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上盛开的花 作者:喵的神奇
Tags:未来架空 科幻
当几乎完全没有辐射污染和化工污染的纯净水流出水管的那一刻,许多三十岁以上的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是眼看着世界从战前那天堂一般的温暖和富足沦落到如今的凄苦,又眼看着一切变得越来越糟糕和令人绝望,虽然瑟利斯特还没有真正解决他承诺将要解决的那一系列问题,但是他们终于在有生之年看到了一点点生活将会变好的苗头。
许多人都开始把瑟利斯特当做神一般地崇拜,对他的虔诚丝毫不亚于真神教的人对于吞噬者的虔诚,这种盲目的崇拜来得让瑟利斯特有些措手不及,长远来看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不过就目前来说,这对于巩固他的统治地位,提高人们的工作热情和生活信心倒是大有裨益。
在拥有了这样的人望,而且贝多芬、卡尔斯和付云蓝都无条件支持瑟利斯特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会质疑瑟利斯特作为势力首领的地位,尽管他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成为“国王”的瑟利斯特变得很忙,今天和西德里克商量如何选育更加适应高污染和低光照环境的种子,明天和科尔森讨论建立药品和医疗用品的生产基地以及原料的来源问题,他脑中那个除了自己的身世以外无所不知的知识库,现在终于毫无保留地发挥了作用,也让人们更加对“瑟利斯特是救世主”的传言深信不疑。
期间,付云蓝也没有闲着,瑟利斯特改造了一些机床,建立了一个小型的军工生产基地,他每天不是督办军火和枪械的制造,就是严酷地训练佣兵团和守备队的新成员,卡尔斯带来的青壮大多都加入了待遇更好、老大也更讲道理的佣兵团,对此卡尔斯毫无办法,只能生闷气。
好在,他待在小镇里的时间并不多,瑟利斯特总是让他带人外出执行任务,顶风冒雪地去收集一些人们以前可能看都不想多看一眼的机器设备或者原材料。
瑟利斯特确实没有让他直接给付云蓝当手下,只是每一次都是付云蓝决定了什么行动,瑟利斯特再命令卡尔斯去做。
这让卡尔斯有时候难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不爽得拍案而起,但是贝多芬站在瑟利斯特身边微笑着剔了剔指甲,卡尔斯的火气就立刻蔫了。
虽然蜂鸟镇里知情的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着应付真神教的进攻,但是真神教和背后的吞噬者却始终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在日复一日的生产和忙碌中,传统意义上的春天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时间已经到了5月初,冰冻了半年多的土地才渐渐地开始解冻,今年的第一场风暴也临近了。
由于核战后大量植被死亡,大片大片的地表就这么裸露在空气中,看起来就像是毫无生气的荒漠一样,每年春天,当太平洋上的季风一来,就又到了沙尘暴肆虐的时候,沙尘夹杂着核战留下的放射性微粒,像往常一样摧枯拉朽地横扫过废土的每一个角落。
玛斯承担起了天气预报的职责,提早好几天就在城镇广播里发出了警告,人们早早地囤积好了食物和饮水,关好门窗,塞住每一条能被风沙钻进来的缝隙,静静地等待着这要命的沙尘暴过去。
付云蓝又检查了一遍被胶带封死的门缝和窗户,才脱了衣服爬到床上,被窝里已经被电热毯烘得暖暖的,刚刚洗过澡的瑟利斯特躺在旁边,身上散发着令他心怡的味道。
外面漆黑一片,不时地亮起一道道闪电,紧接着是沉闷的雷声滚过,沙子不断地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细碎声响。
付云蓝关了灯,怀抱着爱人温暖的身躯,瑟利斯特亲吻着他,抚摸着他腹部那个刚愈合不久的伤口,指腹轻轻地划过凸凹不平的伤疤表面,引起一阵阵从里到外的刺痒。
不知道为什么,沙尘暴的嘈杂声反而让他们的心情格外平静,他们不再去想那个强大到不可能战胜的敌人,不再担忧危机四伏的未来,只专心沉浸在这一刻的宁静和幸福之中。
而在遥远的夏威夷群岛,蓝盾集团的总部大楼深处,总裁何霄正看着大屏幕上展示出来的信息,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找到你了。”
-第一部完-
第二部 崛起
第53章 起航(一)
沙尘暴刚过,蜂鸟镇就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些人穿着统一的灰绿色服装,看起来是一支军队,不过只剩下三十多人的规模了,他们互相搀扶着来到蜂鸟镇的大门外,就坐的坐倒的倒,显然已经精疲力尽。
之前的几个月里,蜂鸟镇一直在通过游商和广播尽可能的对外发出消息,告诉废土上的人们这里有取之不竭的纯净水,多到可以用来洗澡和浇地,这里有强大的飓风佣兵团和与人类并肩作战的变异人,这里还有什么都会修的天才,欢迎一切除了匪徒以外的幸存者来蜂鸟镇定居,每一个加入的人都会得到房子、工作和免费的饮用水。
这一套宣传很有效,在冬天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陆陆续续的有一些难民顶风冒雪地来到了蜂鸟镇,守备队进行基本的检查以后就让他们在小镇里安顿了下来,但是像今天这样一次来这么多有武装的士兵还是让守备队有些紧张,于是他们在这些人靠近之前就关紧了大门。
遇到这样的事情,李凯琳也不敢擅自做主,她通知了付云蓝,付云蓝过来看了一眼,觉得眼前这个情况还是让瑟利斯特来做决定比较好。
因为他认得这些人的制服,尽管每一个人的制服都肮脏破败,被沙尘糊得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还是能够分辨出来,这些人是墨塞德自卫队的成员。
当初墨塞德共和国的城墙被丧尸攻破的时候,已经遭受了重大伤亡的自卫队没有选择死战到底,而是把整个墨塞德的居民丢给丧尸,自己开着车带着补给匆匆地逃离了,还引爆了营地里的核弹。
这些应该就是逃离之后幸存下来的自卫队员,为首的是一个三四十岁年纪的男人,穿着破旧的军官装,肩膀上依稀可见两杠三星的上校军衔,他对着城头上的人沙哑地喊道:“我们听说了蜂鸟镇会接纳一切外来者,才冒死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你们不能就这样把我们关在外面,让我们进去!”
