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炒面三十年 作者：毛小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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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倒向沙发窝在一边笑，“得，其实你就是硬不起来吧？”
“硬起来吓死你。”薄焕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十点了。
“真能吓死我？”顾钧手顺着薄焕的腿往上走，薄焕坐起来身来一把打开他的手，“你还来真的你？”
“不蒸的还煮的啊？”顾钧道。
薄焕拉他起身往浴室一送，“冷水管够，我去睡了。”
“和我一起睡呗？”顾钧赖在门口笑。
“看把你浪的。”薄焕翻了个白眼，“赶紧洗完睡觉，你要是敢弄出动静来我怼死你。”
厕所门一关，薄焕回客厅把之前摁熄的烟点燃了继续抽。一股薄荷味直溢口腔，薄焕忍不住放下烟啐了一口。他拿起放在电视柜上的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一家三口笑的很开心。薄焕把照片收回铁皮盒子，盒子里装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东西，特别旧的存折、破账本还有薄焕的毕业证书。
客厅里的歌不知疲倦的循环，姚莉的嗓音似乎要把人带去民国上海滩的百乐门。
这种情境下人总是容易怀旧。
薄焕把铁皮盒子盖上，虽然顾钧没说让他住那间，但薄焕主动去了客房。客房是布置好的，薄焕锁上门靠在床上，呆了半天又把铁皮盒子打开了。
照片上的老薄还挺年轻，时光似乎从来不留人。薄焕这些年来很少想老薄，因为他觉得有一天小薄总会变成老薄，炒面摊上贴上去的“小”字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撕下来了。
撕下来又有什么用，老薄不在了啊。
薄焕喉咙有些干，他把铁皮盒子收起来放在枕头边，按了壁灯闭眼躺下。外头传来顾钧的声音，似乎洗完澡出来了，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也就不再打扰薄焕。
住进了顾钧家，薄焕每天早上去菜市场的路途遥远了许多。
买完菜薄焕回到原先住的小区转悠了一圈，三楼屋里被烧的焦黑，连带着四楼的墙也是。薄焕进屋的时候都格外小心，生怕一个不好楼板塌了，小命葬送在此。薄焕在这个房子里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出了门。
找到房东老板扯皮半天，房东心情很不好，遭了这种事谁也开心不起来。好在两人都还算理智，谈来谈去谈了半天，最后房东退了薄焕剩下几个月的租金，押金却扣了一半。
薄焕提着东西回学府城，路过银行的时候顺便把钱往卡里一存。顾钧穿着睡衣出来开门，薄焕一愣，“你不上班？”
顾钧抓了抓脑袋，“工作时间自由。”
“万恶的资本主义。”薄焕斥道，把带过来的衣服扔在沙发上，提着菜进厨房。
一进厨房就傻了眼，“你家厨房咋啥都没有啊？我今晚怎么出摊？”
顾钧跟进去看，把自家厨房打量了一遍，“啥叫都没有啊？水果刀砧板不都有吗？灶也有油烟机也有...”
