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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养 作者:糖炒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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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灵异神怪 乡村爱情

  时蒙跳到地上,胡不归紧随其后,室内幽深黑暗,只有七颗夜明珠构成北斗七星悬挂在众人头顶上空。时蒙举起手电观察四周。
  郑昌平估量着墓室大小,说道:“中间是一幅八卦图。”
  “我闻到他的味道了。”时蒙语带厌恶。胡不归了然:“那个道士?”时蒙点点头,朝郑昌平说:“把这儿搬空。”郑昌平扭头朝小弟说:“把这儿搬空。”
  众小弟点点头。
  时蒙绕着八卦图走了一圈,他伸脚想踏上八卦图边缘,却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弹开。胡不归学他的样子踏上去,也被弹开了。
  “有阻碍阵法。”胡不归说,时蒙道:“怎么破阵?”
  胡不归摇摇头:“不知,我不太关注凡人在这方面的造诣。”两人绕着八卦图转了一圈又一圈。郑昌平上前环视一番,摸摸下巴说:“九宫八卦阵。”
  “那是啥?”时蒙转而问胡不归,胡不归抱怀答:“一种阵法,相传为诸葛亮所创,但这阵上空空如也,怎么布阵的?”郑昌平扭头看他一眼:“正东生门进,西南休门出,再从正北开门进。”
  郑昌平走到正东位置,时蒙和胡不归对视一眼,郑昌平竟然没被弹开。只见他面前的地面裂开,升起三只骑马执枪的士兵雕像。郑昌平扭头看时蒙:“这老道士会兵法?”
  时蒙寒声道:“他当然会,他带兵除过妖,阵法变化无穷,以至于妖族迷惑难以逃出。”胡不归看一眼时蒙,拍拍他的肩膀。郑昌平讶异道:“这世上还真有妖魔鬼怪?”
  “算吧,只是没有鬼,鬼在人心。”时蒙指着那三骑兵道:“然后怎么走?”郑昌平试图绕过骑兵,却无一不被弹回原地,他擦一把额头的汗:“骑兵用什么破?”时蒙闭了闭眼:“打最左边。”
  郑昌平道:“怎么打?”
  “砸了。”
  “这是古物!”郑昌平怒道,胡不归扶着额头摇摇脑袋,他走到郑昌平身后:“你不砸我就动手了。”郑昌平举起双手:“好吧。”
  说完结果胡不归丢给他的榔头,深吸口气抡起胳膊狠狠砸下去。郑昌平砸得满头大汗,最左边那骑兵倒了下去,只见剩下骑兵移开,让出一条道路,骑兵附近出现了手持长矛的步兵。
  时蒙和胡不归跟在郑昌平身后走上去,入阵处升起另一只骑兵。郑昌平朝西南方走去,他们身边的骑兵后撤,面前升起步兵,挡住去路。时蒙无语道:“这什么情况?”
  郑昌平搓搓巴掌,cao起榔头开始一顿乱砸。面前的步兵倒下了,后面的步兵层层接上,四面的升起更多的骑兵,在他们身侧交叉排列。
  转眼原先空荡荡的八卦阵已满布泥塑士兵。
  郑昌平猛地想起古代的十大阵法,秉着死马就当活马医的原则,持着榔头看哪儿顺眼往哪儿砸。想不到最后几人愈加偏离西南方,郑昌平扫了一眼,脸色发青:“我们在往死门靠。”
  而四周骑兵步兵交错,他们被堵在中间,只能被动前行,郑昌平撑着榔头无奈道:“十面埋伏阵。”
  “上死门会怎样?”时蒙问,郑昌平眼一翻,大概猜出他心中所想:“别想再用你的绝处逢生论,死门最凶,上死门咱们今儿要同老道士陪葬了。”
  时蒙蹲下身开始环视四周,八卦阵面上铺满灰尘泥土,看来的确是有些年头了。唯独一些固定的地方,灰尘极薄,时蒙发现一个形似脚印的地方,似乎刚有人来过这儿。胡不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难道是了然和尚?”
