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告白+番外 作者:简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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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在他这句抱怨之后,那边没有声音。
顾海生有点奇怪,他喂了两声,这才听见苏誉颤微微的声音:“海生,我受伤了……”
顾海生皱了皱眉:“又是哪儿蹭破了皮,还是又把大脚趾给撞在床头柜上了?都说了叫你走路当心!”
那边,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传来苏誉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把手给烫了……”
“哪只手?”
“两只都烫了!”苏誉说到这儿,放声大哭起来,“疼死我了!海生,你快过来呀!我的手疼死了!”
顾海生撂下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到了苏誉的住所,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顾海生冲进厨房,看见的是一幕惨景:满地的玻璃碴,打翻的佐料瓶和菜肴,苏誉站在地上,举着两只红得可怕的手,正在嚎啕。
“到底是怎么弄的!”顾海生抓狂极了!
“我……我想自己做个菜……”苏誉边哭边说。
原来他按照顾海生给的菜谱做了青椒鸡块,又突然很想吃麻辣鸡,反正冻鸡也买了两只回来,苏誉就想,自己来试试做个新的菜。他也没问顾海生,就照着网上搜索的资料,笨手笨脚的学做新菜。麻辣鸡需要大量的热油,苏誉没经验,找了个金属罐装上热油,然后他没有垫抹布也没戴手套,直接用裸手去捧那个罐子。
滚烫的罐身顿时把他的双手给烫到了,可是因为已经拿起来了,如果就这么放手,罐子砸在地上,沸腾的油泼溅出来,只会造成更大的损伤,更别提,燃着的煤气灶就在旁边!
苏誉强忍着剧痛,小心翼翼把罐身放在流理台上,这才飞奔去龙头下面冲洗双手,但是已经晚了,两只手被严重烫伤,出现了溃烂……
事情已经这样了,顾海生骂也不是打也不是,他只得奔到冰箱前,迅速取出冰块包上,然后给苏誉敷在伤处。情况太严重,必须带他去医院。
一路上苏誉都在哭,顾海生也没呵斥他,他知道烫伤严重,是真的非常疼痛。
“那你是怎么打电话给我的呢?!”他咬着牙问,“用脚指头拨的号码?!”
“我……我用胳膊肘打开主键……然后让siri呼叫你……”
到了医院,叫了急诊,医生看见了苏誉的双手,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立即流露出怜悯的神色,虽然语气轻松,但他的表情说明,这是他见过的急诊病例里较为严重的一个。
“是被什么烫伤的?热油罐?好的,先别哭,宝贝,你叫什么?弗兰兹?弗兰兹,你很棒,好孩子,接下来你要忍着一点,我得用双氧水清洗你的伤口……”
医生的嗓音格外的柔和,充满安慰,那语气是对一个受伤的小孩子的。
顾海生始终陪在医院里,一个小时后,医生包扎好了苏誉的双手。
他举着两只缠满了纱布的手,哭哭啼啼望着顾海生。
顾海生轻轻叹了口气,他走过来,摸了摸苏誉的头发:“走吧,先回家。”
顾海生开着车,把苏誉带回了自己的住所。今晚这样子,他没法放苏誉一个人呆着。
到了家,顾海生将苏誉领进屋,他看看手表,又快十一点了。
苏誉仍然在哭,他的眼睛都哭肿了。他坐在沙发上,举着两只手,一个劲儿抽泣。
顾海生甚至怀疑,他要把身体里的水分全部变成眼泪流出来。
“好了,别哭了。”他终于说,“这不是已经给你包上了嘛……”
“可是很疼啊!”苏誉边哭边说,“疼死了!”
顾海生拿来维柯丁,喂他吃了一片。
“我知道很疼。但是现在不是没办法嘛……”
“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疼!”苏誉又吼,“是我的手烫了,又不是你的手!”
顾海生一时无语。
“我是没烫过手,但我从房顶上摔下来过。”
“啊?!”
“就是那种二层楼的别墅,那时候我比你现在还小,太顽皮,偷偷爬上去,想去找烟囱里的小人儿——结果没站稳,从房顶摔下来了。”
苏誉吃了一惊,慌忙坐直身体:“那后来呢?!”
“当然没摔死。”顾海生淡淡地说,“不然现在也没法和你说这些——但是两条腿还有胳膊,都摔断了。是你爸爸……我姐夫开着车,连夜把我送回城里。”
顾海生迄今为止都还记得那个仓惶的傍晚,姐姐吓得魂不附体,一个劲儿哭,姐夫苏云藩也吓得不轻,他甚至来不及去找老傅,自己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将顾海生送回市内医院,一路上,因为害怕撞击对顾海生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必须把车开得极为平稳,由于紧张过度,苏云藩到达医院的时候,几乎累得瘫在地上。
苏誉听见顾海生提到苏云藩,就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他亲自抱着你去的医院,开车算什么?”
“你懂什么?”顾海生瞥了他一眼,“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苏誉翻了个白眼:“不然还有什么?”
顾海生那次受伤非常严重,浑身多处骨折,这还不是关键,医生一开始诊断的时候,非常担心他的脊椎受伤——一旦神经受损,那么他一辈子都无法站起来了。
顾晴得知,吓得面无人色,只有苏云藩说,没关系,站不起来就站不起来,真要成了那样,他就养顾海生一辈子。
当然,后续是脊椎没有受伤,四肢的断骨接续起来,伤势也就慢慢痊愈了。
然而顾海生却始终记得姐夫说的这句话:如果海生从此站不起来,我就养他一辈子。
不过这些细节,他不打算告诉苏誉。
站起身来,顾海生拽了拽苏誉:“来,去洗澡,然后睡觉。”
苏誉却不肯动。
“我还没吃饭呢。”他委屈地咬着红嘴唇,“我饿死了!”
