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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捧了！」Shire突然一把抱住我，也不管旁人的眼光。「我要是会你这手就好了。」

 

「Shire，先放开我。」

 

「怕什麽。」Shire得寸进尺地俯在我耳边，「两个帅哥抱在一起是被社会所充许的。你看看那些女人，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Shire今年十七岁，还只是一个高中生。长得很漂亮，大大的杏眼，白净的瓜子脸，染著极为时尚的黄发，时常穿缀著很多金属亮片的衣服，活像个偶像歌手。不过据说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当个歌手。

 

「洛洛，你弹我唱怎麽样？让我也当回明星。」

 

眼角余光发现千浚正向这里投来吃人的眼神。这两天我都尽量避开千浚，他的热情有些过度，让人承受不了。而且事情并不是像他所期待地那样发展著，心很乱，我开始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嘴里说著不想任何人再受伤，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著身边的人。

 

母亲说，我是个不祥的人，血管里流著肮脏的液体。

 

很清楚自己只是母亲的一个工具，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心却始终坚韧不起来。曾试图恨过一些人和事，但最终随著时间的推移都在慢慢淡化。心太柔软的人注定做不出什麽大事来的。

 

第7章！不是表白的表白

 

答应了Shire的要求，要让自己做些事来停止去想跟千浚的关系。

 

Shire也许真是做偶像的料，客人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这里来了，他唱歌的声音不算完美却有种说不出的魄力。

 

店里的空气变得活跃起来，大家都感染了Shire的活力。

 

「洛洛，再弹一曲好不好。」

 

我想了想，奏起了他平时爱听的JAY的歌。

 

自己果然是个容易受别人影响的人，感受到许多期盼的目光，觉得这时候让人扫兴是件不道得的事。但我并不是只为他人服务，在掌声中也得到了欢乐，心情也放松了好多。

 

《完美主义》《星晴》《安静》《蜗牛》《东风破》《七里香》……一曲接著一曲，原本幽雅的咖啡厅变成了舞台。最後实在想不出还有什麽可奏的了，才结束今晚的工作。

 

「洛洛，我真是爱死你了，今天过足了瘾！」 Shire兴奋得脸色绯红，扑上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很响亮的那种。

 

「想唱歌不知道去KTV啊。」 千浚黑著脸将Shire从我身上拎下来。

 

「感觉不一样啦！不要那麽小气嘛。」Shire撅起嘴，「洛洛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就是我一个人的！」千浚毫不让步。

 

「把属於你的标签拿出来看看啊！」

 

「找你的男人去，别碰我的东西。」

 

小孩子吵架，受不了。合上琴盖。

 

「我不是任何人的东西。」分开大眼瞪小眼的两人，走过吧台，健递上一杯漂亮的蓝色鸡尾酒。

 

无心欣赏它的妖娆，放在鼻下闻了闻便一饮而尽。

 

「谢谢，很美味。」

 

健是专业的调酒师，他自创的‘甜心丽儿’是店里最受欢迎的一种鸡尾酒，亦是我最爱喝的。名义上是酒，但因为是咖啡店，健把酒加了很多巧克力等东西，感觉上就是一杯带了些许酒味的饮料，很受女性顾客的欢迎。不过这杯好像比‘甜心丽儿’的酒味要浓很多。

 

「这种喝法很容易醉。」

 

健好心提醒著，我摆摆手，笑笑地走进後面洗手间。

 

我不知道怎麽面对千浚，更害怕跟他独自相处。

 

看著镜中自己的脸，感觉是那麽的不真实，摸上去，一片冰凉，眼神愈加疑惑了。

 

「洛洛……」一双手从後面圈上来。镜中多了一张俊逸非凡的脸。「对不起，是我不好。」

 

琥珀色的眼眸中好像有什麽闪亮闪亮的东西，突然间就那麽毫无预警地刺痛了我的心。

 

「看到你不理我，却跟Shire在一起笑得那麽开心，像有一百只猫在身上抓一样，难受极了。特别是他还对你又抱又亲的，如果是别人我早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了……」

 

千浚在吃醋，或者说是我忽冷忽热地态度在折磨著他。我真是个狡猾的人，吃定了他喜欢我，不会离开我，残忍地做著伤害他的事。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像，还会有现在这样狂热的爱恋吗？

 

摸上他的脸，我的手指是冰冷的。

 

然後转头，迭上他的唇。

 

「玛格丽特……」

 

「什麽？」

 

「刚才那杯酒不是甜心丽儿，是玛格丽特。」

 

「……」

 

不愧是大少爷，对酒的名字如数家珍。这样一来情调跟气氛什麽的都没了。「我们出去吧，长时间地占用洗手间不好。」

 

「等一下洛洛！我喜欢你！」 千浚急急地说著，「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相信，只想对你好，然後一起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千浚双手撑著洗面台，盯著镜中的自己，明明是对我说的，又好像在自言自语。

 

握在门把上的手停下，他的语气太认真，前所未有的。

 

