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为侵 作者:叶微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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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着眉目,看向谢隽廷。
“案子不归我管,更不是我判,只能尽量找证据为你开脱,相信我,这是让你服刑最少的方式。”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谢隽廷神情平淡,“把这个签了吧。”
其实,程奕扬自己知道,一直占着这个身份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身份被冒用这件事也就几个人知道。但他不安心,不是因为他有多善良,如果程奕扬是意外死亡,他不会顾虑,但现在发现冒用的身份是不正当取得,这的确是个把柄,没准以后会成了自己的弱点。
这种重要文书一般不能被带出警局以外的地方,大概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心理压力和害怕,让签字的概率提高,谢隽廷才把它直接带过来。今天上午把人弄哭,回来又让他见到孩子,先给巴掌再给糖,估计也是这个原因。谢隽廷比以前有手段了,至少懂得恩威并施,以前都是直来直去,换做是旁人,从未动容的谢少爷竟然愿意给恩,估计早就忙不迭地签了。
可程奕扬不是普通人。
他慢慢迟疑着,琢磨着怎么达到自己的目的。
先拿出无所谓的口吻,“那我继续扮程奕扬好了。”
“你不害怕?”
他应对如流:“一开始的确有点,主要是觉得,杀人这事很可怕,但这件事又不是我做的,我心理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等过一阵,我就没什么负担……”就算有负担,现在也得说拍着胸脯说没有。
“比起什么心理压力,我更害怕蹲监狱,一天都不想,更何况大半年。”
“只要你还继续用他的身份,这个案子就一直得不到昭雪。”
“我不要这个身份,它就能昭雪吗?”程奕扬的气定神闲地看着对方,“虽然我不如你专业但我也不傻,这案子没人查就是因为现在根本没有证据,又过了案件时效,想翻案几乎不可能。”要知道,尸体在多年前就已经烧成灰。
谢隽廷一时竟无话可说。
程奕扬面上做出一副沮丧失望的样子,心里却开始飞快地打起算盘,“我还不如继续代替这个人好好活下去,不想去监狱那个鬼地方,一天都不想,现在这样至少人身自由。我不喜欢柏律的身份,一是不能随便出入境,二是,你可以名正言顺地上我,我都没法拒绝……”
谢隽廷没料到对方说出这种话,停顿一下,正经问道:“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
程奕扬不屑地笑了一下,“明着逼是强迫,暗着逼就不是强迫了吗?”
谢隽廷挑着眉,没有说话。
程奕扬看他语塞,愈发有底气,接着说,“你每次上床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你都是告知我,今晚要上我,你给过我任何拒绝的机会吗?从来没有。”
“让我怀孕也是你故意的,你就是铁了心要我怀你的种,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问过我想要孩子吗?”他冷冷地看着他,说话愈发伤人,“反正我不要,你要你拿去,我就当是倒了血霉,做一回代孕工具!”
谢隽廷的脸色沉了下来,“我要是问你愿不愿意,你早就头都不回地走了,柏律,从你抛弃谢家的那刻起,你就该意识到,从此以后,你再也没有资格说什么选择。”
程奕扬没急着回话,凝眉思索对策。他跟谢隽廷实在纠缠太多,不像对柏宸及时收了手,现在他跟他孰对孰错早就不是那么清晰的界限,于情于理他不算处于绝对优势,没法理直气壮,也别想试图利用别人的愧疚感,谢隽廷没有这种情绪。
但他现在的态度并不硬,程奕扬咬咬牙,决心再逼一逼,“我利用谢家达到目的,但你又利用我要了孩子,很好,两清!从此,你跟我互不相欠怎么样!我安心做程奕扬,你一辈子都不要来打扰我!”