  时蒙沿着尚且清晰的脚印往前走,等他站定时,已到了老道士的棺木旁。棺木在他靠近的瞬间剧烈震动起来,胡不归和郑昌平对视一眼,沿时蒙留下的脚步印走过去。
  时蒙退后一步,那棺木就不再震动,他一上前,棺木就剧烈震颤。
 
  ☆、旱狼
 
  时蒙来回好几次,突然说:“这杂种认出我了。”郑昌平将他推开,仔细检视棺椁,他附上耳朵,手边轻轻敲了敲:“开棺。”
  胡不归和郑昌平开始推棺盖,时蒙紧紧盯着棺木开封处。一阵闷响后,两人协力将棺椁的盖子掀到一边,郑昌平两条胳膊交叠靠在棺椁边沿,望着里面的棺材啧啧称奇:“金丝楠木,皇帝才能用的东西。”
  时蒙瞥他一眼:“金丝楠木什么东西?”
  “木材表面像金丝,你看就像金色水纹流动,结实耐腐,还有香气,这道士用的一看就是上好的金丝楠。”众小弟围在八卦图边上:“大哥,这墓室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好像有人提前来搬空过。”
  郑昌平瞪向时蒙:“你这小兔崽子,这墓里啥也没有,就这金丝楠我们几个根本搬不动。”时蒙耸耸肩:“来都来了。”郑昌平搓搓巴掌:“开棺看这老道士有没有值钱玩意儿。”
  胡不归望向时蒙:“怎么办?”
  时蒙目光幽深:“开了,然后把他烧干净。狐火至阴,让这鬼东西永世不得超生。”
  胡不归耸肩:“好。”
  郑昌平摸索着棺材,他找到暗扣,掏出工具摆弄两下。金丝楠木极重,胡不归和郑昌平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其掀开。郑昌平指着棺盖顶说:“一幅太极图。”
  说完拿着手电筒检视尸体,“金缕玉衣!”郑昌平乐不可支地喊,时蒙走到郑昌平身边,居高临下看着老道士的尸首。金缕玉衣历经百年,光泽依旧。老道士的尸身便裹在这奢华级衣服中。
  尸体震动起来,尽管隔着金缕玉衣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这剧烈的颤动中却能体会到他的恐惧。时蒙眼神凶恶,定定地俯视着它,他突然一声冷笑。
  郑昌平诧异地问:“怎么回事?起尸?”
  “真可惜张家后人不在。”时蒙一屁股坐到棺椁边沿上说:“否则我会让你从这世界上永远消失。我猜你一定没尝过狐火的滋味,下地狱最底层忏悔吧狗杂种。”
  时蒙退开一步,胡不归伸出手,与先前的红色火焰不同,他指尖冒出一团蓝火。郑昌平拦住胡不归:“等等,这金缕玉衣怎么办!”
  胡不归鄙视地看他一眼:“放心,这把火只对灵魂有作用,碰不到实物。不信你摸。”胡不归看他一脸不信任,翻了翻白眼。
  郑昌平大着胆子去摸,触手一点温度也没有,就好像摸到一团空气。胡不归将狐火移开:“你感受不到,但它在灼烧你的灵魂。待会儿让时蒙看看你的手。”
  郑昌平将信将疑收回右手,胡不归将狐火按进金缕玉衣颈项的缝隙间,那尸体爆出一声惨叫。啪嗒一声,金缕玉衣落在棺木中,尸首已化为灰烬。
  郑昌平迫不及待去捡那衣服,右手却无法动弹。他举起右臂,手腕以下瘫痪般,无论他怎么使唤也毫无动静。郑昌平惊愕地望向胡不归,对方无语道:“让你摸你还真摸,不愧八字纯阳。”
  时蒙手心叠上郑昌平那只瘫痪的手,右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石化,郑昌平难得有些慌了:“这怎么办?”
  时蒙的手心贴住他的,五指交叉摇晃两下,郑昌平的右手重新恢复肉色。
  郑昌平将金缕玉衣收进怀中:“这玩意儿卖个十几亿没问题。”他小心翼翼把它叠进包里。胡不归一拍时蒙的肩膀:“你看。”时蒙顺着他的指向望去,原来尸体下面竟藏着一本线装书。
  时蒙眼睛倏尔张大,嘴里喃喃:“墨狼。”郑昌平伸手去拿,想不到一本书竟然重如磐石。胡不归按住他小臂:“别拿了,你拿不动,除非一百人同时使力。”时蒙俯身从棺底将旧书拾起来。
  “爹,娘——”时蒙轻声说,郑昌平一脸的莫名其妙:“发生啥了?”胡不归摇摇头,示意他别说话。郑昌平缄默,望向时蒙。
  他第一次从这兔崽子脸上看到悲伤,浓而不化,郁积在他眼底。还让人以为他要哭出来,但他的眼眶分明是干涩的。
  郑昌平撇过脑袋,不自然地说:“去其他墓室看看?”
