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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番外 作者:夏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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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与那女人寒暄过后,又受邀去她家小坐。我本想拒绝,可想到自己现在的脸,依宁又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犹豫片刻后方应了下来。
  冈山家与我家并不远,仅相隔两条街。路上冈山夫人向我介绍了她的儿子:其子名为冈山健太郎,两年前随关东军来到满洲国,家属随行,之前一直住在哈尔滨,不久前才来到奉天。现家中除冈山健太郎和他母亲外,还有其妻冈山纯子,膝下有一稚子,名为冈山平,与依宁同岁,现就读小学一年级。
  估计这家子的儿子冈山健太郎也是随横沟来的。刚到奉天,人生地不熟,便极想多结交些近邻。
  期间依宁要我抱,抱起她后,她趴在我耳边悄声道:“爸爸,你的脸怎么不一边儿齐呀?”
  我也悄声回话:“爸爸走路不看前面,撞柱子上啦。”
  依宁抓着我肩膀哈哈笑。
  冈山家是典型的日式建筑,屋矮棚低,占地极广,内室有外廊相连,中间是一座大庭院,一处假山嶙峋怪石成堆,一处池水清澈游有锦鲤。
  脱了鞋进屋,跪坐在会客的榻榻米上,前方摆有一方矮桌。冈山夫人纯子一身素净和服,面目白皙,腰肢婀娜,十分热情好客,见我不甚习惯日式摆设,亲自为我横拉扇门,又亲自沏茶请用,还细心地给依宁开了一瓶可口可乐,给依宁的猫倒了一小碟牛奶。
  依宁平素只喝过八王寺的橘子味汽水,可口可乐一来卖家较少,再来价钱颇高,心道就是个甜水,也就没给孩子们买过。
  依宁喝了一口,眼睛崭亮,连声道“好好喝”,举高了瓶子捅到我嘴边,一定要我尝一尝,逗得冈山夫人和纯子太太失声而笑。
  待依宁耍完宝,纯子唤来儿子冈山平来和依宁去玩,两个小豆丁和一只猫蹦蹦哒哒跑去了庭院不提。
  冈山夫人和纯子太太多问了些奉天的风土人情,我建议她们可以多去北市场转转,春日公园也不错,尤其是樱花花期时真当得起美轮美奂四字,只是今年花期已过,要等到来年开春了。说起樱花,二人神色微黯,想来是想家了。
  后又问起附近的小学。冈山平本在哈尔滨念书,来到奉天后时间匆忙,以致对附近的学校没有太多了解,于是跟她们说了一些,若论离家近,当属依宁的学校。两人赶忙记下,说回来让冈山先生定夺。
  跟她们唠嗑是很惬意和舒适的。不觉间夜色渐浓,寻来依宁,与冈山一家作别。依宁似是与冈山平玩得很好,俩人约了下次见面的时间,方离开。
  依宁在前面欢乐地又蹦又跳,嘴里嘟囔着不成调的日本儿歌,翻来覆去还就一句,问她,只说是小平教她的,叫“拉钩钩”。
  我问她:“你们约定什么啦?”
  依宁道:“我把多多借他玩一天,他就请我喝可口可乐。”
  我这才发现猫不见了,记起她能和小动物讲话,便问道:“那多多怎么说?他也同意了?”
  “嗯,”依宁重重点头,“他说他喜欢喝牛奶,家里只给他喝清水。”
  都别拦着我把那只好吃懒做的死猫扔窗户外面去!
  回了家,太太还没睡,眼眶发红。家里灯光大亮,柳叔急得直骂人,见我领了依宁回来,几乎是扑上来的,抱了依宁,像怕被人抢了似的,问我:“你带宁宁去哪了?这么晚回来也不知道和家里说一声!当我们老的少的都是死人是不?宁宁不懂事,你这么大了也不懂事?”
