又止,没有再劝。我做了个风雪夜归人,离了刘国卿房子有一段距离,停下脚步,春夏疯狂的藤蔓不见了踪影,门前的两棵桃树梨树也光秃秃露出棕色的枝杈。
  The woods are lovely, 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四零年的春节,我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自德国的信,寄信人是当年在军校的学弟,有犹太血统的那个,我们在一起抽过烟。
  不免有些激动,这个年因为老子的缘故,过得死气沉沉,连家里的猫都贴着墙根走,如今总算有了些生气,连忙去了书房,拆开信细细读了,及至最后,才发现这信是三年前寄出的。
  他在落款后加了“又及”,上面写道:集中营究竟是什么,我不知道,那里会是纯阿利安人以外的种族的灾祸吗?上帝赋予我们生命,为何又要制造血统的高低贵贱呢?可是我又想,人和狗的生命是平等的吗?那么人和人呢?想得头疼。可是想也没用,那里终究会是我的归宿。疯的不是德国,是人。
  这段话写于三年前。
  那里是德国!是德国啊!是受过文明洗礼,诞生过歌德和巴赫的国家啊!
  迟到了三年,我却再也追不回在学校和我一起偷摸抽烟的学弟了!
  言及学弟,立刻想起身边便有个学弟。我不知道刘国卿是否认识这个有犹太血统的学长,可我必须要找到一个知情人来和我共同承担这份痛苦。
  痛苦太多,我有点撑不下去了。
  一阵旋风似的冲下楼去,连棉袄都来不及套,开门的刹那正和刘国卿来了个顶头碰。
  太太袅袅娜娜的要出门,见了刘国卿,笑道:“刘先生过年好,你来找我家老爷的吧?我正约了人去打麻将,你们聊,晚上就在家里用饭吧。”
  刘国卿客气了几句,老子心浮气躁,匆匆打发了太太出门,依宁又黏了上来,让依宁带着猫去找哥哥弟弟玩,随即一把将刘国卿薅进了书房。
  刘国卿一个踉跄,还没站稳,便被我扒了个精光。
  他有些冷,不过没有把衣服穿回去。气温渐渐被身体的热度感染,我扑上去,褪下裤子,两人便滚成了一团。
  我的本意是需求分担,却不想性|爱更让人有安全感。
  他也憋了很久,一下一下用尽了全力,顶得老子喘不过气来。他越来越深入,碰到了某个开关般,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直冲灵台,小腹微微一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戳开了,身上再没了力气,软成一滩水任他为所欲为。
  爆发的时刻,走廊忽然传来花瓶摔碎的声响。倏然一惊,与刘国卿一齐向门口看去,房门不知何时开了一道小缝。
  我俩脸色都不大好看,匆忙套上裤子,试探性的往门外看去,一只花瓶碎了满地,心揪得紧紧的,紧张得握紧了拳头,下一秒,猫儿从摆台后面蹦了出来,冲着我们轻轻“喵”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儿?依宁呢?去跟着依宁去!找不见你她该哭了。”
  猫儿扭头就走,灵巧的几个跳跃便下了楼梯。
  等猫儿消失了,我转过头对刘国卿道:“我们进屋说。”
作者有话要说:  The woods are lovely, 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选自《雪夜林边小立》
老一不会再有舒心的时刻了【点蜡】
 
☆、第一百一十五章
 
  “等开春,我还会再去一趟上海。”
  这大半年来我也没闲着,深思熟虑过后,觉得自己应该主动出击,不能只一味呆在奉天这一亩三分地儿里守着等着,上海局势混乱,刘国卿的太太冯虚又和白崇山走得那样近,还有近期日方在东北频繁的军事调动——跟上海的76号不无关系。
  满洲国是日方整个战争线的后勤,除开东北内部的势力分布,上海也是他们马上就要吞入肚腹的一块大肥肉。
  上海,这座华美的衣裳下爬满了虱子的城,并不鲜美。日本高层也不是上下一心,铁板一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明线战场胶着,暗线后方就要出大力了。
  刘国卿心不在焉,他看了眼地板上白花花的几滩液体,面色颇为尴尬,忧心忡忡道:“刚才不会被谁看到了吧?”
  我盯了他好一会儿,才别过眼,转向紧锁的房门:“这个家只要还姓依,就还是老子做主,就算被看见了,给她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说出去。”
  “你看见是谁了?”
  “没有。”
  但我知道是谁。
  唯一一个敢不经我同意就能随意进出书房的,还能有谁?
  刘国卿总算回过神来,蹙眉道:“你说你还要去上海?你哪有时间去,你已经没有假期了吧。”
  “我一直在休养,不给横沟和成田捣乱,他们会更开心。”
  “你当他们是傻子吗?一个不小心,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回道:“要是想活,老子早就他妈带着老婆孩子逃命去了,你以为老子稀罕一个什么破署长的名头?”
  “我当然知道你不在意虚名,我只是担心——”
  老子上前一步,拍拍他的脸颊,眯起眼来看了又看:“你把你自己的命看好了,就是给我最大的保护。”我说,手插进他长长的头发,“头发又长了,这次不要剪了,我也不给你剪,你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无价的艺术品……一根头发,一块指甲……刘国卿,我不能没有你,你记住了吗?”