李凯琳谨慎地拒绝了:“你们不是一般的难民,我们需要商量一下再决定。”
“那就快点商量,在那之前能先给我们一些水和食物吗?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没喝,有的士兵快要撑不住了。”
付云蓝看他们的情况确实不太乐观,就让人用绳子吊了一些水壶下去,门外的士兵们好像这辈子都没喝过水似得,狼吞虎咽地把水往喉咙里灌。
过了一会儿,瑟利斯特来了,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城下的那个军官。
“嘿,瑟利斯特。”那个上校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了带着几分尴尬的微笑,“想不到我们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见面了,你还认得我吗?”
“莫达尔。”瑟利斯特说出了他的名字。
“对,是我。”莫达尔说,“听说你从墨塞德的劫难中顽强地活了下来,还成了蜂鸟镇的领导者,我真是很惊讶,也很为你高兴。我手下还有三十一个人,我把他们都带过来了,希望能对你有些用处。”
“我活下来跟顽强没什么关系,在你丢下我逃走以后,是飓风佣兵团的人冒死闯进墨塞德,把我从实验室里救了出来。”瑟利斯特面无表情地说,“受过战斗训练的人手确实对我很有用,人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
莫达尔脸上近乎讨好的笑容消失了:“别这样,瑟利斯特,我知道你一定怪我那时候不该丢下你,可是你难道忘了过去我是多么照顾你吗?当时那样的情况,每个人都只能尽力地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你应该能理解我的难处,对不对?”
“我没有忘记,发生过的事情我都记得。我也记得我的母亲被丧尸咬了以后,肯求你撤退的时候带上我,你答应了她,可是出了营地没有多远,你看到几个士兵跑过来想要一起逃命,就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下了车。”
“他们都是跟随我出生入死的战士,当时车上没有位置了,我知道我这样做很糟糕,但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遇上那样的情况,又会怎么取舍呢?”莫达尔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车上并不是装不下我,你只是不想为我这个‘没有价值的目标’浪费食物和水而已。我可以理解你的做法,但我不准备原谅你,就这样。”瑟利斯特对李凯琳说,“除了莫达尔以外的人可以进入蜂鸟镇,至于莫达尔,给他三天份的食物和水,让他走。”
“你不能这样!”莫达尔大喊起来,“你难道忘了你以前多么粘我,老是跟在我的身后偷偷地看着我,跟我一说话就脸红,你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冷酷无情?算我求你了,别把我赶走,你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送你知道吗?!”
瑟利斯特没有理会他的大喊大叫,径自走下了城墙。
大门打开了,外面的人赶紧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小镇里走去,莫达尔也顾不上跟瑟利斯特求情了:“等等!都给我站住,我没有允许你们擅自行动!”
一个士兵回过头来,遗憾地看着他说:“上校,你也听到他说的了。我们只有留下来才有活路,你应该能理解我们的难处,对不对?”
莫达尔无言以对,只能眼看着黑塔和炸弹机等人来到门口,一个个挑选着那些精疲力尽的士兵,收走他们的武器,挨个决定他们是分到佣兵团还是守备队,还是先去医院养几天再说。
没有一个人选择跟莫达尔一起留在外面,只有几个多少还感激着他带他们逃出死地的士兵把弹药留给了他,莫达尔毫无办法,只能带着佣兵团的人丢给他的食物和水,无奈地走向了荒原。
———
瑟利斯特沉默地往家里走去,付云蓝也跟了上来,他始终还是有些介意这个叫莫达尔的男人:“瑟利斯特,你能不能告诉我,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和你是什么关系?”
“莫达尔是我母亲的伴侣,我还小的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过去他很照顾我,母亲的工作很忙,没时间照看我的时候,他会带我到军营里玩,还会做一些小玩具送给我。”瑟利斯特的语气毫无起伏,但是付云蓝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他说的没错,过去我的性格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是一个软弱温和、容易害羞的男孩,可是那一次核爆过后,我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所以,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付云蓝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发,“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当我在实验室的仓库里找到你的时候,你的表情还是很丰富的,看得出来你那几天饱受惊吓。我一直没有问你发生了什么,不希望你再回忆一遍那些恐怖的事情,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如果你觉得需要倾诉的话,我会在这儿。”
瑟利斯特看了他一会儿,还是决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不能原谅莫达尔,尽管他曾经对我们母子很好,还是我从小崇拜的对象,但是为了我的母亲,我不会原谅他。我始终记得,那个时候他把我推下了车,我只能小心地躲避着满街的丧尸,九死一生地回到实验室,当我的母亲看到我又回来了的时候,她那个绝望的神情,我永远也忘不了——我想她了,很奇怪,我以前想起她的时候从来不会觉得难过,即使是现在,也只是有一点点……很轻微的一点点伤心,我……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付云蓝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突然伤感起来的瑟利斯特,只能默默地将对方揽进怀里。
瑟利斯特抱着他的肩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虽然我记得所有的过往,但是现在的我和过去的我之间,就好像是被割裂的两段人生,我一定要弄清楚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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