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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怀不乱 作者:明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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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玉声听他说起过徐家的事,前一阵子又忙又乱,没顾上问,又想起来,就问说:“老太太下葬的事情,办妥了吗?”
    韩九说:“孟老板分不开身,托了个朋友回南京办了。”
    傅玉声一阵默然,再细的话,也不好多问了,生怕被人看出甚么端倪来。
    倒是韩九,大约是这些话一向不好同别人说,又因为他是知道内情的,便忍不住要同他多说几句。
    因为听韩九说孟青把家里请的女看护给辞退了,傅玉声有些意外,韩九却说,“三爷,他这是不愿意花您的钱,这我明白,要是我我也不肯呀。”
    傅玉声犹豫一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什么不请个佣人呢?”
    韩九笑了一声,说:“三爷,你不知道呀,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如今哪里有这些钱呢。我前些日子还听他说打算要卖房子呢。”
    傅玉声吃了一惊,站了起来,来回的走着,眉头皱成了一团,说,“怎么突然就难成了这个样子?我公司里还有他许多股份,他为什么不同我说呢?”他心里想,怕是红花还拿着孟青的款子在放债,他却不信孟青当真山穷水尽到了这个地步。
    韩九说:“听说正月里的时候孟老板赔了人一笔钱呢,”又说:“就算没有那桩事,孟老板手里哪留得住钱呢?只要兄弟们有急用去找他,他二话不说就给了,从来也不问。”
    傅玉声忍不住就问他:“什么事?”
    韩九吃惊的望了他一眼,说:“三爷你不知道吗?孟老板跟人合伙办公司,中途退出,结果赔了人很多钱呢。”
    傅玉声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烦意乱,想不到当初还有这样的事。
    等到韩九回去,傅玉声便上楼去写了支票,又写了封短信,特意让秀山送到孟家。
    他还特地嘱咐秀山,说:“他若是不肯收,你就在那里等他收了再回来。”
    等秀山一出去,他就关起门来,给苏奉昌挂了一通电话,询问他当初的事。
    苏奉昌就说:“原本生意做得好好的,我这边收了人家的钱,他突然说不办了,没有这么做生意的吧,他赔钱,也是应该的。”
    傅玉声心里满是怒火,却忍住了,说:“道理是这样不错,可当初怎么不同我讲呢?这件事原本是因我而起的,我替他出就是了。”
    苏奉昌不料他这么生气,就说:“我知道你于心不安,可他也赚了不少嘛。况且我也没让他都赔,是他一定要仔仔细细的算给我,我哪里有不收的道理呢?”
    傅玉声气得发抖,却又没办法,只好说:“你可把我害苦了,人家心里不知如何的埋怨我呢。”
    苏奉昌哈哈大笑,说:“这你放心好了,他觉着这件事还挺对不住你的,教我千万别同你说呢。”
    因为这件事情,傅玉声不免对苏奉昌心生芥蒂,觉着这个人实在算不上是一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西北之行的见闻写毕之后,他也收了起来,并不打算交给苏奉昌。后来和赵永京聊起西北之行时,说到了这件事,便索性把稿子给了他,任由他处置了。
    哪里想到赵永京手脚很快,没过两天就分着章节把他写的见闻录在报纸上刊登了出来,虽然略有改动,可是明眼人看到,还是能猜得出来。
    有人问起时,傅玉声还怕惹祸上身,不敢承认。
