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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很迅速地换好衣服，虽然对孙家大得不像话的大宅有点惊讶，但没有多问也没有多看，只是很努力地记下云姨的低语跟指令。战战兢兢的他们很乖巧地低着头跟着云姨作东赶赶、西做做，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熬到晚餐时间，领到送餐到少爷房里的工作。

　　说实在话这工作有点太好接了，两人还愣了一下，偷偷看了眼四周仆人们怜悯的表情，才猛然想起在自己面前好说话的孙华是朋友限定的。在仆人眼里，伺候少爷都不一定是个好工作，何况是一个被禁足的少爷。孙华再怎麽好说话毕竟都是娇惯着的少爷一个，脾气虽不至於骄纵、但倔是一定的。何况都被人家囚禁起来了，哪还肯好好吃饭？

　　这倒显得他们两人很奇怪了，叶绮跟盈雅有些担心。不过众仆人也没多问，毕竟这种差事有人自愿最好，少爷也不能不吃饭。最後还是云姨反应快，领着二人推走餐车赶紧出发到少爷的房间去。

　　越接近孙华的房间、闲杂人等就越少，不过每隔一段路就有几个守卫站着，看起都不好惹。三人有着餐车的掩护一路顺畅，最後终於到了孙华房门口时，却被拦了下来。

　　「云姨留步。」门口的守卫认得带头的云姨，有些为难地请她留下。「夫人有令，您不能进去。」

　　「我不能进去？」

　　「中午李管家来了一趟，少爷终於肯进食，可是却闹得更凶了。」守卫很无奈，但态度还是很好地解释：「夫人这不就更生气了吗？所以下令所有跟少爷要好的下人通通不准接近，您跟李管家可是这名单上第一份呢！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吧！」

　　「……少爷人应该没事吧？」

　　「没事没事，砸了几台平板而已。吃饭倒是乖乖的，放心。」

　　云姨顿了顿，也没多说什麽，压下眼中的鄙夷与愤怒，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吐出一句：「我知道了。」

　　她转身拍了拍叶绮跟孙盈，示意他们抬起头。

　　「少爷就拜托两位了……加油！」

　　他们终於清楚的看见了云姨的脸。中年女人的表情温和柔软，不算非常美丽的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却有一双美丽温柔的眼睛，慈爱地看着眼前伶俐听话的他们，眼神充满期待与鼓励。

　　「……是，云姨。」

　　叶绮跟盈雅连忙认真鞠躬权当感谢。他们俩在云姨转身离开之後，悄悄对看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手脚快速地准备好所有器具。

　　叶绮面对房门，深吸一口气，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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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光碎碎念：

　　大学比一般中小学稍微晚一点开学，所以得了空就来写文！

　　我很喜欢看小说，也很享受阅读，也因此爱上了写作。但是每次看到好的作品时，总会忍不住觉得我自己好弱……虽然不至於因此失去信心从此不再写，但是有时候仍是有点灰心，但是我又希望趁开学前多写一点，整个超烦躁啊呜呜QAQ感谢愿意阅读到这里的人，我真的超感谢你们（（痛哭希望我可以赶快整理好自己、继续写～最後，大家新的学期、新的一年也要加油喔：）

　　23

　　「孙华，不要走！」

　　孙华被强压在叶绮脸颊上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因为紧张还透着一点冰凉与僵硬。他想要用力抽开被叶绮压住的手，却又不敢太用力伤到他――他的颈後还包着层层纱布。

　　「……叶绮，放手。」

　　「我不要！」叶绮很固执地不松手，连黑色的眼睛都闪着执着。

　　孙华僵硬着不说话、却也抽不出手，只好赌气地与叶绮对峙。午後的阳光转换了方向，整个房间比孙华踏进来时暗了一点，让叶绮的黑色眼眸显得更亮。空气中明显散着叶绮仍然混乱的信息素，中间夹杂着些微杂质，但也足够动摇一个还不懂控制自己的少年Alph了。

　　「不要走嘛……」叶绮见孙华久久不动，摸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被自己打动，只好尽量放软音调开口，再轻轻晃了晃紧紧抓在手里的手掌。「孙华，留下来陪我，好吗？」

