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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有+番外 作者:凌鸾蝶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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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虐恋情深 生子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嗯,走啦。」脚步声的渐行渐远,杨一才渐渐安下心来。
  杨一缩在被子里,他其实并不愿意看见夏喜。无论她现在对他多么好,总想起当年的她一眼都不愿意看自己。
  
  就是将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才会如此清晰地痛入骨髓。
  
  就算听到了录音他仍不死心,天天蹲在那个地方等着他。那么多年他什么都学不会,就学会了执着和等待。可是他的执着和等待并没有换来那人的怜悯,宋为磊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头上包着白色的纱布,微微有些血迹渗透出来。
  杨一心疼地想要去摸他,想问他,疼不疼?
  手还未触及那个地方,话还没问出来一句,就被他的手一把挥下顶开,录音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喜欢你了,你不要再来找我。
  杨一不信,结结巴巴地说,你说喜欢我,要一直在一起的。还举着那枚戒指,问他,不是说要好一直在一起吗?
  他紧抿着唇,终究还是将他手中的戒指抢过扔到一边,不过是个破戒指,你还当真了?!
  那枚戒指滚着滚着差点滚到下水道,杨一跟着那枚戒指跑了起来,最后脚踩住了它却力量不当,导致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力气用尽,跪在地上。
  宋为磊坐上车与自己背道而驰,从此他真的就是孤家寡人了。
  像是有什么脱离了自己,跟随他远走离去。
  他没有了心,忘记了仍在活着,却也没想过死亡是他的解脱。
  
  他想回去找奶奶,可是连路费都没有。
  睡了好几天的公园,浑身臭得不行,流浪汉还跟他抢凳子睡。无奈,他只好将几件衣服垫在草坪上,就这样将就过了好几天。
  整日里浑浑噩噩,饿了就到路边买个馒头,走累了就随意在路边坐下,车流不息,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带着孩子上学的母亲,各种小贩的叫卖声,一望无垠的天空,芸芸众生的脚底下却没有一个容纳自己的地方。他将脸埋在手掌心,到底生来为何?
  明明还有自己在乎的人,却不在乎自己了。明明还有一个家,那个家却从来没有容纳过他。
  从前起早贪黑,空虚下来反而想不到自己可以做什么,自己该做什么。麻木了好几天,才真正思考活着的意义。
  想要还要存的路费,萎靡了好几天的他终于想到了工作,那时他已经连买馒头的钱都没有了。背着那几件衣服,无意中看到了一家酒楼在招聘,他就走进去那家酒楼。
  他穿的衣服虽然款式新颖但却有些肮脏,看起来像是很久没吃饭的饥民,满脸憔悴不堪,身上还发出难闻的气味。
  楼面经理问他,你能做什么?
  他张口努力了半天,直到面红耳赤,也没能往外蹦出一个字。
  那时他才发现他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楼面经理以为他是哑巴,想着也不可能让他出去待客,就安排他做后勤。
  可是他没有地方住,于是他用笔写下,可不可以预支我三百块钱?
  楼面经理看他可怜兮兮,便私人掏腰包拿出三百块钱给他。
  他找了很久,腿都快跑断了才找到一间便宜的。用那三百块钱租了一间用铁皮搭上的简易棚,那时候租金很便宜,才两百块一个月,现在已经要五百六十块一个月了。
  他又干起了他熟悉的工作,洗厕所,洗碗,洗墙,所有需要清洗的东西,他干得比谁都认真,因为他脑子里不想事情。他不爱跟人交流,连见面打招呼都没有,楼面经理一开始说他没有礼貌,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什么都不说,双手紧紧握拳,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后来楼面经理也不说他了,因为他干活细致又勤奋,实在找不出什么错处。
  
  可是杨一却觉得自己生病了,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偷偷地对着镜子张嘴啊了半天,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后来他觉得不说话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想跟人交流,慢慢也就不再努力。
  在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身体却越来越奇怪。刚在酒店驻扎时,他什么都吃不下,但凡吃了一点什么东西都吐得昏天暗地,有时候厕所气味太难闻,直接就趴在上面干呕。什么都吐不出来,胃里空空如也,就更无比难受。他为了让自己有东西吐,每到员工餐开饭时,总是第一个坐到餐桌上将东西吞得狼吞虎咽。其他同事看到他的吃相,也有些鄙夷。杨一看也不看他们,安静地扒着自己的白饭。
  