    其实冯氏已然和中央决裂,他这时候身在南京,写写西北之事,倒也没有当真冒犯什么人。
    傅玉声在福熙路这里住着的时候,傅玉庭总是嚷嚷着要他陪着玩,要去百货公司,又要去公园,又要去骑马,尤其是学校放假的时候更甚,能缠他一整天。傅玉声原本就是在养病,哪里还能带他这样玩耍呢?就哄他要教他画画。
    傅玉庭起先还不大肯,傅玉声便画了几只小螃蟹小鱼给他瞧,他就动心了,握着笔要学。
    叶翠雯也想要他静一静心,收收性子,见他肯学,还特意让佣人去买新出的糖果点心回来,他就更舍不得出去了。
    傅玉声原本就是陪他玩的,任凭他胡乱涂抹,偶尔画龙点睛的添上几笔,画里倒也有些趣味。
    只是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想起当初和杜鑫开玩笑时说的话来,便发了半天的怔。他当初说要画一幅孟青的美人图,哪里想到过了这样久还不曾动笔。
    因为孟家出了那些事,孟青又说了那样的话,他也不好再上门了。
    他心里很明白,孟青身边还有凤萍,他们两人之间也就不过如此了。可他又想,我私底下画画总是可以的吧,并不碍着谁的事。
    他也是许久不曾画了,哄哄小孩子倒也罢了,当真要画起来,就有些发怯。墨研了好几天,花花草草倒画了不少,人却是半个也没有画出来。
    
    第196章
    
    傅玉庭倒真是定下心来跟他学了。半个多月过去,小螃蟹也画得很有点模样,叶翠雯就很喜欢,还特意的拿给傅景园看。
    傅景园瞧了瞧,就想要给他请个老师好好的教。傅玉庭一听,立马撅起嘴来,十万个不情愿了,说只要三哥教,不要臭烘烘的老头子,傅景园又好笑又好气,只是他对傅玉庭溺爱惯了,一向都舍不得责骂,就故意板起脸来,罚他抄写课文。
    傅玉声倒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傅玉庭在家里实在是寂寞得很,他若是忙起来,那就更顾不上了。若是有个人陪陪这个弟弟,又能教他学些东西,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于是就跟人打听那里有好些的家庭教师,前前后后也见了几个,却总是不大满意。有的太过拘谨,有的虽有些学问,却又激昂太过,还有一些太过摩登时髦,有一种不好的习气,叶翠雯便很不满意,选来选去,总是没有中意的。
    倒是赵永京知道这件事,便说他有一个女同学叫做杨秋心,英文和法文都很厉害,书也念得很好,问他怎样。傅玉声请来家里见过一面,觉得她生得太过貌美,便有些犹豫,可傅玉庭倒是很喜欢她,又因为她的确很有才华见识,为人又落落大方,叶翠雯倒一眼相中了她,便索性请她做了傅玉庭的家庭教师。
    因为有了杨秋心,傅玉声才有了更多的闲暇,只是画画一事,还是没什么下文。
    提笔时最难,又总是画不完,还不曾画到一半,便觉得这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忍不住就揉了,撕了,后来灰心起来,就画得更慢了。
    他若是画起来,要一个人的时候才肯动笔,又因为不好意思,总怕被人瞧见,还特意把门关起来。佣人也都知道了他午后不要人打扰,在书房里倒也很是清净。
    他的胃病渐渐的养得好了些,公司的事也多,一旦管得多了,就一天更比一天忙,虽然如此,却仍是住在福熙路,并不曾搬回去。
    傅景园问过他两次廷玉的事,傅玉声只是推脱搪塞,傅景园也瞧出来了,就问他:“你既然不肯带他回来,当初又何必那么胡闹?”
    傅玉声很为难,只说:“当年是我糊涂不懂事。”
    傅景园瞧了他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说:“既然知道自己做了糊涂事,难道还要装一辈子糊涂吗?”
    傅玉声脸色发白,说:“孟家的事闹得那么大,这个时候我怎么好跟他提呢?难道要他把廷玉送回来吗?那他的名声怎么办呢?外人又怎么看,怎么想呢?”
