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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好几段在大北手机里看见的林软的黑历史，把林软黑了一边，暗地里叮嘱自己不要再想不要再想，拿出手机，点开了好几天没有看过的张乐然给他发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真是太闲了。想的都是什么啊！

 

70、

  放假过了一个多星期了，林软的作息一直都很稳定，时间也排的满满的。

  一大早他就起来，给家里打工，做好一切开门的准备，如果时间允许，就上楼再睡个十来二十分钟的，做一会作业。他效率高速度快，这么一个多星期下来已经解决了小半的作业。他还找了份暑期工做做，就在炸鸡店那帮着打打下手，切切菜。只有这个时候，他那个从小在麻辣烫店子里生活的背景，才不会受到歧视，反而被别人接受。

  他工作够勤快，不怕脏不怕累，有脏活又肯抢着做，老板挺喜欢他，虽然没加工资，但是相比起其他员工，对他态度好多了，林软打工打得很是开心。他不敢光顾着赚钱，他还要复习呢，高二下个学期就得紧张起来了，每天打工三个小时差不多，他就要回家打下手，再上楼做作业复复习。

  自从上次从兄弟俩家里回来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微信里加了他们也好像白加的一样，林软不敢给他们发信息，他们也绝对不会发过来。林软在想是不是上次离开的情景太过尴尬，自己做得不好，导致两兄弟生气了？但是又好像没有，当时自己看了顾旭北一眼，就提着包走了。好像连顾旭东都没有见着。还是他一直在，自己太着急没看见呢？

  提起顾旭东，林软不由自主又想起他那个吻，摸摸嘴唇，不明白顾旭东是什么意思？想起以前他们那个的时候，两兄弟兴起也会在自己身上脖子上舔舔咬咬的，应该也就是那种意思而已。

  这么几天，林软早就已经把两兄弟以前的朋友圈看了个遍，两兄弟不是喜欢分享状态的人，也没几条记录，但是林软却反反覆覆地看，连他们简单发一个烦字，都要看清楚日期，琢磨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再说两兄弟那边，假期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了，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兴奋劲，奶奶也不再像当初那样天天要他们两个陪着了，加上妈妈来了，她们婆媳两天天为些小事争执个不停，连煮个菜放多少盐都要闹半天，几乎是没什么空去理他们俩。

  顾旭东开始和着他哥在附近找乐子，四处闲逛。他们这边是大城市，还挺繁华的，人也热情，这种身高，长得壮身材又好的华人男生似乎挺受欢迎，两兄弟走在街上已经被好几个女生搭讪过了。

  这种情况挺常见，两兄弟都是一一婉拒，顺着大街走。两个人四处看四处去玩，也不知道怎样就绕到了一家酒吧门前。这边的酒吧很常见，四处都有，这个地方有点偏僻，酒吧还是在地下，要从地面走下去的。两兄弟本来想去开开眼界，但是在门口就停住了。那条通向酒吧门的通道上早就站了好多人，昏黄又靓丽的灯光闪啊闪，看什么都不太清楚，但好视力的两兄弟，还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酒吧门前互相调戏的，居然都是男人，一个其他的女性都没有。

  哦，对了，是gay吧。

  顾旭东这几天正好在琢磨这个事情，看见是gay吧的门口，前面同性又在摸来摸去，眉来眼去的样子，一阵心虚，不知道为什么就膈应起来，扯着顾旭北的袖子说：“走了，走了，别看了。”

  顾旭北也赞成，跟着顾旭东正打算离开，才走出没几步就被人拦下来了。一个比他们矮那么一点的瘦弱外国男人扑过来，趴在顾旭东胸膛上，摸着他结实的胸肌，醉醺醺地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盯着顾旭东的眼神很是挑逗，看顾旭东没有反应，又伸手去摸他裤裆。

  顾旭东被吓了一跳，一把把人推开，顾不上顾旭北了，自己一个人腾地，百米冲刺似得向前跑开去。

  等顾旭北追上他的时候，他蹲在一个黑漆漆的拐角处，弯着腰，对着地，一直干呕。

  “你没事吧？”顾旭北走过去拍他后背“有艳遇哇。”

