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绅妈妈死的时候,是沈默刚好不在的那两年里,但是据他所知,是顾昌盛气死的顾维绅他妈,所以顾维绅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顾昌盛。
顾昌盛却振振有词,“你妈都死了那么久了,我早晚是要再婚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结婚的,过几天我就和这个女人去登记,你不愿意也没办法,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过几天我还要带着她去看你爷爷。”
“结婚?”顾维绅有片刻的失神,然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看向那个女人,“和她?”
随后他狠厉的眼神射向那个女人,说:“你想都不要想。”
他的眸子里像是沁了血,猩红渗人,他的眼睛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又说:“你,想,都,不,要,想!”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女人拍着胸口,往顾昌盛身边紧贴,“好吓人。”
“你妈都是死了那么久了,我就要一直给你妈守活寡啊!”顾昌盛也不干了,开始耍混,“你以为你妈是怎么死的啊,是我气死的么?是我么?你说到底是因为谁?”
只是一瞬间,顾维绅的表情就凝固了。
沈默担忧地看过去,拉了拉他手,“顾维绅……”
顾维绅身子晃了晃,一脸死灰。
他的哀恸,他的悲伤,他的无奈,那一刻史无前例地汹涌澎湃。
顾维绅看了看沈默,他正在惊慌地看着他,他只好对着他苦笑了一下。
“你妈妈明明就是你气死的!她本来还可以活更久的,是你!因为你非要和一个男人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才把你妈活活气死的!你到怪到我头上来了!”顾昌盛吼着,似乎有说不完地冤屈,“我都替你背了多少年的黑锅了我,我——”
“别说了!别说了!”沈默突然吼道,打断了顾昌盛地喋喋不休。顾昌盛张了张嘴,似乎又想说什么。
“滚。”顾维绅面无表情,指了指大门。
“走就走啦。”女人嘟嘟囔囔地拉着顾昌盛走了出去,“吼什么吼啊。”
顾维绅的眼泪终于从他发红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沈默上前抱紧他,说:“小爸爸,对不起。”
对不起,让这场爱情开始,对不起,对不起。因为是他先喜欢的顾维绅,也是他先勾引的顾维绅。
喜欢上顾维绅可是说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顾维绅的时候,已经晚了。
情跟已种,他偷偷地盯着顾维绅的一举一动,顾维绅喝过水的杯子,他舍不得刷,顾维绅用过的笔他会像个痴汉一样拿在手里深情地抚摸,他想象着顾维绅用手拿着他的样子,上边是不是还留着顾维绅的温度。
有他的指纹,有他气味,沈默把他放在自己的鼻子下边,嗅了嗅,闭着眼,那鼻子间萦绕的便全都是顾维绅的气息。
顾维绅的床他甚至会趁着顾维绅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地躺上去,将自己的头深深地扎进他的被子间,裹着自己,让自己窒息,他听着自己砰砰地心跳,开始自·慰。
真猥琐,沈默当时就是这样鄙视着自己,又愉悦着自己,可是高·潮过后便是无尽地空虚。
他的爱恋在黑暗中无尽地繁衍,滋生,直到他自己的心暴涨地受不了,于是他便想着要怎样去勾引顾维绅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还真大胆,沈默想,要是搞不好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弄死了怎么办?
他从网上买了rush,据说闻一闻都会让人神魂颠倒。
他只是在鼻子下闻了那么一下下,瞬间他便觉得四肢无力,大脑一片空白。
“顾维绅……顾维绅……”沈默跌跌撞撞地跑到顾维绅的房间。
他呼吸急促,胡乱地撕扯自己的衣服,面若桃花,鼻尖,额头已经是细细密密的汗。
顾维绅有些愕然,“你怎么了?”他慌张地抚好沈默,焦急地看着他,“哪里不舒服么?”
“我不舒服!我好难受!”沈默钻进他的怀里,开始胡言乱语,“我好难受,我喜欢你,我,我好喜欢你小爸爸,喜欢你……”
他颤抖着嘴唇去亲吻顾维绅,他想让他知道现在自己是多么地需要他。
顾维绅搂着沈默的手一顿,满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喜欢他?像是情人间的喜欢么?
只是怀里的人开始颤抖,抖得像是个筛子,他扬起满是泪水的脸说:“我爱你啊,小爸爸,你要了我吧。”
他整个人软得像是没了骨头,腻在他的怀里,他哭诉着他不可告人的爱恋。
顾维绅的脑子里轰隆隆的响,仿佛一切感知都已失效,他只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人,他说爱他,他说想让自己要了他。
顾维绅想,我们两个人都不要后悔才好。
他脱了他的衣服,狠狠地进·入了他,终于品尝到了他的美好。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只是第二天,当沈默醒来,床上的人已经不见,只留着满床的狼藉。
他浑身疼得起不来床,暗暗巡视这个房间,有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出,照得杂尘飞舞,沈默那一刻终于得到了满足,将自己裹紧在顾维绅的被子里开始偷偷的笑。
只是随后顾维绅便消失了,沈默在这个房间里等了又等,终于等来了逐客令。
那个时候真绝望啊,沈默想,他在大厅的沙发上从天黑坐到天亮,再从天亮坐到天黑,结果连人都没见到,只有几个保镖,收拾了他的东西便将他扔了出去。
“你说那个时候,我一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沈默搂着顾维绅说。
顾维绅终于平静下来,瘫在床上听沈默将那些陈年旧事,他说:“哦。”
“别敷衍我。”沈默拍拍他的头,“我当时都站到天桥上了,脚都伸出去了。”
然后郭凡磊救了他。
从此以后他便叫沈默了,将之前爷爷给他起的名字改掉,随后他离开了顾维绅,整整两年。
顾维绅想,还好你还活着。他对沈默喜欢自己是欢喜的,那种欢喜是第一次尝到,这比他完成了什么上亿的大单子,吞并了哪个公司还要欢喜。他早起兴冲冲地起床,想给这个成了他的人做早餐,只是门外站着他的母亲,她难以置信像地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再看看床上的沈默,她的眼睛里是不解,是疑惑更多的还是憎恶。
她的儿子为什么会干出了这样天理难容的事情!