“菜刀呢？锅呢勺呢油盐酱醋呢？”薄焕转头看他，“你在这就吃外卖？”
“有我也不会做啊。”顾钧笑:“咱们去买？你会做饭？”
薄焕啧了一声，提着菜打开冰箱门，把刚买的菜都塞了进去，“不会做我得出摊啊！现在去买东西回来弄啥时候能弄完啊？明天再出摊吧。”
顾钧从冰箱里拿出一盒牛奶打开，笑着关了门，“那你得感谢我让你休息了一天。”
“你又不发我工资我凭什么感谢你啊？”薄焕右手捋了捋左手不存在的袖子，又看了看不存在的表，“你知道我一分钟多少钱？一天不出摊得损失多少？”
“多少？”顾钧喝了口牛奶，笑眯眯的问。
薄焕嘁道:“你无法想象。”
薄焕把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收起来，叠好放进客房的衣柜里。顾钧喝完牛奶，进卧室换了身衣服。薄焕看他T恤牛仔裤穿的有条有理，问道:“你这是干啥去啊？”
“出去吃饭，我还能天天叫外卖啊？”顾钧坐在沙发上对薄焕说:“一起去呗，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
“行。”薄焕回来还没换衣服，出去只要穿鞋就够了，“我还没吃饭呢。”
两人走到玄关门口换鞋，顾钧看到薄焕的运动鞋，“你鞋怎么这样了啊？”
薄焕正在穿一双air运动鞋，鞋底的胶熔了薄薄的一层，磕的乱七八糟。鞋面有的地方焦糊着，脏兮兮的。薄焕心疼的说，“起火那天穿着它跑四楼去了，我才买没多久，一千多块钱呢！”
“我给你买新的！”顾钧拉开鞋柜，里面只有两双皮鞋，都是上班时穿的，“正好我也要买鞋。”
“爷有钱着呢！”薄焕不满的叨了一句，跟着顾钧进电梯下楼。
开车到附近的商场，这里有一个大超市，还有看电影吃东西买衣服的地方，总之吃喝玩乐齐全了。顾钧和薄焕商量，决定去楼上一家韩国料理吃烤肉。电梯里电影海报贴的到处都是，顾钧指着一张说:“待会去看电影吗？”
薄焕抬头一看，是漫威的系列片。薄焕对漫威无感，但这种电影纯看特效，爽就够了，点头道:“随便，还有票吗？”
顾钧轻笑一声，电梯按的楼层到了。两人进了烤肉店坐下，服务员拿上菜单，顾钧低着头玩手机，“你点吧。”
“吃啥啊？”薄焕翻着菜单问。
“我订了三点的，吃完饭我们去看电影，看完我们再去超市。”顾钧放下手机，接过薄焕递过来的菜单唰唰点了五六盘肉。
☆、第十八章
吃完饭上楼，薄焕被电影院LED大屏放的预告给勾住了。顾钧无奈的问:“你吃爆米花吗？可乐呢？我去买。”
“可乐就行，爆米花你想吃自己买。”薄焕头也不回的说。
顾钧买完东西回来，预告已经换成一个腻腻歪歪的爱情片。薄焕嫌弃的撇开头，拉着顾钧往影厅走，“咱们进去。”
电影开场二十分钟，薄焕喝着可乐傻乐。顾钧对整部电影复杂的关系还没理清，伸手去拿喝的，不出意料的碰到了薄焕的手，“嘿，习惯东西在右边了。”
薄焕正迷着打斗场面，小声说了句没事，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顾钧闷声吃爆米花。
薄焕听他吃的嘣嘎响，也有些馋了，左手摸了过去，“给我来点。”
手感不太对，软中带硬的是顾钧的胸膛。薄焕终于舍得转头看了顾钧一眼，发现顾钧正在看他，爆米花都递到了薄焕胸前。
暗色的影厅里，映着光的顾钧的眼睛似乎有水光。
薄焕不知道说什么，沉默的抓爆米花准备塞进嘴里。
顾钧吻了过来。
就知道你这孙子想干啥。
薄焕在他舌头进门前结束了这个吻。看顾钧吃瘪，嘿嘿笑着转头继续看电影去了。
顾钧埋头吃爆米花，以至于大桶的爆米花几乎全都进了顾钧肚子里。加上中午的两盘肉，出电影院时毫不客气的打了两个饱嗝。
薄焕从爽爽爽666的观影体验中回过神来，揽着顾钧肩膀，“走，下楼买鞋去。”
“哟，您还能记得这茬儿？”顾钧把垃圾扔进桶里，笑着和薄焕坐扶梯下楼。
电影院下面一层就是卖运动装备的。顾钧和薄焕进了运动鞋店，各自挑了一双鞋试。画着淡妆的导购员小姐一个劲的夸顾钧，“这双鞋很衬您，现在特别流行西装配运动鞋...”