  他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说不出是什么反应。
  “刘国卿,你可千万别死。”
  把来自三年前的信件递给他,一边这样说。他从头至尾草草看过,同我一样,在最后的时间落款上多停留了一些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里没有希特勒,也没有墨索里尼,我们会很安全。”
  “个屁,”我说,“法西斯主义大行其道,日本身为盟国,能好到哪去?”
  “慎言!”他还如往日般机警,“你怎么口无遮拦!”
  “这里很安全,可以畅所欲言,成田的爪子还没能伸到老子嘴里。”
  他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中央印出了淡淡的皱痕:“你怀疑日本也有类似的集中营存在?”
  “确切的说,是日本占领的中国地区会有集中营的存在。”
  “你怀疑是在上海?”
  “大约一年前,我从上海回来之后,就听说那边成立了新政府,搞得人心惶惶,又出了个什么76号——你知道,上海犹太人多,这样怀疑也算有理有据。”
  刘国卿道:“你何必冒这个险,我们又不是犹太人。你竟想一出是一出,到最后就熊瞎子劈苞米——劈一个丢一个。”
  “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懂?犹太人一旦消失殆尽,下一个轮到谁不用老子说吧?况且……爱管闲事的可是你。”
  他略一思索,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想都没想便断然拒绝,“警署里不能同时少了我俩,你不能去!”
  他低下头去,轻轻将信纸放在书桌上,抚平,又拿了支钢笔压在它上头。
  他轻声道:“依舸,你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
  我把额头顶上他的,享受着呼吸相缠的温暖,同样轻声道:“你就安安分分做你的傻子就行了。”
  “可我也是个男人,你不能永远把我摆在‘被保护’的位置上,”他远离了我,“我和你地位均等,身份相当,我也可以保护你。”
  “我知道,”笑得眯上了眼,“对意大利公使遇刺事件的处理你做得很好,没有你,我哪能安稳休养到今天?”
  “如果……如果战争结束,国共双方能够组织和谈,达成共识,我们就……就做邻居,这样每天,我都可以看见你了。”
  我笑道:“好,做邻居好,到时候把你太太接过来,再生一丫一小,就更好了。”
  对他没孩子的事儿,老子比他都耿耿于怀。好歹得有个继承香火的,哪怕是个丫头呢,他恁么喜欢丫头,等老了,也会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在身边儿不是?
  虽然我更希望,这孩子能是我俩的,以前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个零部件有这功能,知道了不仅不以为耻,反而期盼能用上它的一天,也是够不要脸的,但克制不住,这可咋整?
  他又絮絮叨叨:“虽说国共在抗日之前也打了十年,但毕竟是自家兄弟,现在合作的不也挺好吗?可以效仿美国两党制,轮流执政,这还有什么可抢的,是吧?”
  我斜睨着他:“一个信奉共产主义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不怕被开除党籍?”
  “那你的三民主义又是如何告诉你的?”
  我瞅了他良久,笑了起来:“和你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美国的两党制,建立在共有的资产阶级上;中国的两党,根本不是同一个阶级,谈什么一样?
  但在一切未到来之前,我希望是一样的。
  …………………………………….
  定下了开春去上海,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艾伦……去世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人措手不及,简而言之,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蜕变成了一个合格的士兵,驻守的城市却爆发了瘟疫,协助救助病人时,不幸感染,发病三天后便没了,消息传回家时,一个大活人,什么都没剩下,都烧光了。
  小妹怀着身孕,受到如此重大的打击,精神变得不大好。艾伦父母没法子,只好写信求助于我们。对小妹我是心疼不已,立时决定让她回国。太太坚决反对,生怕一个孕妇,又丈夫新丧,唯恐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商量到最后,只好劳烦艾伦的父母送小妹回来。两位老人抵达时十分憔悴,全然看不出是混迹上流社会的珠宝商。二人忍着巨大的悲痛,将小妹安全送到,在我家住了一宿,第二日便告辞回国。
  我希望他们能多住些时日,老两口回去,面对空荡荡的房子,里面还曾经充斥着儿子的欢声笑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悲……我也体验过。
  小腹的那道伤疤,是永远也无法愈合了。
  小妹已经显怀,一路上安安静静不哭不闹,直到见了我,方怔怔落了泪。
  我瞧得心都碎了,又看她显得沉重,忙安顿她歇下。小妹握着我的手不肯放,只得在床边陪了她一夜。
  第二日,到了早饭时间,小妹仍未醒。外面传来蹬蹬蹬上楼梯的声音,紧接着,门开了一道小缝,依宁从夹缝里钻出来,见了我也没有笑脸,反之面色绷得紧紧的,不自然地扔下一句:“妈妈叫你吃饭。”
  说完扭身就走,和那天打碎花瓶的猫儿如出一辙。
  小妹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我叫住依宁:“依宁,你过来。”
  她背对着我僵了僵小身子,跟后面有狼撵似的,一溜烟儿跑没了踪影。
  眼睛暗了暗,这般情况,绝不是老子乐意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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