时隔八年,眼前的人又如此冷漠地要求跟自己分开还彻底断绝,可今天上午一切还好好的,事情全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可现在却突变。
谢隽廷抬眸看着眼前的人,想从对方神态动作间找出一丝狐假虎威的破绽,但程奕扬的冷真是一直冷到眼底,一如之前,他的爱意也是能直达眼底,甚至在禁锢期间,在床上,被做得筋疲力尽他的眼神都能是柔的、媚的,不停给对方一种,他已经完全被征服的错觉。
不管是冷硬还是柔软,切换自如,根本让人瞧不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心的,至少谢隽廷有时候就辨不清楚。
今天上午明明成功了,程奕扬的慌张和害怕应该也不是装出来的,明明全都答应了自己,现在又是玩地哪一出?难道之前的惊惶全是装的?八年前他就分不清柏律的真情假意,现在还更加糟糕,连对方是真害怕还是假畏惧都辨不清。
谢隽廷沉默片刻,微微垂下眸子,心甘情愿退一步,“不去监狱。”
“那要去哪?”
“监理所,很干净的地方。”
“就算那里不是牢子,估计也没比那地方好多少。我一没后台二没□□,进去不是给人当泄愤的沙包么?除非,你帮我走走关系,或者给我一把枪防身。”
谢隽廷不喜欢这种不守规矩的要求,若是外人,知道他脾姓的,绝不敢这么提;不知他脾姓的,他会让这个人滚得远远的。但面对的人柏律,他愿意忍耐一下多解释几句,“你是我谢家的人,没人敢对你怎么样,都是按规矩办事。”
谢隽廷连退两步,语气很明显是妥协的,看来很希望自己能够做回柏律,程奕扬突然觉得很有把握,细细地掂量,缓缓道:“我还是觉得不安全,更何况……要待半年,我怕很难保全自己,除非,你能把时间再缩短点,三四天,最多一个星期,或许我能凭自己本事熬过来。”
程奕扬直接把服刑天数压到七天以内,等着对方退第三步,但谢隽廷眸子一抬,显出几分肃杀的冷意,“变成程奕扬,你愿意挨刀子整容,潜伏八年,现在拿回原来的身份,等几个月都恼?做程奕扬要付出代价,做回柏律,你凭什么认为不需要任何代价?”
程奕扬也知道这事不能一蹴而就,但现在拿乔无非是想谢隽廷对自己示软、妥协,好让以后的相处自己不处于弱势。
要是死了的人要是都能随便恢复身份,那得乱成什么样,现在想复原,要走很多法律流程,必须翻案,能够让他脱罪最多的最好法子就是,首先要承认自己受人利诱,一时糊涂莫名顶替了死去的程奕扬,让柏律这个位置空缺出来,其次还得证明当年的假死自己毫不知情,全是别人谋害算计,两大环节都得拿出充分证据,是个很磨人的活儿,哪怕是谢隽廷,也需要时间和人脉来把这个圆得周全。他在料理这些时,也要柏律接受应有的惩罚,才几个月的服刑,谢隽廷觉得这种处罚已经轻的不能再轻。当然,他还有一点私心,不希望因为当了几年程奕扬就磨了柏律原本的姓子,让他变得毫无锐气,处处小心翼翼不敢与人为敌,这种需要时刻被护在掌心一旦扔出去就会被吃得渣都不剩的弱者,对他而言,就跟废物一样,毫无吸引力,把人扔到监狱里历练一下也好。
谢隽廷没有太多保护欲,有征服欲。他喜欢他身上肆无忌惮不畏后果的锐气,但也渴望看到他被自己制服后的模样。
没到想象中的效果,程奕扬不能再硬逼,他通过话语和神色揣摩谢隽廷现在的心思和意图,要摸出对方内心深处到底渴望什么,然后他就给什么,这样才好攻心,才好让人同意,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凭什么认为做回柏律就不需要任何代价?
深究这句话,程奕扬明白要点:谢隽廷还是不满自己当年为摆脱谢家宁可假死,但现在回到他身边,又一点代价都不想付出,这明摆着是对谢家、对谢少爷都极不在意。
揣摩出这一点,程奕扬就觉得好办极了,在心底轻笑一声,面上保持冷冷淡淡,只是先把话语放温和,“柏律这个身份,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想回来,为了拿回这个身份,我愿意付出代价,但我不想把付出都浪费在蹲牢子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我愿意在别的方面……”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停一下,见谢隽廷专注地看着自己,他便直直地回望,慢慢将目光放柔,继续说道,“我刚回谢家,肯定有个适应过程,我宁可把那些付出都花在这上面,你说呢?”
