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养 作者:糖炒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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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蒙关掉电视,疼了一晚大汗淋漓,他干脆爬进被窝中睡大觉。午间时分,有人来给他送饭。时蒙根本不能碰那门,外面的人似乎知道他的情况。门打开了,老和尚端着米饭和素菜进来。
“施主,用餐吧。”老和尚说。
时蒙道:“你是谁?”
“贫僧法号澄空。”老和尚走到他身边,将他从床榻上扶起来,顺势给他把了把脉。时蒙安静地看着他,澄空道:“我的弟子了然犯下大错,擅自关押天降神,望您宽恕。”
时蒙甩甩脑袋:“别那么多废话了,想个办法把我弄出去。”澄空摇头:“将您送出去的不是我,了然用他自己的血封了阵眼,我也无能为力。”
时蒙颓丧道:“那你说个毛。”澄空微微一笑,道:“绝处逢生。”
时蒙看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问:“为何这么说?”
澄空道:“万事有因有果,因果循环,往复不息,前时因今时果。”
时蒙嘴角抽搐:“你在说些什么?”
澄空摇摇头:“您需自行参破。”
“我......”能揍你么?
澄空道:“我们还会再见的,您且好好休息。”说完飘飘然走了。时蒙眼角直抽:“......”
又一个夜晚,这次时蒙有了经验,找了布条把自己牢牢绑起来。
翌日清晨,刚新婚不久的张措竟然出现了。时蒙已经痛得倒在地上没力气说话,甚至连动下手指都异常难受,他睁大眼睛静静地躺在那儿。
张措从袁馨那儿得知她当时还没来得及同时蒙说要将他关起来的原因,他兴冲冲地赶来,想好好地同他解释一番。但张措推门而入时便看见时蒙倒在地上,浑身湿透犹如从水中捞起来的。
张措抱住他放进怀中,时蒙气若游丝道:“谁?”
张措把他抱起来,将时蒙放到床榻上,然后他脱了鞋子爬上去,把他揽进怀中。时蒙有气无力地挣扎,张措在他耳边轻声说:“是我,时蒙,是我,你到底怎么了?”
时蒙缓缓睁开眼:“张措?”
“是我。”
“哦,张措。”时蒙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张措一直守着他,直到时蒙再次睁开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时蒙推开他,下床站到一边,他试图和张措保持距离。张措察觉到了他的疏离,但他心想,只要向他解释,他一定会理解的。
毕竟他们都得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向矫情的现实妥协,不是么?
张措兴冲冲地说:“时蒙,是这样的——”外公他病了,将你关起来也只是暂时的,我和袁馨只有夫妻之名,我好想你。
“张措。”时蒙在他滔滔不绝解释前就打断了他,张措的眼睛似乎能发光,他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时蒙平静道:“现在你有妻子、家人、财富。张措,当年你一无所有,现在富甲一方,我该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结局了TAT
刚□□就结局=A=
☆、母实
张措的笑容僵住了,似乎没听懂对方在说些什么,他吸了口气,面带和煦的笑意:“什么?”时蒙盯着他看了会儿,他发现无法再从他的笑脸中找出缝隙。
时蒙平静地说:“我该走了。”
张措的脸色终于变得难看起来,他跨上前紧紧按住时蒙的双肩,好像按住他就能让他闭嘴。
寺院里的念经声悠悠扬扬地飘荡着,漫山遍野。微风拂过林梢,层层的碧绿的波浪晃曳着,将风送向更远的地方。偶尔偷跑的清风混杂了植木的清香,左顾右盼钻进窗格,捻起了时蒙不那么自然的黑发。
“你生气了。”张措无奈地说。如果他做了这么多,换来时蒙一句离开,那多荒谬,毕竟一开始他的确存了让时蒙享受这人间的想法。
但现在他一句也没多问,全凭自己臆断,时蒙心眼儿小,这点张措心知肚明。可为什么你就无法稍微,仅仅用一点心,理解一下我的难处呢。张措眼神暗下来:“不要这么任性,时蒙。”
时蒙冷冰冰的目光刺在他身上,“滚吧。”他转身坐到床榻边,不再看张措。张措疾步上前,揪住时蒙的衣领,狠狠照着他的稍显苍白的唇瓣咬了下去。时蒙一把推开他,他擦擦唇角,“去叫狐狸来救我。”
张措不可置信道:“再过几*你就能出去了,叫胡不归做什么?”时蒙冷漠地反问:“你以为了然会放过我?”
