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 作者:糖炒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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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大爷。”时蒙挥拳冲上去。
结果就是王志趴在地上,时蒙一脚踩上他胸口,像一年前那般,低头俯视这身材日益茁壮的胖子:“还打?”王志有苦难言,忙说:“不打了不打了!”
“谁是绣花枕头?”事实证明,白狼就是头得理不饶人的主,王志还想硬气一番,闭嘴不言。时蒙照着他左边眼睛就是一拳:“谁长的像女人?”
王志两只眼睛都被打肿了,才干嚎道:“我是绣花枕头!我长得像女人!”
“别侮辱女人了。”时蒙冷冷地说,退到胡不归身边。狐狸扶额:“祖宗,低调,低调。”
郑昌平心里唾弃王志丢人,又不禁对前花瓶刮目相看,由衷道:“你弟弟身手不错,跟在我身边帮我做事,愿意不?”胡不归道:“成啊,希望您多带带他,我们兄弟的货就全仰仗您了。”
郑昌平点头:“好,时蒙,你先跟着王志,让他带你熟悉熟悉。”
时蒙突然开口:“我有个要求。”
郑昌平一怔,道:“你说。”
“我要动袁勤。”时蒙的视线扫过在场几人,郑昌平脸色微微有些变了:“袁老板?”时蒙摊开手:“我们有私仇。”郑昌平望向胡不归,胡不归摇摇头。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这白狼心眼也够小的。
简称白眼狼。
郑昌平思索了会儿,道:“别和长青扯上关系,随便你。”
王志抹把脸,垂着脑袋也不拍郑昌平马屁了,只是听到时蒙提起袁勤时浑身微不可察的抖了下。
看来得早点把这事告诉袁哥,王志又抹了把脸,抹了一手额头上的汗水。
“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时蒙道,“我要做什么是我的事。”
郑昌平有点后悔一口答应他哥了,这年轻人就不是个省事儿的。无奈话都出口了,这点承诺还是要守的,生意人嘛,讲的就是实诚。郑昌平硬着头皮道:“行,你来去自由,只要犯事儿不扯到长青。”
时蒙看对方爽快,也满口应下来:“没问题。”
这一老一少往后都无比当时这个决定,一想起来都忍不住扇自己一耳光,叫你特么打肿脸充胖子。郑昌平后悔时蒙给他带来的麻烦完全不是一点两点可以概括,时蒙后悔郑昌平就跟念佛似的念得他烦不胜烦。
郑昌平给了时蒙一个地址,那是他公司的地址,时蒙被胡不归硬逼着记下了。两人走出长青古玩,胡不归说:“我要回趟狐族,族里事务也多,你安分点。”
时蒙瘪瘪嘴:“赶紧滚。”
胡不归还不放心,顿下步伐:“你确定你会乖乖的表现得很低调不到处惹是生非?”
时蒙举起双手:“我保证。”
胡不归回头看了眼巷子深处的古玩店,又回头看他,道:“你非要回到他身边不可?”时蒙放下手,有些颓然,张了张嘴,最后说:“不然呢?我答应过他,他也说等我。”
“现在的你对他而言只能是麻烦,有增无减的麻烦。”胡不归掏出烟点燃,放在嘴边抽了几口,抖掉烟灰,说:“他也过得履步维艰。”
“我要帮他,狐狸,就算不能待在他身边,我也要让他拥有他想要的一切。张措他值得,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白狼神情笃定,双眸熠熠发光。
这令他看上去更加光彩照人。
时蒙送胡不归到机场,狐狸提了只箱子,箱子里装着现金。卖血玉得来的五十万,他留下其中四十万给时蒙。时蒙站在机场门口。胡不归的视线越过他望向远处乌泱泱的人群,G市太大了,他确实放心不下这头狼。
如果只有你用情至此呢,胡不归没忍心问出这句,事实上,也许时蒙很快就会发现这两天G市风传的新闻。胡不归最终选择让他自己去发现。
胡不归放下箱子,面对时蒙,张开双臂:“主动点。”
时蒙满心不情愿,但联想到胡不归的叨逼神功,只好放下身段。他的两只手穿过胡不归腋下,在他背后抠拢,脑袋不得不贴着他的肩膀。胡不归收拢怀抱,用脑袋蹭蹭他的顶毛,根部还能看见星星点点的白。
“自己小心,狐族永远是你的家。我查过郑昌平,这人讲义气对兄弟也不错,但那不保证他是什么好人。一有关于白狼异术的发现,我会立刻通知你。”胡不归有点烟嗓,低声说话犹如清风拂过耳侧。
“时蒙,抬头。”胡不归哑着嗓子贴住他耳朵说。
时蒙照他所说抬起脑袋时,胡不归正好咬上他的上唇,路人纷纷侧目。白狼瞪大眼睛,手足无措,胡不归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个骗来的吻。胡不归松开他的时候,时蒙有些喘不过气。
时蒙愤怒道:“你毛病?”
胡不归背对他走进机场,远远挥了挥手。
时蒙一转头就发现不少群众在看他们,白狼终于知道羞赧了,脸红到耳朵根。然后他的视线不期然与远处西装革履的男人撞上,那男人长相英挺,立在那儿,活脱脱就是一电影明星。
阳光映在他身上,炫目得紧。
混账狐狸,他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叽
☆、假戏
张措眸色深幽,就那么看着他。他站在他十里开外,一个穿着时尚带着墨镜的女人正挽着他的胳膊,笑着与他说些什么。时蒙慌张起来,他往张措走了几步,那女人突然仰头,张措就低下脑袋。
然后他们接吻。
时蒙大脑轰隆一声响,旁边有女人尖叫起来,观众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时蒙僵立原地,太阳甚至有些刺眼,他往张措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女人放开张措,两人转身离开。张措再没看他一眼。
胡不归没有告诉时蒙,张措把自己卖了,他和袁勤的妹妹订婚了。
时蒙失魂落魄走回一年前和张措住过的新城区,但那间租房早已换租客了。时蒙默默往他们曾经住过的棚户区走,棚户区还是亮着的,他一眼就认出了那间矮平房。张措站在门口,室内昏黄的灯光映亮了他的侧颊。
时蒙心道莫不是眼睛花了,他使劲揉过自己的眼睛。张措走上来,有点急:“眼睛怎么了?”
