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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番外 作者:夏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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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她这样一说,我才记起,依诚以前不叫依诚,是叫依盛的,可是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一病秧子。后来找了个算卦的,说是投胎错了时辰,名字要变一变,最好和爹一个辈分上,能把霉气掩掩。
  我儿子总不能跟着老子做兄弟,那乱了套了,“舟”字边的名字是起不得的,遂想到大姐小妹将来是要嫁到别人家的,一个辈分也不碍事。大姐名为依谨,小妹名为依诺,便让依诚沾了她们的“言”字边,由“依盛”改成了“依诚”。
  也不知是真起了效用还是怎么,随着依诚长大,也确实不似儿时那般体弱多病。后来老幺依礼出生,因着依诚的病,我嫌“皿”字边晦气,便擅自改了儿子辈名字的偏旁。
  想到以前,又对依诚怜惜了些,抬手揉揉他的脑袋,算是道歉。
  给依航的是一只照相机。我让柳叔叫他下来,却说是还在睡,遂作罢。
  给太太和大姐的是现下欧洲十分流行──在上海才刚刚兴起──的Max Factor化妆品。带了一款唇膏和一款粉饼。因着大姐不在,便让太太先挑了。太太要了唇膏。那粉饼是大前年出的,算是新品,太太想着把新的让给大姐。她对大姑姐、小姑子间的关系很会处理,有时候我都怕她太委屈自个儿。
  闹哄哄地分完礼物,老子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给我的,不由心中泛酸,半开玩笑地问小妹,她却振振有词道:“我回来不就是你最好的礼物吗?”说得我哑口无言。
  不过小妹说得对,她回来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但我不要赠品。
  这样想着,看了眼和小妹腻腻歪歪的洋人,在心中哀叹,也许刘国卿说得对,我操心过头了。
  女人们都进了厨房。中秋过节,下人们都回家了,只留下了几个无儿无女的老太太,帮衬着揉面和馅儿烤月饼。
  沃格特借着好奇,也跟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哄得一群女人笑声不断。
  我和刘国卿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闲聊了会儿,踢他一脚,问道:“哎,你娶亲了没有?”
  刘国卿一愣,身体向后仰去,跟我拉开距离:“你想干什麽?你妹妹跟沃格特感情很好,就不要棒打鸳鸯了。”
  “放屁!”我道,“我妹妹许给你干啥?”
  许给他了,那不是要我把心脏活活劈开么?
  突然一愣,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心脏砰砰直跳,越发感觉不好。
  跟刘国卿亲近,自然是兴致相投,看他一个人孤单可怜,我才凡事都叫上他的。是这样没错。
  他见我半天没吱声,凑过来道:“我说笑的,你别当真。”
  “我没当真,”我说,“那你到底娶亲了没有?”
  “我有太太,”他微微笑,又有些秀咪,“没跟我过来。我这儿有她照片的,你要不要看?”  
作者有话要说:  沙楞:就是“快点”...
胰子:就是“肥皂”...
驴脸瓜搭:就是“拉著脸”((好形象啊囧...
秀咪:就是“害羞”...
Max Factor这个,查了下,“蜜丝佛陀”这个中文译名是张爱玲翻译的,但是没查到是哪年翻译的,所以为了保险,就上了英文字母ORZ...
