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哥从小按继承人培养,放十个人面前十个人都挑不出错、还有九个会夸的那种,而剩那一个不夸的,乔渭也绝对认为是人家自身含蓄的原因,不关他哥的事儿。
要说精英哥哥的阴影么?
...乔渭还真没有。
一来是他从小就知道他哥不一般,这就好比对方是一游泳池你有心思游到对岸,而对方是一片海的时候就只是望而却步,别说丁点儿心思,压根连苗头都没有。
二来,乔渭小时候的主要关注点还集中于和齐瑾墨的鸡飞狗跳里。乔渭的叛逆期里齐瑾墨可以说是吸引了大部分火力,另一部分对准了费泓铭。
可以说,乔渭没长歪多亏了费遇费家大哥,乔渭知道他哥绝对是对他好的,可更多时候他觉得像他哥一不得不背着的包袱。
乔渭十几岁的时候曾伏在乔清知女士腿边,把自己对他大哥的小心思絮絮叨叨地说给母亲听。
彼时这个久来缠绵病榻的女子听着乔渭委委屈屈的声音,有些惊讶又有些好笑地摸摸了小儿子被夕阳染红的柔软发丝,坐在庭院里的古木下,露出淡淡追忆的表情,带着笑意声音轻柔地说:
“渭渭啊,你知道么,小时候啊,阿遇上完课回来都要跑到你婴儿房,然后还把保姆都赶出去,你知道他做什么麽?”
乔渭蹭了蹭,顺口说:“大哥做什么啊?”
乔清知女士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笑了起来,因久病而苍白的脸上也带着难得的红晕,说:
“他啊,非要揉揉捏捏你的小脸,看你睡着了,也要左逗一下又逗一下的把你唤醒,你也是好乖都不哭的,就冲着阿遇傻笑,阿遇啊也不再像个小大人了,也跟着你傻笑,还把你抱起来要亲亲,嘴里念着要渭渭给哥哥充个电,费力把你吵醒要个全是口水的亲亲啊,再费力的把你哄睡,我当时还有些担心阿遇是面瘫呢,这次要不是我偶然间看见,大概也不会知道呢”
乔渭也不蹭着乔清知女士了,一脸惊奇地把脸抬起来,问:“真的啊,那是我哥嘛?”
乔清知女士笑了,轻轻点了点乔渭的脸,说:“怎么不是啊”
所以,当费氏总裁从医生口中得知,他弟弟依旧昏迷不醒的原因中,“患者求生意识薄弱”是可能之一的时候,这个面上从不显山露水的人,难得的在外人面前取下了眼镜,捏捏了眉骨,闭着眼,什么话也没说。
夜里,费遇走进了乔渭的病房,让护工回了家说今晚他在。
当一切安顿好的时候,费遇坐在了病床边,就着床边暖黄色的夜灯细细地打量着他的弟弟。
“渭渭”,他说。
“小时候你真的是肉嘟嘟的一团,看着就讨喜,你知道我当时每天最开心的事是什么嘛,回来捏一捏揉一揉你的小肉脸,像个”顿了一顿说,“……像个糯米团子。”
“你十几岁的时候想学滑板,练得浑身是伤,我没阻过你,后来你说入演艺圈想演戏,嘴硬说不用家里帮要靠自己,哥哥也没说过不。你伤筋动骨的爱一个男人,我没插过一分手,没劝过你。”
“小时候上一个继承人应该上的各种课,累么,也许吧。有一次我问妈妈,我为什么要当这个继承人,当时妈妈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去逗婴儿车里的你,你笑得特别开心,眼睛里也亮晶晶的,当时妈妈问我说阿遇喜欢渭渭么,我说好喜欢,”
“妈妈跟我说,费遇,费家是你的责任,总要有人在那个位子上来做一个强大的人,能够护着喜欢的,让他无忧无虑的做自己真正想做的,身不由己的,有两个就够了。”
“乔渭,你是我费遇的弟弟,天塌了你哥在这儿半步不挪能给你扛着,所以你有什么怕的,”
“醒过来吧,醒过来你想继续往上撞,撞破头回来哥给你护着,你不想要的,哥也必然能给你留一干净利落的清净。”
“渭渭,你缺费泓铭那一份,长兄如父,哥哥尽力去做……你缺骆崇那一份, 可渭渭,他真就那么重要么?”
这个感情内敛至深沉寡言的男人,声音彻底地低了下去,落在空寥的房间里:“……重要到,你可以不要哥哥了么”
“你不要哥哥.......哥哥就真的一个人了。”
躺在病床上悄无声息的人,眼角不知不觉落下一滴泪。
28.