“我去想办法。”张措深深地看他一眼,他想摸摸时蒙的侧颊,被对方躲开了,手空落落地悬在半空中。时蒙闭上嘴不再说一句。
张措转身走了。
时蒙捂住眼睛,又使劲揉了两把。
想不到下午袁勤也来了。袁勤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看见神情萎靡的时蒙,不由得裂开嘴角,幸灾乐祸地说:“小时蒙,这把你可栽了。还栽在你最爱的人手上。”时蒙剜他一眼,懒得搭理。
袁勤凑到他身边:“你杀了他弟弟,说到底他也不再那么信任你了。”说完翘起二郎腿斜眼瞧他:“这人啊,就见不得一点不好。”
“要不要跟着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有我一份有你一份,怎么样?”袁勤笑眯眯地问,说着去捏他的脸,一脸的不怀好意。时蒙拍开他的手,袁勤心痒难耐,却又碍于疼痛,不敢太过接近。
他心里始终忌惮时蒙是妖怪,话没说太多,看对方冷着张脸不作任何回应,觉得无趣。“也罢,来日方长,你什么时候想通,什么时候就放你出去。”袁勤负手出去了。
张措知道袁勤来过后,派了更多人到这儿守着,不让袁勤进来。袁勤带的人也颇不爽,两伙人干脆挑了块安静的地儿打架。胡不归拎着张映宵到那会儿,时蒙正趴在窗格上,边嗑瓜子边围观两帮人马打群架。
胡不归道:“你就是个流氓。”时蒙甩掉瓜子壳,无所谓道:“快把我弄出去。”胡不归站在门外,他也进不去。倒是张映宵板着脸迈步进去了,他跨过结界的瞬间只听几缕嘶嘶声。
时蒙挑眉看他,张映宵似乎有些烦躁:“白狼,你知道我为了准备高考忙得不可开交还要来救你有多麻烦吗?”说完回头冷冰冰的视线扫过胡不归:“出场费二十万。”
胡不归一脸冷漠:“赶紧救人,就你废话多。并且你一个体育特招生说些毛线。”张映宵瞪着他,阴阳刃霎时锋芒毕露,刀尖直向着胡不归的额头,仅仅半寸之距。胡不归后退半步,张映宵说:“不如你代替我考试,出场费我就不要了。”
胡不归啪的打个响指:“行行行,快快快。”
时蒙望向胡不归:“了然呢?”
“在李家乐不思蜀呢,我猜他要还俗了。”胡不归嘲哂道,张映宵一个激灵:“对,就是他,上次逆天多人命数。”时蒙目光一沉:“就是他?”
张映宵点点头:“就你让我救的那个男人。”
胡不归打断他:“快,此地不宜久留。”张映宵望向时蒙,满脸疑惑围着他转了两圈,将他全身上下逡视一番,道:“白狼,把手伸出来。”时蒙照他所说,张映宵握着阴阳刃在他指尖戳了下。
血液挤出来,令人触目惊心的,却是这血竟是一派的黑。胡不归惊骇,慌张地说:“你不能再待下去了,赶紧出来!”
