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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往事+番外 作者:夏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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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民国旧影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我曾经多方打探过这个部门,但封闭极严,官方说辞是,这是一个水净化部队,但据我所知,他们好像正在秘密研究有关细菌的武器。再具体些,便打探不到了。
  眯起眼思量良久。罗家背地里的买卖鲜为人知,但一定不是什麽能登上台面的,如今又被我撞到他们与横沟相熟,其中滋味,便耐人寻味了。  
  想了一路,脑袋发晕,回到家,太太正在客厅等我,旁边候著佟青竹。桌子上还留著饭菜,见我回来,迎上来为我脱了大衣,笑道:“柳叔说你今儿个回来晚,便让孩子们先吃了,给你留了饭,我去让厨房热一热。”
  把衣服交给佟青竹,他穿著依诚的旧衣服,由於身形比依诚单薄许多,衣服穿在身上直晃荡。
  我说道:“瞅你身上没二两肉,以後给你加餐,要不到了外头,还以为我老依家苛责下人。”
  佟青竹嘿嘿乐,摸摸後脑勺,道:“老爷心善,青竹明白。青竹一定长壮实些,以後保护老爷!”
  这话被太太听到了,扭头笑道:“哟,才几天呀,就满口老爷老爷的,老爷要你保护?还是听话些,多吃些饭是正经。等长壮实了,犯了错就罚你去烧煤。”
  佟青竹懂事,说话有分寸又招人疼,看太太已经不把他当外人的样子,我心里也开心。
  又问了些他姐姐的情况,没想到他姐姐竟懂些俄语,这几日被依宁缠著绣花包,也顺便教了她一些。
  太太又道:“还有个事儿得让你知晓,昨儿咱不是把钱送去了,又选了几匹料子麽?”
  “怎麽了?他不收?”
  “收是收了,但又夹在料子里送回来了。你说这邹老板也有意思,难道是老主顾,有赠送不成?”
  我也纳闷。我和邹老板不熟,他贩卖鸦片的事儿为我所不齿,所以无甚交往,也就是这次接触多了些。难道他是谢谢我放了孟菊生?但这事儿我们是有协议的,货债两清,谁也不欠谁。
  难道说孟菊生值这麽大价钱?
  我摸摸下巴,又想,难不成,邹老板也和罗琦兆、和我一样,是同道中人?
  也就是这麽一想,念头转瞬即逝,心道等放了孟菊生,一定要再拜访他一次。老子已经欠罗琦兆个人情了,早晚得还,可不能为了两匹布,再欠邹绳祖人情。 
  
 
☆、第十三章
 
  罗琦兆说他对孟菊生势在必得,那我就不必担心孟老板的性命,想来日本方面早有准备,我早上才批准的出狱,不到中午他便被放出来了。
  我没有去见孟菊生,但是派人给了邹绳祖口信儿。事情顺利办妥,放下一桩心事,但更多的心事前赴後继地扑上来,只感觉心烦意乱。
  下午给邹老板递了拜帖,晚上坐车回家,但刚过了春日公园,又吩咐司机掉头去满蒙百货店,兜了个圈子後,我在百货店门口下车,说是要买东西,便打发司机先回去了,让他给家里带个话,说我晚些回去。
  进百货店乘电梯楼上楼下转了一圈,买了包水果软糖,都是炮弹形状的,我虽然讨厌这种无孔不入的军国主义,但想著小孩子应该没那麽多想法,糖就是吃的,还能有什麽?便付了钱,塞进口袋里,惦记著回去给闺女。又看中一件玩具车,老大应该会喜欢,但是他都九岁了,再玩这些会很幼稚,那玩具车在我手上掂量了半天,最终还是没买下。
  约莫时候差不多了,从百货店出来,招了辆黄包车,没待拉车师傅回头,便吩咐道:“去火车站。”说著还掏出火车票看了看上面的时间。
  师傅高喊一声:“好咧──”,像惯性一样,跑的贼快。
  两边掠过或日式、或欧式的建筑,还有各个国家的领事馆,街上西方人的面孔都带著笑意,却步履匆匆,反观之国人,几近毫无表情。
  附近有下了学的女学生,穿戴著日本校服,梳著辫子,怀里抱著书,或挎著布包,相约著逛街,因临近中秋,各商店都摆出了月饼卖,一派歌舞升平。
  这便是,我变了味的国家。
  可叹,国不国矣!