  这才反应过来,我领了依宁出去,依宁久久未归,家里总怕她被人贩子拐了。
  我被骂了个好歹,眼睁睁看着柳叔带依宁上楼,让奶娘侍候小姐,好似我能把我自个儿的亲生闺女给卖了似的。
  一场闹剧落幕,太太这才过来,把丫头们都打发回去,方转过头来。本来气沉丹田就要数落,却在看到我脸颊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我特尴尬,别过脸去不看她,口中一如既往道:“走了走了,上来睡觉,累了。”
  太太低声应了,默默替我除了衣衫,再未提方才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依宁说的那个拉钩钩就是《指きりげんまん》啦~好像现在翻译成了《勾手指 吞千针》 但我小时候就叫拉钩钩的_(:з」∠)_:http://www.asahi-net.or.jp/~HB9T-KTD/music/Japan/Studio/Midi/Traditional/Promiss.html ← 可以听下旋律哦 好可爱的!&gt▽&lt
 
☆、第七十九章
 
  翌日,我寻了个空闲,把小玉开新戏的事给太太说了,太太却只勉强笑了笑,很是敷衍,这让我觉得很纳闷。
  问她,她摇头道不舒服。听下人说,这一整天,太太都是待在家里,没有像往常般出门打牌。要叫大夫,太太又没让。
  上班并没有遇到刘国卿,包括中午,我去食堂用了午餐,却与他连个照面也无。当然我没有很关注他的一举一动,我只是提炼出这一天里主要人物的去留状态。
  不知道成田给了他怎样的处分,表面似乎波澜不惊,但我能窥视到的,也只有表面。
  等到了小玉开新戏这天,我早早回家,换了衣服,和太太一起去了。依诚要复习功课,最近学校选派他去参加县里的日语比赛,老师给了他许多篇演讲稿要背,可谓焚膏继晷、焦头烂额。至于依宁,她放了学就去冈山家玩了,多多寄养在小平那里,俩个小孩和一只猫很玩得来。
  还有依礼,太太想带着他,可想到他对孟老板的亲昵更甚于我,便一口否决了。
  我才没挟私报复,我是要依礼知道做公子少爷的规矩,何况报复我自个儿儿子,有辱斯文。
  事先没有和罗大公子联络,也没有叫邹绳祖。想接近一个人的方式不是死皮赖脸,装偶遇才是最好的。
  这天戏院爆满,却大都是来捧孟老板的,不过至少造出了声势,一楼散桌沸反盈天,二楼包厢亦是宾朋满座,算是给足那个叫小玉的女旦的颜面。
  我们照例包了二楼,因是有女眷,再加上罗琦兆定是也在二楼,便选了个靠近入口的位置。这样任何一位来客都能一目了然。
  太太坐定后满上茶水,心情比前些日好了许多,笑道:“小玉这丫头懒得要死,可算开了个新戏。她倒是面子大得很,能请来孟老板,真是越发厉害了。”
  我啜了口茶,随口问道:“孟老板有日本人捧,这小玉难不成也会是下一个?”
  “管她呢,”太太挟了块点心,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雕梁外,“她有机会演,咱就看着得呗,捧不捧的,又不是咱们说了算。”
  我觉得太太是难得糊涂,好生令人钦佩。如此想来,本人对孟老板的敌意,也是师出无名、无理取闹了。
  开场锣敲过,戏楼却是更加吵闹,直到小玉未见人而先亮嗓。一句方唱罢,操鼓轰鸣,司琴铮铮,人声顷刻鼎沸到极致,纷纷激动地拿金银首饰,用手帕裹了向台上掷去。
  方亮嗓,人未见,便有如此讨喜钱,还真是出乎我意料。转眼看太太,她提前准备了些零碎家伙,随意抓了一把,唤来茶童拿锦帕包好,着他去楼下献喜。
  茶童走后,太太低声对我道:“都是些老早的款式了,如今不时兴了,给她我还心里舒服些,总比看着这金镏子金手镯占地方却带不出去好。”
  我说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
  太太一挑眉,呷茶悠然道:“那也是给你长脸。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那个帮丈夫跑单的刘太太?带来带去也就那么一枚翡翠戒指,到底是商人媳妇,上不得台面。你原来送过我一套的粉红钻项链、戒指、手镯,那天带了,人家可是直夸赞你疼媳妇呢!”