是张措的声音。
白狼瞪大眼睛,这个人类,他心心念念了一年。张措急道:“时蒙,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时蒙恍惚道:“张措?”张措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低头吞咽着对方的气息。
张措不记得来过这间狭小的平房多少次,他来了,会在这里坐一会儿,想想那头狼的模样,然后起身离开,有时候彻夜难眠便驱车至此,坐到天亮。
他会想他正在做些什么,又害怕他对他造成的伤害太深,假如他不原谅他呢?张措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象时蒙不再搭理他的后果,直到他再次见到他,他却在别人怀里,和他接吻。张措以为时蒙不会来了,但他来了。
“你混蛋!”时蒙一把推开还沉溺在喜悦和温情中的男人,叫道:“我看见了!那女人是谁?你他妈胆敢无视我?!你这不知好歹的凡人!”
张措无奈,却没办法做出严肃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忙不迭安抚他,亲吻他的脸颊,轻拍他的后背,低声道:“时蒙,你真好看。”白狼瞬间偃旗息鼓,脸腾一下红成了猴子屁股。
“你......”时蒙小声嗫嚅:“你和那女人怎么回事?”
张措道:“你才是,你和胡不归怎么回事?我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故意的。”时蒙无语道。
张措想起胡不归眼角扫过他的余光,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张措忍不住收紧怀抱,哑着嗓子说:“既然你回来了,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不对,你还没解释你今天什么意思?”
还是这么小心眼,张措翻翻白眼,只听他背后几声响亮的巴掌声,白天那女人从平房中走出来,靠着墙戏谑道:“我看他生气了,就帮这蠢货扳回一局。”
张措不好意思道:“谢谢你,袁馨。”
叫袁馨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盯着白狼左右观摩一转,啧一声道:“不错,光看脸,能和本小姐媲美了。”张措摆手:“大小姐,您最美。”
袁馨心满意足,高跟鞋砸地啪嗒脆响,她道:“我就不帮你打掩护了,小心点,周峻派了人跟着你。”张措眼底闪过一丝凛然,点头:“路上小心。”
袁馨走后,时蒙犹不甘心地问:“你对她为何这么客气?”
“祖宗,”张措无奈,抬手捏满了他的侧颊,道,“此地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我带你回我住的地方。”
·
张措住在市郊的水榭花园,他遣走了司机,亲自开车将一头白眼狼接回家。时蒙斜倚副驾驶座上打量窗外的繁华夜色,他拍拍身下的软垫,道:“真是神奇。”
张措笑道:“你也是。”
“你还恨我杀了刘胖子么?”白狼小心翼翼地问,张措踩下刹车,将奥迪稳稳当当地停靠在路边,他一手掌住方向盘,另一手按住时蒙放在大腿一侧的左手。男人笑得温和:“我为什么恨你?”
“我杀了人,你说我妖性未泯。我不知道,我看到他打纪离,没控制住,我根本没想到要杀了他。”
“时蒙!”
时蒙猛一下闭上嘴,张措的双眸看上去那么深邃,在夜色的托衬下,几乎能将他整个人都吸进那双眼睛深处。也许他想让他看看他的灵魂,在灵魂深处,对于身边的人,有多少的眷恋和难以割舍。
“我从没有恨过你,当时我说你也只是气话。因为我亲眼看见你把刀子刺进他的后背,从心口捅出来,我不相信你那么残忍。”张措深深吸口气:“我真的以为刘胖子是好人,直到纪离告诉我他做的事。”
“是我太轻易相信别人,让你置身险境。我不希望你沾上人命,时蒙,当时我对你的态度,也是我考虑不周。”
“虽然我觉得杀他没什么不对......对不起,我答应你,不轻易取人性命。”
“不,你不用同我道歉,我只是希望你干干净净的,不沾染这些肮脏的东西。我只想保护你。”
“张措,我们都会变的。”时蒙张了张嘴,最终道。张措朝他凝视他,莞尔:“我知道,所以我只能尽力保护你不被脏水泼上。”
“你不是不愿意和你外公相认么,为何后来......”时蒙欲言又止。
张措深深地看着他,温和地说:“你走之后,我弄清楚了当时的原委,我痛恨自己渺小无力。时蒙,我想让你过得好,这比我想实现的更重要。如果你觉得难受,我会放弃这些。只要我们还在一起。”
“所以你认了李正林。”时蒙点头。
“但后来,时蒙,”张措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我想要得到一些东西,我却拿你当做借口。我只想要你一句话。”
时蒙点点头:“你还记得99年春节么?”张措愣了下,笑着说:“记得。”白狼反手握住当年张措割破的那只,低头亲吻他的手腕,疤痕早已褪去了,什么也不看见。时蒙眨巴眼睛:“我永远记得,我当时告诉自己,这个人,我要用一生去偿还。”
“偿还你一碗血的恩情。”
“无论你做什么,我陪着你。”白狼道。
张措勾唇道:“是的,你现在就可以报答我,亲爱的,你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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