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坐在候车室的凳子上,等着回东北的火车,从看守所出来后,我拿着枫的爸爸给我的车票,木然的来到了火车站,我的大脑里面一直回想着枫的爸爸的话:“你希望你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吗?你希望你的儿子一辈子不结婚,找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吗?”
我不由自主的嘟囔了一句:“我不。”
用力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了,在我摇头的时候,我的大脑里面突然出现了枫在医院里看我的眼神,他苍白的脸,我的心不由的疼了一下。
听到广播开始剪票了,我茫然的顺着人流剪票,茫然的顺着人流往站台走,茫然的顺着人流来到了火车边,茫然的把手中车票递给了站在车们口的列车员,我听到了列车员温柔的声音:“大叔,这里是4号车厢,您的座位在后面10号车厢,请您拿好你的车票往后走。”
我点了点头,低声的说了句:“谢谢。”
然后茫然的往前走去。我闻到了边上有人在抽烟,就顺手往自己的口袋里摸去,我没有找到烟,才想起来我进看守所的时候烟被没收了,我摸到了记志枫的电话号码的纸条,我的心不由的又一疼。
我站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站在那里抽烟的人,我看到他也是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东北人,我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低声的说了句:“兄弟,我的眼抽完了,我想……”
那个人听了我的话,乐呵呵的伸手递给了我一只烟,嘴里面说着:“兄弟你看看你说的,不就是一根香烟吗,快拿过去抽吗,这想抽烟没烟的滋味可不好受。”
我又说了声:“谢谢。”接过了烟,点上猛的吸了一口。
那个人伸手指了指他身旁的垃圾桶,轻声的说了句:“兄弟,烟头扔这里。”
我奥的一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才发现烟被自己抽的快要烧到手指头了,我点了点头,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
那个人看着我的动作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的问了我一句:“兄弟,我看你的神情很不好,你是不是到这来找工作没有找到合适的,没办法才回东北的。”
听了他的话,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那个人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的安慰着我:“兄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回家好啊,我们东北人讲话了,还是家好啊,什么也比不上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由自主的回了他一句:“那是人家啊,我老婆现在已经上了别人家的热炕头了,我们离婚快20年了。”
广播里面响起了催促旅客上车的声音,那个人对我微笑了一下转身往车厢走去,我一边走着脑子里面想着志枫的话:“不许你骂我李叔叔,你要骂你就骂我,我李叔不是同性恋。”
我在离车门还有一步的时候站住了,后面的人撞到了我身上,他不满的大声喊了一句:“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车要开了,你还不快点,你要是不上车就站一边去。”
我站在了一边,大脑里面又出现了枫的影子,想起了他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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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火车站,我拿着志枫的地址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低声地跟我说着:“我听您的口音您是东北人吧,您风尘仆仆的下了火车就打车前往医院,一点是您的家里人病了吧,是您的孩子在这边工作吧,这年头啊,可真是不容易,孩子们离家那么远出来打工,这要是有个病有个灾的,当老人的可操碎了心啊。”
听了他的话,我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的说了句:“是我儿子病了。”
我说完了这句话以后,自己不由自主的楞了,我到现在才明白了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枫当成了我自己的儿子了。我摇了摇头想起了老陈的话,轻轻的叹了口气。
当我走到了枫所在的病房的走廊上的时候,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来,脚步不由的快了起来,我没走几步,耳边突然的想起了枫的爸爸的话:“你希望你的儿子是个同性恋吗?你希望你的儿子一辈子不结婚,找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吗?”
我一下子站在了那里,呆呆的站在走廊上发起了呆,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前面的那个人靠边上站站,这里是医院,你站在那里挡路了你不知道吗?”
她喊了两声我才反应了过来,我赶紧的站到了一边,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一个护士推着车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她走到我的身边转头看了看我,低低的说了一声:“我以为是谁挡道呢?原来是你啊。你又来干什么?你害不怕事大啊。”
听了她的话,我抬头看了看她,那个护士看到我看她,她转头推着车走了,我咬了咬牙,跟在她的后面往枫的病房走去。我在枫的病房门口站住了,我侧着自己的身体,只起了耳朵,想听听枫的父母在没在里面,病房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的动静。
我弯腰拉了拉自己的裤子,感觉裤子上的褶子少了点后,就站直了身体,我伸手又拉了拉衣服,就敲响了病房的门,我站了一会里面没有回音,我轻轻的推开了病房的门,眼睛往枫的病床上望去,我的眼睛停在了病床上,病床的上面空空的没有了枫的影子,我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就空了,嘴里面轻轻的说了句:“枫,你去哪了啊?你怎么不在这里了。”
慢慢的走到了病床前,我蹲了下来,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了病床的床沿,头低了下去,不知不觉间,我的眼泪已经流满了双脸,肩膀微微的抖动了起来,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有人走到了我的身边,同时有一个声音在我的头上想了起来:“你别蹲在这里了,人都出院了,你想看他就去他家看啊,蹲在这里干什么?”