薄焕换上鞋，走到顾钧身边照镜子，一瞅就乐了，拿手比了比顾钧的头，“你怎么比我矮了啊？”
顾钧指了指他的鞋底子，“你这身高的水分也太大了，我一米八一！”
顾钧试的是一双跑步鞋，比起休闲鞋来说底子轻且薄。顾钧没注意过身高这个问题，平常和薄焕现在一起看着差不多高，也没量过。
“穿上鞋一米八一吧！”薄焕乐呵呵的说，“我就要这双了！”
“要不咱们脱鞋量量？”顾钧很不服气，叫了服务员，“给我拿他那双鞋试试！”
薄焕占据优势，不肯让他翻身，“有什么好试的啊？大热天的你也不嫌麻烦，脚丫子香的呢？”
服务员拿了鞋来，顾钧笑着换上，“你心虚了。”
“嗨，这有啥好心虚的。”薄焕站起来，“让你输个心服口服！”
两个人站在镜子前比，穿上一样的鞋，顾钧比薄焕高一点。顾钧正得意，薄焕一手拍向他的天灵盖，“你这身高不是靠鞋就是靠头发，忒不地道！”
两人回归同一水平线。
顾钧看薄焕整整齐齐的发茬子，有些长了，看不太出从前小平头的样子，“你自己理小平头还怪我有发型了？”
“得得得，说不过你。”薄焕无耻的撤退，招了服务员去买单。女店员笑着问顾钧要哪双，顾钧犹豫了一阵，“都拿吧。”
女店员恨不得笑出朵花儿来，帮顾钧拿袋子装好提到台前交钱。正倚在台前等着的薄焕问她:“他要了两双？”
“是的先生。”女店员笑。
薄焕掏出钱包拿卡，“一起结了。”
“好的。”收银的店员双手接过薄焕的的卡，隐约听薄焕小声的念叨了一句。顾钧正拿钱走过来，问薄焕:“你结了？”
薄焕大爷似得挥挥手，“说了爷有钱着呢！”
拿回卡和账单，薄焕一看就瞪了眼睛。三双鞋抵他一个月挣的了，心里不由又叨了一句。
这败家娘们儿！
“走走走！”薄焕把账单往口袋里一塞，提着东西招呼顾钧去负一层的超市。
超市转悠了半天，薄焕本来只准备买把菜刀，结果顾钧锅碗瓢盆油盐酱醋都买齐了，正拉着薄焕买菜。
“芹菜吃吗？”顾钧拿着一把快萎了的菜问薄焕。
薄焕真服了他，“大爷，我求您了！你咋这么能逛？买菜干啥？难道你来做？这菜还能吃吗？”
“不能吃了？”顾钧把蔫了吧唧的芹菜从头到尾打量一遍，然后扔回了菜堆里。“咱们去看看别的。”
整整逛了三小时，提着一堆东西扔进了后备箱，薄焕靠在副驾驶上重重出了口气。
“你咋比我妈还能逛啊？”薄焕趁着顾钧系安全带，斜过头去问。
顾钧笑，“不是东西缺的有点多吗？平时我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开车回到家，已经七点了。大包小包的进了门，一样一样的把冰箱塞的满满当当。薄焕哎呦一声，“这鸡蛋都碎了，晚上吃了吧。”
“行啊。”顾钧正把牛奶塞进冰箱里。
薄焕去处理锅碗瓢盆。清洗了一遍，电饭煲先把饭蒸上了，再去弄碎了的鸡蛋。回头看顾钧进厨房，问道:“除了鸡蛋还吃啥菜啊？先说了我不会做，只能保证熟了。”
“熟了就行！”顾钧随意捡了一小捆青菜扔在案板上，自己过去噼里啪啦给撕开。
薄焕打好了鸡蛋，熟练的开火往锅里倒油。油热了之后把鸡蛋倒进去，煎的差不多了，薄焕右手拿着锅铲准备翻炒。
顾钧轻声走过来，下巴靠在薄焕肩膀上。
薄焕动了动肩膀，“让开，炒菜呢！”
顾钧没说话，还伸手圈住了薄焕的腰。特么的像下班回家瞅见媳妇正做饭，心里乐开花想上去动手动脚偏偏脸上一脸媳妇你辛苦了我爱你的cao蛋表情，活像八点档。
做饭媳妇儿这时候就会略微转过头轻轻一笑，老公再往媳妇脸上亲一口，简直夫妻模范。其实全他妈是套路。套路再深一点，男的在外头彩旗飘飘，回家立刻发挥出影帝级的演技安抚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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