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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番外 作者:夏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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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翌日清早的餐桌安静到诡异,甚至刘国卿都没有主动问询客人昨晚睡得如何。
  我说的客人自然不是说我自己。 
  一直等到了出门,刘国卿才对孟老板道:“我送你回去。”
  孟老板延续了昨晚惨白的脸色,抿着嘴唇瞥了我一眼,而后清声坚定道:“不必,到了春日町路口,自会有人来接我。”说着又特意补充了一句,“罗公──琦兆临走时指给过我一个开车师傅。”
  刘国卿也瞥了我一眼。
  我大大方方由着他俩瞥,接过话头道:“那我们就把你送到路口,你自己小心些。”
  孟老板明显松了口气:“麻烦你们了。”
  事情发展尽在掌握,只是太顺利了,倒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刘国卿竟没有一句反对。
  心下苦笑一声。这样不是更好,怎的还疑神疑鬼的了。
  送走了孟老板,进了警署,与刘国卿分道扬镳,分别进了各自的办公室。能看出他还是对我不满的,但是我绝不会因为他而做出不利于自己的举动,那便太蠢了。刘国卿一个人,绝对重不过,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我要保护的人的安危和责任。
  中午李四照常来送药。药是装在保温瓶里的,邹绳祖总是很细心。
  李四告退前我唤住他:“今晚我去拜访你家老板,你回去跟他说一声。”
  李四呵呵笑着应下,又多话道:“昨儿老板还叨咕您来着,您说去,真是再好不过。”
  我一愣,倒也觉着好笑,挥挥手撵走了他,然后打开了保温瓶盖子。
  这药是极苦的,我在家不方便熬,便拜托给了邹老板,谁知这家伙像是捏住了老子的七寸,明知道这药苦得要命,还偏偏要熬出一大锅,搞得我捏着鼻子快窒息了还喝不完。
  他是想给我个教训,不过这教训也太幼稚了些。又联想到他教给依宁的那些报复手段,还真是和小孩子合得来。
  这般一想,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傻了吧唧的笑着,喝了口药再抬头,便看到刘国卿站在门口,面色阴沉,扭头瞅了眼走廊,接着走进来关上门,问道:“刚刚那个从你这出去的,是邹老板身边的人?”
  不知怎的,看他这样竟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恩。”我说。
  他憋着口气,看向我手中保温瓶,语气不善道:“这是什么?邹绳祖送的?你可留点儿神长点儿心,谁知道他会不会下什么乱七八糟的药。”
  嘴巴实在太苦,干脆三口两口喝完,紧紧闭着眼睛忍了片刻,又喝了一大杯清水,才抬起头来,转了话题问道:“你有啥事儿?”
  他有些别扭道:“没事儿,就是问你晚上想吃啥?”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走剧情。
 
☆、第六十章
 
  “晚上我有事,”我说,“改天吧。”
  他微微涨红了脸,然后扭头走开。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下叹气。最近叹气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这可不好,会提前生白头发的。
  下了班走出警署,便看到邹老板的车停在路边,司机见了我立刻下来躬身开了车门,微笑道:“老板特地让小的在这等您的,署长上车吧,虽说是春天暖和了,但风忒大!”
  邹绳祖家的下人说话都一个德行。被他逗乐了,弯腰上了车,关上门往车窗外看去,刘国卿站在警署大门口,正往我这边看。
  文字苍白而无力,与情感永远有隔著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更何况,我指的是他的情感。
  他的转变我自然是欣喜的,但是明明早上还不理解我,怎的会变得这样快?
  原谅我,对于你,我永远给予不了信任。
  找邹老板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之前被打断的扫墓之旅,我可没忘记。更没忘记,邹绳祖埋葬的那么点儿小秘密。
  见了邹绳祖也没拐弯抹角,直说了,他也没推辞,正式定下了清明当日一起去扫墓。
  我添了句:“没准还能见到那个大块头,叫什么来着?什么瑞?”
  邹绳祖道:“过度的好奇不是件好事。”
  我笑道:“难道安于现状?那是不可能的。”
  邹绳祖失笑,复又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抹的药我让人碾出了小半瓶,昨晚儿合计让李四给你送去,结果你家下人说你根本没回来。也幸好李四机灵,没说错什么话。”
  “觉着不用抹了,都好了。”低头看了看被小黄赏了一口的手指,只留下了两个比针眼儿大点的小洞,颜色已经变深,不出几日便能结痂。
  他没理我的话,只是饶有兴致地打探道:“你不会跑刘先生那儿春|风一度去了吧?”
  说起这事儿老子就头疼,气呼呼地道:“是!小爷昨夜又春风,被窝不堪回首卧房中。”
  邹绳祖被这篡词儿逗笑了,挤眉弄眼道:“怎的还生气了?难不成刘先生没让你舒服?”
  舒服个屁!分明是憋了一肚子气撒不出来!
  未加思索,把昨晚的情形大略说了说,最后气闷道:“他待那个戏子还真是好。”
  邹绳祖的重点却不在这儿,表情很复杂:“他觉着咱俩之间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面上一热,颇觉尴尬。这些都是不大方便说出口的,对他倒是没了戒心,也没管他会怎么想,一股脑儿都说了。
  遂把跑偏的话题掰了回来:“他竟瞎想。”
  他白我一眼:“你不也是?五十步笑百步。”
  被他堵得也翻个白眼。这些是我的事了,说太多婆妈,更何况,多说多错,虽然在邹绳祖面前,我是一点戒心都没有了。
  定下了扫墓的时间,心事算是放下了小半部分。家里张张罗罗地忙着布置小妹和沃格特的婚礼,为了具体举行婚礼的日期,小妹跟我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最终拗不过她,便妥协了。
  但仍是觉着不大妥当——她非要在七月九日办,哪有婚礼选在单号日子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东西都是成双成对儿的,偏生日子倒是不吉利了!
  可她倒说教了她大哥好一番,说什么欧洲可没这些说道。
  我刚要提醒一句她到底是老依家的人,但一想,嫁过去了便成人家家的了,心头不由一酸,便想着这是她当闺女的最后一个请求,依了便依了吧。
  只是过于感慨,想当年那个懵懵懂懂,还不及如今依宁大的小丫头,就要投向别人家的怀抱了,我这又是哥又是爹的,真是十分伤心。
  尤其她还表现得这么高兴!他妈的,小白眼狼。
  心情半阴半晴,但奉天高层官员里熟悉的几个,还是要在正式发婚礼邀请函之前告知一声的,首当其冲的便是刘国卿,他和我的办公室就隔着一条走廊,亲自说一声还是很方便的。
  只是还没走出办公室,成田便拿着一本档案找了过来,面色不大善。
  心下咯噔一声,挺直了脊背,面上强自镇定道:“什么事?” 
  成田不是小喽罗,纵使面色不善,也没有上来就发火,而是把那本档案放在了办公桌上,一点声音都没弄出来。
  我坐着,他站着。我的身量比他高大,但这种时刻,我只能仰望他。
  成田沉声道:“九区巡捕房人事调动,何时劳动了署长亲自部署?” 
  