听了她的话,我抬起了头,声音有点颤抖的问了句:“您好,他是什么时候出院的?”
我问的时候眼睛看像了那个人,是刚才的那个护士,护士听了我的话,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的眼睛看向了窗户,低声的回答者我:“病人在你被抓走那天就出院了,他没有告诉你吗?”
我微微的摇了摇头。嘴里面轻声的说了声:“谢谢。”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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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医院大门外的电话亭边,我拨打着枫的电话号码,没响几声,枫的电话通了,我赶紧的问了句:“志枫,是你吗?我是你李叔,我来医院看你,护士出你已经出院了,枫,你的身体好了吗?”
过了几秒钟的时间,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我是志枫的妈妈,我们不是已经给你买了回东北的火车票了吗?你怎么没有走,你还在广州干什么?”
听着电话里面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说了句:“我就是想看看志枫。”
志枫的妈妈还是用那样的语气跟我说着:“那我谢谢了,我们可不敢在让你看我的儿子,我们家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家,可经不起你再折腾,这一次就动了我们的老本了,你害是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我楞了一下,低声的说了句:“能麻烦您把电话给志枫吗?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电话里面哼了一声继续的说着:“不必了,我儿子看到了电话不想接才让我接的,我儿子说了,他以后不想见你了,你以后也别缠着他了,这一切都过去了。”
在我张嘴的时候,电话挂上了。我摇了摇头转身就想走,电话亭的老板喊了声:“8毛。”我伸手掏出了一张钱放到了台子上,转身走了,风轻轻的吹起来了写着枫电话号码的纸片,把它吹落在地上。我弯腰把它捡了起来,小心的装进了口袋。
我漫无目的的顺着路边走着,走着,心里面一直的在说:“他以后不想见你了,你以后也别缠着他了,这一切都过去了。枫他不想见我了,他不想见我了。”
天慢慢的黑了,我坐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身边走过了一个40多岁的小商贩,他不停的叫卖着,我抬起了头,低声的问了句:“有白酒吗?”
那个人听了我的话楞了一下,他站住了脚步,楞楞的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走了,我继续的坐在那里发着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身上有了一丝的凉意,有一个人坐到了我的身边,用手轻轻的推了一下我,我转过了头,看到是那个小贩,我疑惑的摇了摇头,低声的问了句:“你干什么?”
小贩没有回答我的话,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递给了我一只,说道:“老哥,听口音你也是大庆的人吧,我也是大庆人。”听了他的话,我心里一下子就感觉到有一股亲切感从心里面涌了起来,感紧觉的点了点头回答着他:“是,是,兄弟,我是大庆人。”
在广州的一间民房里,我坐在晚上认识的老乡张大力的对面,大力举起了手里面的酒杯劝着我:“李哥,你也别太上火了,你没赶上车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等明天我帮你买张票,你明天回家就行了,你在这里将就一夜吧,兄弟的地方虽然不好,也比在外面蹲一夜强。来李哥我们干了”
我举杯干了杯里面的酒,感激的说了句:“谢谢兄弟了。”我闭着眼睛和张大力挤在单人床上,大脑里面又响起了电话里面的声音:“我儿子说了,他以后不想见你了,你以后也别缠着他了,这一切都过去了。”
我用力的摇了摇头,大声的说了句:“不是的,枫他不会不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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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我在广州已经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来,我一睁眼就跟大力一起去火车站,他在批发商那拿了卖的东西后,就分给我一些,我就在火车站广场附近叫卖,卖完以后再去他那拿,就这样我在广州住了下来,我几次的拨打枫的电话,都是他妈妈接,我不说话就挂了,我的心也慢慢的凉了。
我看到又一批旅客过来了就大声的叫卖了起来,我听到自己的身面有人大声的喊着我:“李叔,你怎么在这卖东西了?”
听到他的话,我转过了身,看到我来广州的车上的时候那个帮我买卧铺票的列车员张明伟正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面的东西,轻轻的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在张大力疑惑的目光中,跟着张明伟上了出租车,我没有回头,心里面默默的说了句:“兄弟,你不用担心,哥哥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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