「以前我没有什麽追求，对一切都无所谓。跟健他们开咖啡店也是一时的兴趣，直到有一天你出现，彻底改变了我。

 

第一次见面时就被深深吸引了，你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气质。然後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我发觉自己离不开你，日子越长对你的依赖就越强。每天只要看到你就会觉得很快乐。你不高兴，我也会跟著不开心；有时甚至会半夜起来去看你熟睡的脸……」

 

「你偷看我睡觉？」那不是什麽都被看光了！？我有时候是祼睡的！

 

「我保证不该看的绝对没看！」

 

倒死，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真的，我只是蹲在床头看洛洛的脸。有一次帮你拉被子还是用一只手蒙著眼睛拉的。」

 

「那样更糟！」

 

若是眼睛看不见岂不只能用手摸？

 

「但洛洛著凉就不好了，你又有踢被子的习惯。」

 

「千浚！」

 

「什麽？」

 

「以後不准你再进我的房间，任何理由也不行！」

 

我气得脸都快绿了，踢被子关他什麽事，真鸡婆。

 

「为什麽不行？我没有错啊！」千浚一脸委屈地为自己申冤，「是怕看到洛洛的身体忍不住对你上下其手才蒙著眼睛的，我真的什麽都没做。不过洛洛皮肤真的很滑……」

 

「停！」

 

再不制止不知他会说出什麽让人大跌眼镜的话来，说不定还会描述一下那天做爱的感觉。有时候他的描述力让人觉得不去写小说实在是可惜。

 

猛地拉开门，几个人状物体齐刷刷地跌了进来。

 

「你们……干嘛！」这些人居然偷听别人的谈话，太卑鄙点了吧。

 

「咳咳……」健清清嗓子，走过去拍拍千浚的肩。「真没见过像你这麽笨的人，好好的表白居然搞砸了。」

 

「洛洛皮肤真的很滑……活活……你们一定有做爱吧！」Shire不怕死地拿我打趣。

 

「欠揍！」我做势要抓起他来打，「小孩子不管教管教都没家法了！」

 

「不要啦不要啦，小彬救命啊！」Shire咯咯笑著拿小彬当挡箭牌，「洛洛凶起来好可怕！」

 

结果一天的工作，还有千浚的表白都变成了闹剧收场。

 

回家时已接近凌晨两点。

 

愈夜都市就显得愈繁华。七彩的霓虹就像这城市的血管，流动著教人沈醉而迷惘的血液。街边的落叶梧桐有一片没一片扔著已经没用的叶子。那些叶子尚未完全枯黄，踩在上面发出柔软的沙沙声。

 

「洛洛等等我，别走那麽快啦！」

 

千浚急急地追上来，很准确地牵到了我的手。

 

「洛洛喜欢我吗？」

 

「喂，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的。」虽然夜已深，但街上还是有很多人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更用力地握住。

 

「这种话你应该去问女生吧。」

 

「洛洛，给我个答案，我想要你的答案。我想确定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

 

「就这麽难回答吗？」

 

是的，很难。在一起的日子愈久，就愈明白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的和平与快乐就如烟花般，消纵即逝。

 

命运太过巧合，生活总是在上演肥皂剧，我已经厌倦在其中当演员的日子了。

 

害怕承诺，也害怕别人给予承诺，语言的力量太过苍白，虽然我知道自己内心一直是渴望著那种无聊东西的。

 

「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千浚的手好大，与其说是牵著我的手不如用抓来形容更为贴切，他是那麽用力地想把自己心情传递给我。

 

「我对家族企业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懂得如何与人相处，每次说话好像都会惹洛洛生气。但我知道自己是喜欢你的，想待在你身边，陪著你，就算不说话也好……」

 

千浚没敢看我，虽然不时会做一些大胆到让人跌眼镜的事情，但本质里还是个单纯害羞的孩子。微红的脸颊、因紧张而紧绷的身体，还有微出汗的手心……让人忍不住喜欢他。现在这种单纯的人不多了。

 

「千浚对未来有什麽打算呢？」

 

不知道这双纯静的眼看世界是怎麽样的？是否如大海一样的蓝……

 

「牵著心爱人的手，去看世界上最漂亮的风景。」

 

「嗯？」

 

「小时候经常一个人。一个人安静的在那里做事，一个人晚上在街上瞎逛。有时候走路，有时候骑车，想在哪里停了就在哪里停下休息看看景色。我喜欢那些漂亮的风景图片，所以有天一定要亲自去看看。」 千浚顿了顿。

 

「但现在，想要一个人来分享我的心情，快乐的，不快乐的。能够听我说心事，然後一起去世界上最漂亮的地方。我们一起手牵手，累了就回家。直到有一天走不动了，养一只可爱的小猫，不，像咖啡猫那样性格的也不错。然後我做很多好吃的，给我心爱的人跟猫吃。」

 

「……」

 

人跟猫……这家夥一定是动画片看多了，最近他好像一直在借咖啡猫的片子来看，该不会是中毒了吧，真搞不懂那只好吃懒做的肥猫有什麽好的，欺软怕硬，还有那麽多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