  再过些时候,他已经不再吐了,反而每天见着什么都想吃。下班回家路过一些熟食店,看见被灯光照得富得流油的烧鸭就忍不住咽口水。可是他钱不够,他的工资才五百块,交了房租的押金及租金就所剩无几,每天只带十块钱出去,这样想买也就没有钱买了。有时候他忍不住,买了两个馒头就站在店门口一边看着烧鸭一边吃着自己的馒头。店家遇见这个小伙子好几次了,看他好像没什么钱,善心大发砍了一小段鸭腿用袋子包好给他。杨一嘴里含着一口馒头望着老板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会被人发现。但他实在太想吃了,犹豫半晌将兜里剩下的八块钱都放到老板手里,没等店主拒绝转身就跑,从此再也没有去过。
  
  再后来,他发现骨瘦如柴的自己肚子却慢慢大起来。怀疑自己得了绝症,于是更努力挣钱,要回去看阿奶一眼。存钱存得艰难,每个月交了房租和水电费,就只剩下一百来块,偶尔还被自己的嘴馋吃没了。肚子里的怪物总是在翻滚,惶惶不可终日。偶尔能明显看到肚皮鼓起来一块,接着又在下方鼓起来一块,隔着衬衫上上下下动个不停。但是很神奇的是,只要他的手抚摸着肚皮,里面的怪物就会开始安静,杨一才能睡个好觉。
  
  偶尔他会梦到宋为磊,挡在自己身前与坏人作斗争,打斗到最后却趁自己一个不注意,方才还对着敌人的刀子反向对着自己狠狠地扎向他的肚腹,梦里的杨一不可置信得看着他,他阴狠一笑再把占了血的刀子用力捅进他的腿部,血红的液体喷洒到他的脸部也唤不回一丝理智,杨一拖着腿要逃,他步步逼近,又用力往他身上扎了一刀,杨一直到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死去,睁着眼睛直直看向他,他唇角勾起才说,帮你挡着,是逗你玩的,但我发现伤你,才更好玩。杨一终于心死合上了眼睛,用力抢过他的刀子,所剩无几的力气用力往自己胸口一扎,杨一才算是解脱,满头大汗醒来。
  
  他总做这个梦,真实得可怕。
  
  到了后期杨一已经全身浮肿得不像样,脚步也越来越缓慢,不得不早起半个小时走去酒楼上班。楼面经理问他,你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杨一摇摇头,他想说他不知道,但是楼面经理却以为他说不是的,便放手让他去工作。
  直到那一天他再也爬不起来走去酒楼上班,肚腹传来的疼痛使全身都冒起了冷汗。但还是忍着疼痛爬起身洗漱,走一步粗喘一阵,楼梯还没走完全,就疼得不行又倒回屋里。宋为磊以前送的手机一直留着,只是为了省电就一直没有再开。他想打电话请假,才发现自己没有楼面经理的号码。
  杨一脑门冒着冷汗,下腹一阵阵的坠痛清醒得提醒着他还活着。
  刚开始隔了两个小时疼一遍,再后来隔了一个小时疼一遍,到缩小到半个小时疼一遍的时候,杨一已经受不了了。整个人像是被水洗过,衣服湿了好几回,筋疲力尽的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最痛的时候。
  
  原来死亡之前要经历这一番摧心剖肝,当时的阿奶一定也很痛苦。
  
  疼痛越来越剧烈,心跳开始跳地很快,脑门肿胀着思考不出任何东西。他在床上起起落落辗转反侧,始终不得要领反而力气用尽。肚子里的怪物又开始翻滚,没有一次比这回更加凶猛。
  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挣扎着只能咬着自己的手背,来缓解下身的疼痛。他觉得下面好像被什么撑开,有什么东西要迫不及待的要出来,然后下身一暖,就有什么东西缓缓流出,杨一刚松一口气,里面的怪物又开始作怪。他本能地大腿张开,双手去推自己的肚子,用力到半坐起身,力气用尽又倒回床上。连喘几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怪物又开始翻滚作怪,杨一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觉得下身都骨头快要碎掉,怪物才往缓缓下滑一点。
  于是他重复刚刚的动作,实在没有力气推腹,就紧紧抓着床上的床单,半坐起身想要把他顶出去。他感觉到里面的怪物一点点下滑,腿间早已濡湿一片。来来回回反复地用力,很久之后,才有一个硬状顶着自己的腿间,下身一定有裂伤,他深吸一口气狠狠心,最后一次半坐起身艰难用力,才将疼了他半天的怪物完全推出自己的体内。
  