他们的床事无意间被他的母亲撞破,一下子就他当场给气晕了过去。
顾维绅只好赶紧将母亲送入医院,此时床上那个人累极了,昏睡着,一脸安详。
“我不想让你再和他有什么纠葛!”顾母紧紧地拉着他的手,她苦苦乞求,“不能,不能!你不能让他毁了你!”
顾母这几年被顾昌盛气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已是强弩之末,被顾维绅一气更是急火攻心,她哭喊着字字犹如泣血,“我不允许!我绝不允许!”
他的母亲日日将他看牢,让他守着自己,顾维绅无法脱身,就连所有的通讯器材都一并没收,等顾维绅终于赶回家的时候,沈默已经不在了。
他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觉得天旋地转,屋子里都是沈默的东西,他的笔,他的书,还有他留给他的请书。
他急慌慌地跑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那一封封书信。他又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终于在窗台上找到沈默留给他的最后一封请书。
他写道:顾维绅,再见。
顾昌盛的一句话让他们陷入了回忆里,顾维绅觉得顾昌盛说得一点都没错,是他气死了他妈妈,因为他执意要和沈默在一起,就算到了母亲临终的那一刻,那样的乞求他依旧没有答应。
“你有一天会后悔的。”他的母亲缠绵病榻许久,瘦骨嶙峋,顾维绅摸着他的手,眼泪涌出,“可是我爱他怎么办?怎么办?”
顾母叹气,别过头去不看他,想是对他失望到了极点,“你好自为之吧。”
她是半夜走的,走得很安详,顾维绅跪在母亲的遗体面前三天三夜,他觉得自己罪责深重。
“你会后悔么?”沈默听顾维绅讲那些他不知道的事,心底黯然,“其实我已经后悔了。”
“嗯?”顾维绅捏着沈默的手一顿,也轻声笑道,“是啊,后悔了。”
如果他们都不那么莽撞,根本不会被分开那么久,所以他们都后悔了。
顾维绅觉得是自己气死了母亲,也许是因为本着赎罪的想法,他明明知道沈默在什么地方,也知道那个在gay吧打工的沈默就是他的顾墨,但是他就是不敢去找。
他们有罪啊。
“如果能从头重来,那会怎么样?”沈默在他怀里抬头问,眼睛里戚戚然然,他就怕顾维绅再说出什么后悔的话来。
“我后悔了,所以就让我从追求你重新开始吧。”顾维绅捏着沈默的下巴吻了吻。
沈默的眼睛里满是喜悦,星星点点似是霓虹,“那你也要每天给我写一封情书才公平。”
“嗯。”顾维绅点头。
“给我开家长会。”沈默掰着手指头说。他的家长会永远都是管家开,他暗地里幻想了好久顾维绅给他开家长会的的样子,一定帅呆了!
“送我情人节礼物。”沈默又说。
“好。”顾维绅看着他微笑着点头。
“带我去游乐场。”沈默冲他眨眼睛。
“我们现在就去游乐场。”顾维绅放开搂着沈默的手从床上蹦了起来。
沈默在他身后乐得在床上打滚。
今天不是礼拜天,人很少,顾维绅给沈默买了一个气球让他牵在手里,沈默拽着那根绳子在他面前晃晃悠悠地走,像个企鹅。
做云霄飞车,沈默就扯着嗓子喊:“啊!啊!啊!顾维绅我喜欢你!”
顾维绅就坐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听气流在他耳边急速掠过的声响,那阵阵声响里全是沈默的告白。
下了车,沈默已经腿软地站不起来,顾维绅拉着他慢慢地走,问:“要我抱你么?”
沈默歪着头冲他撒娇,也不管现在是在公共场合,他说:“亲爱的,你敢么?”
“来爸爸给你举高高!”顾维绅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坐上来。”
沈默不敢,他怕自己太重把顾维绅给压死,其实他还是害羞了,害羞地都要冒烟了,他从后边搂了搂他的腰,稍纵即逝,轻轻地说:“小爸爸,我好爱你啊。”
顾维绅在心底回:“我也爱你。”
他们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屋接吻,围着一个围巾,将脸蒙起,耳边是人们的尖叫,而沈默在顾维绅的怀里只听见了他的心跳。
那些他们不愿提及的不开心似乎一下子都没有了,沈默想,他们一定会越来越幸福。
顾昌盛这几天闹着要结婚,从顾维绅这闹了一遍以后又去闹顾老爷子,让顾老爷子一拐杖给打了出来。
沈默叹气,心想顾昌盛可千万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他们可经受不起。
天气渐渐冷了,秋风那么一吹,沈默都打颤,他裹紧围巾,穿好大衣,和顾维绅告别,去了公司。
刚进公司大门,他就被艾力地拉到了一边。
艾力有些着急。
“艾力哥,怎么了?”沈默给自己摘围巾,他还想着什么时候给顾维绅打个围巾戴。
艾力看了他两眼,拿出手机,直截了当地问:“这人是你么?”
是一段视频,里边的沈默穿着制服,打着领带,看上去是个服务生,他正在给客人送酒,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问题就在于这酒吧是个gay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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