 
☆、第二十三章
 
  刘国卿的太太很是俏丽,眉宇间更是英气不凡,英姿飒爽,称得上一声巾帼。照片上她一身骑马装,熟练地牵著马匹,对着相机笑容明媚。
  我拉开长袍最上面的那颗扣子透气,有些烦躁不安,但面上仍笑道:“此女子生当为人杰啊。”
  刘国卿笑着说了些什麽,我没有听清,转了话题,聊了聊近来署里的事,不觉间已然夜幕降临。
  晚上竟比白天更加热闹。太太换了身墨黑立领长袖水纹样旗袍,印着好些个简易蝴蝶的图样,盘扣也是蝴蝶扣,配了三复式珍珠项链,吊坠式珍珠耳环,妆容精致,云鬓齐整,端庄典雅,雍容华美。
  我赞美了这套旗袍的款式,又连带着赞美了上一套旗袍的绣工。太太道:“那可是我们捡着宝了,那凤凰是翠珠绣的,真是活灵活现的。”
  妹妹换了套红色的居家式西洋长裙,照样迷得沃格特找不着北,赞美之词流水似的从他嘴里跑出来,听得老子牙都酸倒一排。
  烘烤月饼期间,女人们围著炉子嗑瓜子聊天不提。依航也起了,拿了小妹送的照相机,很是得趣,总算有了些生气。
  这时小妹忽然提议道:“咱们照一张全家福吧。”
  众人纷纷附议,太太眉开眼笑,让奶娘上楼去把老幺依礼抱下来。
  我却拧紧了眉毛,这样,倒显得刘国卿形单影只了。
  刘国卿像是看出了我在想什么,主动请缨道:“我来给你们照。”
  依航对相机有些不舍,不过还是递了过去,再仔仔细细嘱咐了小心才撒手。
  虽然全家福里多了个白人面孔让我很是不甘,但总体来讲,是个愉悦的夜晚。
  连照了三张,小辈儿们又嬉闹了会儿,依宁依诚闲不住了,才散去。
  依航立时上去要拿回相机,看他宝贝得很,也不由舒心,好久没看到他这般有活力的时候了。
  不过,看刘国卿,对相机也是很欢喜的,眼睛一直瞟着依航手里的那台。
  烤好月饼,依航的媳妇儿也抱着儿子来了。我们围著炉子欢欢喜喜地聊着天儿,最后又变成了女人专场。
  依宁吃了好几块儿巧克力,分给了哥哥一些,把剩的像小耗子屯食儿似的都藏进了自个儿屋里。她不太爱吃月饼,被太太点了脑门:“身娇肉贵的,这不吃那不吃,干啥都赶不上趟!还当自己是格格哪,都依著你?过节不吃月饼吃什么?”
  依宁噘著小嘴儿吃了小半口,说什么都不肯吃了。
  今年天气过于寒冷,便没人要去外面赏月。依航咬了两口月饼,便说乏了。他媳妇儿抱着儿子也跟了上去,一家三口算是团聚。
  太太看着他们一家上楼的背影,叹了口气,不过没说什么,又聊起了近日新出的保养秘方、珠宝价格。
  我这才知道,原来沃格特家是珠宝商,家人都在美国,他留学欧洲学习小提琴,在留学时与依诺坠入爱河。
  再看依诺甜蜜蜜的模样,越发觉得孩子们长大了,我却老了。
  临近深夜,女人们也没有睡觉的意思。柳叔早把剩余的所有客房都收拾好了,今晚看来,是用不上那么多间了。
  刘国卿倒是眯了一会儿,在我上楼安顿了依航和他媳妇儿后,正巧看到他从我书房里退出来。
  见了我也不局促,丝毫没有觉着唐突了主人家的意味,反是笑道:“睡醒了,起来找厕所,拧错了门。”
  我犹豫着要不要拆穿他。书房的门,向来是锁着的。
  “走吧,”刘国卿道,“我好像听到了依宁在找你。”
  依宁找我无外乎就是想爸爸了,要么就是挨她妈骂了。
  可今儿却都不是,她抱着猫崽子,跟个小舍儿似的,拽着袖子要我蹲下,然后趴在耳边用气声道:“爸爸,我不想吃月饼,我想吃粘耗子。” 
  粘耗子就是苏子叶饽饽,夏天吃很消暑。但由于现在的粮食管制,到是有些年头没吃过了。
  “想吃?跟妈妈说呀。”
  “我说了,”依宁道,顺着猫崽子的毛,“妈妈说没有面。可是我看到了,有的!”
  说着怕我不信,硬拉着我袖子拽进了厨房。厨房案板旁边的小盆里还剩了些豆沙。
  弯下腰,顺着依宁的手指看到橱柜里还有两袋面粉,一袋是豆面,掺了苞米面,另一袋体积要小许多,好像是糯米面。
  我有点发愁:“你想吃苏叶饽饽,可是没苏子叶啊。”
  这回倒是刘国卿开了口,指着旮旯里的袋子,有些较不准似的:“苏子叶?是这些吗?”