乔渭醒来,各方欢天喜地。
做完常规检查,Moshay给录了个视频,让哭着喊着要老公的粉丝安下心。
又过了一个多月,乔渭恢复得差不多了,抱着奖杯出院了。
出院之后让司机把他送到骆崇家去,知道这时间家里一定没人,索性给司机放个假,自己打算慢慢悠悠把东西收拾好。
乔渭遛遛哒哒地这走走那看看,边哼着歌边把要拿走的东西挑出来。
收拾到书房,看桌上习惯性放在那儿的白纸,架不住实在是手痒,坐那儿拿起笔哗哗开始写,那叫一个行云流水。
写完了,随便折了折,扔书桌上了,回头继续吭哧吭哧收拾。
等到整理完,把钥匙一扔,转身就走了。
那叫一利落潇洒。
可潇洒不过两秒,等关上门出来,突然发现自己没叫司机,一回头,门也潇洒的关完了。
然后再发现手上这么多东西,外加自己也不好跑到公共场所,骆崇家外的这条路也没什么人经过,索性.........就地一蹲,没一点儿美人自觉。
然后乔小渭先打了个电话,说明自己的境遇等人来把他捡回去.
顺手发了条微信给骆总道了个永别。
末了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境况:带一行李箱蹲路边,还伴着飕飕地小冷风吸了吸鼻子,“啊啾啊啾”打了几个喷嚏,整个一失恋标准配置。
想到这儿,拍了一下自己的小伙伴行李箱,说:“我这可不就是失恋了么”
要知道,无聊中向来孕育终极。
这孩子想着,这天时地利人和的,要不,搞个大新闻,纪念一下自己的初恋?
然后,这孩子抬手拍了张自拍,配字【我失恋啦,又成单身汪】
......还配俩狗脸。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立春快乐啊O(∩_∩)O
多谢支持,抱拳!
第11章 那只愚蠢的乌鸦
29.
骆崇的微信里面,一条语音消息。
“骆崇,我走了再见啊,那个我在书房留了封信,有时间你就看一下,没时间你让张阿姨,家里保姆你知道吧,让她直接收走就行,没什么大事儿”
骆崇听完后,把手机放在一边,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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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有场酒会,助理进来汇报的时候,顺便询问意见。
骆崇听到后一顿,说:“准备一下。”
助理楞了一下。
因本来是象征性地征询意见,一来这酒会并不是非去不可,二来骆总最近出院后也早早回家,休养身体,但诧异也不过转瞬即逝,随即从善如流地应声。
骆崇晚上回到家,带着些微酒气进门,开灯,到冰箱里取出自己惯常喝的水,喝了两口,把水放在餐桌上,上楼回房间,拉开柜子拿衣服,洗澡,吹干头发,换好睡衣,翻开放在床头夹好书签的书,看书,关灯,睡觉。
一如既往。
就好像没看到冰箱里少了杂七杂八的零食,没看到衣橱里少了大半的衣服,没看到浴室里孤零零的牙刷,没看到双人床上被拆换过的床单枕套,没看到一侧的床头柜上不知所踪的相框。
他么就好像没看到连小夜灯都被人拆了,只留一个圆圆的小黑洞在墙上。
乔渭睡觉要有夜灯,所以后来专门装了个小夜灯。
第二天早晨,按时起床晨跑,回来的时候张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原本和乔渭在一起的时候,张阿姨几天来一次,后来骆崇受伤出院后,就一天早晚来两次。
张阿姨做好早餐,等骆崇吃完上班,她再打扫一下房间。
骆崇吃完早餐准备出门的时候,转身对张阿姨说:“书房不用打扫了。”
张阿姨愣了一下,“啊?”了一声,又马上应声说:“知道了,老爷。”
张阿姨是从骆家老宅出来的人,骆崇当上家主之后,老宅那边就改口叫了老爷。
骆崇转身就打算走,刚出了门,突然想问:骆崇,你他么有什么不敢的。
直接转身,进门,径直走向书房。
打开门走近,看到桌上有一叠折了两折的纸随随便便的扔在那儿,骆崇顿都没顿地直接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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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写道:
“骆崇,
我就不寒暄了。
我拍了一些戏,看了许多跌宕的剧本,有情人难成眷属的要么是天灾难避,要么就是人祸频生。
我想我们难成眷属,不是天灾,人祸也谈不上,大概是因不是有情人。
我前几天看到一本书,叫婚姻之道,我不知道是什么神奇的力量促使我把这本书打开翻了一翻,第一章目录标题写的是沟通,我觉得有点道理,于是我就把书放下了。
都是大道理,谁又不懂。
我承认,我是真喜欢过你的,爱么,也许吧。
我今天尽量把话都说明白,那些隐晦的、那些没说出口的,其实有时我觉得不说出口两个人反而才有意思,说白了反而没劲。
而我想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以后了,有劲的话不过徒增纠缠,没劲挺好。
其实我最近打发时间的时候看到一部剧,男主角因为生病离开女主角,据说是出于爱情的原因,用了很多方法使女主角远离他,最后知道真相的女主角她眼泪掉下来。
我就怕,万一哪天,你从哪里知道了我背着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牺牲,要不然以为有多大的误会,再回过头来追我,那多掉你面子啊。
好吧,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唉。
我想牺牲应该没有,要是真有,只能说谁还没做过一两件傻事。
我爱你一场,虽极尽失败,但我不想有什么难言之隐成我一生想说却再无机会说出口的话,在唇边辗转一生,只能咽给自己,故在此反复赘言,啰啰嗦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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