 
☆、第六十一章
 
  
  眼睛在那本不算厚的档案上扫过。
  九区,操!
  “是吗?”我说,“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你知道的,每天的文件都是汇总在一起送过来,签字都要费好些功夫,更不说检查了。里面要是夹上了什么不对劲儿的东西,也就是个漏网之鱼不是?” 
  说完慢腾腾地捧起茶杯抿了一小口。
  成田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屏蔽在了他的大脑里,只剩一双不大的眼睛偶有闪烁。
  “还是检查仔细得好,”他轻声开口。日本话的语速是很快的,在他说来却慢了几倍,“毕竟您坐在这个位置上,不仅仅是用来签字的。”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拖过这几天邹绳祖送药时顺手捎上的小点心,对成田道:“这是邹老板──就是顺吉丝房的老板——送过来的,真不错,入口即化,你尝尝?”
  成田不引人察觉地眯了眯眼。良久,老子的脸都快笑僵了,他才慢吞吞伸出手,按着盘沿拿了一块,只是拿着,没有放嘴里,说道:“满洲国刚刚建立,正是需要万民齐心的时刻,希望署长做出表率。”
  而后没有鞠躬,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待办公室的门关了,成田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深处,方长舒口气,无力地靠着椅背,心脏犹自砰砰乱跳。
  后背汗湿了衬衫,我把最上头的两颗纽扣扯开,手法很是粗暴,却仍然抑制不住抖动。
  偶尔会有一些来自上头的指示安排夹在一堆杂乱无章的文件里头,如今这条线算是断了,要尽快与传信儿的接上头通知一声。而同时,最初因鸦片而被我恨透的邹老板,却因为与日本的关系,在老子把他的名号抬出来后,救了我一命。
  真他妈的世事无常,如果不是邹老板的名号,就差那么一点儿,老子就会下台,然后……
  简直不敢想。
  我没有闲情逸致到悲哀自己暗棋的身份;却也没大义凛然到为党国着想培养一个位高权重在敌方势力中身居高位的间谍有多困难;我也不怕丢命——我怕的是我没命了,我的妻儿怎么办?
  可若真的了无牵挂,根本混不到这个位置。太太和依宁依诚依礼都是日方拿捏在手里极具威慑力的人质,我不敢轻举妄动,却又不得不动。
  至于罪魁祸首,我已经没气力去想他了。他瞒过了所有人,独独没有背着我,这算是一种信任吗?信任我不会把他抛出来,反而会成为他的挡箭牌,背下所有的怀疑和险难。
  就像站在悬崖边,他把我扳回身,让我看着他。我以为他会伸手拉住我,结果却是被他亲手推下悬崖。
  我没有故甚其词,事实确实如此,一个微不足道的失误足以令成田加强监视和戒备,而且满洲国也并不缺一个署长。
  刘国卿,他是、他是真的想让我死啊。
  这个认知像一盆冰水迎面浇下,谈不上醍醐灌顶,但心灰意冷是真真切切的。
  等到下班时,我去敲了刘国卿办公室的门。
  我很冷静。军人的攻击力强悍是不假,但不代表就是一群热血上头鲁莽无谋的蠢狮子。
  他前几日约我一起吃晚餐,被拒绝后又纠结起脸面问题,这些日子来都未踏足过我的办公室。
  这回我主动约他,吃什么,边走边看再说。
  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别扭,但他毕竟还是应下了。
  我带着他走胡同串小巷,一边讲解美味多出自深巷。
  他点头,戒心全无。
  我想,作为学长,有必要教导他不可轻信的道理。
  再一拐,前面是一堵墙,堵住了去路。
  刘国卿道:“走不过去了,我们换条路吧。”
  言罢转身欲走,却被我拉过来,粗暴地推搡着,把他逼到墙角。
  他有些恍然,而后神色渐渐清明,紧紧抿着嘴唇,倔强地看着我。
  他唇型优美,就是过于干燥。不过还好,不像我,天气一冷就起皮,摸上去扎人。
  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他没有丝毫反抗,如同献祭一般,却更加激起了老子的怒火。
  呼吸变得沉重,说不出话来。右手成拳,凶狠而有力地向他的小腹招呼过去。
  一拳。再一拳。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嘴唇被咬出了血,默默承受老子的暴行,空气中拳头击打肉体的闷响丝毫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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