  阖上眼,心胸发闷。
  更可叹,我是满洲国的官,日本人的狗,中国人的汉女干!
  但有些事,必须要有人去做。不是我,也会有别人。
  奉天火车站算得上奉天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我仰首望向华丽的尖顶,复又走向门口,站住,摸出烟,点上火。
  火车站人流密集,在这等人是再平常不过的,没有人会注意。
  不过十分锺,一位戴宽檐帽,穿西装的先生向我走来,帽子压得很低,鼻梁卡著一家圆框眼镜,很老的款式,拎著行李箱,怀里夹著本德文书,像一位普通的大学教书先生。我瞄了一眼,是经济类的。
  就是他了。
  我展开一本德文艺术鉴赏杂志,封面画的是德拉克洛瓦的梅杜萨之筏。
  他貌似不经意地抬眼看了看,目光扫过我手中的杂志,迈著漫不经心的步伐,走到我身边,低头看了眼一地烟头,还有我手里夹著的烟。
  他放下行李箱,也掏出烟来,目光游离地看著四周,说道:“劳驾,借个火。”
  掏出火机给他点上,笑著闲唠嗑:“天冷啦。”
  “嗯,快中秋了。”
  他吞云吐雾,烟味呛鼻,来往的路人,有些是女人,抵著鼻子扇风,把烟味挥散。
  抽完丢到地上捻灭烟头,对我点头道:“再会。”
  我“嗯”了一声,在他走出大概五六米远之後,扬声叫住他:“先生,你的东西掉了。”
  他驻足回首,略略疑惑。
  我弯下腰捡起脚边的一个普通的黑色小皮包,跑过去递给他:“差点忘了。”
  “谢谢!”他说著和我握了握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方低声问道,“什麽东西?”
  我迅速回道:“三根金条、沦陷区、不时之需。”
  他挺直腰,拍拍我的胳臂,又道了声“谢谢”。
  与他作别,绕到火车站後头买了俩包子吃,啃两口觉著有些渴,可我从不随身带水瓶,只得恋恋不舍地看著豆浆摊。
  耳边忽然响起这些日子没碰著的那人的声音,他的声音没有很高的辨识度,但我就是能听出来,跟中邪了似的。
  他问道:“你在看什麽?”
  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刘国卿换了身衣服,条纹衬衫,改良自西服的马甲,下配黑色西裤,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
  耸耸肩道:“有点渴了,没带水瓶。”
  “原来是这样,有时间吗?请你喝杯咖啡。” 
  我一挥手:“我不爱喝咖啡,苦了吧唧的,又要放糖又要加奶,麻烦。”
  他笑了下。
  我又道:“你住在这附近?怎麽溜达到这来了?”
  火车站附近有个悦来客栈,价钱还算公道,口碑也好,不过听他讲他要留在奉天,那是必要寻个住处,总住客栈烧银子。
  於是口中又道:“你一直住客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先住我那也行。”
  话音刚落就想扇自己一大嘴巴子。堂堂署长的家,是随便住的吗!
  他避开不答,只说道:“我听说这附近有卖李连贵熏肉大饼的,晚上没吃饭,想著过来瞧瞧。”
  “哦,你说那个呀,那是冒了人家名儿的西贝货,老早前儿就没影儿了。”笑道,“你想吃那个?赶过几天得空儿了,哥领你去四平吃正宗的去!”
  “说起来,你吃饭了没?”一边说一边瞥我那两只包子,“这点东西吃得饱麽?”