  顾旭东挥开他的手：“少恶心。”站直身体，拉上大北往家的方向赶。

  他不能接受，好恶心。既然这样，那他就应该不是，同性恋了吧？顾旭东心里砰砰直跳。

 

  71、

  接下来几天，像是被诅咒一样，只要顾旭东和顾旭北一出门，走到人少的地方，就能看见有男生要搭讪，对着他们吹口哨，走近身边撞一下手臂之类的。顾旭东快要抓狂了，反射性地一见迎面有男性走过来，马上走到顾旭北后头，绕一个圈走。顾旭北倒是很开放，抬起头对来者摆摆手，又继续低头玩手机，心情完全不受影响。

  顾旭东回家找爸妈抗议，爸爸居然哈哈大笑，说什么习惯就好，爱上无歧视的国度。顾旭东觉得他神经病。奶奶和妈妈都很坦然地告诉他说直接拒绝就好，有礼貌就行。大北是很无所谓，他心里头不琢磨事情，没这么多小心思。

  顾旭东最后是受不了，开始不出门了，天天在家里，玩着电脑里小时候玩过的小游戏。顾旭北也很无奈，走过去问他：“你怕什么，他们又不会缠着你。”

  “不要，膈应。”顾旭东说。

  顾旭北拉开椅子，坐在他身后，陪着他一起盯着电脑屏幕，好一会才说：“你有没有想过，和林软其实也就跟他们差不多。”

  顾旭北又想了想：“那种行为就，其实跟他们一样，你那时候都不膈应，现在别人碰你一下你膈应什么？”

  顾旭东像是听到了什么很惊悚的话，猛地转身瞪大眼：“喂！我和他，当然不一样啊！”

  他对着顾旭北，好像他说错了什么，随时准备要纠正他一样，死死盯着，一直想开口反驳，又什么辩证的话都没有想出来。

  两兄弟最后还是离开学一个多星期的时候，比预期提前回国了。一来是因为顾旭东不肯出门，二来，是两兄弟后知后觉，快开学才在班群里看到寒假作业内容，没想到这么多，得赶紧赶回国做，急急忙忙地，马上赶回来了。

 

  林软正准备出门上班的时候，收到了短信，那个一直都没什么机会想过的手机居然叮叮一下，响起了短信的声音。他现在是听见手机响就有点激动，赶紧伸手掏口袋，本来以为只是些客服之类的垃圾短信，没想到上头居然显示是顾旭东。他让他到街口的麦当劳来一趟。

  他真的很吃惊。还以为他们以后再都不会联络了。

  赶紧出门，一边给打工的地方请假。老板似乎很为难，说什么今天的班排好了，临时换很麻烦。林软一直在说抱歉，还说自己愿意明天多做一个班不收工资，老板这才无可奈何地答应。

  他赶紧往麦当劳的方向跑，一推门，左拐右拐，在靠近厕所那边的角落里，找到了霸占了一张大桌子的两兄弟。

  顾旭东好像睡着了，握着笔的手保持着姿势，头枕在另一只手臂上，爬着桌子，没有动静。顾旭北背对着他，手很快地在写写画画。桌子上堆满了书和本子，林软突然就猜到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慢慢走过去，小声叫：“北哥，我来了。”

  顾旭北听见声音转过头：“哦，你来了，坐这里。”

  他挪了挪椅子，把里头那个既靠着他又靠着顾旭东的位置让出来给林软。

  林软走进去坐下。顾旭东就被桌子底下的脚踢了一下，马上惊醒，转头看见林软坐在隔壁：“哦！你来啦。”

  揉了一把脸，翻了翻凌乱的桌面，找出一沓试卷：“帮我做这个。”说完，马上就低着头，接着做自己的东西。

  顾旭北刚好赶完一份卷子，想打开手机看看自己还剩下多少，一开微信，手机就蹬蹬蹬地响个不停。来了好几条短信。还都是李蕴的。

  他回国前跟她汇报了一句，说自己要回来了。然后就一直都没再看手机。昨天下了飞机，没睡几个小时起来，马上又赶出来做作业了，一点精力都没有，李蕴还在那头一个劲儿地说约出来看电影，见面，吃东西。这么多条短信都是这样的内容。本来就赶作业赶出一肚子的火，一看她的留言就更生气，顾旭北气得胸膛里头一直烧，马上就取消了她的置顶位置，清除了对话，查了作业以后就把手机关机，丢进书包里，继续赶作业。