顾海生一愣,这才想起,苏誉是在做饭的时候出的事故。
他疲倦地叹了口气:“好吧,等着,我去做饭。”
苏誉一听这话忘记了疼痛,赶紧问:“吃什么?又做意面么?”
“不,那东西太难喂了,我煮饺子给你吃。”
苏誉一听,大吃一惊:“哪来的饺子?”
“上个礼拜我自己包的。”顾海生走到厨房,拉开冰箱抽屉,“包好了就冻在冰箱里当储备粮,正好我也有点饿了,那就多煮一点儿。”
苏誉好奇地凑过来:“你还会包饺子?!不得了,海生,你怎么什么都会啊!这是什么馅儿的?”
“白菜牛肉,最简单的馅儿。”顾海生一面数着盘子里的冻饺子,“嗯……四十个应该够了,咱们一人一半。”
他关上冰箱门,又拿了锅来接水:“饺子又不是多难做的东西,练习几次自然就会了。”
饺子很快煮好,热气腾腾端上来,苏誉一时叹为观止。饺子包得很小,上面漂亮的褶子整整齐齐仿佛刻画,白生生近似透明,一律皮薄馅儿大,而且一个都没流汤,顾海生的技术可见一斑。
……结果,四十个饺子全叫苏誉一个人吃了,顾海生一个也没吃上。
他震惊地望着苏誉:“吃这么多,你撑不撑啊?”
“可我饿了一天了。”苏誉无辜地举着双手,又舔了舔嘴唇,眼巴巴瞧着盘子,“就剩一个了……你要吃么?”
顾海生低头看看盘子里那个饺子,他摇摇头,用汤勺将它喂进苏誉的嘴里。
这么个豆丁一样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饭量?顾海生想不明白,吃这么多,竟然一点都不胖——塞进去的那些食物都跑哪儿去了?
吃完饺子,顾海生又喂了他半碗饺子汤,苏誉这才满足地大叹:“好幸福!海生,你娶了我吧!我这辈子跟着你就有饭吃了!”
顾海生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是女的啊?”
苏誉咦咦的从沙发上爬过来,抬头瞧着他:“可你不是喜欢男人么?我是男的呀,为什么不能娶我?”
顾海生端着盘子的手臂一僵!
他艰难地转过头来,盯着苏誉:“你怎么知道的?!”
苏誉抿着嘴,贼兮兮地笑起来:“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当我真傻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看顾海生脸色难看,于是耸耸肩:“不用害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怎么样?娶了我吧!除了不会做饭,其它的我都行哦!我也会熨衬衣了哦!就和你的手法是一样一样的!”
顾海生将空盘子扔在厨房流理台上,他冷笑了一声:“你连床都没和人上过,技术等级为零。我娶你干嘛?”
他这么一说,苏誉的脸就红了。
“那……这种事你教教就会了嘛。”
“抱歉,我没那心情。”顾海生淡淡地说,“我不和处男上床。”
☆、第 32 章
因为苏誉伤了手,几乎所有的事他都没法做。大到上学做功课,小到吃饭上厕所……事无巨细,他都得依靠顾海生。
一夜之间,顾海生变成了一个保姆,而且还是那种看护婴儿的保姆,连晚上都没法睡踏实,因为苏誉那晚喝了太多饺子汤,不停的爬起上厕所。
于是他就一趟趟的起身帮忙,好容易熬到早上,又得给他刷牙洗脸喂饭穿衣服……顾海生累得焦头烂额,他从来没有这么厌烦过,差点都要怀疑人生了。
但他尽量忍住,不把脾气发在苏誉身上。苏誉烫了手,已经很倒霉了,他还是个孩子,他也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太怨恨了,顾海生就强迫自己想,当年他从房顶摔下来,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不能动弹,还不是姐夫陪在医院里,悉心照顾?现在,换做他来照顾姐夫的儿子,这很公平。
身为同性恋,顾海生曾不止一次庆幸,自己可以避开生养小孩儿这一系列的破事儿,他对小孩子一向无爱,又不具备圣母般的牺牲精神,尤其是,他特别恐惧那种令人抓狂的无法沟通的状态。
但是最近,顾海生突然明白了,上帝是公平的,祂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磨练他的机会,虽然没有五斤重的小婴儿折磨顾海生的神经,但是上帝给他找来了一个五十公斤重的大型“婴儿”——苏誉。
几乎做任何事,苏誉都得麻烦他,这也罢了,他一边麻烦顾海生,一边还要挑剔,并且任何时候都不放弃自己的要求:“又吃包菜?我不想吃包菜!我要吃爆腰花!”
顾海生忍住怒气,劝他说:“什么叫又?昨天吃的是酸包菜馅儿饺子,今天吃米饭,拿剩下的包菜做个菜,怎么不行?”
“可说来说去还是包菜呀!”苏誉气呼呼瞪着他,“我不吃这个!我要吃爆腰花!”
顾海生差点掐死他!
“都八点了!我上哪儿给你买腰花去!那玩意儿超市都没得卖!”
“怎么会?!腰花怎么会没有卖?骗人!你就是不想给我做!”
“洋人不吃腰花!你要吃就得去唐人街的市场买!这大半夜的你叫我跑俩钟头去给你买腰花?!”
顾海生这么一说,苏誉这才有点犹豫了,他嘟着嘴,很不高兴地说:“那我也不想吃包菜!换个别的!红烧蹄髈怎么样?这个超市总该有了吧?难道洋人连蹄髈也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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