  探头一看,可不是苏子叶。
  我把那袋糯米面拿出来,捏了些面,触感很细腻,是很上等的面。
  一刮依宁的小鼻子,蹭上了点面粉:“敢情你是有谱了,才过来找我要。”
  依宁哏儿哏儿乐着往后躲,大眼睛忽闪忽闪,充满期待地望着我。
  我更为难了,又不想让女儿对爸爸失望,但不得不实话实说:“宝贝儿,爸爸没做过,我们去问妈妈做好不好?”
  “不好!”依宁很失望,“妈妈不做给我吃。”
  “这……”
  这些面可能是要攒着等过年包饺子包点心,才不给闺女做零嘴儿。
  不过,闺女想吃……
  “那去问问翠珠姐姐?”我道,“爸爸没做过,怕做不好。”
  “可是翠珠姐姐在妈妈身边儿,妈妈不做给我吃……”说着说着,咧开嘴儿劈里啪啦掉眼泪。
  瞅了眼刘国卿,他也摇头道:“我也不会做。”
  我倒是知道流程,可是君子远庖厨,虽说我不自诩为君子,但大老爷们儿,谁下厨房啊?就是酒楼的大厨,回家也不做饭的。这可是女人们的地界儿。
  依宁巴巴地瞅着,掉金豆子,嘟囔道:“爸爸,我要吃粘耗子。”
  僵持了一会儿,败下阵来,给她抹眼泪儿:“得,爸给你做,”抬起食指碰了下她红嘟嘟的小嘴唇,“嘘,别告诉你妈。”
  其实是抖搂出去了,你爸脸上不好看,会被人嘲笑作“娘们儿兮兮”。
  闺女破涕为笑,使劲儿点头。
  出门看了一眼,女人们聊得正开心。小妹多年未归,她们想必有许多要说的,这给了我许多放心。
  回过头来,看刘国卿还傻愣愣地站着,一把把他拉来里面,再把厨房门关严实,然后威逼他道:“杵着干啥?过来给闺女洗树叶!”
  刘国卿又露出无奈的表情,蹲下对依宁招手:“听到你爸的话没?闺女,来,叫爹!”
  依宁有奶就是娘,笑嘻嘻道:“爹!”
  “好家伙,”刘国卿揉揉她脑袋,抬头对我道,“认了个闺女,今年过节得准备红包了。”
  老子正对着面发愁,一会儿水搁多了,一会儿面又多了,听他这话,顺口回道:“那是,给少了咱不干。”
  他莞尔,洗了十几张苏子叶。依宁搬个小板凳乖乖坐旁边看我们瞎捣腾,抱着猫,一刻也不撒手,没一会儿凑过来想帮着揉面,被我打发回去了。她哪会揉面,还不是瞧着好玩儿,真让她揉了,这点心,后儿早上都吃不上。
  刘国卿洗了叶子,间或说说话,一个不留神,被叶子边缘的锯齿剌了手指头,口子挺长,血流如注,瞅着怪吓人的。
  他端着手,有点被吓到了,不知道该怎麽办,猫崽子叫了两声,我急赤白脸地骂他:“笨蛋玩意儿,放嘴里啯啯!傻愣着干啥!”
  他还是没反应。我急了,赶忙拽过他的手,对着伤口吮了两下,满嘴的铁锈味,含了会儿,止住了血。
  伤口翻著白花花的表皮,刚要接着骂他,忽而反应过来刚才的动作过于暧昧,面皮噌地又烧了起来。
  口中欲盖弥彰道:“笨得呵的!洗个树叶都能把手给划破,大少爷就是大少爷,啥活都不能干。你真跟依宁似的,她手指头破了也是我给她含的,”说着又向依宁寻求正解,“是不?”
  依宁点点头,扬起小脸,有些担心:“刘叔叔,疼不疼?”
  “不疼,”刘国卿笑,“刚才不是还叫爹的?” 
  依宁嘻嘻笑,甜甜道:“爹!”
  我冷哼一声:“不疼?不疼过来搓面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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