  顾旭北把自己的抄写作业留给了林软，高中还抄单词的作业不适合他，这些要耐着性子做的无聊作业他不做，林软字写得比他们好看，他就把本子交给他了。

  自己对着那一堆的数学试卷，一边刷刷往下做，抬起头看了看顾旭东，死人东西又开始打瞌睡了，他们班语文老师好像比较狠毒，安排了要完成好几篇的文言文阅读，难怪他会犯困。他又偷偷转头，瞄了一下林软。

  大东数学好，看过试卷觉得不算太难，懒得动手，就交给林软了。林软捏着笔，轻轻在试卷上打着草稿，写完又细心擦掉。虽说要替大东完成作业，但也不敢怠慢他的抄写作业。没完成一道数学题，又赶紧抄几行英语单词，来来回回地切换，那样子看上去真的有点好笑。

  顾旭北抬手遮了遮嘴巴，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笑，拿过放在一边的可乐，自己喝了一口，看还剩下大半，思量着，又放到林软面前，等他抬起头，小声对他说：“给你喝。”

  

 72、

   林软有些受宠若惊。他还惦记着上次不愉快的离开，没想到两兄弟就已经这么把事情放下了？他犹豫着，抬手接过来，对顾旭北说了谢谢。正想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看顾旭北还盯着自己看，赶紧就喝了一口，看顾旭北笑了笑继续低下头干活了，才敢把杯子放下。

  顾旭东中途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盯着文章，用笔在上头画了几道线，看着看着，写了个答案，没多久，又趴下。

  他最头疼文言文，但老想挑战自己，想试着做一下，没想到居然这么困难。他开始发出啊啊啊的怪声，宣泄自己的不满。

  叫了好一会，腾一下坐起来，把林软正在做着的数学题抢了过来，把文言文递了过去：“好了，你还是做这个吧。”

  看着熟悉的数学卷子，马上就低头，刷刷算起来。

  林软早就猜到他要这样做了，很是认命地低着头，开始看卷子。

  三个人就这么低头干活，一直到林软妈妈打电话过来，打破了沉默，才停下。

  

  接下来几天，林软除了帮家里干活，打工，还要腾出时间给两兄弟做作业。而他也确确实实见识了两兄弟做作业的速度，难怪这两个人期末考试这么厉害，原来天生的这么聪明。两兄弟赶着数学卷子，才两天时间，就已经把好几套卷子给完成了，连压轴题都写满了，林软真是又羡慕又嫉妒。有些人就是这么厉害，怎么都比不过。林软本身也是一个理科生，被吩咐了要完成文言文的任务，老怕出错，看得很是仔细，一整天下来才只能做了一半。

  

  两兄弟的作业补齐的时候，也要开始上学了。

  大部分的学生还在倦怠期，林软却早就进入状态了。他对回校日老师说的那番话触动很深，高二下学期的时间的确过得很快，等上一届毕业，他们就已经是高三了，高二暑假补习要开始，时间就越来越短，还要对付大大小小的摸底考。林软又开始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计划表，按时间段的给自己安排好工作，买了好几套习题，一下课就做一下课就做，硬要把知识塞进脑袋里。

  他自己替自己紧张，两兄弟倒是不在乎。他们两个闲的紧，开学没几天就恢复了以往的习惯，一放学就往球场跑。林软当然还是被拉下来做作业。他有些心急，一边不情不愿地做着两兄弟的作业，一边给自己找借口，劝慰自己帮别人做作业就等于是复习高一知识。

  李蕴和张乐然现在偶尔还是会下来，不过刚开春天气还是有点冷，她们也不在球场边坐着，她们在课室坐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就下来，然后五个人又一起走到公车站。

  林软每次都走最后，前面是顾旭东和张乐然，李蕴和顾旭北，两对两对地走。他只看着，心里却着急要回家完成作业，又不敢提出抗议。憋屈了一个星期，突然醒悟过来，找小纸条抄了古诗文和公式，一边走就一边捏在手里看，哪哪都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