  他终于力竭松了一口气,才去看折磨了自己半天的怪物是什么,是不是把他推出体内自己就不用死了。
  他的腿只能半撑着无法合并,半张床单都被血染透,而腿间那个折磨自己许久的怪物有眼有鼻有嘴巴,全身血淋淋的,身体小得可怖蜷缩成一团,仿佛一捏就碎。
  那是一个孩子,他才知道自己生了一个孩子。没有时间思考,但直觉告诉他如果不去医院孩子会死掉。他瞥向床边的手机,抖着手指拨打了120,是一个护士接的,问他怎么回事,在哪里?他很激动地动了嘴型却一个字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那边的人只听见他大声喘气的声音。护士猜测他是不是一个哑巴,于是留下私人号码,要他把地址发过去。
  他颤抖着手指将地址发过去,艰难挺起身看看那个孩子。可还没够到孩子,又一波疼痛在体内肆虐霸道横行,他被猛地一痛又倒回床上,实在是没有一丝力气了,仍记得用一团布将那个孩子裹好。再用着微不足道的力气重复着刚刚的动作,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整张脸苍白如纸,难受得大张嘴巴不断地深呼吸,却没有任何东西再掉出来,反而温热的暖流一股接着一股涌出来,沿着床单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
  
  在他昏迷之前,他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医生很快赶到,一边帮他止血一边将他体内剩余的一个怪物还有胎盘拖了出来,他双眼迷蒙,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嘴唇张了张,孩子,正常吗?
  他怕孩子跟他一样,是不正常的双性人。
  医生听不见他说话,但幸好学过唇语,看懂了他要问的话,就跟他说,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正常。
  耳朵听到这话,积攒了那么久的疲惫与力尽袭来,终于放心得昏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杨一不止一次想从这个天台跳下去。
  在医院的顶层,不高,但足以致命。
  
  虽然从小到大一直都被说是不男不女,但杨一也并不知道是怎么个不男不女。那位好心的医生后来好心的解释,不带一点歧视地告诉他,他的子宫发育良好,所以可以孕育孩子。怀孕时受精卵附着在子宫壁后方,杨一吃不定时,所以肚子看起来并不大,但孩子发育却良好。出生时先出来的男孩三斤六两,后来的女孩三斤整。
  女孩因为出来得不够及时,胎死腹中,出来时已经没气了。
  杨一昏迷后短暂的清醒眯着眼匆忙一瞥,孩子已经憋成青紫色,来不及悲伤又再次昏迷。
  医院将她与其他死婴一起送到火葬场焚烧成灰,她跟阿奶一样变成灰了。
  
  剩下的那个孩子,杨一对他说不上什么喜爱,也谈不上什么责任。而他的出生却恰恰验证了自己不男不女的事实,讽刺着他与宋为磊那些荒唐事迹,于是在醒来后的五分钟,他仓皇失措地逃走了。
  付不起昂贵的医药费,趁着护士不注意吃力地换上来时沾血的衣服,一瘸一拐地从医院跑出去,一边走还一边不住往后望,直到出了医院的大门,才长松一口气。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裤子上有一大块血迹,引来路人不住回头。
  打开那扇铁门,慌乱的心才有一丝安定。
  被血浸透的床单依然在床上凌乱地摊着,血从床单蜿蜒而下,脏了水泥的地板。杨一浑身发抖,那些痕迹告诉他一切都不是梦,而是发生过的现实。、
  从他的身体里,真的出了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他打来一盆水,清洗了地板,清洗了床单,清洗了一切肮脏的东西,他甚至清洗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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