    傅景园哼了一声,说,“你连自己的名声都不知道爱惜,还担心别人的名声吗?”却也不再提起这件事了,只吩咐他不要忘记了廷玉这个孩子。
    又说起他的病,骂道:“你如今总算是收心了,可还是让人不放心。”
    傅玉声只是低头应着,也不敢再说什么。
    这样不知不觉的就到了秋天。
    凤萍的身体原本就不好,坐月子的时候又出了那样大的事,虽然慢慢的养着,身上的病却还是越发的重了。傅玉声也是听韩九偶尔说起,又是请大夫,又送了许多贵重的药材过去。只是病的到底是凤萍,他人也不好再去,却还是忍不住写了封短信请秀山带过去给他。
    他的心里纵然有千言万语,可是下笔时却只是十分的节制,写得很是客套。
    秀山空着手回来,说:“三少爷,孟老板说谢谢您,等忙过了这阵子,他再来瞧您,让您也好好的养病,别太累着。”
    后来又送过几次信,也不过就是这样的话,傅玉声听了也是默然。
    凤萍这样疯疯傻傻的,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嗷嗷待哺,一个才刚知事,以前是有凤萍替他分担,眼下却只有他一个人,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呢?
    纵然知道,纵然明白,可心里却很是受不了这样的冷落。就连秀山回来同他说的话,他也要反复的问几遍,秀山说,这是孟老板亲口说的话,他却仍是不信,疑心是秀山哄他的。
    他挥了挥手,让秀山下去,自己却在书桌旁静坐着,看着桌上空白的信笺,慢慢的出了神。
    他心里有太多太多的话,可是却统统不能说出口,这样傻的事,能说给谁听呢?
    他憋闷得厉害,就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的踱着步子。
    过往的事都仿佛水中的月影,当你拨弄水面,那静谧的影子破碎,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可当周遭的一切都慢慢的沉淀下来之后,你才会吃惊的发觉,原来它仍旧在那里,从来不曾消散过,安静而又清晰,令人心中苦涩不已。
    
    第197章
    
    他心里烦闷不已,想了想,便索性取出信纸,写起信来。
    这是一封没有起首的信,他原本也不是要写给谁看的。可他若是不写出来,只怕心里会更不痛快吧。
    因为这个缘故,断断续续的,他这封寄送不出的信竟然也写了很厚。
    大约是知道没有人会看到这封信,所以他在信里简直什么都要写。
    他和罗汝城出去谈事情,回来就想到当初要办的糕点公司。因为从济南回来之后倍受刺激,所以和罗汝城商量要改办机械工厂,平时可以制作设备出售,战时可以制备武器,罗汝城倒很是赞赏,两个人一拍即合。
    如今想到,心里还是略有遗憾,就在信里写道,也不知廷玉和弟弟爱吃什么呢?若是当初办了糕点公司,这就都不必犯愁了。即便百货公司里没有的样式,也可以照着你们说的样子做出来,或许在小孩子中更受欢迎也未可知呢?
    还有一次因为胃病发作,他又在信里写道,近来身体不大好,有时病痛之中,不免要想到年老时的事,你曾同我说过的话,也不知还记得不曾?我却都还记在心里。等我老了,再去问你。
    又有一次,因为实业银行里办酒会,何应敏邀他同去,又遇到歌舞皇后徐玉兰,聊得很是尽兴。
    他回来就在信里写道:我想起那时南京的国考大会,可惜竟忘记了请人去拍摄照片,否则留了下来,也是很好的纪念,你现在忙得很,还打拳吗?我想你还是常打拳的。我虽然不曾见到,猜也是如此。
    诸如此类的话,一段段之间都没有什么干系,他却写得一发不可收拾。
    他还特意找了一个很厚的红木匣子,将写好的信笺都放在一起,仔细的锁好。
    那一年战事连绵,国内国外都没有片刻的安宁。到了十月,因为中东路事件,苏中断交,奉俄开战,东北也沦为战场。直到年底时双方签订了停战协议,中方许诺恢复铁路现状,苏方逐一撤退,战火才算平息。傅玉声每日看着报纸,既忧心战事,又担心陆少瑜,不知有什么法子可以联络到她,心里便很是放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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