  小弟一声大叫打破寂静:“王哥!”
  郑昌平猛一回头,王志站在墓室入口处,神情阴鸷:“大哥,你该让位了。G城有袁哥一个老大就够了,您说是不?”说完狞笑起来,郑昌平几乎瞬间反应过来,他拔腿朝王志冲去。
  王志伸手在墙上一捶,墓室的石门缓缓落下,就连之前他们进来的甬道都被突然涌出的石块堵死了。王志扭曲的笑容没入石门后,郑昌平还没来得及触上分毫,突然刹住脚步,他脸色大变:“水银!”
  郑昌平连滚带爬退回时蒙等人身边,胡不归倒抽一口凉气:“这道士真是心狠手辣。”水银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三个小弟干嚎着冲到郑昌平身边:“大哥!阿大和阿二!”
  郑昌平顺小弟的指向望去,只见道士的金丝楠木棺底空了,之前消失的阿大和阿二立在棺底的台阶上,瞳孔中隐隐发出青光。
  “这下面有通道!”郑昌平吼叫道,胡不归一把拉住他的胳膊,阻止郑昌平往下跳的动作:“别乱动,他们已经死了。”郑昌平啐一口:“粽子?”
  胡不归道:“应该是。”阿大朝郑昌平伸出手,那手干枯得完全不似正常人,阿二指着通道深处。郑昌平捡了个石块扔进通道中,很快便听见着底的清脆响声。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郑昌平痛心道,众小弟知道他一向爱护弟兄,纷纷闭嘴不知该如何安慰。水银漫上八卦图,室内充斥着刺鼻的味道,众人脸色都渐渐不好看。
  阿大阿二维持着先前的动作,似乎在邀请几人往下走。郑昌平回头看一眼遍地流动着的银色液体,狠狠一拍棺木,咬牙道:“我信自家弟兄!”说完甩脱胡不归的桎梏,撑住棺木跳了下去。
  阿大和阿二转身往台阶下面走,郑昌平跟了上去。胡不归拍拍时蒙的肩膀:“走吧。”时蒙将书牢牢护进怀中,几人跳下棺底的通道。
  “想不到真的是王志。”郑昌平叹着气说,时蒙一言不发跟在胡不归身后,狐狸瞧了他一眼,扭头朝郑昌平说:“那么之前通风报信的人也是王志。”
  “他早就和袁勤有联系。”胡不归道:“让你让位?”
  郑昌平恶狠狠地说:“我原想再干个几年就去巴厘岛养老,亏老子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狼心狗肺的东西!”
  胡不归走了几步才发现时蒙没跟上,他回头一看,那头狼还立在不远处愣神。胡不归摇摇头,走到他面前,柔声说:“时蒙,我牵着你。”时蒙没什么反应,胡不归道:“冒犯了。”
  说着去牵住他的另一只手,领着时蒙往台阶下面走去。郑昌平似乎感叹良多:“我这命吧,娶不了老婆,爹妈早就去了,膝下连个儿子也没有,我把兄弟当家人,结果还是养虎为患。”
  阿大阿二在一扇石门前站定,紧接着便如雕塑般不动了,两只眼睛毫无神采平视前方。郑昌平俯身检视这扇门:“后面是空的。”
  郑昌平撬开门,门后是一汪潭水,清可见底。郑昌平飞奔过去,捞起水冲掉身上的泥土和汗渍,他捧起一口想喝,胡不归喝道:“别喝!”
  郑昌平怔愣住,胡不归疾步上前一把拍开他手里的清水,时蒙低头望着水潭底。原本聚在一起的红色石块丝丝缕缕分散开,郑昌平怪叫一声:“血线虫!”
  胡不归将手伸进水中,狐火过处,红虫悉数化为灰烬。“这水是活水,一定有源头。”郑昌平和三个小弟开始搜寻来源,时蒙面无表情地伸长胳膊,往某个方向一指,胡不归道:“看时蒙指的方向。”
  郑昌平冲过去,潭底有一小洞,洞下压着石碑,用铁链拴住固定在潭底。郑昌平一咬牙:“我先下去看看。”说完跳了进去,几个小弟还在喊阿大阿二:“阿大阿二,快过来!”胡不归拍拍小弟的肩膀:“别叫了,他们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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