这话说得真是漂亮,设身处地又不会过分谄媚,连神态、语气都那么到位,不会过分温柔,但的确比方才和缓,谢隽廷简直想再信他一次,如果不是之前已经被狠狠骗过两次,他可能还是愿意选择被柏律牵着鼻子走。
他从没在他面前做过假意,不喜欢就冷着,后来爱上了,就陷进去,也不会装作不爱。想忘掉这个人,就再也不过问他的消息,但后来忘不掉,就毫不犹豫地亲自来寻。当然,柏律肯定不觉得这是什么感情,不过是对方要彻底吞噬他征服他,才滋生出来的偏执。
谢隽廷抬头,微微笑了笑,那个笑容竟然有点和煦之感。见此,程奕扬立刻暗暗松口气,以为大功告成,他起身,改坐到谢隽廷身边,伸出双手轻轻搭上他的,低眉垂眸的样子很温顺。
“别让我去那种可怕的地方,一天都不想,实在要服刑就让我就在谢家好不好,这样我还可以……嗯,服侍你。”
“我愿意在谢家,服一辈子的刑。”
“谢少爷,你别让我离开好不好。”
这双漆黑生动的眸子,真是柏律的利器,总能轻易透出各种男人想要的感情,几乎让他屡战屡胜。
以前浓情蜜意的时候,柏律最擅长这招,现在时隔八年,他未曾与他亲近,但柏律还能如此动情,谢隽廷心中不由生出一点可怖之感。
他冷眼打量他,程奕扬一瞧对方那神情,立刻就有些警觉,但谢隽廷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眼睛还微微眯了一下,“服侍我……可你刚刚不是说我强迫你吗?”
程奕扬一愣,哪料到对方下句话会是这个?煞风景,白瞎了他刚刚那些煽情的话。
但是,按以往的经验来看,谢隽廷真为他动容,反应恰恰会是沉默,一言不发。过一段时间之后,柏律就会发现,自己想要的,全都如愿以偿。譬如几个月前他跟他在审讯局初次正式相见,谢隽廷一旦动容,就会是那种沉默和让人离开的反应。
而且他还知道,谢隽廷有一个小习惯,对付棘手的猎物时,他会那么眯一下眼睛。
糟了,程奕扬暗道,温情假意被看破了,谢隽廷怕是要生气。
程奕扬脸上还保持平静,只是很快端正了身体,正欲把自己的手也抽回来,但才一使劲,竟然被对方更加用力地握住,三个指尖全被牢牢地攥在掌心里。
“你用这种方法让我妥协,能对付一次、两次,第三次,我就绝不会心软。但是柏律,我对付你的法子,却可以用无数次。”
程奕扬知道那法子是什么,顿时一惊,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但被对方一把揽住了腰,还被顺势压在沙发上。
扣在腰间的力道很大,简直让人动弹不得。
谢隽廷的脸色并没有多阴沉,甚至无情无绪,但程奕扬就是本能地感到畏惧,好像下一刻对方就会撕碎自己的衣服,然后狠狠地进入自己的身体,他不敢再说一句话,梗着脖子,僵持在那儿。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怕,就是怕痛,怕跟我上床……”
这话效果真好,才刚刚起个头,就让程奕扬想到了什么,双拳骤然握紧,身子开始微微发抖。
谢隽廷却更用力地将他搂紧,还贴在他耳边低声说,“我可以每天□□你,连着一个月,等你身体稍微适应,再把你冷几天,用不了多久你身子又会重新变得紧涩,你看,你现在就跟八年前一样,怕我怕得发抖。柏律,我对付你的法子,的确可以用无数次吧……”
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程奕扬感觉到了对方那里似乎正抵着自己的大腿,尽管隔了几层布料,却还是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危险,害怕和慌张袭来,他简直一秒现原形,下意识地先服软,“对不起,我刚刚不该的……”
谢隽廷问:“不该什么?”手下倒是不闲着,直接就探到程奕扬衣服里面去。
程奕扬浑身寒毛倒竖,之前的架子再也绷不住,脸色变得糟糕,挣扎起来,“谢隽廷你放开我,别这样……你明明答应过今晚不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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