　　最终孙华还是敌不过Omeg的哀求，努力木着脸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

　　叶绮感觉到久未亲近的熟悉Alph信息素就在自己身边，不知为何有种之前未曾感受过的安心。他也不在意孙华的脸色，只是怕他逃跑似地紧紧抓着他不放。他绝口不提与自己受伤相关的事，只是聊着他最近读完的书、向他求证一些网路上看到的消息，以及医院生活的琐碎事务。

　　等到叶绮终於说累了，放开抓住他袖子的手，拿起床边的水杯喝水时，孙华才终於低声开口：「你……为什麽不生气？」

　　「……什麽？」叶绮有些反应不过来，转身把杯子放好後才转过身疑惑地看向孙华。

　　「我咬了你，还害你生这麽大的病，住院住这麽久……」孙华伪装冷静的面具终於裂了一个缝，他像是犯错的小动物一般垂头丧气地盯着自己的膝盖看，双手用力过度地紧握，连把自己的裤子都抓皱了也没有察觉。「就算我不知道你是Omeg，也难辞其咎……你为什麽不生气？为什麽？」

　　叶绮在孙华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颤抖与哽咽，虽然他说话的时候不敢看他，但满满的懊悔与罪恶感溢於言表，甚至让他以为Alph难得一见的眼泪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刹那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柔软了。

　　这个人，恐怕抱着对自己的罪恶感，度过了不少无法入睡的夜晚吧？所以才会拚了命想关心自己，无论是时不时在病房门口放一束花、或是悄悄躲在门外观察自己……

　　「你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不是吗？」

　　叶绮轻轻说着，美丽清澈的黑色眼睛透着温柔与谅解。他缓缓伸出手，拍了拍渐渐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年轻Alph，让他抬起头。

　　「对自己的厌恶与愧疚、总是偷偷在病房外看着我的自责眼神，还有那些美丽的花……」叶绮笑了笑，直视着那双闪着泪光的碧绿眼眸，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这些我都看到、也感受到了……这样就够了。」

　　「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那一瞬间，叶绮感觉到面前Alph原本紧绷的信息素化为一股平和放松的气息，散在空气中。他看着蓄积在那双碧绿眼眸之上的水气，最终还是化作无声的泪滴，一串一串滑落了孙华精致的脸庞，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叶绮没有嘲笑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偶尔伸手摸摸他的头、或是拍拍他的手，以沉默却温柔的方式安慰他。

　　如此，纠缠他无数夜晚的懊悔噩梦，终於可以远离。

　　不知默默掉了多久的眼泪，羞耻心渐渐回归的孙华觉得自己在Omeg面前哭泣很丢脸。他看着叶绮那张美丽的脸庞，发现他那双明亮灵动的眼睛温柔似水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羞红了脸。

　　奇怪，是错觉吗？好香……是Omeg的信息素吗？怎麽越来越浓……

　　孙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觉得气氛既尴尬又有点不妙，连忙佯装地看了看手表，随便找了个藉口就要离开。

　　「那、那……我会负责陪你到你康复的。今天就先这样，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叶绮见他突然风风火火地跳起来说要走，忍不住慌张地拉住他的手，下意识地往自己一拉，轻轻贴在他自以为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的後颈包紮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突然做这个动作，只是自从他意识到是孙华在自己身边开始，他的後颈便忍不住一跳、一跳地搔痒着，心跳也越来越快。就像是、就像是……

　　在等待某个人轻轻摩娑、抚摸。

　　但是孙华不懂叶绮这麽做的意义，以为他还带着一点埋怨，所以才会让自己的手贴上他的伤口。他猜想这或许代表着一种拒绝，是叶绮在暗示他不要再来了。

　　果然……还是无法弥补吗？

　　「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你讨厌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想见我我也可以理解……」Alph好不容易恢复的情绪又沮丧了起来，连周身的信息素都散发着沮丧的气息。「对不起，差点让你被一个讨厌的Alph给标记……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再来了。你放心休养身体吧！」