  我一大老爷们儿,俩包子当然吃不饱,当时只想垫垫肚子,回家再吃,听他这样一说,更饿了。
  他看我脸色变了又变,笑了:“得,咱俩真是走哪都能碰上,今儿我请客,你随便点。”
  我记挂他兜里那二两银子够不够付房费,他是富家少爷不假,但祸害钱不是这样个祸害法,但这话又不好明说,只拐弯抹角道:“你说你,请你吃顿饭就成天想著请回来,累不累得慌!”
  “我还真没这麽想……”
  “这麽著吧,去我家吃,今天厨房做红烧肉,又炖了鱼汤,不比在外面吃实惠?”
  他踌躇著,有些不好意思,但被我硬拉著:“走吧走吧,不差你这一口。”
  叫了黄包车,这次的车是马拉车,座位宽敞,旁边扶手都是新刷的油,座是软座,很舒服,不像头一次,那次我俩的大腿贴的紧紧的,都粘一块儿了。
  他连连道:“依先生,大哥,我是真不好意思。”
  “没什麽不好意思,”我皱眉,“最烦你这唧唧歪歪的小心眼劲儿,酸的不行,把秀才那套扔了行不?我是当兵的,你书读得再多到我这也不好使。”
  他苦笑一声,不吭气儿了。
  
 
☆、第十四章
 
  从火车站到我家基本都是大直道,走著走著,却在一处路口停下了。
  不由纳闷,扬声道:“师傅,怎麽回事?”
  赶车师傅道:“封路啦!”
  我和刘国卿对视一眼,分别向左右探出身子。
  刘国卿蹙眉道:“怎麽回事?”
  “好几次了,宪兵队查户口,没户卡的当壮丁,去修边防。”
  这话是师傅答的,他说了,我便闭上嘴。
  师傅继续唠叨:“诶呀,这见天儿的封道,之前几个月碰上一次,现在一天碰上几次,诶,诶!”
  我打断他的唉声叹气,问道:“要等多久。”
  其实我也知道,恐怕时间不短,我也是只听说过封道查户,因著我上下班去哪都是坐著署里的车,没人敢拦,所以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果不其然,师傅道:“可有的等咯,你们著急不?”
  我问刘国卿:“你饿不?”
  他回道:“没你饿。”
  “……”我扭过头,叫住师傅,“我们就在这下吧,”说著对刘国卿道,“咱绕个路,走回去。”
  这一绕便绕了大半天,走的老子腿肚子直转筋,每天坐办公室缺乏锻炼,想当初我在军校的时候,十公里长跑我怎麽著都是前三。
  让我诧异的是刘国卿,看他文文弱弱的书生样,走了半天,我这当兵的都是硬撑著,他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还常对街边建筑评头品足一番,虽只寥寥数字,但能见他学识宽广渊博,更能见……他体力真他妈操蛋的好!
  我硬忍著不吭气儿,不能让他小瞧了去,还好目的地近在眼前,这条街走到头一拐就到了。
  走到街角,有一群小孩子围成一圈,嬉笑打闹声不断。
  待走近了,却发现他们每人手里握著一把石子儿,不停地在扔坐在墙角的一名老乞丐。
  老乞丐很老,瘦的皮包骨,衣衫褴褛,旁边扣著一个搪瓷缸子,缸子边儿豁个小口,从垃圾里掏出的馊饭烂菜洒落一地,一看就是被人打翻的。老乞丐估计也没太大力气,只抬著手臂护著头,连话都说不上来。
  刘国卿缓下步子,脸色很是难看,半晌憋出一句:“群童欺人老无力……”
  我正要拉他快走,这种事儿多了去了,根本管不过来。我本就不是什麽善人,佟家兄妹那次,纯粹是心血来潮。
  可眼神这麽一扫,我也愣了,而後怒不可遏!
  那群孩子里,赫然站著依诚依宁!
  依诚应该是後来的,正要拉妹妹回家,依宁死活不肯走,继续向老乞丐扔石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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