“这阵果真名不虚传。”张映宵咋舌:“再呆几天,你就要死在这儿了。”时蒙有气无力地说:“还不劈了这儿让我出去。”张映宵指向床榻:“阵眼。”只见床榻正上方的天花板处挂了一串佛珠。
张映宵挥挥手,阴阳刃直直劈断横梁,顺手被他接住,阴阳刃撤回来划过佛珠。紫檀木佛珠四分五裂。四面剧烈地抖动起来,张映宵道:“连这佛珠你都搞不定。”
“你以为我有阴阳刃能劈开它附近的罩子?”时蒙站立不稳,下意识撑住张映宵,张映宵趔趄两步,朝胡不归招手:“来扶着他。”胡不归揽住时蒙,只见他面有菜色,张着嘴小幅度的喘息。
张映宵把几人带到他堂叔安排的宾馆中,时蒙兜头倒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一下。胡不归问张映宵:“他怎么了?”
对方皱眉摇头:“白狼,你溯时而来,想个办法再回去一次。那阵勾起你体内阴阳错乱,你要完成你缺失的部分。”胡不归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张映宵摊开手:“不知道,我瞎猜的,从他症状来看是这样。”
时蒙胸前的白玉发出微光,胡不归惊异道:“时蒙,你看白玉!”时蒙将胸口塞着的墨狼族信物掏出来,白玉通体几近透明,周身放出乳白光晕。
“回北溪。”时蒙哑着嗓子道:“回桃林。”
·
张映宵在他堂叔的召唤下先行离开,胡不归以考试为要挟,张映宵忿忿地答应等两人有难时前来搭救。
胡不归带着时蒙踏上回北溪的路途,途中他发现两人被跟踪,但时蒙法力尽失,虚弱得像个老太太,他只能先按兵不动,以免打草惊蛇。不过胡不归又没学过反追踪,对方紧跟不舍,怎么也甩不掉。
时蒙摇摇头说:“张措的人。”胡不归问:“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时蒙道:“不知。”胡不归愈加警惕。
北溪与他们离去相比,似乎没有多大变化。胡不归搀着时蒙慢腾腾地往桃林走,时蒙望向胡不归:“你最近好像有什么烦心事。”胡不归笑了笑:“没事。”
“狐族怎么样了?”
胡不归身体一僵,半晌才答:“老样子。”路前草丛出一只红狐狸竖着双瞳窜了出来,胡不归道:“我们换个方向。”时蒙指着那狐狸说:“可是你的族人?”
红狐狸拦在路中央,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时蒙认得那是长老。那红狐狸没张嘴,长老的话声却传出来:“不归,你偷狐族禁果已犯下大错,还不速速回来交出母实,免得再惹祸上身。”
胡不归加快步伐,带着时蒙绕过狐狸,头也不回地走了。时蒙回头,那狐狸恰好看着他们,时蒙从它他眼中看见了怜悯。时蒙怔愣着问:“到底怎么回事?”
胡不归扶住他进了山洞,山路崎岖,张措的人四处搜寻。胡不归喘着气说:“他们找过来了。”时蒙扶着洞壁坐下:“谁?到底怎么回事?”
“我偷走了母实。”胡不归在他身边挨着他坐下,他自嘲似的笑笑:“张映宵说你不是墨狼族最后一人。”
“也许当年还有其他人逃脱。”时蒙拍拍他不停颤抖的手,好奇地问:“母实能做什么?”胡不归抬眼,眸中意味深不可测:“我暂时不能回狐族。”
“母实到底是做什么的?”时蒙重复道,胡不归的脸靠近他,时蒙动也未动逼视着他。胡不归勾起唇角,他转头点了支烟,夹在指间吮吸。
“能让男人生孩子。”胡不归哑着嗓子说,时蒙张大嘴:“啥?”胡不归拖起时蒙往洞中深处走,他扫开石块将外套脱了扔到泥土上铺平。时蒙撒腿想跑,胡不归把他揪回来按在身下,恶狠狠地说:“我忍你很久了。”
时蒙举起双手:“我错了。”
“听说生孩子极痛,你现在这鬼样估计也生不了。”胡不归脸上露出痴狂神色,迷恋般抚上对方的侧颊。
时蒙瑟瑟发抖:“我是男人,狐狸,有话好商量——”胡不归俯身在他耳边说:“没时间了,时蒙。你从未拥抱我,亲吻也总是拒绝。我在你身后等了太久,你也回回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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