　　感觉到Alph想离开自己的意图，叶绮的Omeg本能让他抓住孙华的手更加用力。他感觉到Alph近在鼻息之间的信息素，垂下眼帘，不想让这股令他放松的气息离开。

　　怎麽回事？这种晕呼呼的放松感…好香……

　　「我不讨厌……」叶绮轻声说着，意识有些迷蒙，眼神错开不敢直视孙华，似乎还着一点羞涩。「我不讨厌你……」

　　孙华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只觉得好像有什麽在脑中炸了开来，他感受到自己的血液中有什麽热烈地奔腾着逃窜，接着便模糊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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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光碎碎念：

　　明天大学要开学了！不知为什麽、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烦躁感……

　　24

　　「为什麽逼孙华？」

　　李哲定看着不愿直视他的孙盈，漫不经心却异常认真地问。此时的他不似平时隐去攻击性的管家模样，有着无异於年少时的锐利与干练。

　　「逼他？我逼他什麽了？」孙盈冷哼一声，斜眼瞪了他一眼。「他是我儿子，为他选择适合的Omeg是很正常的啊！逼他？笑话！」

　　「但是他已经有心仪的Omeg了。」李哲定淡淡地回答，不放弃地盯着她看。「何况都已经有了咬痕标记……先不论孙华心理愿不愿意，标记可不是硬逼Alph就做得出来的事，你应该很清楚。」

　　「才不是这样！错就错在那个让他标记的Omeg！」孙盈大叫，就像受伤的刺蝟瞬间做出反击，面容扭曲、声音尖锐地反驳。「没有经过配对测试的Alph跟Omeg、能力家世不相对的Alph跟Omeg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到底是哪来的Omeg，凭什麽让我优秀的儿子标记？」

　　「孙盈，这已经不是旧政府的时代了，Omeg分配机制早就已经被废除，何况配对测试也不一定是准确的……」李哲定叹气，但仍坚持缓慢坚定地说。「说穿了，也不过是你不想放手而已。」

　　「才不是这样，标记不是儿戏啊！」孙盈的精神状况一向不好，敏感的话题让她的状况开始不稳定，神情也越来越癫狂。「以前是叶绮那个小贱人……现在孙华好不容易忘了他，怎麽又跳出另一个！？」

　　「不是叶绮，也会是另一个Omeg……相互吸引、相互爱恋的本能从来不是家世背景等等外在因素可以限制的，这你还不懂吗？」李哲定不确定孙盈的状况有没有办法听这些，但是此时不说也没有机会了，只能把话一次说开。

　　「何况你我都曾是受害者……这你也忘了吗？」

　　「你闭嘴！不准提这个！」

　　孙盈尖叫，理智线瞬间断裂，歇斯底里地抓起手中的茶杯，想也不想就朝李哲定丢出去，半杯茶就这样在他的西装上渲染出一片水痕，杯子摔在铺着厚地毯的地上滚了好几圈。孙盈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所做的失控行为，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眼里带着懊悔，颤抖着手想掏出手帕递给李哲定、手却抖得握不住任何东西。

　　「对、对不起，李哥，我不是……」

　　「不用解释了。看来你怎麽样都听不进我说的话了，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

　　李哲定不理孙盈，自顾自掏出手帕擦了擦西装上的水痕，冷淡的眼睛里有着几丝无奈、愤怒与怜悯，却又不得度压抑着垂下眼帘掩去，站起身。

　　「我不管你想怎麽对孙华，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守护孙华，即使是你也影响不了我的决定。」

　　他和当年的他是那麽的像……也和当年的我们那麽像。

　　「李哥！没用的！」孙盈的愤怒不甘压过惊慌的情绪，又开始歇斯底里。「孙华是我的儿子、是孙家的孩子，你到底要做什麽！你凭什麽这样！」

　　李哲定不理她，将胸前的家徽小夹重新夹上，轻轻松松打理好自己。只有在戴上白手套前他顿了顿，  转头看了孙盈一眼。

　　「他不只是你的孩子……他也是我跟他的孩子。」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仅只在对自己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