  我一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心道我这点卖命钱,全供给你败家了。
  不过也是心甘情愿,谁让我是她丈夫,又对不住她呢,不宠她宠谁?再说,放眼看去,也就她是和我一条心的。
  如此这般过了些时刻,底下咿咿呀呀几幕演罢,吃着点心的功夫,一抬眼看着刘国卿与罗琦兆上了二楼,两人似是相约而来。
  太太也瞧见了,对我道:“没想到这么巧,不如请他们过来一起坐坐吧。”
  我尚未点头,忽然帘挑而人入,正是罗琦兆与刘国卿。
  罗大公子完全一副主人做派,先是向太太打了招呼,而后对我道:“进来第一眼就瞅着你了,我们不过是晚到了会儿,本来定好的包厢让别人给占了去,你不会不收留我们吧?”
  我一本正经道:“不会,把份子钱交了就好。”
  罗琦兆哈哈大笑,坐在了太太对面,刘国卿坐在我对面,他对太太见了礼,却并没有看我。
  茶童伶俐地加了两个杯子,罗琦兆主动给唯一的女士倒茶,以示其绅士风度,说道:“原来依太太也是个戏迷,依署长可是对戏半点兴趣都没有,未免太无趣。不过能忍得住来陪您,真是我辈的楷模呀!”
  太太掩嘴轻笑,嗔怒道:“他呀,也就是干陪着。”
  我瞪了罗琦兆一眼,心道你个养戏子玩后门的可真好意思说。
  罗琦兆恬不知耻,放下茶壶,指着我故意道:“这似喜还嗔的眼神一瞥,多少女人的心都能给勾过去了!依太太你可要把他拴好咯,要是放他出来,那不是断我们的花路吗?哈哈哈!”
  我忍不住道:“刚还说我是你的楷模,这会儿又变了,你那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一来一往又讲了些混话,刘国卿一直未插一言,直到楼下再次传来足以掀翻了屋顶的喝彩声,才说道:“中场了,我去解手。”
  罗琦兆道:“等我,一起。”
  待二人下了楼,太太才道:“刘先生是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再说依航的事,你倒是欻个空说呀!”
  我皱眉道:“这事不用你管。”
  “上次你就把人家踹出来了,现在还没好?怎么老爷们闹起别扭来比女人还难哄?你就服个软,放下架,现在可是我们有求于人……”
  未等太太讲完,我心下早已闹腾不停,仿佛里面盛满了煮沸的水,持续沸腾着,还冒着白烟。
  腾地站起来,丢下一句“出去抽烟”,疾步而去。
  我知道这般举动过于沉不住气,但是从第三方口中将我和刘国卿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便显得讽刺了。
  出了戏院门,转到后街,背着光亮,风过涌起一阵凉意。抬眼看天,只有寥寥星辰,月色黯淡,倒是披红戴绿灯火通明的戏院,仿佛成了夜间涂了脂粉的太阳。
  摸出根烟来抽了,靠在肮脏的灰墙上,方得片刻喘息。可才吸了一口,刘国卿的声音便夹在夜风里飘过来:“依舸?”
  我叼着烟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从灯火中走来,辨不清面色,微弱的星月光点亮了他的双瞳,能看到他正盯着我的嘴。
  我又摸出了一根烟,递过去。他接过,含在嘴里,脸凑过来,将烟头对准我的,烟头与烟头相贴,不知怎的,竟心跳如鼓,连带着手都在轻颤。
  待烟点燃,他夹烟在指间,也学我的样子靠着灰墙,接着连连深吸两口烟,姿态很疲乏。
  心跳渐渐平复,甚至有那么一刹那,它不再跳动。
  过了些时候,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我问道:“你怎么想着和罗琦兆来往了?”
  “你不也是?”他没有转头,双眼微睁,盯着不甚明亮的天空,平静道,“我想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
  “你都知道些什么?”我问。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他说,“但至少,孟菊生是他最明面的弱点。”
  “没准是他故意推出来的弱点。”我忍不住讥诮,“他扒着横沟,自然要给出一个适合拿捏的把柄,孟老板最适合不过了。”
  “你这么认为?”
  “不。”停顿后,不情愿道,“不管真假,罗大公子还是付出了情意的。”
  再次沉默。我想着把话题拉回来,便说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的?罗大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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